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贵妃脸上的阴郁消散了不少,她转身坐下,抬手欣赏着今早上新染的蔻丹,“你这丫头想的到是挺多。”
姿月聪明的没回话,她这会儿要说自己对成子睿太了解,恐怕丽贵妃这个当娘的又要不高兴。要说这是她自己揣摩出来的,那丽贵妃就更加不高兴了。多说多错,还不如什么都不说了。
丽贵妃便不再纠结此事,更是一句都没在追问童玉青的事情,反而是问了些成子睿的相关,像个平常的母亲一般。姿月都一一答了之后,丽贵妃才站了起来,说自己要赶在晚膳之前回宫,去把这事儿好好的跟皇上说说。
姿月起身跟着,又被丽贵妃被屏退了。走了两步之后,身边的宫女才问丽贵妃:“娘娘,既然如此,为何不直接杀了那个女人?”
丽贵妃气哼:“子睿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么?他要是有意这么做,不管本宫杀多少个女人,他都还能找到更多。只要不误大事儿,就由她吧。”
“可是娘娘,如果那个女人接近王爷根本就是有预谋,那王爷岂不是危险?娘娘岂不是危险?”
丽贵妃抿唇,“子睿向来小心,他都已经决心要娶的人,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既然他已经查过,本宫还费什么心思。”
远处并未走远的姿月听见这番话后心中冷笑,恨不得冲过去把童玉青的名字跟身份直接告诉丽贵妃,好叫她知道知道自己儿子中意的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可她不敢这么干。
这个时候她只能选择站在成子睿身边,不仅要帮着他促成这场婚事,更是要瞒着童玉青的身份。否则,成子睿能放过她一时已经是仁慈,若是她真的这么做了,恐怕七王府再无她的栖身之地,恐怕她连个全尸都没有了。
她爱了成子睿这么多年,怎能轻易放手?等在他登位为皇,等后宫空虚之时,她就有的是机会!
此时的成子睿在书房中勃然大怒,一把拂掉了桌上的要紧信件和未写完的奏折。“混账东西!这个卓长东怕是不想活了!”
奏折上已经被泼了大片墨汁,根本就不能再用了。骆衡拧眉看着地上的狼藉,“卓长东倒戈,黎国的消息就已经断了,现在该怎么办?”
“现在怕的就是卓长东带着黎国投了太子,到时候本王就是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
话说完,成子睿眸子里突然阴鸷,甚至还带着五分嗜血的兴奋。“把卓长东杀了,再把黎国跟太子勾结的证据放出来,动作要快,本王等不了太长的时间。扳倒太子跟丞相光这么一件事儿可不够,以后要谋心的事情,还有很多。”
“是。”骆衡应道,正要退下,又听成子睿吩咐,“这几日把俞府给本王盯死了,进出俞府的所有可疑身份的人,都要给本王查清楚。”
“是。”
再回到这方小庭院,童玉青是百感交集。她只是进屋换了一身薄一些的衣裳,又让竹云叫人把软塌搬了出来,就这么趴在了上头,懒洋洋的在院子里晒起了太阳。阿静从那天伤了脑袋之后一直未清醒,童玉青几次想要去看看她都给竹云拦了下来,想到阿静,她又问了问竹云情况。
“这些天姿月也一直在给阿静看诊,怕是过几日就会好起来的,姑娘不用担心。”
她能不担心么?阿静就是被姿月给害成这样的。想到那一日姿月的威胁童玉青就忧心不已,阿静迟迟未醒,莫非就是姿月怕阿静醒来之后去王爷那里告状所以才搞得鬼?
“姑娘别急,明日我去请王爷让宫中御医来给阿静看看,阿静定会没事儿的。”
如此,童玉青的心便放下了一些。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竹云说着话,身上又被晒得暖和和,童玉青打了个哈欠,只觉得困得厉害,不消片刻就睡了过去。
竹云怕她着凉,特地去屋里拿了件披风来给她盖上,自己就在旁边守着。听见脚步声,抬头一看,成子睿已经走到童玉青身边了。
“王爷……”
成子睿摆摆手,竹云便退了下去。成子睿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后干脆就坐在了软塌边上,静静的看着她。
太阳就快要西斜时童玉青才醒来,睁开眼睛瞧见有人坐在软塌前,恍惚的就把他认作了俞翀,讨巧又慵懒的把脑袋蹭到他的腿上,语气娇柔软糯,听得人心都要化开了。
“你抱抱我,我有点儿冷了。”
成子睿沉默了片刻,突然将她抱起来,直接走进了屋里。童玉青这才发现他并非是俞翀,惊慌失措的就要从他怀里下来。
“别动!”成子睿将她抱得更紧,声音里有些暗哑。
他的步子走的很急,跨的很大,只不过几步路就把她抱到了床榻上,童玉青刚要挣扎着起来,又被他给摁了下去。他眼眸炽热,一双拳头紧了又紧,极力的强忍着想要占有她的欲望。
童玉青紧紧抓着胸前的衣服,后背处一阵刺痛。心里的恐惧和身体的疼痛让她的脸色苍白难看起来,开口说出的话也带着明显的颤抖,面上又极力的装出冷静。“王爷你要干什么?”
