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夏不知道邵琛一脸的怒气从何而来,但是她的心却凉了许多。紫鸢胆战心惊的伺候着邵琛,一看程夏进来,赶紧对她咧着嘴眨眨眼,那意思仿佛在说,少夫人快救救我吧。
程夏摆摆手让紫鸢出去,看着紫鸢感激的眼神,程夏亲自将房门关上,然后坐在了邵琛的旁边。
“你来了。”程夏有些尴尬的开口,长时间的不联系和不接触,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都变得不一样了。
邵琛冷冷的转头看着程夏,“你做什么去了?”
程夏眉头一拧,心里有些不舒服,“你在质问我吗?”
“不可以吗?”邵琛面无表情的回答。
妈蛋的,让那些精心准备好的措辞和耐心统统见鬼去吧,程夏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了,“如果你可以质问我去做了什么,那我能不能问问你,这段时间以来每次都去王清晚的房中吃饭,你们聊了什么呢?”
邵琛脸色变了变,狠狠的闭了闭眼,再次开口声音依旧清冷,“我没做问心无愧的事情,无须向你交代。”
“你什么意思啊!”程夏猛地一拍桌子,“你是说我做了什么有愧于心的事情了吗?”
“你去见了商洛?你这段时间都跟商洛在一起?”邵琛冷冷的开口,声音里一丝的感情都没有。
王八蛋!程夏彻底怒了,“你跟王清晚的事我一句话都没说过,你倒好,还怀疑我,你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证据怀疑我,你凭什么怀疑我?”
邵琛猛地站起身来看着程夏,“就凭你每天都跟商洛在一起,就凭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劲,就凭他对你嘘寒问暖无微不至,我还不能问一句了?”
“对,你不能!”程夏被气晕了,她都忘了问邵琛怎么知道她和商洛见过面的,“就算你每天去王清晚房中用饭,我也没说过你什么,因为我相信你,可是你呢,你竟然在怀疑我,你在怀疑我对你的感情,还是怀疑我对你的忠贞?我今天本来态度好好的想跟你服个软,说一句我们讲和吧,我不想跟你这样下去了,可是现在,都他娘的见鬼去吧,老娘不伺候了。”程夏直接起身要往外走。
“你做什么去?”邵琛一把拉住程夏的手腕,将她扯了回来。
程夏狠狠甩开邵琛的手,“你管我去做什么,管你的王妹妹去吧。”甩完手犹自觉得不解气,程夏一脚踹在了邵琛的膝盖上,“别管老娘的事,你管不着。”
程夏气呼呼的出了院子,将栓在树上的汗血马解开,翻身就上了马背,邵琛一愣,赶紧去拦着,却奈何汗血马跑的太快,几乎瞬间程夏就冲出了院子,不见了踪影。
邵琛快跑着跟到了邵府门口,只能隐隐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只一个眨眼的功夫,那模糊的背影也彻底消失不见了。
邵琛沉沉的舒了口气,突然觉得心口一阵的绞痛。杜仲到了邵府门口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一脸悲伤和不忍的邵琛,他叹息了一声,走过去拍了拍邵琛的肩膀,“你这是何必呢?”
邵琛的眼角余光正看到冷萃轩里溜出一个小厮,此刻正鬼鬼祟祟到处打量着什么,邵琛就是一声冷笑,“很快了,再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就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了。”
杜仲摇摇头,“你不该瞒着她的,依着她的性子,说不定会做出什么样的事出来。”
邵琛苦笑一声,“邵府不是个能说话的地方,尤其是现在,她知道了对她更加不好。王清晚今日告诉我商洛的事,就是想让我发作一番,我怎么能辜负了她的一番苦心,戏要演下去,自然越逼真越好。”
“你就不怕把嫂子逼急了?这样一跑就彻底不回来了?”杜仲不确定的问。程夏那个炮仗脾气,什么时候能忍的了。
“不会,”邵琛肯定的摇头,“她虽然脾气急了点,但是最是心地善良。皇后的寿宴她如果不出现,会牵扯出很多人出来,她向来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时间到了,她就会回来的。”
“你啊,”杜仲无奈的说,“等嫂子知道了,我觉得你会死的很惨。”
邵琛笑笑,“长痛不如短痛,不这么做,王越就会永远逍遥下去,王清晚也会永远插在我们两个之间,我是无所谓,但是程夏心里会有疙瘩,所以一次性都解决了吧,等一切都结束了,随便她怎么处罚我。”
