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各自的桃花债,我认识你吗
芳华已经安睡,薛重光还在书房坐着,他唇角带着笑意缓缓打开分别前芳华塞给他的荷包,荷包是青竹纹样,虽然女红不怎么样,但好在意境不错。
不过只要是她精心准备的礼物,不管是什么样的,都很欢喜。
荷包里面是一个剑穗,一方绣着青竹纹样的帕子,薛重光把剑穗拿出来,放到书桌下的暗格里,把身上的荷包解下,里面东西都放在了芳华送的那个,摩挲了一下,去了厢房歇息。
越临近婚期,芳华反而闲了下来,原本端宁大长公主想要送一个嬷嬷过来教导芳华宫廷礼仪的,却被薛重光给挡了,他希望芳华能够活的恣意,不要被条条框框给束缚了。
不过,他也没拦着芳华学习基本的礼仪,毕竟将来肯定要入宫面圣。
芳华见家里没什么事情,正巧她有一家果脯店新开起来,于是带着丫环禀报过田氏后,出门去了。
从果脯店里出来,芳华领着清实与清欢沿着河道旁的小道一直前行,这样的悠闲以后难得再有了。
行到半途,一株柳树后突然钻出来一个脑袋来,阴阳怪气的开口,“小人明月给杜姑娘请安。”
芳华疑惑了半响,想不起她曾见过这小厮,“你家主人是哪位?”
还是清欢眼睛更尖,低声的与芳华说:“姑娘,好像是张家的仆人……”
芳华心里有了数,心里涌起淡淡的厌恶,不过还是随意的说道,“怎么换成了你?”
明月愣了一下,小声的回到,“清风一家都被卖了……”
芳华点头,绕过他朝前走去,明月见她要走,急忙拔高声音说到,“姑娘,我家世子在前面的茶楼天子房等您,说有东西要亲手交给你,不去你会后悔的……”
芳华禁不住回头看了明月一眼,明月吓的连忙低头,不敢看她,垂着头,手紧张的交叠在一起,眼角偷偷的看着满面怒容的清欢。
明月从小就会察言观色,否则也不会清风卖了,换成他上位,他感受到了面前主仆三人的不悦,他拔开腿就要跑,可刚跑了没几步,就被清欢一把给扯住了后衣领。
清实见清欢抓住了明月,连忙上前帮忙,一个抓一个推,把明月给扔到了边上的河里。
二月春风似剪刀,河水清澈见底,冰凉刺骨,明月在里面狗刨一样的刨了几下,边刨边嚎,“杀人啦,杀人啦,救命啊……”
清欢站在岸上,‘呸’了一声,茶壶状的朝水里骂到,“名字倒是取的好听,清风,明月,可是却是龌龊的一家子,你家世子是哪个牌面上的人,让我家姑娘去见他?还后悔?你给我滚去见你家主人,让他好好回家抱他儿子去吧。”
芳华见明月已经快爬上来了,拉了拉清欢,“他也不过是个不由己的下人,不要计较了,我们走。”
清欢瞪了一眼明月,冷哼了一声,跟着芳华走了。
远远的还能听到明月的‘救命’声,他想爬上来,河边却是长满了青苔,滑溜溜的,没个落脚的地方。
走远的主仆三人,自然不会知道有一个满面络腮胡的‘好心人’恰好路过,看到明月在水里扑腾,好心的要拉明月上来,却又不小心‘失手’了三次,最后折腾的明月半条命都快去了,才把他拉了上来。
望江楼里,张见仁捏着手中的一方帕子,那不过是芳华在搬家的时候遗漏下来的,可他却如获至宝,保存了起来,
包间的门被推开,张见仁以为是芳华,充满了期待的看过去,见到的却是一位陌生男子。
来人穿着浅蓝长衫,束着白玉腰带,头发有点怪异,面如冠玉,挺拔如枪,一只手提着马鞭,一只手背在身后。
“这位兄台是不是走错门了……”张见仁问到。
“并无。”
“那是……”
“听说你想见杜芳华?”来人抬了抬下颌,满面轻慢之色,居高临下的看着张见仁,马鞭随意的放在桌上。
张见仁抬头,忽然一丝念头闪过,“端……王?”
