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倾城闻言,点了点头,转过了身看向了慕子誉离去的方向,正好对上了慕子誉回头那一眼,那一眼如同漩涡一般让阮倾城深陷其中。
许久,阮倾城转过了头,对着绿珠问道:“云夏国国姓是什么?”
“回小姐,是慕。”
“那当今圣上是否叫慕子誉?”阮倾城的心头不禁一震,一个答案不禁出来。
“是啊,小姐。”绿珠这才想起来,因为人人都知道这事,反倒没怎么提醒过小姐……
话音一落,阮倾城的身子差点摔了下去,绿珠见此连忙扶住,正要开口,阮倾城却竖起了手掌,直至了绿珠的话,看着前路有些乏力地说道:“回院子。”
日暮迟迟降临,晚霞红透了半边天,而慕子誉在晚餐之前,便以宫中有要事为由,离开了阮府,刚出门便碰到了陶自若。
慕子誉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斜长的眼眸看了眼陶自若,沉声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子誉,你果然在这里。”陶自若看着慕子誉,目光哀怨,好似被什么抢了心上人一般,接着道,“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了?你说,你是不是又来看你想好的了?”
慕子誉抽了抽嘴角,这陶自若又疯了。
“子誉,你要真是喜欢,你往宫里头带,也没人说你,也省的我三天两头还要到处找人。”陶自若略为幽怨地说道。
慕子誉淡淡地扫了眼满脸幽怨的陶自若,上了马便朝着皇宫而去,既然阮倾城无事,他便没有继续留在外面的理由了。
不过,若是阮倾城若是进宫,倒也是一个好事。
陶自若见慕子誉上马,转身看了眼丞相府的大门,便连忙跟了上去。
两人离去后,管家将这件事情告诉了阮谢,阮谢沉了沉眼眸,对着管家说道:“平日多注意倾城的动静,把倾城叫过来。”
“是老爷。”管家点了点头,便出了门。
阮谢见管家离去后,转过身看向了墙上挂着的画像,目子沉了沉,道:“若你还在,可愿意看到这一幕?”
……
阮倾城刚回了自己的院子,凳子都还没有坐热,便被管家领着朝着阮谢的院子走去,一路上心头有些忐忑,双手是紧紧握在一起的。
阮倾城担心,若是阮谢问起她是否认识慕子誉,她该如何回答,是说是?还是说不是?
恐怕怎么回答都不对,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谁能想到慕子誉竟然是皇帝呢!
“二小姐,老爷在里面,奴才便领到这里。”管家兆祥对着阮倾城低头说道。
阮倾城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便朝着屋子走去,提着裙子进了房门,对着阮谢脆生生地叫道:“爹爹。”
“倾城来啦。”阮谢抬头对向了阮倾城,朝着他招了招手道,“过来,帮为父看看这画卷。”
“是。”阮倾城走到了阮谢的身侧,垂头看向了桌上的画卷,上头是一支冬梅,阮倾城沉下了眉,阮谢这是什么意思?
阮谢抬起头看着阮倾城微白的脸颊,便继续低下了头,许久才开口问道:“倾城来猜猜今日来的那人是谁。”
“能让父亲如此对待的,除了当今圣上恐怕,再无第二人了吧。”阮倾城回答道。
阮谢淡笑不语,不回答也不做出反应,只是提起笔在腊梅上添上花心之后,才又道:“倾城认识那人吧。”
“见过一次……在利府。”阮倾城垂了垂眸,至于其他的那几次总是说不得的,若是说了才会真的有事。
“利府?”阮谢疑问道。
阮倾城回答道:“那日祝寿时曾遇到过一次,皇上心好,救了倾城一次。”
“原是如此。”阮谢淡淡地接了话,又问道,“倾城可想过将来要嫁给何人?”
“……倾城,当然要嫁给父亲一样的人。”说完阮倾城故作娇嗔地说道,“难道,父亲不要倾城了?自倾城记事以来,父亲便是倾城最重要的亲人。”
“为父怎会不要倾城,只怕倾城有一日会不要为父了。”阮谢打趣道,同时将笔放在了笔筒之中。
闻言,阮倾城笑道:“怎会,父亲生我养我的恩德,倾城怎敢忘记,只是……”
“只是什么?”阮谢侧过眼眸转过了侧脸,疑问道。
阮倾城眼神略微复杂地看着阮谢,问道:“只是倾城若是不愿做的事情,也还望父亲莫要勉强。”
“……倾城可想过那个位子?”阮谢拿起笔点上了几片雪花,道,“这冬日总是需要腊梅来点缀才有温度。”
阮倾城退后了几步,站到了阮谢的对面,道:“这雪太美,腊梅也只会却步,父亲倾城只愿做无人问津的腊梅,傲立于陡峭的山野上。”
雪多么贴切的形容?正如帝王的爱,一到青春逝去时便会消散,那么又何必得到?
