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木箭刺破空气,一股肃杀之气在村子上空迅速融合。
众人四处逃窜,箭矢齐发,村民应声倒地,不过半晌,地上便已尸体满地。
一群黑衣人在尸体间寻找,直到把所有的尸体都翻过身来,互看一眼接着下结论道:“没有。”
“一定在哪处藏着,仔细搜!”
天空中突然绽出烟花,接到信号后,众人迅速向那个方向靠拢,刀剑碰撞的声音激烈的碰撞,传来的惨叫声让人心生胆寒。
拿着刀的杀手们面面相觑,接着齐齐刺向那个被围在中央的着一身白衣的男人。
行动前丢弃在地上的火种迅速燃烧,渐起的火势顺着风迅速蔓延,灼热的火焰吞掉地上的一切生物,包括地上还未凉透的尸体。
这无疑是一场精心筹划的暗杀,向他刺来的每一透亮的刀尖都被一一躲过,身边的侍卫已经被解决,手中的剑早已被鲜血染红。
雪白的衣襟在鲜血的浸染下,衬着月光诡异的不像话,握剑的手开始颤抖,终于因为长时间的御敌显得疲累。
刀光剑影,如刀削般冷硬的面孔上出现一抹让人心惊的冷笑,随之出手的剑法招招致命。
月正当空,皎洁的月光洒在漆黑的丛林里,他执着剑利落的结果了最后一个黑衣刺客的性命。
刀剑碰撞的声音结束后,除了风吹过的窸窸窣窣的声响,林中还夹杂着粗重的喘息。
林中的月光依旧皎洁,透过树的缝隙落在他的身上,一身白衣早就被染成血红。
他苍白着脸,硬朗的面孔上透露着浓重的杀气,眼神里还残留着杀人时的猩红。
刚下过雨的树林里地上尽是湿泥,凭着仅存的一丝求生的意志他撑着剑向不远处发出亮光的地方踉跄的走着,一脚一个泥窝。
瓢泼的大雨也浇不灭被火势吞噬了的整个村庄,他从这座村子里遇刺顺带着连累了这座村子三百多口人命。
他倚在一棵树下粗重的喘息,腰上的剑伤要了他半条命,渗出的血染红了他半件衣衫。
他看着满是灰烬的空旷地方,空着的左手掩住了他半边脸,坐在树下良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远处倒着的一口大缸在原地来回摆晃,他坐在树下一动不动的盯着那口大缸,握着剑柄手开始用力。
那口大缸里隐约传来幼稚的呜咽声,他最先看到的是一双有些发黑的小手,接着胆怯的露出了头,扎着两个圆圆的发髻,他认出来是个孩子。
全村三百多口人只有她幸免于难。
他站在原地,看着那孩子扒着大缸的边沿,使劲向外爬渐渐的露出了脑袋。
那孩子红肿着眼睛,还有被烟熏黑的半张小脸,身上穿着的碎花小红袄已经看不出样子。
但是她有一双平静的黑眸,站在那里好奇的看着他,他终于撑不住晕在这孩子面前。
再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在树荫下,烈日当空,阳光晃的他睁不开眼睛。
身边还有那个幸免于难的孩子,他坐起身来不发一言,推算着时辰,想着接应他的人应该快要到了。
片刻后,几个着黑衣的人跪在他面前行礼:“让爷受惊了。”
身边的小东西紧紧抓着他的衣襟,蹭满灰的脸蛋儿上还沾着滴答泪水,“我饿……”
男人始终不发一言,甚至看都看她一眼,小东西也是执着的紧,一遍遍的哭着喊娘亲。
他把剑放在她的脖子下,不管她听没听懂,冷着脸让她闭嘴。
小东西终于安静了,还是怯生生的看着他,他腰上,后背上都有被划到,伤口裸露在空气里狰狞的吓人,她害怕,但始终嘴控制自己别哭出声。
他阴冷的表情使得影卫都不敢出声,这小东西就敢拽他的衣服跟着他走,影卫给他牵来马匹,他利落的翻身上马,小东西还在底下仰着头朝他伸手,他冷着脸看了她一眼,轻喝一声转身离去。
小东西在他骑马转身的时候哇哇大哭,地上的淤泥又湿又冷,她跌倒了再跑,起来然后再跌倒,反反复复,稚嫩的哭声响彻在整个林子上空,前方有了动静,是容潋随行的影卫,他折返回来把她捞进怀里,也不嫌弃她身上的脏污,把她带到容潋跟前。容潋冷着脸看着傅千遥说道:“带回去放到蘅雪阁。”此影卫名叫傅千遥,之后的很多年她在蘅雪阁都受到他很好的照顾。
蘅雪阁取自容潋母亲的名字,傅蘅雪。
所以容潋养的那些暗卫都住在蘅雪阁,这个坐落在边郊的隐秘的宅院,整日繁花似锦,却不想里面的人都是杀人于无形的高手。
蘅雪阁的人都有一把匕首或七寸或九寸,便于携带放在袖口或者腰间。
十三岁她开始接受正规的训练,长剑、弓弩、短刀、这些东西能让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瞬间失去活力。
容潋送给她的就是一把匕首,他母亲傅蘅雪当年送给他的短而锋利的匕首。
容潋没有想到千泷在习武方面是极有天赋的,这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但他喜于这样的结果,这就说明他有了一个可以把身家性命都要托付在一起的人。
他给傅千泷安排最好的师父,是当年叫他习武的师父,他亲自教她怎样能够让人一刀致命。
她在阁里众多的同辈里脱颖而出,也的确是没有让容潋失望,十六岁那一年的任务堪称完美,六年的悉心训练并没有白白浪费,她终于能够轻易地夺走一个人的性命。
“以后你便叫千泷了,傅千泷。”
容潋给了她一个名字,在她十六岁的时候,这名字俨然成了她这一辈子的烙印。
容潋对她的利用,她清楚明白,但她甘愿。
至于为什么,她好像不需要考虑。
六年过去她出落得愈发标致,蘅雪阁的暗卫都晓得容潋主子手下有这样一个出色的影卫杀手,她是少女更是致命的匕首。
只是她不经常笑,也不乐于跟人亲近,只有每次见到容潋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才会缓和一点,那时候才会让人觉得她是一个已经及笄的姑娘并非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人工具。
这六年她一点一点的知道了容潋的身份,知道了蘅雪阁的秘密,知道了她对容潋是怎样的感情,哪怕容潋是王爷她只是他手下的一个影卫,哪怕他长她那么多岁,哪怕他对她的好全是有目的的利用。
他送她一副面具,说是对她的奖励,他给她什么她便收下什么,开始时觉得她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渐渐地见到他对别人温柔从最开始的心痛到现在的麻木。
就像傅千凝曾经对她说的,他对所有人温柔并不是只有你,他对所有人心狠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十六岁时她有了自己的名字,也有了自己的心上人,并且她深感荣幸,因为这名字是心上人给的。
她也知道他的薄幸冷情有多么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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