薛重光淡淡的‘嗯’了一声,再无下文。
张见仁瞬间有一丝狼狈,这是来示威还是来干什么的?瞬间又有意思不甘心,忿忿的看着薛重光。
“不知你找本王未婚妻有何事?你还是离她远点的好。如果你是个男人,就离她远点。”薛重光拿起桌上的马鞭直指着他,抬了抬。
“虽然你是王爷,位高权重,我和芳华虽然眼下已经和离,但我还是希望她能平安度过下半生,她脾气不好,你可得让让她……”
薛重光抬起鞭子重重打在张见仁的脸上,“你这样不知所谓的小人,在你身边的时候,不知珍惜,现在却来假惺惺的,你恶心谁呢?”
张见仁没想到他说打人就打人,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耳朵嗡嗡做响,无耻小人,果然是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土包子王爷。
“你……你这个卑鄙小人,别以为你是王爷,就可以乱打人,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张见仁愤恨的无以加复,死死的瞪着薛重光。
薛重光淡淡的说,“这是给你的教训,本王就是仗势欺人又如何?我有势为何不仗?你听好了,既然你已经和芳华和离了,而且也已经再娶,就留着你的心思去侍候你的妻妾,少去恶心芳华。下次再这样,我不介意再教训你一回。”
说完慢吞吞的从他身边走过去,出门离开了。
芳华主仆三人回到家后,与田氏请安,用饭之后,芳华才回到暂住的院子,结果才刚进院门,就有刚提上来的丫环清桔站在门口,“姑娘,王爷来了。”
芳华进了院子,见他背着手站在廊下,抬头望天,那意态仿佛是在自家的随意,见她进来,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看。
两人好些日子不见,本以为会三月初二再见,没想到他竟然过来了,芳华很是欢喜,刚往他那边走了几步,又想到院子里丫环看着,就停住了,含笑说,“你来啦?”
薛重光‘嗯’了一声,然后说,“我饿了。”
片刻后,薛重光坐在屋子里,一边吃饭,一边抬眼看对面的芳华,他三两口就将碗里的米饭下了肚,然后将碗递给芳华,示意她再装点。
芳华笑着接过碗,盛了一碗递过去,“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个时候还没吃饭?吃慢点,吃急了不好。”
薛重光随口回到,“打人去了。耽搁吃饭。”
芳华不信,笑道,“京城还有敢惹你的人?”
“张见仁。”
芳华怔了一下,他是知道下午的事情了?然后去把人教训了一顿?于是低声道,“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你累着自己的手做什么?”
旋即又漾出一抹笑,这样有人保护的感觉真的很好。
薛重光‘哼’了一声,芳华给他夹了一筷子菜,然后说,“谢谢你,辛苦你了,多吃点。”
薛重光挑挑眉,接受了她的感谢,又吃了几口,放下筷子,端起边上的薄荷水漱口。
芳华让丫环进来收拾好,看看外面的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家去,好好休息一下。”
“才来你就撵我走?”薛重光握住芳华的手,捧到唇边轻轻一吻,低声的说了声,“我想你了。”
芳华忽然想到他传来的书信,每次也是这样来一句,“我想你了。”
她的脸腾的一下烧了起来,心头又是软软的,酸酸的,暖暖的。
她已经和他定亲了。
余生要和他在一起度过。
想到这些,心里特别踏实。
她不自主地微笑起来。下半生,她要过的更好,也要让他过得更好,那些不甘、遗憾、寂寥,不会再有。
他是那样好看的人,她可以看一辈子。
他是这么好的人,她也可以对他很好。不,要比他对自己还要好。
芳华不知所措,想要和他说话,又找不到话题。
这时,薛重光也在凝视着她,她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干净,美丽的笑魇。
他珍重的在她手上连着吻了好几下,甩了张见仁两鞭子之后,他不想回冷冷清清的王府,顺着心意翻墙而入,到了她的院子。
他刚刚踏入芳华的房间时,后背一阵发热,心口更是滚烫,原来他想她的时候,她就在这间屋子里。
他的指尖,抚过她的眉宇,脸颊,唇角,最后覆上她的唇,描绘着美好的唇形,触感一如柔软的玫瑰花瓣,细腻温润。
他轻轻扣着她的头,亲吻落下去,并不急切,却不容拒绝。
芳华眨了眨眼睛,没有回避,他的容颜趋近,他的动作极为克制,轻柔,怕惊吓到她似的。
偏生此刻却又人煞风景,只听芳华问道,“你会不会想念心经?”
