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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豺狼

庶女为妃 煦煦暖阳 3731 2021-04-02 21:31

  云月珊一直在旁边看着,默默的看着云倾入梦,默默看着云刘氏和云黄氏背靠着背,守在云倾的床前很快入睡。

  她就这么看着,一动也不动,仿佛时间将她定住,让她变成了一尊雕像。

  黄妈妈轻轻的叹了一下,拿来一床锦被小心的,在不惊动云刘氏和云黄氏的情况下,给她们围了个严严实实。

  虽然屋子里炭火很足很旺温暖如春,但黄妈妈身为一个称职的婢仆,还是担心云黄氏和云刘氏被冻着了。

  等黄妈妈直起腰,看向一旁的云月珊,想要催促她也去歇息一下的时候,险些叫出声来。

  她猛地抬手捂住了嘴,眼里立时冒出了泪花。她又猛回头看了一眼,熟睡的云黄氏,眼泪不受控制的扑簌簌滚落。

  好像从云倾从慈宁宫里回来之后,主院里的她们的泪腺都变得发达了,眼泪也丰沛许多,说掉就掉,不带一点耽搁的。

  用力的将喉咙里的哽咽压下去,黄妈妈这才抬脚,一步一步好像踩着猫步一样,迅速而又悄无声息的走到云月珊的跟前。

  “小姐,小姐……”黄妈妈用尽力气,才能叫自己不大声的哭出来。

  她一边无声的流泪,一边轻轻的拽了拽云月珊的胳膊:“小姐,您快点醒醒……”

  云月珊痴痴凝视着云黄氏和云刘氏的一幕,叫黄妈妈不由的心惊肉跳,暗自担忧不已。

  她真的怕云月珊会化为一座雕像,不是她太过担忧而出现幻象,分明就是云月珊的表情就好像凝固了一样。

  而且,云月珊整个人也一动不动的,仿佛跟周遭的一切都分开开来。她们在这个空间里,而云月珊却独自在另一个空间里。

  强忍着哭泣的冲动,黄妈妈的手在剧烈的颤抖着,连带着被她的手抓住的云月珊的胳膊也在颤抖着。

  云月珊原本沉浸在自己的小天地里,不是黄妈妈的手颤抖的太过剧烈,她还不能回过神来。

  等她一回过神来,就看到了黄妈妈满布着泪水的脸,还有惊骇失措的眼。

  “怎么了?”云月珊不解的问,不解黄妈妈为什么在看过来的眼里,流露出那样的惊骇和失措来。

  “小姐,您的脸,您的脸……”黄妈妈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不叫自己尖叫起来。

  她的声音破碎的不成样子,两只眼更是因为惊骇而瞪的大大的,险些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我的脸怎么了?”云月珊不解的问,一边在黄妈妈的惊骇里,将右手放到了她指着的那一边的脸颊上。

  “原来是流泪了吗?”云月珊的右手,一碰到自己的脸颊,就触到满手的冰凉。

  等她拿下右手,果然在手指上发现了一些泪痕,斑斑点点,还带着一点殷红。

  “就是流泪了,只是流泪了而已。”云月珊笑了一下,在看到黄妈妈眼里的惊骇和失措不但没有消失,反而又增添了不少

  不由的一挑眉头,不解的询问道:“黄妈妈,我就是流泪了,怎么叫你这么害怕呢?”

  黄妈妈眼里的惊骇和失措,都已经从眼里满溢了出来,逐渐的爬满了她的脸。

  “不是,小姐,你只是,你只是一边流眼泪了……”

  一边牙齿直打颤,一边伸出右手,指了指云月珊的另一边脸颊。

  那里一片干爽,不见一点的湿意。跟云月珊另一边泪流满面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直叫人看了,就不由的心惊肉跳,两腿发软。

  “只是一边流泪了吗?”云月珊却没有黄妈妈这么惊骇和失措,她仍旧是淡淡的笑着,抬手摸向了黄妈妈所指的那一边。

  不是黄妈妈说起,她还不知道,竟然只有一只眼流出了眼泪,而另一只眼干涩到不见一滴眼泪。

  果然,触手就是一片温暖和干爽,跟她另一边湿冷一片的脸颊根本就好像不属于一个人似得。

  “小姐,小姐,您这是怎么了?!”黄妈妈呜咽着,却要用手紧紧的捂住嘴唇,才能叫自己不至于失声尖叫起来。

  “不要怕,我没事。就是只有一只眼流眼泪了而已,不是什么大事。不要惊动了母亲和婶子,她们好不容易才能睡一会,千万莫要叫她们为我担心。”

