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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有什么遗言要交代

长歌伴你,不醉不归 煜舞 9887 2021-04-02 21:31

  已经入夏,天气渐暖,苏瑾寒和许馨月的身上都穿着纱质的裙子,随着微风拂过湖面,连带着也将她们的衣裙吹动,即便有环佩压着,也微微飘起,带着些许出尘和灵动。

  若是远远的看着,只会以为两人是好友,在交谈,却不知,现实早已剑拔弩张。

  随着苏瑾寒冰冷的话语落下,许馨月却是轻笑出声,并没有半点惊慌的模样。

  她双手就撑在苏瑾寒的身边,微微倚靠这画舫的栏杆,像是在看着湖面的风光,淡声道:“苏瑾寒,你要不要看看湖面自己的倒映,现在的你是什么样子的?”

  苏瑾寒无力的倚靠在栏杆上,并没有动,不是她不想,而是动不了。

  “从小到大,我都被捧着长大,不管是家人还是外人,看我都是好的,从来没有人觉得我不好,我自然也从来没有受过委屈。可是你……”

  许馨月说着,转头看着苏瑾寒,眼中带着恨意,“……苏瑾寒,你是唯一一个,让我受了委屈的人。从初次见面那莫名其妙的一顿巴掌,到后来满身的红疹,再到之后的落水,虽然你做得完美,天衣无缝,巧合到完全让人怀疑不到你的身上,但是苏瑾寒,我不是傻的,我能感觉出来。”

  苏瑾寒神色淡淡,若是这么多的巧合之下,许馨月还怀疑不到她的身上,那上一世,她也不可能骗了自己那么久,最后将自己取而代之,多年的付出变成一场空谈。

  “不过我一直想不通,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苏瑾寒?让你这么针对我!去你家的时候,是咱们第一次见面吧,你为什么要那么对我?”许馨月质问。

  这是她埋在心里很久的疑惑,今天终于问出来了。

  她知道苏瑾寒今天来的时候,肯定以为是自己为了易怡安而邀请她来的,却不知道,她就是为了自己,为了报之前的仇。

  苏瑾寒蓦然轻笑,道:“讨厌一个人也需要理由吗?我就看你不爽,看你这张脸不爽,你能奈我何?再者,就算有那么一个理由,许馨月你便是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出来的。”

  许馨月,你又怎么知道,你我二人的结仇来自前世,讨债还在今朝,你便是死,也不会知道。

  许馨月眼中闪烁着的困惑,随后一笑,道:“你不说也就算了,无所谓了。你知道上次在府上落水的时候,我心里对你有多恨吗?你害得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了那么大的脸,我当时就发誓,我一定要把这个场子找回来。所以,苏瑾寒,你有什么遗言,就尽快交代吧。”

  苏瑾寒看着她美丽得近乎扭曲的脸,眼中神色淡淡。

  这次栽了,她不怪旁人,只怪自己。

  明明在到了的时候,已经察觉出了不对劲,却还轻易中招。

  她是相信许安乐的,所以才放心的食用她身边的东西,却因此而大意了。

  哪怕是到如今,她也不确定,到底是许安乐因为要嫁给太子了,心意变了,和许馨月合起伙来算计她,还是许安乐也只是被利用了,并不知情。

  许馨月见苏瑾寒不说话,也不再耽搁,凑在她的耳边轻声道:“那你就去死吧。”

  耽搁这么久,再不做点什么,就该有人出来找她们了。

  许馨月想着,毫不犹豫的将苏瑾寒推了下去。

  随着咚的一声落水声,湖面漾开一圈水花,湖水很快的没过苏瑾寒的身体,将她整个人包裹住。

  窒息的冰冷湖水无孔不入,要将她溺毙在湖里。

  苏瑾寒中了毒,浑身无力,几乎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半分。

  她不由得绝望的闭上眼睛。

  老天爷,难道我就要这样死了吗?重生一次,却辜负了这重生的机会。

  同样是在这湖面上,一艘不起眼的小舟上,庄靖铖正在和人说话。

  “你这是病了吗?一直咳嗽。”木易见庄靖铖一直咳嗽,不由得问道。

  “无妨,你说你的事,咳咳……”庄靖铖脸色难看的摆手,一边咳嗽一边说。

  他本来就病着,还没有好,听说木易从南国回来了,有事情要告诉,便强撑着前来一见。

  毕竟木易是个浪荡天涯之人,特意邀请他来,定然是有事。

  “其实我也没什么大事要说,我就是想告诉你,我看到你那个老不死的师傅了,他说他可能会在近期前来京城一趟,然后就是过来看看你。早知道你病了,我便不这么折腾你了,我直接去你府上看你就好了。”木易有些懊恼的说。