薛重光怔了一下,却是越发用力的抱着她,吻的越发用力,好似惩罚,又好似兴奋。
两人腻歪了很久,说了些不知所谓的话,芳华一再催促薛重光回去,他叹了口气,终于牵着她的手,往后面的角门处走去。
她打开锁,拉开门闩,正要让薛重光离开,却身子一紧,被他抱住了。
想到没几天就是大婚之,她仰起头,他想亲,就让他亲个够好了。
正当二人你侬我侬的时候,浑然忘我的时候,听到不远处有人大声的喝到,“你们在干什么。”
这道声音如同平地忽然起了一个惊雷,把两人都吓了一大跳。
不远处一个提着灯笼的人正皱着眉头看着两人,不正是靖边侯阮昊源吗?
这一惊非同小可,简直是如魂飞魄散,心跳得简直都快蹦出喉咙了。
等芳华回过了神,发现自己还那样搂着未婚夫,‘哎呀’了一声,像被火钳烫了般地一下缩回手,喃喃的叫了声‘舅舅’。
“他说王府里没饭吃,就让他吃饭了……”芳华连声解释。
本来阮昊源还想放过两人,反正只有几天就快大婚了,听到芳华这样说,简直被逗乐了,他压低声音说:“他会没地儿吃饭?还特意跑过来要吃咱家的饭?”
他是想到芳华快出嫁了,有个好归宿,也终于对得起早逝的妹妹,心里激动有点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怕吵醒田氏,干脆起身,和那些守夜的侍卫一样,提着灯笼到处看看,没想到会抓外甥女一个现行啊。
“是我想他了,叫人传信给他,他才来的,舅舅,下次不会了。”芳华急忙道。
阮昊源呆住了,上前的脚步一顿,手紧紧的拽着灯笼的手柄,没见过这么坑舅舅的外甥女,还没教训上呢,就护上了。
芳华见阮昊源站在那里没动,赶紧开了门,推了推薛重光,低声说,“你快走吧。”
她的手忽然被薛重光握住了,大手温暖而有力,她不解的抬头看,只见他正看着自己,然后微微一笑。
她看着薛重光朝着阮昊源走了过去,然后朝阮舅舅行了一个礼,“是我唐突了,还请救救恕罪。”说完还想跪下去叩拜,却被阮昊源一把给拉住了。
“我知道这样欠妥当,只我和芳华情投意合,我们马上就要大婚,所以,随她一起称呼您为舅舅,还请舅舅勿要见怪。”
他贵为亲王,辈份比皇上还高,即使纳妃,也不用像普通人那样对女家以小辈自居,更无须对女家行礼。
阮昊源没想到他会为了芳华这样,他‘啊’了一声,咳了咳,镇定的说,“殿下言重了,只要你将来能对芳华好,就行了。”
薛重光继续道,“我与芳华之事,在旁人看来,是王府纳妃,在我自己看来,却是我薛重光迎娶心爱的女子为妻。从今往后,琴瑟友之,钟鼓乐之,与她生儿育女,白头偕老。”
