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几人离去的身影,利如意深呼吸了一口气,走出了门却还是顿了一顿,转身看了眼这院子,理了理衣服便朝着前厅而去。
人果然还是死了好!
出门没走多久,阮逸铭便一人去了灵堂布置的地方,阮倾城本也要去可今日本是回门日,说什么也不吉利,只得说暂时隔离开待这三日结束了再去灵堂。
阮倾城听了这个险些要笑,她方才便已经进了柳眉的屋子,又怎么会在意这些,然所有人皆是不让她去,连同阮逸铭也让她先好生在自己院子待着。
无法阮倾城只得回自己的院子,而慕子誉则早已回了宫门去处理折子,如此看来当皇帝也是挺辛苦的。
阮倾城努了努嘴,走在路上,无意间走到了那被大火所焚烧殆尽的屋子顿住了脚,想到了利如意说的话,阮倾城对着身后的绿珠道:“你可知阮倾国如今在哪儿?”
“在佛堂里,小姐怎么了?”绿珠对着阮倾城疑惑道。
阮倾城摇了摇头,想了想她回来也有些日子,却一直忙着大婚与自己的嫁妆,却是忘了阮倾国与利云天二人,如今这一空闲下来便想找些事做。
阮倾城看了眼那凄凉的废墟,叹息了一声,“也是时候去跟他们做一个了断了。”
“二小姐的意思是?”绿珠有几分担忧,那一场大火给他们的心头都烙下一块不小的印记,绿珠如今回想起来还是一阵后怕,可看阮倾城这意思却是下定了决心。
阮倾城知晓绿珠的害怕,伸手拍了拍绿珠的肩膀,含笑道:“绿珠,有些时候一件事情如果不处理,留在心头是一块伤疤。”
“绿珠……明白了。”绿珠微微一顿,接着领着阮倾城朝着佛堂而去。
穿过了几处假山庭院,绿珠带着阮倾城朝着最僻静之处而去,阮家的佛堂是一处相当静谧之地,可此刻却有天籁之音缭绕一般,远远的便听到一阵歌声传来,伴着乐曲格外悦耳。
阮倾城一顿,看向了绿珠,绿珠有几分为难地说道:“这歌与曲子,怕是大小姐所奏,往昔大小姐是皇城第一美人之时,相貌出众是一点,这歌声却也悦耳,只是这琴声却不知是何人了。”
“这一年来她与我争来争去,也就争个名声,如今想来除了笑我也只剩下笑了,这名声于我从不重要,可她倒是看的极重。”阮倾城摇了摇头,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阮倾国赤着双脚,坐在秋千上,发为挽起就这般随意地散在肩头,荡着脚丫子神情看起来有几分恍惚。
而她身侧则坐着一容貌普通的男子,唯有那双眼眸算得上好,可那轻轻一抬眸的瞬间,却只让人感觉到了压抑,这人是谁?
“二夫人派来看守大小姐的人。”绿珠在阮倾城身侧提醒道。
阮倾城点了点头,复又看了过去,走到了阮倾国面前,阮倾国抬起头望着阮倾城,咯吱地笑了起来,一边笑着一边流着口水还一边叫着,“阿明,有人来啦!”
“大小姐,你又胡闹了。”那叫阿明的便是那容貌普通的男子,他放下了琴走到了阮倾国身侧,拿起了帕子擦拭了阮倾国唇角的水渍,开口道,“这是二小姐,你的妹妹。”
“没有妹妹!我没有妹妹,她是坏女人,长的比我好看的都是坏女人!”说完阮倾国便朝着阮倾城丢石子。
阮倾城见此抬袖扫了那扔过来的石子,凉凉地看了眼阮倾国,却将阮倾国吓得退后了几步,接着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阿明她好凶,她好凶啊!挖了她眼睛,不许让她瞪着我!”
“大小姐听话,不然又要受罚咯。”阿明说的温柔,却生生地让人浑身发颤,阮倾国先是缩了缩身子,后在看到阮倾城的容颜时,眼前那层迷雾如同消散了一般,整个人不如方才看到的那般呆滞。
阮倾国一把推开阿明,走到阮倾城面前便要甩上一巴掌,阮倾城抬手便握住了阮倾国的手,反手便是一巴掌,阮倾国怒目圆场,低喝道:“阮倾城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武逆长姐,你不怕天下人的唾骂,将你淹了不成?”