  庄靖铖咳得更狠了,脸色由白转红,憋得通红。

  好一会儿他才顺过气来,没好气道:“就这点事?”

  他还以为有什么大事……

  结果看到木易点头,庄靖铖整个人都不好了。

  脸色阴沉的看了他好一会儿,道:“船夫,靠岸。”

  说着,庄靖铖不想理她,直接撩了帘子往外钻。

  面对湖光山色,也好过看到他,这不是瞎折腾人吗?

  刚一出船舱,却被正对面一艘巨大的画舫上倚在栏杆上的两名女子给吸引了目光。

  庄靖铖顿时一愣。

  小寒寒和许馨月?她们怎么会在一起?

  “哎我说,我错了还不行吗?你要真病了,就别吹风了,回头更严重了,你那面瘫脸的侍卫不得杀了我啊……”木易追出来和庄靖铖说话。

  见他认真看着某个方向不理自己,不由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哟呵,病成这样还不忘记看女人呢,你小子可以啊。”木易打趣着说,又道:“嗯,这两个妞姿色不错,正,你喜欢哪个,剩下那个给我怎么样?”

  “闭嘴。”庄靖铖怒斥他。

  木易倒是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奇怪的看着庄靖铖。

  这小子怎么了?怎么这一次见面,变化这么大?

  他又怎么知道,但凡事情扯上苏瑾寒,庄靖铖就是不讲道理的。

  庄靖铖叱责完木易,转头就看到了苏瑾寒落水的画面,顿时吓得肝胆俱裂。

  一旁的木易啧啧道:“现在这女人啊,勾心斗角的都要置人于死地了,庄靖铖我说……哎,你干嘛呢?”

  木易感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噗通一声落水声,方才还一副病得要死模样的庄靖铖,竟然一脑袋扎到了水里。

  “这落水的,庄靖铖这货认识啊。”木易这时反应过来,嘀咕一声,倒也没有要去帮忙的意思,庄靖铖水性好,又有内力在身,就算如今病着,身体不好,救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他还是不要去掺和人家英雄救美了。

  木易想着,心安理得的坐在船边看好戏。

  一心扑在苏瑾寒身上的许馨月自然没有发现一头扎进水里救人的庄靖铖,她就等着时间够了,喊人出来呢。

  庄靖铖憋着一口气,以最快的速度朝着苏瑾寒落水的地方游去。

  苏瑾寒身体不能动,早已被倒灌入鼻腔和口腔的水给憋闷得呼吸艰难。

  眼前一片晕花,苏瑾寒几乎晕过去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腰间一紧,被人抱在了怀里。

