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夏问的认真,杨大郎也没有开玩笑,只点点头,“帮她吧。”
“好,”程夏一跃而起,让林琇稍安勿躁,只回头交代杨大郎,“我现在回去看娘,你将杜仲追回来,他驾车走的,应该离开很远了,但我相信你能将他拦住。你让他在杨家门口等我,我需要他的帮忙。”
“好。”
看杨大郎应答的没有一丝的迟疑,程夏点点头便和林琇匆匆下了山。
陈氏和杨丽华果真吵的很凶,虽然是在房间里吵的,但是隔壁的李婶都听到动静了,在她的院子里对着这边探头探脑,一看程夏和林琇进了院子,赶紧拉着两个人,“这是怎么了?我听着吵了一个下午了。”
李婶不是坏人,只是嘴巴有点碎,于是程夏只是笑笑,“婶子放心吧,小姑又惹娘生气了,我回来说她两句就好了。”
“好吧,”李婶虽然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但还是不情不愿的进屋了。
程夏快速的推门进去,又将门阖上,看到小龙吓得躲在炕角直掉泪,心疼得不得了。
眼见杨丽华气急败坏到挥手就要给陈氏一巴掌,程夏猛地上前握住杨丽华的手,使劲一捏,疼的杨丽华哀嚎一声,就软软的倒向了炕上。
“小姑,我不管你多仇视娘,但她到底是长辈,是你亲娘,你竟然对她动手吗?”林琇这菩萨性子也难得的生气了,她一边扶起陈氏一边指责杨丽华。
“是,你们都孝顺,”杨丽华气的捶胸顿足,双脚使劲一瞪将脚边的凳子踹翻了,“可是你们怎么不听听娘说的什么,她就是要拿我的彩礼钱给二哥,让他去赌博,这是亲娘能干出来的事吗?”
程夏看杨丽华气的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心里一阵拧着,杨丽华毕竟还小,还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她怎么不想想自己被张氏逼着嫁两次,就为了给她那姐夫筹银子呢?虽说都是不对,但比较下自己,她应该就没这么难过了。
陈氏一听杨丽华的话,气的跳了起来,转着圈圈的找烧火棍,“你个不孝的闺女哦,我什么时候说拿你的彩礼钱给你二哥了,我就是想给,你也得有啊。你跟我吵,就是执意要嫁给那个什么杜家,可是你看看今天来的那孩子,那什么脾性啊,他哪有心思真的想娶你,我看别说给不了你彩礼,就是我不给你陪嫁他家还不乐意,就这样的玩意,你到底为什么要嫁?”陈氏气的掉泪,杨丽华虽是个丫头,好歹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如今见她这么作践自己,怎么可能不生气。
“我不用你管!”杨丽华气的根本听不进任何话去,“别把自己说的这么好,还不就是为了彩礼钱,人家不说给你,你就不同意我们两个的事,有你这样当娘的吗?你真心考虑过我的幸福吗,我就是中意小杜,别人我都不嫁!”
“你,你简直要气死我!”陈氏气的心口突突直跳,“你到底看上他哪点了,看上他长的小白脸了是吧,你怎么不去打听一下他断奶了没有?你嫁过去是给人当媳妇还是当老妈子去了。他现在都不把你不把咱家放在眼里,你指望他以后对你好呢,你做梦吧!”
“我用不着你诅咒我,我以后日子会过的好得很,到时候你别舔着脸凑上来我就阿弥陀佛了。”
“小姑,你怎么跟娘说话呢?”程夏听不下去了,杨丽华这是彻底被那个小杜下了迷魂药蒙蔽了心智了吧,一个男人,在你还没进门之前都不把你当回事,你怎么就有自信在婚后扭转这个局面呢?以后只会越来越糟,没成亲的姑娘就是容易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以后就有她的苦头吃了。
“我就这么说话,你管得着吗?你不是分出去了吗,你不是还清五十两银子了吗,那你滚啊,别掺和我们家的事,当自己跟个佛爷一样,这也管那也管,你怎么这么多事呢?”