阮昊源看了眼芳华,见他一脸的感动,苛责的话是再说不出口了,只是提着灯笼,对薛重光做了个‘请’的姿势,堂堂王爷翻墙,走角门算怎么回事。
薛重光握了握芳华的手,低声的说,“那我先走了,你快回去歇息。”看了她一眼,又说,“你等着,过几天我来娶你。”
芳华压下心中因了他这一句话而涌上的慢慢幸福感,‘嗯’了一声,目送他跟着阮昊源一起离开。
阮昊源停了一下,看了她一眼,虎着脸说:“更深露重,还不快回去睡觉,小心着凉了。”
芳华羞愧的看着舅舅,舅舅这是心疼自己了,赶她回去睡觉,心情一松驰下来,张口就说,“舅舅,您可别为难他了,我……我就回去。”
说完飞快朝另外一边走去,阮昊源看着外甥女飞奔的速度,“臭丫头……”摇了摇头,上前给薛重光带路。
离三月初二的婚期只剩下几天了,芳华的嫁妆以及大婚那天的安排,田氏亲自看了好几遍,十分满意。
婚礼的前三日,端宁大长公主府的林嬷嬷忽然来靖边侯府,田氏派丫环过来请她一同见客。
芳华不免有些诧异,不会是薛重光又早借口见面吧,她可还记得那次他派林嬷嬷来接自己去公主府见面的事情,怀着疑惑的心情去了主院。
见到林嬷嬷,她上前行礼,林嬷嬷哪里敢受她的礼,侧身避开了,然后给她行礼,方才笑盈盈的说:“今天打扰姑娘了,老奴过来和姑娘说一声,公主请姑娘明天过府一趟,没什么大事,就是前几天公主进宫寻太后娘娘说话,太后娘娘提起您,就迫不及待的想见见您。”
芳华一时间有些愣,从前作为长乐侯世子夫人也是经常进宫的,不过那个时候她沉默,也畏缩,都是躲在后头。
不过能得太后娘娘召见是件荣耀的事情,田氏也很高兴。这边林嬷嬷从靖边侯府出来后,拐了个弯先去了端王府邸。
刚下马车,就看见贪狼在那儿探看,见到她,大步上前,笑嘻嘻的给她请安,“嬷嬷来了。”
“王爷在哪里?”林嬷嬷笑盈盈的问道。
贪狼引着林嬷嬷去了演武场,只见一身劲装的男子正在练习射箭,箭箭正中靶心,那破空而去的凌厉声响,挟着千钧之势,凌厉非常。
两人都没有上前打扰,而是等待主子停下来。
“贪狼,嬷嬷来了,怎么不说一声。”即使穿着一身劲装,却还是给人飘逸出尘的感觉,一双桃花眼看了过来。
可能是刚刚运动了一场,面上带着好看的红晕,鬓角的头发被汗水打湿,几缕黑发掉下来黏在脸旁,衬的他更加的温煦俊美。
没等贪狼说话,林嬷嬷就先禀报道,“奴婢今日去了靖边侯府,明日杜姑娘会去公主府和公主一起进宫给太后请安。”
薛重光皱了皱眉头,只剩三日就大婚了,婚后第二天,新婚夫妇肯定要进攻拜见的,怎么这个时候召人进宫?