  水波环伺,她勉强睁开眼睛,眼前竟然浮现出庄靖铖的脸来。

  “庄……”苏瑾寒张开嘴巴想要喊他,却咕噜咕噜的喝了好几口水进去。

  庄靖铖不敢犹豫,直接贴上她的唇瓣,给她渡气。

  苏瑾寒无力推却,贪婪的吸走他嘴里的氧气。

  她要活着,她想活着,她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不能就这么死去。

  抱住水中唯一的浮萍,这是她此刻唯一的念头。

  感受到她的香舌竟然钻到他的口中,任性却又贪婪的舔舐着属于他的领地,还贪心的将所有的氧气都给卷走了,庄靖铖有些哭笑不得。

  但是他舍不得推开她,就这么放任自己沉沦。

  到后来,庄靖铖换气都来不及了,想要推开苏瑾寒,她却像是八爪章鱼一样巴在了他的身上。

  庄靖铖哭笑不得,挣扎着想要往上浮。

  苏瑾寒迷糊间以为自己的救命稻草要走了,不要命的缠住,紧紧的抱着不让他走。

  庄靖铖挣扎无果,又舍不得伤了他,这般纠缠间,庄靖铖竟然觉得熟悉。

  眼前这人的面孔明明早就已经刻在了骨子里,可是此刻,却在心里,脑海里,越来越清晰。

  曾经,很久很久以前,他似乎也曾这样救过她。

  只是当时的河水比现在的更加冰冷,她也同现在这般死死的巴着他,险些带着他一起溺毙在湖水里。

  当他将她救起之后,见有人来找她,就将她给丢下了。

  毕竟那时,他们素不相识。

  过往的画面一幕幕的在庄靖铖的脑海里轰然炸开,在红阁,她送楼上滚落下来,啪嗒一下砸到了他的怀里,他拿着她的作案工具,威胁她,要她给白银千两,她千里迢迢,去沆州找他,告诉他,她喜欢他……

  一幕又一幕,所有被遗忘的过往,都在这窒息的生死时刻,在脑海中一一浮现。

  他想起来了,他全部想起来了。

  那个瞬间,庄靖铖有些恍惚。

  她是他最爱的女人,他的小寒寒,可是他该死的,都做了些什么?

  庄靖铖的心几乎被撕裂开来。

  而这时,苏瑾寒无法自主呼吸,仓促间寻不到庄靖铖的唇替她供氧,张嘴想要喊他,又是几口水下去,顿时被呛晕了过去。

  庄靖铖这时得了自由,回忆也已经结束,便抱着她浮上水面。

  带着她往岸边而去,庄靖铖的脸色极度的差,一上岸,他便将苏瑾寒放平,伸手拍了拍她的脸,嘴里轻唤:“瑾寒,苏瑾寒,你醒醒,快醒醒。”

  苏瑾寒没有动静,安静而苍白的躺在地上。

  庄靖铖脸色慌乱,“小寒寒,我命令你,睁开眼睛,你不许死,你要死了,我一定让你去了地府都后悔,苏瑾寒……”

  不管他怎么拍她的脸,她都没有反应。

  按人中,她同样没有反应。

  岸边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见状道:“这位姑娘怕是呛水了吧,要将她腹中的积水给弄出来,兴许还有救。”

  庄靖铖顿时恍然,不敢迟疑,手放在她的心口,用力的替她按压着。

  “小寒寒,你醒醒,你快醒醒……”

  按压不行,他又将一只手压在她胸前,另一只手用力击打她的胸口。

  “哎呦,这举动,太伤风化了,这姑娘以后可怎么嫁人啊……”

  “救人要紧,哪还顾得上那些。”

  “可是都这么久了,她还没有反应,怕是死了吧。”

  “看着应该是没救了。”

  “这位公子,她没救了,别费力了。”

  庄靖铖对他们的话充耳不闻,只是固执的重复着在旁人看来都已经变得无意义的举动。

  终于,在他的不懈努力之下,苏瑾寒猛然弹了一下,哇的一下吐出一口水来。

  “活了,活了。”

  旁边众人顿时惊呼。

  这时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瑾寒”,随后挤开人群快步来到苏瑾寒的面前。

  见庄靖铖和苏瑾寒都浑身湿透,他赶忙解了外衫,盖在苏瑾寒的身上。

  “这是怎么回事?瑾寒怎么会这样?”慕容晱连声追问。

  庄靖铖看着慕容晱,眼中竟有些恍惚。

  “庄靖铖,你怎么了?”慕容晱见他呆呆的,不回答自己的话,不由得皱眉问。

  庄靖铖这才回过神来,抿了抿唇,轻声道:“她落水了,我救了她,你带她回去吧,要早些看大夫,不然容易感染风寒。”

  他的声音沙哑又虚弱,却依旧含着关切。

  慕容晱有些惊讶的看他。

  他救了苏瑾寒,却要自己送瑾寒回去,这是什么道理?就不怕自己抢了他的功劳吗?