对于进宫成为妃子这种事,阮倾城是拒绝的。
阮谢闻言,深深地看着阮倾城,问道:“罢了,倾城既然不愿,那便不用,只是礼仪的嬷嬷还是需要几个。”
“礼仪……嬷嬷?”阮倾城不解地看着阮谢,其实她觉得自己礼仪挺好的,不过这话却不敢当着阮谢的面前说。
阮谢看向了阮倾城,满意的点了点头,“倾城长大了,出落的也越发动人的,身为我阮家的女儿礼仪自然是不得少的。”
再来,阮谢心头清楚,慕子誉若是真对阮倾城有了兴趣,阻挡也难,只是这倾城性子确实倔犟。
“是……”阮倾城垂了垂眼眸,点头答应道。
“嗯,天色不早了,倾城也早些回去休息吧。”阮谢说道。
“是。”阮倾城抬头看了眼阮谢,停留了一会儿,便朝着外头走去。
出了门,阮倾城抬头看着渐暗的天色,朝着门里看了一眼,阮谢依旧在画画,见此阮倾城才出了院门口,正好碰到了回来的兆祥。
阮倾城喊住了兆祥,对着他道:“管家,如今已到了夏日,在父亲的屋子里添一些君子兰吧。”
兆祥闻言抬头看了眼阮倾城,点了点头,便朝着屋子里走去,不过君子兰倒也是老爷最喜欢的。
“倾城与你说了什么?”见兆祥进来,阮谢放下了笔,走到了桌前倒了一杯水,问道。
兆祥回答道:“小姐让我添一盆君子兰。”
闻言,阮谢端着杯子的手一愣,转身看向了空无的窗口,那头隐隐有着盆栽的印记,阮谢不禁发笑道:“好,那便将君子兰放在窗口。”
君子兰素有雅称美誉,视为富贵祥瑞之物,只是阮倾城这意思却也暗藏着不同的深意。
“老爷,二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兆祥不解地问道。
阮谢将杯子放在了桌上,道:“君子气度可包容天下,倾城这担心了。”
说完,阮谢便坐下开始吃饭,兆祥见此略有不解,却也退了下去,候在了门外。
阮倾城回到了院子后,有些呆呆地坐在了凳子上,直至绿珠见她,她才反应过来。
“……”阮倾城抬头看着绿珠,有些愣神地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小姐现在已经到了晚饭时间了。”绿珠回答道,看着阮倾城还是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阮倾城点了点头,朝着屋子里走去,扒了几口饭,问道:“那浣心醒了没有?”
“又睡过去了,方才倒是醒了一次,就是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傻了,是被惊到了吧。”绿珠给阮倾城,盛了一碗汤,有些同情的说道,“这浣心如今看来倒是极为的可怜,都被大小姐折腾傻了。”
“原先你不是对她意见很大吗?”阮倾城歪着头,笑看着绿珠问道。
绿珠闻言,抓了抓头发,吐了吐舌头,道:“可如今见她这番样子也是可怜人,若非跟了这样的主子,只怕她也沦落不到这样的境地。”
“然,她便是跟了这样的主子,也坐了那些不该做的事情,成了恶人。”阮倾城微微摇了摇头,轻声叹息道,“过几日先将她送出去,免得引起什么事情,那阮倾国不会放过她。”
“可若是送她出去,又有谁可以成为人证?小姐又该如何说明自己所受到的屈辱?”绿珠不禁着急地问道。
阮倾城摇了摇头,对着绿珠笑道:“难道你以为单只一个浣心,就能够扳倒阮倾国不成?这么做,只会再多了一条人命罢了。”
“小姐那么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做?”绿珠手不禁握在了一起,有些担忧地看着阮倾城,格外地忧虑。
见此阮倾城伸手握住了绿珠的手,笑道:“何必担心,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眼前吗?更何况天塌下来,第一个砸的人可不是我们,而是站的最高的人,你啊,就把心给我放宽咯。”
“好吧。”绿珠努了努嘴既然自家的小姐都不担心,她也可以放宽心了。
阮倾城放下了碗筷,看着绿珠问道:“红袖呢?”
“红袖还在照顾浣心,她倒是比我们都要着急。”绿珠含笑道。
闻言阮倾城眼眸微微沉了沉,绿珠不清楚红袖的事情,然而她是明了,红袖比她更想要将阮倾国绳之以法,所以格外的盼望着浣心醒来。
阮倾城叹息了一声,对着绿珠道:“她身上的伤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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