林嬷嬷好像感觉到了他的想法,连忙说,“太后娘娘应该只是好奇。”
薛重光点头,“明日我会进宫。”
翌日,芳华早早就被人叫起,叫她起来的人自然是田氏,身边跟着撅着嘴的阮诗琪。
看着芳华被打扮好,田氏才松了一口气,等到芳华登上去公主府的马车时,她的心又提了起来。
“娘,你到底担心什么?她又不是没进过宫,你和个老母鸡一样干什么……”阮诗琪真是看不下去了,不怪她不喜欢芳华,就田氏这样,心都完全偏了。
田氏一巴掌拍到阮诗琪的身上,“我难道不操心你吗?你都十六了,还没定亲呢,对,我该让你爹去打探京中各家儿郎的人品才行……”
阮诗琪没想到火会烧到自己身上,她完全没嫁人的想法好吗?万一碰到个和表姐一样的夫君……
芳华刚到公主府的时候,就见代表着公主身份的撵车停在了门口,端宁大长公主坐在正中央的位置,看到芳华下了马车,从车窗朝她招招手。
芳华连忙上去坐在端宁大长公主的左手边。
“不用太紧张,你以前应该见过太后,她是个慈善不过的,到时,她问什么你答什么就是了,不必太拘谨。”
芳华自然温顺的应了,她知道自己等会该如何的表现了。
快到皇宫时,端宁大长公主提了一些在宫里注意事项,让芳华放松下来。
到了皇宫后,早有内侍在宫门口侯着,忙上前来请安,很快便有内侍抬来了软轿过来,二人坐上了软轿,往太后所居的慈宁宫而去。
等下了软轿后,芳华低眉敛目地跟着端宁大长公主,目不斜视。到了慈宁宫时,就有宫女内侍来给端宁大长公主请安。
进了正殿后,便听到一道柔和的女声说道:“端宁,你可终于来了,每次都是这般,摧三摧四都不肯进宫,让哀家好等。”
然后便是端宁大长公主的声音,“嫂子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喜静,不耐烦出门去乱蹿,若是如此,指不定给人说我为老不尊呢。”
“你这样可不好,人老了,就应该多出去走走,身体才健康。”
说话间,端宁大长公主带着芳华上前去给太后请安,太后给他们赐了座。
“这位就是重光千求万求的那位姑娘?抬起头来给哀家瞧瞧。”
芳华垂眸听到这个,知道她说的是自己,她小心的抬起头,飞快的看了太后一眼,其实以前也远远的看过,却没有这样的近距离过。
太后是个容貌秀丽的妇人,虽然上了年纪,却能从脸庞的轮廓中看出年轻时也是个美人。
她看起来比端宁大长公主年纪大些,不过保养得宜,皮肤看着倒还算细致,一双眼睛波澜不惊,透着一种岁月沉淀的睿智。
比起端宁大长公主刻到骨子里的骄傲与尊贵,太后反而像个平常不过的妇人,雍容而平淡,说话也慢条斯理的,正像端宁大长公主说的那般,是个慈善不过的人,听着她说话时,很快便会忘记了紧张。
芳华慢慢地平静下来,等太后开口询问她的年龄等事情时,一一答了,神色从容,不怯懦也不特意讨好,果然看太后脸上露出了笑容,似乎还算满意的模样,眼角瞄见端宁大长公主脸上的笑容,让她心里松了口气。
说了一会,太后让身边的大宫女引着芳华去外面的花园走走,芳华知道,这是太后和端宁大长公主有悄悄话要说。
“奴婢燕如,请姑娘随奴婢往这边走。”燕如带着芳华去了花园。
两人走了一会,有宫女找燕如,燕如歉意的看了眼芳华,随那宫女过去了。
芳华随意的在园子里走着,想到再过三天,有新的一种生活在等待自己,嘴角微微的勾了勾,笑意在看到面前出现的女子而凝结了。
那是一个长相称得上十分美丽的少女,身形有些高挑,身材秾纤合度,盈盈站在那儿,宛若一副引人入胜的仕女图,让人忍不住赞叹。
不过这些却不是最吸引人的,引人注目的是她身上的那种洒脱清傲与时下贵女们所不同,她淡淡地望过来,美目微微一动,给人一种凌于万物之上的盛气傲然,瞬时光华万丈,让人不能避其锋芒。
“你是……唯心的未婚妻?”那女子淡淡地开口,声音有些冷然,仿佛是个习惯于发号施令的人。
芳华大方的笑道,“是啊,不知这位姑娘是……”
“很好!”