杜仲撇撇嘴,“你倒是看的开,我刚刚可是瞧着嫂子朝着南边的方向去的,如果她一气之下回了清献村,那可就真的糟了。”
看邵琛不明所以,杜仲翻了个白眼,“你难道忘了,兴王现在还在福建呢,他们两个万一碰面了呢?兴王对嫂子可有些不一般。”
邵琛眼神一凛,不动声色的回头看了眼,见刚刚鬼鬼祟祟的小厮已经不见了,便赶紧踹了杜仲一脚,“所以我让你过来,快追上去,保护她的安全,其他的静观其变,别让她受伤就行。”
杜仲捂着屁股嗷嗷的叫,“真没良心,我还要骑马呢,你把我屁股踹坏了我追不上你媳妇,你别怪我。”
“别这么多废话了,快点去。”邵琛直接将杜仲提溜上了他牵来的马背上,“我相信我弟弟,保护好你嫂子。”
见邵琛这么郑重其事的叮嘱,杜仲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最终什么都没有,狠狠的一拍马腹,直接朝着南边而去。
杜仲追了好久都不见程夏的身影,不由得有些讶异,这程姑娘的体力好的不得了,这怒气也是大的不得了,平时跟杨家和程家的人生气还好说,好歹就是整治整治就好了,眼下她一和大哥生气,直接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程夏确实是生气生大发了,她简直想骂娘了。特么的感情里面最重要的就是相互信任,信任都没有还留下来做毛线啊。她是对着杜夫人说过赌气的话,说过或许邵琛和王清晚真有什么感情牵扯也说不定,但是她都是说的气话啊,她也没在邵琛面前表现出来过一丝一毫啊。
她是回去服软的,向来不会示弱的她都打算不跟邵琛一般见识,好好的缓和下关系了,妈蛋的,他竟然敢怀疑她,她不玩了。
她现在就去福建,去见正生着病的朱佑杬,她去问问那本书到底是怎么回事,等她消除了所有的疑问,她就走,走到哪里算哪里。
邵琛她不管了,程右大花和小龙不管了,她谁都不管了,自己拿着剩下的几百两银子逍遥快活、去游山玩水去,这窝囊气她不受了,谁爱受谁去。
程夏的马跑的飞快,本身出门的时候天都快黑了,眼下跑了半个时辰天色就彻底黑了下来,程夏眼看到了保定府的边界,便直接交了银子打算睡一觉第二日一早再出发。
等到程夏进了梦乡之后,杜仲才骑马气喘吁吁的找到了这匹汗血宝马,他看看正气定神闲慢悠悠吃草的汗血马,再瞧瞧自己牵着的这头已经累成狗的马,着实感觉到了差异。
他委屈的走过去摸了摸那匹汗血马,这明明是自己的马儿来着,怎么就无声无息的变成了程夏的坐骑,还真是憋屈。他憋屈吧,连带着自己的马都无法决定自己的主人。
杜仲伤春悲秋了一阵,便将自己的马拴好上楼睡觉去了。
他警告自己第二日要早些醒来,他怕程夏走的太早,自己跟不上。结果醒来小心的过去一看,汗血马早没影了,杜仲气的恨不能坐地上哭,每次邵琛和程夏出了什么问题,跑腿的总是他。现在更好了,他每天什么都不用做,就累死累活的去跑马。
杜仲连早饭都来不及吃,上了马就去追,他决定了,等回了京城,一定去太妃姨母那里央求,让她再给弄一匹汗血宝马玩玩。
第二日晚上,杜仲跑的快岔气了,才在济南府的一个客栈发现了程夏;第三日晚上,他已经累得没有力气了,当他在淮安府看到汗血马的时候,直接抱着马就痛哭。杜仲觉得自己被耍了,他深深的怀疑,这是邵琛和程夏安排好的,故意玩他的。
不过第四日,当杜仲在南京的码头发现牵着马的程夏的时候,不由得有些诧异的抬头看了看天色,这瞧着也就未时三刻的光影,这还没到黄昏呢,她怎么就停下了?按照她这两日着急忙慌赶路的样子来看,她是恨不能一口气跑到福建吧,这个点能停下来,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程夏站在码头上扫视着南京的环境,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她和邵琛被迫去京城寻找小龙和程右的时候,也是特意在南京停留了一晚,邵琛带他去看了秦淮河和夫子庙,还在乌衣巷里让她看了汪直曾经住过的地方。她还记得邵琛拥着她,贴在她的耳边深情的说,“你要相信我,永远相信我,不管到了京城可能发生什么,都要坚信。”
可是她现在还有什么可以相信的呢?
程夏在码头站了良久,眼角滑落的泪都被风吹干了,她刚想转身骑马继续往南走,就听到一个亲切且惊喜的声音传到了耳边,“小夏,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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