成子睿目光灼灼,突然俯身就压了下来。“你不是说冷,要本王抱抱?抱能有多暖和,本王能让你更暖和。”
说着,他的一只手就摸了过来,更是把脸埋在了她象牙白的脖颈上,细细的啄吻。
童玉青浑身僵硬,心中恐惧到了极点,发了疯似的就要把他推开。
成子睿将她的两只手定在头顶,眸子翻涌着巨怒。
“你刚才把我当成俞翀了是不是?童玉青你好好看清楚,我到底是谁?”
“别动我!”
“现在可由不得你。”
成子睿怒火丛生,一手就朝里探去。童玉青大惊失色,双手不能动,她就只能用脚了。这么一挣扎,更加折磨的成子睿把持不住。
奈何成子睿是男人,她只是个女人,不仅柔弱而且还受了伤,噌动了两下之后只觉得后背被火烧般的疼痛,也不管压在身上的成子睿,她侧翻过来,弓起身子,手上紧紧抓着身下的被褥。
她咬牙吟了一声,额前已经全是冷汗。
成子睿浑身的浴火瞬间灭了下去,连个火星子都没了,从她的身上爬起来冷喝道:“竹云,叫姿月过来。”
等姿月赶过来的时候,竹云已经自行处理着童玉青的伤了。看着地上一堆沾血的棉布,姿月脸色更显黑沉。
“竹云你做什么?谁允许你动她的伤了?若是她的伤又出了问题,你是不是又得赖是我姿月下的黑手了?”
竹云面不改色的又拿了一张棉布来小心的擦着伤口上溢出来的鲜血,根本就没搭理姿月的意思,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
“我在跟你说话!”
姿月三两步窜过来,一把就在抓住了竹云的拿着棉布的手,往旁边狠狠一甩。竹云怕弄疼了童玉青,一直都是小心翼翼,根本一点儿力气都不敢使,现在姿月这么一来,她手里的棉布就被甩了出去,直接落在了端坐在不远处的成子睿的身上。
姿月这才看见成子睿,吓得赶紧收了手,赶紧的跪了下来,咬牙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你这脾气怕不是本王给你养出来的吧?”
姿月的心都吊在了嗓子眼儿上,却还是硬着头皮的解释说:“王爷,姿月也是怕竹云处理不好姑娘的伤。若是这伤口再这般反反复复,以后怕是更加难以愈合,甚至还会留下伤疤。”
成子睿黑着一张脸,顿时冷怒道:“那还愣着做什么,这伤,一点儿疤痕都不准留。”
姿月咬牙,站起来把竹云推到一边,亲自给童玉青收拾着伤口。原本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又撕裂开来,好在没有上回的溃烂。
“姑娘这伤是怎么弄的?”
童玉青抿唇不语,只有两只死死抓着被褥的手显露了她此时的心情。姿月又把目光投向竹云,竹云装作看不见,走到童玉青身边问她要不要吃点儿东西。
姿月恨得磨牙切齿,但又奈何不了这两个人。突然想起了成子睿,她把目光放过去,见成子睿冷沉的盯着自己,又赶紧的把脸转了过来。
她给洒了止血的药粉,又加了些她自己配置的膏药,确认无误之后才把伤口给包扎了起来。
“姑娘你这伤可得小心了,再皮糙肉厚的身体也抵不住这么折腾的。”
姿月收拾好了东西就要退下,童玉青却速度极快的把她拉住。
“阿静如何了?”
“你说谁?”
姿月的回答让童玉青愤恨不已,“你根本就没去给阿静看诊!”
姿月这才想起那个跌到脑袋的丫头就是童玉青口中的阿静,她巴不得那丫头早死了,哪儿还有心思去给人家看诊。她没想到童玉青竟然在成子睿面前揪着这件事情追问。
不仅是姿月,竹云脸色也有些难看。这事儿她是知道的,也确实是瞒着不让童玉青知道。本以为能敷衍得过去,没想到童玉青竟然这么着急。
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成子睿冷声开了口,“姿月,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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