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就是雍王……
雍王来的雷厉风行,气势万千,就好像天神突然降临到人世间一样。
他骑着雪白没有一丝杂毛的高头神骏,剑眉锋利,凤目威严,卷着狂风呼啸而来。他身上的玄色披风在狂风里上下翻飞,露出里面猩红的内衬,一黑一红格外分明。
玄色披风下是同色的玄色袍服,已经除下了银色盔甲的他,玄色袍服上的四爪金蟒映着万千晨光几欲飞起!
这是一个肆意飞扬的男人,他也肆意的宣示出他的桀骜不羁,不愿意隐藏起自己鲜明的个性,他就是这么任性的一个男人!
他身后的骑行小队由郑青、左岩带头,个个身材精壮,眼神彪悍,带着血海里淬炼出的凶猛杀气,跟雍王一样不加掩藏。
虽然她们一行仅仅二十余人,却营造出了千军万马的雄壮气势!凡是他们所过之处,俱都被震慑到,从喧嚣到鸦雀无声,不过就是顷刻间的事。
这个时候,就连队伍中高高举起,呼猎猎随风摇摆的‘雍王’旌旗,都格外炫目!
这个男人就是雍王啊……
云倾从雍王身上收回视线,垂目看向马车里还冒着热气的茶壶,默默无言。
就在刚才,雍王闯入她视线的那一刻,她的心竟然猛地跳了一下。不是她心性沉稳,她一定会惊呼出声。
“原来是雍王回京了……”云黄氏也朝外看了一眼,颇为感叹的说道:“雍王还是一如既往的肆意不羁。”
是啊,那个恣意不羁的男人,只所以这么恣意飞扬,也是由于他有那个本钱。
不见,听说雍王要回京了,凡是他所经过的街道上,都挤满了人。那真是摩肩擦踵,好像洪流一样。
就在云倾她们的马车所在的这条街道上方,那是一处宽敞,布置豪华的茶楼。
在茶楼的二楼,某一间真冲着雍王所穿行过的街道的窗口处,聚拢着几个面色不善的男人们。
“怎么就让他回来了?!”其中一个看起来最年轻的,带着几许刻意的痞气的男人,用手里的折扇恨恨的敲击着窗棱,一脸的愤愤:“他怎么能够活着回来京都?!”
“好了,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除了聚拢在窗口的男人们,还有一个年级略长的男人,坐在中间的桌子旁,他一边给自己慢悠悠的倒茶水,一边招呼众人:“既然他能活着回来,咱们先前的计划就要改变了。”
“大皇兄,你倒是坐得住。”刻意带着几许痞气的男人,将手里的折扇一收,脸上那几许刻意的痞气,也就顺势瘦了起来:“他回来了,咱们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虽然他们都知道抱怨没有用,但不说出来,憋在心里实在是太难受。
“怎么会坐不住。”大皇子也就是而今的宁王温和的一笑:“不要忘了,现在比咱们更加坐不住的人是谁?”
“也对,那母子俩个是比咱们更加的坐不住。”六皇子献王嘻嘻一笑,旋即轻松落座,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轻松起来:“他们现在恐怕在皇宫里坐立不安哪,说起来,咱们兄弟们尝到的苦,也该他们母子俩个受一受了。”
“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既然他活着回来了,咱们还是在一边看着吧。”宁王推了一杯茶到献王面前:“不过话说回来,他回来了,你可不能像从前那样跟他争强斗气。咱们可不能,让那母子俩个看了笑话。”
“我知道。”献王将茶杯握在手里,虽然是这样说着,但眉宇间却明明白白写着不情愿:“就是为将来,我也会忍着,看他跟那母子俩个厮杀。左右,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是吗?!”
这段话是从献王的齿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股子咬牙切齿的味道。
要说他跟雍王之间的恩怨情仇,就是小时候互相看不顺眼,他屡次挑衅雍王,却屡战屡败,被雍王教训的凄惨。
雍王可不管他年纪比他小,就让着他几分,揍起他来那叫一个毫不留情。就算是他一状告到先帝面前,雍王也不见有丝毫的害怕。
而先帝不但不会给他做主,狠狠教训一番雍王,还会指着他鼻子毫不留情的骂他:“废物!连雍王也打不过的废物,不配做朕的儿子!”
虽然明知道这不过是先帝因为宠爱云氏,只认云氏所生的儿女为他的儿女,但也不能让献王不去恨雍王。
“放心吧,只要他们对上,不拼出个你死我活是绝不会罢休的。”宁王颇有一副稳坐钓鱼台的闲适模样,雍王的身份就是他最大的禁忌,也是慈圣皇太后和昭帝心头最深的那一跟刺。
要是不把雍王这眼中钉,肉中刺给拔了,他们母子俩个就是睡觉也不得安宁的。
现在雍王活着回京了,他们就什么也不能做,不然被昭帝和慈圣皇太后抓住把柄,他们今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还是让他们鹬蚌相争,他们在渔翁得利的好!这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不是吗?