“啪!”陈氏猛地挥手打了她一巴掌,这一掌用了十成的力,“你个不识好歹的臭丫头,真以为所有人都稀罕管你那破事啊,你嫂子要不是看在我的面上,就凭你以前那样对她,她都不会进家门。”
“谁让她进来了,我请来的吗,我用不着!”杨丽华梗着脖子不管不顾的说。
“不管你,我看你是要上天啊!”陈氏气的胸口起伏不停,“你跟我这么对着干,嫌我管你这个管你那个,不就是想嫁给那个小杜?我就把话放在这了,没有十两银子的彩礼,他休想再进我们家的门。”
“你讲不讲理?”杨丽华气哭了,“我就非要嫁给他了,一文钱没有我也嫁,他对我不好我也嫁,我什么都不管了,我就是要嫁他。”
陈氏气的踉跄了几步跌倒在凳子上坐下,有气无力的对着程夏和林琇摆手,“大郎媳妇,二郎媳妇,你们走吧,别管她了。她鬼迷心窍,我们不劝了,她不是要嫁吗,让她自己去吧。”
程夏不能一走了之,她来之前答应了杨大郎,会管杨丽华的事,就代表了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杨丽华跳入火坑。程夏走到杨丽华面前,看着她泪如雨下的模样,知道她是真的被小杜迷惑了,于是声音缓缓、尽量轻柔的说,“小姑,我不阻拦你,我只跟你说个实际情况。当初我做了口脂出来,你学了去又教给了小杜和他娘,小杜靠着口脂赚了不少的银子,我就问你一句,他可有分你一些?就算没有,可有对你表示过感谢?依旧是没有吧。怕还因为你没曾从我这里问出来做冬瓜蜜饯的方子,而责备过你吧。”
看杨丽华陡然射向她的视线,程夏叹息一声,“黄墩村自然有人谈论起这样的事,说实话,我当初听了都觉得你委屈。后来,你从林琇这里问出了菠萝怎么用的事情,又教给了小杜,现在他也赚了不少。就凭你给他提供了这样赚钱的手段,他难道还拿不出一点的银子来作为彩礼迎娶你吗?”
“彩礼,彩礼,你们一个个就知道彩礼,非要将我卖了才行是吗?”
“好,”程夏点头,“娘说十两银子就肯将你嫁给他,我现在给你做个保证,那十两银子若是小杜真的拿出来了,你原封不动的再带回去,就当我给你添做的陪嫁,若是娘真的想要,我给她,这样可以吗?”
“真的?”杨丽华哽咽又不确定的问了一句,转念又想到小杜是无论如何不肯拿出十两银子来的,哪怕是一个口袋进一个口袋出,他娘都不会同意,杨丽华又垂下头来,“我不管,我是要嫁给小杜,他不出这钱我也嫁。”
程夏摇头叹息一声,“你自己都没底气了,所以你到底图什么啊,真图他长得好看吗?”
“不用你管。”杨丽华依旧强硬的说。
“你个臭丫头,”陈氏拎起手边的烧火棍子又挥了过来,她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了,说再多都不管用。
林琇赶紧拦着,程夏看陈氏的烧火棍乱挥,知道这样也解决不了什么,又听到门外传来一声马儿的嘶鸣,程夏一把拉起杨丽华就往外走,“娘,等我回来。”
“你要干什么?”杨丽华看程夏往马车上拽自己,不住的挣扎起来,她哪里都不去,就在家等着小杜来娶她。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邻居的李婶子听到动静又出来了,看到程夏强硬的拽着杨丽华,赶紧劝了两句,“大郎媳妇,你别动怒,跟你小姑生什么气啊。”
“没事,婶子快回去做饭吧。”程夏三两下将杨丽华推进马车车厢,勉强应付了两句,便让杜仲驾车。
马蹄扬尘,瞬间疾驰起来。
车厢里的杨丽华借着飞起的车帘看着外面疾驰而过的风景,着急的要跟程夏动手,“你要带我去哪。”
“带你看清现实!”程夏凉凉的说,“你不是执意要嫁给小杜吗,我让你亲眼看看小杜是什么样的人,彻底死了你的心。”
杨丽华双手紧紧绞着衣角,不说话了。
黄墩村和清献村本就离的很近,不过是邻村,马车又快,片刻功夫马车就停在了一处类似废弃的房子旁边。
程夏跳下马车来,看了眼周围的环境,啧啧,还真是荒凉,几乎是远离村子的最外边了,隔壁的人家离得都非常远,不过正好方便她动手。
程夏将杨丽华扯下来,让杜仲将马车放到一旁,等杜仲回来,就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一块黑色方巾递给他,“蒙面进去,先给我们开门,然后将那母子俩挟持了。”
程夏刚刚试着推门,都推不开,证明里面已经上锁了,这么早就上锁,还真是小心谨慎的很啊。
这房子虽然破败,可是院墙不低,而且看得出来墙头的部分是新近添上的,估摸着以前的院墙低矮,很容易翻墙进去,现在为了安全,又添上了一块。
程夏能翻墙进去,但是杨丽华不行,所以她让杜仲先进去开门。
杜仲使劲咽了口口水,尴尬的笑笑,一边不住的往后退缩着身子,“程姑娘,开玩笑呢你,院墙这么高,我怎么跳,我会断腿的,不带这样的哈。”
“快点!”程夏抬脚就要踹,不造为啥,看杨大郎老是踹杜仲,程夏竟然觉得还挺过瘾,不自觉的也上脚了。
“哎,哎,你们两口子,”杜仲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脸委屈的看了程夏一眼,“踹什么踹,我不要面子啊,院墙这么高我上不去。”
“少来,别跟我说你不会功夫,”程夏才不信他这套,“你现在进去,把事情办好了,我给你做牛肉干吃,保证比你在京城吃的还好。”
“真的?”杜仲一跃而起,刚起来就发现自己上当了,不由得着急的瞪着程夏,“跟你相公一样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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