得到答案,那少女点头打断了她的话,随后身形动了动,在芳华还没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到了她的面前,一只莹润如玉的手掐在她的脖子上,让她动弹不得。
虽然她只是一个内宅女子,可自从认识了薛重光之后,芳华也算见过了世面,当初薛重光当着她的面杀人,她也没怎么样。
可这个女子的动作快的不可思议,一股凌厉的气势扑面而来,无形中给人一种泰山压顶的压迫力,让她脸色有些发白。
芳华甚至可以感觉到,这个女子无意中流露出来的是那种位于上位者的凌厉强势。
她只觉得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瞬间背后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甚至将背后的衣服都打湿了。
不过让芳华比较安心的是,虽然这女子看似凌厉冷然,但只是扣住她的脖子让她动弹不得,没有让她受罪。
她也明白了燕如为什么会被人叫开,就不知道太后娘娘是否也参与在其中……
那女子扣着芳华的脖子,凌厉的视线在她脸上看了看,淡淡地说道:“长得还可以,却没什么特点,唯心那样的人……为什么会还俗娶你呢?”说着,慢慢地放开了手,双手背在身后,眼睛盯着芳华看,仿佛在审视她到底有什么优点让那个男人愿意娶她。
芳华闻言,瞬间明白这是薛重光以前惹来的烂桃花,顿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起来,这女子可真重口味,光头和尚也喜欢。
她被这个女子用那种看蝼蚁般的目光打量了一番,让她顿时不爽了起来。
她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摸了摸刚才被掐的脖子,捋了捋鬓角的头发,坏坏的说到,“当然是……”
她声音拉长,见那女子虽然脸上表现的很淡然,但身体细微处可见她十分关注,心里不禁嘲笑了一番她的装模作样。
“他就是喜欢我,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怎么,姑娘你也想喜欢我?我不是磨镜喜好者哟……”
那女子一听,柳眉竖了起来,她没想到芳华会这样的厚脸皮,瞬间她脸上又带了些忧伤,身上的那种凌厉感也消失了几分,倒像个幽怨的深闺怨妇,喃喃自语到,“他为什么不喜欢我?”
仿佛又想起了什么,目光一凝,有些森然的看过来,说:“谁……谁磨镜,差点着了你的道,你倒是镇定,看来与一般女子是有些不同,但那又如何,你还是配不上他……”
言罢,一掌劈来,掌风犀利无情,然后悬之以悬停在芳华的心口前,但没有真正拍下去。
芳华只觉得那一瞬间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扑面而来的掌风把她的刘海吹向脑后,露出洁白的额头。
豆大的汗珠沿着脸庞滑了下来,虽然那掌没有劈在她身上,但她只是个普通人,她只觉得胸口有些发闷,隐隐有呕吐的感觉,脸色更是苍白的可怕。
那姑娘似乎是有所顾虑,所以这一掌迟迟无法劈下来,瞪了芳华一眼,收回了掌,说道:“今天在宫里,我不能动你,不过在外面,你可要小心些,别让我瞧见你,否则,我一定会动手,当然,若是你自请解除与唯心的婚约,我可以放过你。”
芳华听到她的话,不禁气笑了,也觉得这姑娘天真得像傻瓜。
“你笑什么?我说得不对?你有哪一样配得上他?身份?才情?品德?样貌?更不要说你还是和离再嫁的女子,已然是残花败柳……”那姑娘一一数了下来,眼中满是不屑。
“他能喜欢你这样的,也会喜欢我这样的,从前,我以为他会一直出家,所以……哼,我可是和他……”
话没有说完,但已教人想入菲菲,特别是这姑娘的那语气与眼神中的骄傲,仿佛自己与那个男人有什么超越普通人的情谊与秘密了。
芳华承认自己承认自己现在很不爽,明明是自己的未婚夫,三天后就要大婚了,却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指手画脚,说她配不上!
世界上哪里有什么配不配得上的?端看两人愿不愿意坚持,坚持了,在一起了,就是配得上。
她深吸了一口气,微笑着问:“那么,姑娘,你认为谁配的上?你吗?抱歉,如果重光要喜欢你,早就喜欢你了,你们认识的肯定比我早吧?为什么他还喜欢我喜欢到愿意还俗,说明什么?不……喜……欢……你啊。”
芳华说完,不给那位姑娘反应的时间,又问到,“不知道姑娘是哪位?怎么称呼?”