献王没有说话,而是握紧了手里的茶杯。
他们嘴里谈论的慈圣皇太后和昭帝,此刻就面对面坐在乾清宫里。
昭帝终于出了关雎宫,却下了旨意,永久的关闭关雎宫,不许任何一个人踏足。
在他的心里关雎宫,就只是属于安鸾的,除了安鸾,其他任何一个人都不配,也不能入住关雎宫,成为关雎宫新的女主人。
昭帝的心思昭然若揭,慈圣皇太后在此时也不能为此跟他僵着,就只能讲这件事暂且放一放。
左右时间还长着呢,安鸾又已经不在了。她也用不着总是揪着这件事不放,她相信时间能冲淡一切。时间长了,昭帝总有放下的那一天。
等那一天到来后,不用她亲自提及,昭帝自己就会下令解封关雎宫,重新给它选一个女主人,从而取代过去的安鸾。
“那些人不成器,他们派出去的人也都是一群废物,连区区一个雍王都拦不下来。不但拦不下来,还让他大摇大摆进了京都。”
慈圣皇太后也是一脸的愤愤,她以为先帝那几个庶出的皇子,不能说比得上昭帝的文治武功,怎么也不应该一击即溃。
可是她显然高估了那几个庶子,也低估了雍王这个眼中钉,肉中刺。这么多年来,要不是后宫有皇贵妃云氏兴风作浪,她也不会眼睁睁看着雍王在边关做大,对他们母子俩个构成威胁。
“先前,哀家真不该为了对抗云氏,就放了他一马。”慈圣皇太后现在是满心的后悔,当年她本来有机会杀了雍王。
但她犹豫了,就是这么一犹豫,就给昭帝留下了这么一个劲敌,和对他构成巨大威胁的祸根。
“母后,只要雍王肯安分守己,留下他也不是不可以的。”慈圣皇太后有她的考量,而昭帝也有他自己的考量。
留下雍王,是昭帝慎重考虑过后,才下的决定。雍王活着,比他死了要有用的多。
只要雍王能做到像现在一样,昭帝就不会动除掉他的念头,也会给他身为雍王而应有的尊敬和礼遇,毕竟雍王的身份特殊。
“皇帝,哀家知道你想做什么。但,哀家不能不提醒你,雍王他就不是安分守己的人。”慈圣皇太后轻叹,她和昭帝在对怎么处置雍王上,也是意见相左,没有达成一致。
慈圣皇太后在后悔不应该让雍王做大的同时,也无比的痛恨,毫无条件的宠爱着云氏,为了她甚至不惜要将江山双手奉上的先帝。
这样偏心的先帝,将她们母子俩个放在何地?也根本不把她们母子俩个放在眼里。
但凡先帝能有一分的为她们母子俩个考虑的心,也不会放任云氏在后宫里做大,兴风作浪,无所不为。
只要一想到那个时候的她,被云氏逼得在后宫里节节溃退,险些就要站不稳脚跟,眼看着就要被云氏逼到悬崖下的万丈深渊里。
到那时,不仅是她,就是她的儿子昭帝,也会跟着她一起粉身碎骨,她就无法不恨,就无法不留着云氏,狠狠的折磨她。
她要让先帝在地下看着她,是怎么折磨他最爱的女人的。她要先帝即使在地下,也不得安宁。
不这么做,她就会被心中的恨给逼得崩溃,发狂。
她绝不会让自己崩溃,发狂,她已然是东越最为尊贵的女人,她还没有享受够这样风光无限的日子。
为了她自己的安宁,云氏就必须活着,还要活在比她当年更加痛苦的地狱里才行!
“皇帝……”慈圣皇太后语重心长的道:“你莫忘了,雍王的身份特殊。你莫忘了,他身后可还有一股不小的势力,在支持着他。那些人这么多年来,可一直没有死心过。”
雍王母族的势力还在,而且势力还不算小。当初先帝一时妇人之仁,才给了他母族苟延残喘之时机。
为了保存剩下的势力,他母族连夜撤出了京都,返回故乡韬光隐晦,休养生息去了。
这么些年过去了,慈圣皇太后其实一直在担心,雍王表面上不再跟母族联系。其实,背地里已经跟他母族联起手来了。
早知道,当年就不该留着他!都是先帝坏了他们母子俩个大事,都是先帝的错!
一瞬间,慈圣皇太后的脸色狠狠扭曲了一下,狰狞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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