  云月珊尽量的让自己的语气云淡风轻,其实,她心里也不是没有惊讶的。

  毕竟,只有一边眼流眼泪,另一边眼竟然滴泪未流,的确有些不寻常。

  但,现在她却没有时间追究这些,当务之急就叫云倾,云刘氏还有她的母亲能休息好。

  才能迎接接下来的,有可能更加猛烈的暴风雨的侵袭。

  她的生父左相府的男主人——云焕,是指望不上了。能指靠的,唯有她们自己而已。

  “是,是,奴婢不说,奴婢不说。”黄妈妈一边捂着嘴,一边也跟着流下眼泪。

  在心里,黄妈妈不是不埋怨云倾的。就为了她一个,叫主院的大大小小的主子,还有那边府里的三夫人都不得安宁。

  但,黄妈妈也知道,其实并不能将一切都怪罪在云倾的头上。她其实,也是无辜的人。

  只不过,人有远近亲疏,云倾在她的心里的地位,绝对比不上云黄氏、云月珊还有云刘氏的。

  “黄妈妈,你也不要怨恨云倾姐姐。她也是无辜的,这一切并不是她的过错。”云月珊顾不得擦去脸上的泪痕,当务之急就是要说服黄妈妈。

  不能叫她怨恨起云倾,更不能叫她因此而有什么想法。

  现在主院的上上下下,都必须团结在一起,可不能从内里乱起来。

  “奴婢懂,奴婢都懂。小姐,您放心,奴婢会克制自己,不去怨恨云倾小姐的。”就是因为明白,黄妈妈才会对云倾有所怨言。

  她只愿,云倾能尽快的痊愈。而后,能尽快的被送入后宫。只要云倾离开左相府,夫人就能稍稍的放松一下,不至于绷得这样紧。

  就好像一张绷紧了的弦一样,稍有一点变故,就会猛然的崩断开来。

  云月珊疲惫的点点头,刚要再说点什么。就听到有一阵脚步声,从外面走进来。

  然后,在里间的入口停了下来。紧接着,一个压低了女音响起来:“黄妈妈,二小姐过来了。”

  “二小姐?!”黄妈妈一愣,旋即眉头一皱:“二小姐过来了?她过来做什么?”

  “二小姐说,有要事求见夫人。”里间外的丫鬟小声的回禀,因为云黄氏的吩咐。

  主院云黄氏卧室的里外间里,除了她,云刘氏,云月珊还有黄妈妈一起守着云倾之外,其他的人都不许随意的进出。

  因此前来回禀的丫鬟,也不敢像从前一样,掀开帘子走到里间来。

  “二小姐这时候过来,不是给夫人添乱吗?”黄妈妈的眉头越皱越紧,一脸的不耐烦:“先前,奴婢还说二小姐是个省心的。想不到,二小姐才是最不省心的那一个。”

  云黄氏不喜欢云月蓉,黄妈妈也跟着一起不喜欢。但,云黄氏又有过吩咐,只要云月蓉一直老老实实不做幺蛾子,就不要管束她。

  黄妈妈也就只管看着云月蓉是否老实,后来看了这么多年,还以为她真的老实了,就将她更是放到一旁去了。

  谁知,云倾入宫,还有受了风寒这件事,就是一个试金石。

  不仅将后院里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试了出来,就是连向来看着老老实实的云月蓉,也忍不住蹦了出来。

  “你出去告诉二小姐,就说夫人很忙,没有空闲时间见她。请她先回去,等哪天夫人有空闲了,再叫她过来。”

  黄妈妈的话里有一股子的‘云月蓉耐不住了,偏要在这个时候给云黄氏添乱’的火气,更是不耐烦的推拒了云月蓉的求见。

  “奴婢也这样说了,但,二小姐坚持不肯走。还说一定更要见到夫人,她是真的有要紧的事求见夫人的。”

  外间的丫鬟也很为难,她再三的请云月蓉回去。但,云月蓉就是不走。

  虽然云月蓉在左相府里就是一个小透明,但,总还是左相府里的一个主子,她们也不能强行将云月蓉给押出去。

  “真是添乱!”黄妈妈压不住心里的火气了,横眉竖眼的骂了一句:“当初夫人就说过,她这人牛心古怪,左性的很。果然被夫人说中了,真是叫人生气。”

  黄妈妈心里的火气噌噌的窜了出来,云月蓉这个时候过来,能有什么要紧事。左右,不过是耍弄她的小心思,来讨好夫人来了。

  “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她还有心思来讨好夫人,真是岂有此理!”黄妈妈气的跳脚,却也不能将云月蓉怎样。

  就像那丫鬟所顾虑的,云月蓉毕竟是左相府里的一个主子。再怎样小透明,也不是她能随便处置的。

  不为其他人,就是为了云黄氏,黄妈妈也要压下心头的怒火,不能冲着云月蓉发泄出来。

  “好了,黄妈妈,你不要生气。既然二姐姐执意要求见母亲,就叫她进来吧。看看,她有什么要紧事要说。”

  云月珊拦下了气的跳脚的黄妈妈,云月蓉最近给她的感觉跟从前有很大的不同,单说云月蓉派人来主院打探消息,就很令她感到意外了。

  怎么看,云月蓉也不像是急着蹦跶出来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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