  “我……我先走了。”庄靖铖说着,恍惚的站起神来,摇摇晃晃的离开了。

  “庄靖铖你等等,哎……”慕容晱见他神色不对,开口叫他。

  庄靖铖却好像没有听到似的,径直钻出人群,离开了。

  慕容晱一脸莫名,不过苏瑾寒就在身边,还需要照顾,他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追。

  吩咐自己的小厮追上去,送庄靖铖回府之后,便抱着苏瑾寒大步离开。

  庄靖铖离开人群没有走几步,就遇到了木易。

  “我说你是不是傻,拼死拼活的救了人,拱手就给让了出去,你是不是脑子有坑啊?”木易从船上跨下来,毫不客气的骂道。

  庄靖铖神色恍惚,低低一笑,竟然附和了他的话。

  “可不是傻吗?真的是傻啊……”

  要不是傻,他怎么舍得伤了他挚爱的小寒寒?

  他曾经发誓要拼尽全力守护的小寒寒被他自己伤得彻底,他又有什么资格再去拥有她?

  惨笑间,庄靖铖眼前一黑,人事不知的往地上栽去。

  木易正打算骂他,却见他整个人直接软倒,吓得赶忙将他给抱在怀里。

  庄靖铖身上早已湿透,瞬间将他的衣服也给浸湿了,几乎让木易瞬间就打了个哆嗦。

  “该死的,我今天就不应该找他,简直就是找罪受。”木易骂了一句,带着庄靖铖匆匆离开。

  两人各自被人送回了家中,画舫之上,却已经炸了锅。

  却说许馨月将苏瑾寒推下水之后,安静的等了好一会儿,这才放声惊呼起来。

  “不好了,有人落水了,苏妹妹她落水了……”

  听到她的喊声,里头的人纷纷出来,“怎么回事?谁落水了?”

  许馨月满脸的悲伤和泪水,“苏妹妹,苏妹妹她落水了,你们有谁会水,快去救她啊。”

  她正哭着,却感觉肩膀像是要被捏碎似的,抬眸间,却看到许安乐猩红着眼,死死的瞪着她:“你把话说清楚,瑾寒落水了?她怎么落水的?”

  许馨月感受到肩膀传来的痛楚,心里很不满,眼底闪过一抹疾色,转瞬又变得娇柔,满是泪光的眼让人无法去质疑。

  她看着许安乐,眼泪汪汪的说,“我也不知道啊,我一直不见苏姐姐从甲板上回来,就想着出来看看她,可是我一出来,就看到她从栏杆上翻下去了,我来不及冲上去拉住她,后来我就喊你们出来了。”

  许安乐才不会相信她的鬼话。

  许馨月先是借着她的名义,将苏瑾寒给约到了船上来,然后又由着苏瑾寒和她在一起,让易怡安找她的麻烦,如今苏瑾寒又落水了,生死不知,她相信许馨月的话才是傻了。

  许馨月肯定用了她所不知道的手段,利用她害了苏瑾寒。

  许安乐又气又急,恨不能活刮了许馨月才好。

  苏瑾寒是她穿越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之后,唯一认识,而且交好的朋友,如今若是因为她出了什么事儿,她就是死都不会放过许馨月的。

  所以,在许府受尽打压的许安乐,此刻第一次展现出她锋利的爪牙来,“许馨月,苏瑾寒如果出了什么事,我要你的命。”

  冰冷的话语在许馨月的耳边炸响,给她带来一抹难言的寒意,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许安乐,不敢相信,她竟然敢这么威胁自己。

  然而许安乐却没有和她多说的意思,转身一头扎进了水里,潜下去找苏瑾寒的踪迹。

  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许安乐心里无比的焦虑,看到岸边聚集了不少人,她靠近之后,岸上人说话的声音也传到了耳中。

  谈论的,都是一个女子险些被淹死,又被人救活的事情。

  不知怎么的,心里莫名的,松了口气。

  那人肯定是苏瑾寒,一定是。

  抱着这样的期待,许安乐顾不得自己满身的狼狈,匆忙找到了哭得跟个泪人似的青芽,让她赶紧回府看看苏瑾寒是不是被救回去了。

  青芽一听,赶忙向许安乐道谢,这才匆匆离开。

  环翠为许安乐披上披风,担心道:“小姐,你也赶紧去换身衣服吧,病了该如何是好?”

