“卢家人送了这样一个贱婢入府,王爷再不能因着卢家那位王妃而再为卢家遮掩了。”
德林的语气是无比的痛心,对雍王被卢家人算计的痛心,也有对卢家人算计雍王的愤怒,让他看起来情绪比较的激动。
“我想,诸位现在不能再随随便便的说王爷心狠了吧。任谁,被人这般欺压到头上,都不能轻轻的放过的!”
“不!”卢家女子猛地抬起眼,震惊的看向德林的方向,她不相信,她完全不相信!
她绝不可能是这样的出身,她的生母不是贱籍,她的生母是身家清白的小家碧玉!
倘若她的生母真的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怎么可能得到她生父的宠爱,又怎么可能成为最受宠,最风光的外室!
连带的,她也成为了最受宠的外室女。从小到大,她就没有受过一点委屈,更是被锦衣玉食的养大。
而且,她清楚的记得,她的生母的家人还多次来到,她生父为她生母准备的宅子。
她的生母的家人都是良民,她的生母自然也是身家清白的良民,更何况她的生母身上可没有一点出自那个地方的风尘气息。
还有她们居住的宅院,那可不是一处狭小的宅院,而是一处宽敞的三进的宅院。
虽然宅院里仅住了她和她生母两个主人,却有一堆的婢仆前呼后应,让她们出了不能冠上卢家的名头之外,她的衣食住行一点也不逊色于那些世家的女子们!
从她开始牙牙学语起,她的生父就派了教养嬷嬷过来,负责教导她的一言一行。务必,让她成为最标准的闺秀。
更是在后来,为她延请夫子,都是擅于琴棋书画的夫子。
她的生父说,让她跟着教养嬷嬷和夫子好好学习,有了琴棋书画的熏陶,她才能成为最优秀的闺秀,也才能走进那一扇她渴望,却暂时不能及的大门里。
虽然她的生父疼爱她,给了她锦衣玉食的生活。但,她更渴望走进卢家的大门,成为卢家女子里的一员,而不是一个外室女。
为了这个目标,她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勤学不缀,一日也没有耽搁过。
哪怕她的手因为练琴棋而被磨破了,哪怕她的手因为练书画而练到手抽筋,她也咬牙忍着那锥心的痛苦,没有因此流下一滴的眼泪。
正因为她的勤奋,她的生父才会那么喜欢她,才会一再的许诺,会带着她走进卢家的大门。
后来,她终于走进了卢家的大门,成为了卢家的记名嫡女。
“不,不,不……!”卢家女子疯狂的摇着头,她神情癫狂,那双水做的眼眸里,没有了刚才残留的一点底气和神彩,只剩下一片死灰色。
就好像是灵动的珠子,突然的就失去了里面的勃勃生机,变成了一双呆板,没有了生气的鱼目。
她是被德林突然说出来的这个消息给深深的打击到了,实在是这个消息太过意外,也太过令人震惊,更是令人匪夷所思的!
卢家的男人在外面有外室,这个不奇怪。最为让人感到奇怪的是,他的外室竟然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这实在是让围观的人群感到大为不解,和难以相信啊!
“你说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就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吗?”
德林这个爆炸性的消息一经放出来以后,果然将围观的人给震住了。
在齐齐感到震惊过后,有人开始叫喊着,冲着站在上方爆料出这件事的德林要证据了。
这叫喊的人既不是跟雍王不对付的人,也不是跟雍王交好的人,只是一个单纯路过的旁观者。
他会叫喊出来,完全是因为他也是世家出身。不是一流的吧,也算是三流的世家了。
虽然说三流世家在京都里多如牛毛,根本算不得什么。但,也还是有些传承的。
而且,他也不是一开始就围观的,是在无意间走过来,就撞上了雍王府前面的这一出好戏。一时好奇之下,才停下脚步做了一个围观者。
听到这一件令他震惊的事后,他第一个念头是不信的。他的出身比不过先前的卢家,就是以他的出身都不会,弄一个那个地方出来的女人做外室。
那么卢家人就更加不可能了,因为卢家虽然逐渐没落了。但,总归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卢家还是有些底蕴的。
他在心里一推理,就觉得既然他都知道不能做,那么卢家人也应该不可能做这样的事。
“卢家,不会这么不要脸吧……!”这个人猛然喊出声后,才发现竟然只有他一个人喊出来了。
不由的冒了一头冷汗,但,还是忍不住为卢家人说了一句话。
“这位公子,您问的好。”德林先朝着这个叫喊出来的男人施了一礼,而后才为他解答了疑惑。
“这卢家人是真的不要脸了,您是不知道。他们在雍王府里,干脆就是用卢家那位王妃的脸面来讨要,索拿好处。那其中种种行径,让我说来都觉得脸红,都为那位王妃感到不值。”