她倒想知道这位到底是哪家的,脸这么大,不过,能够自由出入这里,家族应该是有点身份的吧。
而且,她总要知道那个男人惹了哪里的桃花,才好同他提啊。
那位姑娘听到芳华嘲讽的说薛重光‘不喜欢’她,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哼,我姓盛,贤妃的妹妹,盛国公之女。”语气傲然的不得了。
芳华抿了抿唇,淡然的说道,“原来是盛姑娘,盛姑娘,未出阁的姑娘,还是不要这样眼睛看着别人的未婚夫,大周那么多好儿郎,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盛姑娘有些惊讶她的反应,觉得她表现得也太淡定了,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被人威胁的怒气,平平淡淡的反应,让她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当然,她也可以认为对方有什么倚仗,这样的猜测让她暗暗的感知了一下四周,瞬间,她的身子僵了下。
只见薛重光从园子另外一头大跨步的走了过来,脸色淡淡的,身上穿着一件宝蓝色律紫团花茧绸锦袍、腰间系着深紫色绶带,左边挂着鸦青色底绣青竹的荷包,右边挂了一方小印。
明明已经而立之年,却看起来还是二十来随,面容俊逸,身上沉淀着一种奇特的气息,有些出尘飘逸,甚至隐隐透着一种宝相端庄之色,在宝蓝色的锦衣华服映衬下,越发的清贵。
而奇怪的是,他的头发并不像其他的男子一样,皆长及腰臀,堪堪只及肩膀长,用了一条锦带束在身后,看起来颇为怪异,却出奇的衬他的气质。
盛姑娘着迷似的看着他渐渐走进,喃喃的叫到,“唯心……”
薛重光眼里只有盛装的芳华,他去见过太后之后,听说她在园子里,就急忙的过来了,他只看了一眼,然后神色一紧,瞬间就飘到芳华面前,拉着她的手,摸到上面一片冰冷,眼中有些冷然,问道:“怎么了?你的手为何这般冷?”
芳华盯着她,见他好像真的没有注意到旁边的盛姑娘,嘴上说到,“边上有人呢。”手却并没有抽回来,而是小手指在薛重光的掌心勾了勾。
薛重光听罢,眉头皱了皱,又被她的动作弄的眉头微挑,他看向边上,冷淡的说了声,“退下吧。”
盛姑娘愕然,芳华偷笑,他以为是对方是宫女吗?明明盛姑娘好似和他很熟的样子……
“唯心……你不认得我吗?”盛姑娘一脸受伤的看着薛重光。
“我应该认得你吗?是你把芳华弄伤了?”薛重光冷飕飕的瞟了一眼盛姑娘,冷笑着问她,他摸了芳华的脉象,脉象有点不稳,显然是被一个内力不弱的人给伤到了。
花园只有她一个外人,而且,观她身手马虎可以过得去。
“她说她是盛国公之女,和你很熟悉,还说我配不上你,让我识相点自请解除婚约,不然在外面见到我了就对我不客气。”芳华很诚恳的不顾盛姑娘悲痛欲绝的脸,将对方威胁她的话都一一告诉了眼前冷然的男人。
她本就不想继续做什么善良的救世主菩萨,她只想活的恣意,自然不会被人欺负了还不还手。
更何况明显薛重光不认识这个什么‘盛姑娘’这么护短的男人,是自己的,不用什么时候用?
听到她的话,空气在那瞬间忽然变的有些凝滞,虽然她知道那股怒气不是针对自己,不过芳华还是被突然迸发的气息压的难受。
不过,好在感觉到了她的难受,薛重光很快收敛了气息,用手抚了抚她的背安慰她。
薛重光低头看身边的芳华脸色还是有些苍白,语气森寒,“我很乐意的想知道‘大胆’的你到底是哪位,能为我解惑吗?”
盛姑娘眼泪在眼眶里转啊转,心口一痛,几乎要忍不住气血上涌,“你……何其残忍,竟然说不认识我……”
那样子完全是一副遭受情郎抛弃,我见犹怜的模样,看的芳华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本王的未婚妻很好,不需要一个外人来指指点点,如果盛国公不会教女儿,本王可以请皇上赐几个女官帮他管……”
说完,柔声的对芳华说,“姐姐在殿中等你,我送你们回去。”
然后留下一脸受伤的盛姑娘在哪里颤抖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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