  许安乐闻言点头,给这环翠往马车上而去。

  许馨月见青芽匆匆走了,许安乐又要离开,她刚刚又下了水,难不成她真的将苏瑾寒给救了?

  若是苏瑾寒没死,那她今天的举动……

  许馨月想着脸色顿时一紧,上前拦着许安乐,道:“妹妹这是要去哪里?你不是担心苏姐姐的情况吗?不等官兵将她救起来吗?还是妹妹已经将她救起来了?只是怎么不见她人?”

  “心虚了?”许安乐看着许馨月,冷冷一笑,道:“你最好祈祷苏瑾寒活着吧,否则,先要你命的人,不会是我。”

  说完之后,再不理她,直接错过许馨月的身子离开。

  许馨月看着许安乐,眼中闪过一抹阴郁和狠辣。

  这个许安乐,和以前真是完全不一样了。

  自从那次落水活过来之后,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完全不像以前那么好控制了。

  看来还是要好好想个法子才成。

  “许妹妹这是在做什么?”易怡安见许馨月一个人站着,上前问道。

  许馨月回过神来,对着易怡安一笑,道:“也没什么,郡主这是要走了吗?”

  “嗯,苏妹妹出了那样的事情,着实让人唏嘘不已,这人也没见捞上来,怕是凶多吉少了。”易怡安一脸唏嘘的说着,口气却是无比的讽刺。

  许馨月也配合的道:“可不是吗,不过这人都已经落水了,只希望官兵能将她给捞上来救好吧。”

  “那样最好,只怕捞上来了的,就不是个人咯。”易怡安回头看了一眼围在岸边的官兵和往湖里扎进去,救人的官兵,幸灾乐祸的说。

  许馨月微微一笑,没有接口。

  “好啦,今日多谢你邀请我来参加宴会,我玩得很尽兴,这就先回了,下次再会。”易怡安说着,带着丫鬟往边上走去。

  此刻的易怡安无比的开心,恨不得仰天长笑才好。

  和苏瑾寒斗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在前几天的宫宴上赢了一次,虽然后来被苏瑾寒大出风头,但是她得了和庄靖铖的婚事,心里也是开心的。

  今天冲着苏瑾寒一番讽刺,心里正舒服着,又听到了苏瑾寒落水的消息,这心里更是畅快了。

  若是苏瑾寒真的像许馨月说的那样落水那么久,那她就死定了,自己也就能彻彻底底的放心,不用担心以后再有人和她抢铖哥哥了。

  易怡安光是想想,就觉得开心。

  “小姐,咱们不回去吗?”一旁的曦儿轻声问道。

  易怡安笑道:“今日本小姐心情好,咱们散散步,走走。”

  “是,小姐。”曦儿应了,安静的跟在易怡安的身边。

  两人走着,到了人多的地方,易怡安听到了他们讨论,不由得皱起眉头,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侧首吩咐曦儿:“你去打听一下,方才发生了什么事儿,我去旁边的酒楼等你。”

  曦儿应了,朝着正在闲话下棋的老人们而去。

  易怡安点了一壶茶,安静的等着曦儿上来禀告,心却有些闹腾。

  方才听到的,虽然不完整,但是却也足够让她闹心了。

  听着那些人的描述,被救的那个人应该是苏瑾寒,难道苏瑾寒真的没死?

  那她不是白白开心了那么久?

  “小姐,打听清楚了。”就在易怡安胡思乱想的时候,曦儿回来了。

  “怎么回事?快说。”易怡安忙问。

  曦儿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轻声道:“事情是这样的,他们说看见一个男子将一个女子给捞上来,那女子应当就是苏瑾寒,她当时好像都快没气了,是那男的又是压胸口,又是嘴对嘴吹气的,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活过来。”

  易怡安闻言顿时大笑,“哈哈,这苏瑾寒就算是活过来了,也背上了污名,被陌生男人又是亲又是摸的,本郡主看她以后还怎么嫁出去,曦儿,你想法子将这个事情确定一下,一旦苏瑾寒确定还或者,就散播出去,本小姐要她没脸见人。”

  曦儿有些犹豫。

  “怎么了?还不去,杵在这儿做什么?”易怡安不满道。

  曦儿犹豫着,轻声道:“可是奴婢听着那个男人,好像是靖王殿下。”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易怡安一听,猛然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曦儿被她可怕的目光盯得心颤,只能轻声将路人的描述给形容出来。