唏嘘着,摇着头,德林很是表现了一番,对卢家那位王妃的同情和不值。
“先前我还以为,卢家这么大的一个家族,总还要点脸面的。但,却是我错了……”
德林一边摇着头,一边将两手朝外一摊:“卢家是真真的不要脸了,先前他只说将这个女子送到王爷跟前做小猫小狗。我还以为卢家想表达一下他们心中的悔意,但,我又错了啊……”
“好了,好了,有什么话你快说,不要说一半留一半!”这人急于想听到原因,就急急的打断了德林的话。
“你真是太墨迹了,翻来覆去都是这几句话,太啰嗦了。”
“不是我要墨迹,也不是我太啰嗦。总要说清楚事实真相吗,不然卢家人又要说我冤枉他们了。”
德林不再卖关子,从袖子里直接掏出一张微微泛黄的纸,当中众人的面打开。
原来是一张身契,还是一张二十年前的身契。这张身契保存的完好,除了一点折痕之外,竟然不见有折损的地方。
显然,这张身契是被小心翼翼的保存着,被珍藏着,轻易不拿出来叫人看。
身契上有一个名字,是一个女人的名字,而这张身契正是那个地方才特有的。
“诸位看瞧清楚了吗?”德林特意将这张身契,慢慢的左右移动了一遍,让前面的人都看清楚了这张身契是真的,而不是伪造的。
最后,他将这张身契递到了浑身发抖,神情癫狂的卢家女子面前:“你也好好看清楚,这上面的名字,你可熟悉!?”
卢家女子那双水做的眼,直要钻进这张身契里去了,她用力的张大双眼,努力的要看清楚上面的字迹。
德林一拿出来这张身契,就叫围观的众人给消了音。他们一个个都安静的站着,静等着接下来的事态发展。
究竟是卢家人对雍王不敬,对雍王府图谋不轨,对皇室宗亲大逆不道?还是雍王仗势欺人?
到了这个时候,不管是跟雍王交好的,还是不对付的,都等着一个答案。
虽然这个答案好像已经给出来了,但是,谁知道其中会不会有什么意外,或是变故发生呢?
在看到德林将那张身契,递到卢家女子面前后,他们的视线又都一起追随过去。
就免不了,将卢家女子的反应尽收眼底了。他们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当然看得出卢家女子的神情有异,也看出她的惊怒交加后隐藏的恐惧。
一时间,一个念头在他们的脑海里显现。那就是这张身契真的是卢家人一直收藏起来的,卢家女子脸上的表情就说明了这张身契的真伪。
卢家人真的让那个地方出来的女人做了外室,也让那个女人生下了卢家的血脉,更是想要将她塞到雍王身边,想要让雍王将来成为一个笑话。
真是其心可诛啊,这卢家竟然早在二十年前,就走了这一步棋吗?!
想到了这一点,不由的让围观的人感到心惊。他们在看向卢家人的时候,眼里只剩下了一片冰冷和漠视。
看到这些人的表情,“这身契可是由,卢家的老家伙贴身收藏着,听说二十年来一直不曾离身过……”德林再一次,投下了一颗大的炸弹,让围观的人坚决的下定了决心。
卢家不能留,卢家坚决不能留,必须彻底的斩草除根,必须彻底的飞灰湮灭才可以!
因为卢家不只是在打着雍王一个人的主意,或许还打着他们的主意。
有一,就有二,有了这一个要塞到雍王府的卢家女子,就有可能还有第二个,甚至是第三个,更多个。
不仅仅是为了雍王,也是为了他们,也必须让卢家永远的不存在!
看到在场的人,在一瞬间达成了一致的决定。德林这才暗暗长吁了一口气,在心里偷偷的笑了。
王爷和王府绝不能背上对卢家赶尽杀绝的名头,那么就要有人来承担。
现在吗……
德林心里的重担一去,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
现在么,这些人已经自动自发的接下了这个担子,从此卢家存在与否都与王爷和王府再没有任何关系了。
隐晦的扫了一眼皇宫的方向,德林慢悠悠的收起了手里的身契,又将它塞到了袖子里。
就是金銮殿上的那位,还有慈宁宫里的那位,都不能拿卢家来给王爷添堵,不能借着卢家的名义来逼迫王爷交出全部所有了。
卢家女子的双眼已然凝滞了,她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身契被德林收起,心神巨震之下,六魂七魄被震飞了一大半。
她的生母竟然是这样一个身份,而她竟然是这样一个身份,这个认知让她想要尖叫,却发不出一个音符。
注意到卢家女子浑浑噩噩的脸,德林冲着揪着她头发的侍卫轻轻的摇了摇头。侍卫心领神会的松开了手,向后一步,退到了雍王府的侍卫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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