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黑透,安素便要马宝来关门,收拾睡觉。
马宝来不像小锤子,他是个听话的,听见她如此说,当真去关了院门,收拾院子,打算睡觉。
初一的白眼未翻完,外面传来敲门声。
徐嬷嬷不情愿的系着外衣,嘴里嘟嘟囔囔的跑出去开门,打开门栓,正要骂人,抬眼见了来人,唬白了脸,扣子也不敢再系,跪倒在地上请罪。
皇上并不理会,大踏步走进来,口中高呼安素的名字。
安素依旧慢吞吞的半卧在榻上脱衣裳,似没听着。
明月着急的伸手捅她一下,拉着初一一起退出去。
慎快走几步,来到榻前,胡乱扯掉外衣,丢到地上,伸手将安素揽在怀里,一起倒在榻上,抬脚勾下帐幔,便去撕扯安素身上的小衣。
安素四脚扎散着,散漫的躺着,由他撕扯去。
慎的呼吸粗重急促,黑漆漆的面庞从安素的角度看过去,狰狞可怕。
”哦——,你这个小妖精。。。。。。“慎说着情话,长长的一声嚎叫,结束这场战役。
却翻身将安素裹到自己的身上,双手搂着她的后背,将额头抵住她的额头。
飞速而过的云雨,让慎出了一身粘糊糊的汗,这汗却是冷的,连身子也是冷的,像在冰中浸过一样的冷,贴着安素的身子,将她的睡意激的全无。
“你这是狩猎刚回来?”安素趴在他的胸膛上,懒洋洋的问道。
“不是,在养心殿外面站了一下午,整个人都快冻僵了。”慎笑道,瞧她的眼神又满是情欲的味道。
安素从他身上滚下来,扯过绵被将自己紧紧裹起来。
慎不肯,连带着锦被一起,将她拥在怀里.
安素在慎的身上睡了一夜,曙光透过厚重的帐幔射到榻上,安素懒洋洋的睁开眼,感觉到身边竟还有一具炙热的身体,不由一声惊叫,爬起来,没命的摇晃着:
“皇上,晚了,天都亮了,快起来,上朝要晚了。”
慎翻个身,胳膊压住她,将她压在身侧,眼睛都没睁,喃喃道:“今儿朕休息,不用上朝,百官都放假,回家陪老婆。”
“为什么?”安素心中升起一丝不悦,她今儿本来打算去风临阁找瑞妃说话的,再说了,今儿早上起来,梅林都没去呢。
“你不喜欢么?朕今儿陪你一整天。”慎睁开眼,笑道。
安素躺倒在他身边,吃吃笑起来:“那咱们就在榻上躺一整天,哪儿也不去。”
“好。”慎搂住她,一只手又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走。
安素突然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又将自己的额头贴上去,皱起眉:“你发烧。”
“嗯,看见你这样,能不发烧么?”慎的嘴贴在安素身上,含混不清的说道。
“你真的发烧!”安素一张严肃脸。
“没关系,我想要,出够了汗,自然就好了。”慎又将她摁倒在身上,压了下去。
尽管他一样的卖力,却明显的身子发软,不有昨晚上勇猛,只一会儿,便气喘嘘嘘,整个人都软了下来,豆大的虚汗从额头滑落,滴了安素一脸,却只是不肯认输。
安素伸手给他擦了把汗,又说一遍:“你发烧,我让初一去叫太医来。”
“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不用你管。”慎的声音有些恼怒起来,怨恨着安素的心不在焉。
这件事要变的其乐无穷,必须两个人一样激情才行。
安素闭了嘴,身体确实是BOSS自己的,想怎样就怎样好了。
片刻之后,慎终是支撑不住,倒在安素身边,一动不动,咻咻喘着粗气。
安素丢条锦被他身上,他却突然有了力气,“忽”的一把掀掉,依旧这么赤溜溜的冻着。
安素心中有些吃惊,他这分明是怄气,却又想不出,他究竟抠的什么气,即使知道了自己有不孕症,也不至于迁怒他自己身上罢?
“我被诊出不孕症这事,你——知道?”安素低低的问一声。
慎的眼皮子闪了闪,睁开眼,侧过脸盯着她。
安素耸耸肩:“我也不希望这样,如果你心里过不去,可以再不用理我。”
慎猛的朝榻上击了一拳,唬的安素一展眼,朝尽里面躲去,却被慎一把拉回身边。
“朕的心,你什么时候才能懂。”慎这话的咬牙切齿。
安素却觉得莫名其妙。
他能有什么心?她懂与不懂又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他什么时候对她用过什么心了?