  易怡安听着,呆愣的坐在了椅子上,气得浑身发颤。

  亏她今天还在苏瑾寒面前炫耀她和庄靖铖怎么怎么的好,现在回头一看,她就是个笑话。

  她不知道庄靖铖出现在这里是怎么回事,但是庄靖铖救了苏瑾寒,却让她觉得羞耻。

  那是她的未婚夫啊,却在大庭广众之下,用那样亲密的方式去救治她的情敌,她能好过就有鬼了。

  若是这事儿真的传遍天下,她要怎么做人?

  易怡安脸色极度难看,恨不得立刻冲进苏府,将苏瑾寒给杀了算了。

  呆坐着好一会儿,易怡安才猛然站起身来,朝着门外走。

  “小姐,咱们这会儿去哪儿啊?”曦儿跟上易怡安的脚步。

  易怡安猛然回头,戳着她的脑门骂:“去哪儿去哪儿,除了这句你还会问别的吗?当然是回府去啊。”

  曦儿的额头都被戳红了,却一句话都不敢说,只能咬牙忍着疼,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

  两人回到郡王府的时候,正巧碰到有管事的匆忙出来。

  “小姐,您回来得正好,快,走里面去接旨吧,郡王和公公正等着呢。”管事的急匆匆的说。

  听到有圣旨,易怡安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就反应过来,顿时满脸的喜色。

  “这个时候来圣旨,肯定是宣布我和铖哥哥的婚约的,我这就进去。”易怡安喃喃的说着,提着裙子就往里跑。

  此时,她已经完全将方才的不快给压下了,心里念的,都是圣旨的事情。

  只要她能顺利的坐上靖王妃的位置,她就能够和铖哥哥在一起,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夫人,到时候,别的人便是再怎么勾着他,也只能为妾,为奴为婢,届时,她要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易怡安进了大厅,厅里,虢安郡王正在和来宣旨的公公说话,看到她毛毛躁躁的就跑进来了,不由得低斥,“瞧瞧你这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子?”

  “父亲,女儿这不是听说宣旨的公公来了,怕公公久等了,着急的吗?”易怡安娇嗔。

  虢安郡王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对着一旁的公公道:“公公,你看我这女儿,让你见笑了。”

  传旨的是张福海,他笑呵呵的说:“没关系,郡主天真烂漫,皇上特地吩咐了老奴,多等一会儿也没关系。”

  易怡安闻言顿时笑了,给了虢安郡王一个得意的眼神,像是在说,父亲你看,皇上都这么宠着我,你还说我。

  虢安郡王面上虽然再笑,心里却满是疑惑。

  这张福海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这平日里再大的官看到他都要礼让三分,今天他却这么耐心,这么好说话,莫不是婚事有什么问题?

  不得不说人老成精,虢安郡王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问题的所在。

  张福海这时站起身来,对着父女二人道:“既然郡主已经回来了,那虢安郡王,安和郡主,接旨。”

  父女二人同时跪下。

  张福海拿出圣旨,用尖细的声音大声念叨:“兹虢安郡王有女安和,贤良淑德,温婉貌美,实乃闺秀之典范……”

  一大通赞美的言辞,说得易怡安有些晕乎,不过也知道是说自己好的,美滋滋的听着。

  “……恰逢皇三子庄靖行,已达适婚之龄,文才武略届时上乘,今特将安和郡主许给青王庄靖行,于八月初五完婚,钦此。”

  张福海尾音上扬,收了圣旨,递给易怡安,道:“安和郡主,接旨吧。”

  易怡安跪在地上,呆呆的看着张福海,整个人都懵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不是说好了给她和铖哥哥订婚的吗?为什么圣旨下来,却是和庄靖行,三殿下在一起?

  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易怡安心里完全是懵逼的,无法接受。

  一旁的虢安郡王也有些愣,不过他到底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当下便伸手接旨:“微臣谢主隆恩。”

  “不,不许接,这圣旨我们不接。”易怡安忽然暴跳如雷,猛的将虢安郡王的手拍开,尖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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