安素想骂他一句蛇精病,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
人家说用心了就是用心了罢,戏演到现在,也不差再送上一曲假惺惺。
“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我都知道。”安素的声音变的温柔,纤手轻轻抚过他的面庞,安慰着。
“安素,朕没办法,朕真的无奈,朕,虽贵为帝王,看似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可朕真的是。。。。。。”慎话说一半,说不下去,嗓子被堵住一样,梗住。
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后宫佳丽三千,手握天下人的生杀大权,宝库中的珍宝无数,天下男人所有的梦想,他都已经拥有,却还在这感慨,他很无奈,很难过?
你让那些成天忙忙碌碌却食不裹腹的平头百姓,怎么办?都去买块豆腐撞死不成?
安素心里鄙视着帝王的忧伤,面上表露的却是森森的同情。
迟早有一天,我会厌倦这种无休止的演戏,迟早有一天,我们都会撕开面具,真实面对。
也许那一天不会美好,却值得期待。
其实,生活中的我们,每个人,都戴着面具,看到上司一张脸,看到同事又是一张脸,看到竞争者又是另一张脸,看到本事没自己好却混的比自己强的同学是一张脸,看到比自己本事却没自己混的好的同学又是另一张脸。。。。。。
我们每天变幻着不同的脸,周旋在不同的人当中,早已经把真实的自己忘记。
真实的自己只有在寂寞难眠的某个午夜,突然跳出来,让心伤一下,让你记得你还有这一面,却又随着第二天太阳的升起,被蒸发,变成遗迹,落在心的深处蒙着尘。
安素就有这种感觉。
她前世活的是真实的自己,可最后得到的结局,却让她心死如灰。
所以她换了一种活法,藏起真实的自己,安素现在不得不承认,世俗的人,还是世俗的活法最好,被大多数采用的活法,正是最正确的活法。
安素伸手抱住慎的脖子,在他的额头印上轻轻一吻,妩媚的回应:“我都知道,你虽贵为帝王,却比谁活的都辛苦,比谁活的都憋屈,可谁让你是帝王呢?谁让你担上了这份天大的担子呢,臣妾明白你的苦,什么都明白。。。。。。”
“安素,你真好,还是你最好。。。。。。”慎满满的感动的回应着,已经是鼻塞声重,他真的是受了凉在发烧。
安素心里埋怨着,恨不得他现在突然想通了,马上起身离开。
她正被郑贵妃恨着,被众妃嘲笑着,如果他再在梅香阁染了风寒,她这日子还用不用过下去了?
先不用别人,太后就得骂死她。
“安素,就这样抱着朕,朕累的很,想再睡会儿。”慎枕着她的胳膊,哑声道,缓缓的闭了眼,手紧紧握着她的手。
安素轻声答应着,额头上却出焦躁的冷汗。
女人的心思,她基本猜得透,可这男人的心思,她倒是抓了狂。
这烧的跟面条一样,却不肯叫太医,非要睡在她的臂腕里,这叫什么事?不怕死的表现吗?英勇无比的表现吗?这是想让她心疼他的表现吗?
安素急的牙都疼起来,见他昏昏沉沉的睡去,倒底忍不住,叫过明月,要了碗白酒拿到床上,手沾在酒,给他推着背。
那人睡的昏昏沉沉,睁开眼瞅她一眼,却又闭上,安素推了半天,累的大汗淋漓,摸摸他的额头,并不有半点功效。
这家伙昨夜来的时候曾说过,在养心殿外面冻了一下午,她没问他为什么,八成是昨儿下午挨了冻,受些风寒,又猛不丁的进了这热乎乎的屋子,又与安素缠绵的猛浪些,几处加一起,便睡倒在榻上了。
安素披衣下床,唤过明月来,吩咐她赶紧让临风叫太医来,不能再拖了,若由着他,怕明儿也得让百官放假回家陪老婆了。
明月闻言,脊梁骨走了真魂,跌跌撞撞的跑出去。
安素在外屋走了几个来回,也没甚好主意,只得又折回里面,撩开榻上的帐幔,坐在榻边,骨碌着嘴,生闷气。
她真是在生闷气,气这人怎么会这样,这不明摆着想害她在这后宫无立椎之地么?
床上那人却伸出手,扯扯她的衫袖,蜡黄的面上竟泛起得意的笑:
“安素,你害怕了,你害怕朕死了,撂下你是不是?”
我去------,安素心里一千吨的草泥马咆哮而过,他果然是在玩这种小孩子才玩的爱情游戏,他已经快四十的人了,竟然还这么幼稚,就他这种智力,怎么混上帝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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