“阮倾国且不说你如今什么样子,就你平日的作风,你以为你说了,天下人就会信了不成?”阮倾城唇边扬起了一抹浅淡的笑意,缓步朝着阮倾国逼去,幽幽说道,“看来本宫对你到底是太好了,以至于你如今敢辱骂本宫。”
“你、你、你已经入宫了?”阮倾国退后了几步,脚跟撞在了石头上,整个人跌进了房里,接着又摇着头,抬起头有几分疯癫地看着阮倾城,一脸狰狞地朝着阮倾城扑了过去。
阮倾城见此抬手便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我替倾语打的你。”
“你凭什么!你个贱人,你没资格!”阮倾国连声咒骂道。
然她话音刚落便又是一巴掌,阮倾国如今的身子大不如从前,而阮倾城还是用了几分力气,使得阮倾国直接扑在了地上,阮倾城见此却并无半点笑意,目光却落在了佛像旁那小小的牌位。
“人死了你才知道忏悔?阮倾国你即是这样的人,又为何非要拉阮倾语做垫背?”阮倾城一把拉起了阮倾国,双眸中充斥着血丝,对着阮倾国咆哮道,“阮倾国我从来没有想过与你挣什么,而你才是那个不放过自己的人。”
“可你却成了父亲最疼爱的女儿,成了皇城最受欢迎的贵女,更是……如今的玉贵妃,阮倾城你口口声声说不争夺,可你却抢了我一直以来想要的!”
阮倾国眼底露出了几丝疯狂,“所以我要杀了你,可你命大怎么样都不死,你看你还是回来了,可你凭什么得到这一切!明明你什么都不如我的……”
阮倾城松开了抓着阮倾国的手,她想她已经没有必要与阮倾国再说些什么,她已然明白了不管说什么,都救不了阮倾国。
阮倾国见阮倾城这副样子却大笑了起来,“你看看你自己都无话可说了,你还来教训我?可笑,阮倾城你真他么的可笑!”
“可笑之人不该是你吗?阮倾国坦诚来说我更羡慕你,拥有真诚待你的亲人,可你却亲手毁了这一切,你视人命如草屑,你这一双手甚至沾着亲人的鲜血!阮倾国扪心自问你难道就没有半点的愧疚吗?”
阮倾城看着面色有几分僵硬地阮倾国,略带几分僵硬的语气说道,“这簪子我本要给阮倾语,如今便给你吧,左右你们也是亲姐妹。”
说完,阮倾城从袖中拿出了一支步摇,插在了阮倾国的发间。
阮倾国抓住了阮倾城的手一把扯下了那簪子,将她推了出去,呵斥道:“谁要你可怜!阮倾城我阮倾国一生贵不可言,岂是你用一直簪子便可侮辱的?滚,你给我滚!”
“如此无福消受,倒不如毁了,阮倾国好歹姐妹一场,我送你一句话,只要诚心何时回头皆不晚!”话毕阮倾城将那簪子,丢进了烧钱的火盆中,既然人都已经走了,这簪子留着还有何用?
“回头不晚?阮倾城,我如今这样子回了头又是什么?”阮倾国转过了身来,扫了一眼阿明,阿明见此退了出门,阮倾城见此便也离去了,却没见到阮倾国背对着她的那双眼多了一分笑意,是释然却也是无望。
可下一刻阮倾国又是往昔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她一巴掌甩在了阿明的脸上,低喝了他一句,便将门关了上去一把将桌上的果盘甩在了地上,一滴泪顺势落下,滴落在了那簪子上。
错,她是错了,错信了太多人,到如今活的可谓糊涂,成了他人的傀儡,可让她去死她却是不敢的,她怕死……
阮倾城离去后,隐隐地听到了佛堂那头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嘶叫声,正想回去却被人拦住,一见却是浣月以及一被毁了容的女子,看着有几分眼熟像是浣馨,阮倾城眯了眯眼睛。
“二小姐,这佛堂若没有老爷的允许不可入,奴婢已然通融了一次,这第二次却是不可。”浣月朝着阮倾城拱了拱手。
阮倾城缓步逼向浣月,脸带笑意,道:“本宫记得你是阮倾国的丫鬟,只是不知她做的事可有其中有你的手笔?”
“二小姐若是有证据便交于老爷,不必探奴婢的话,奴婢担待不起。”浣月不卑不亢地应答道,眼底却多了一分轻蔑,她若是有事,利如意岂能没事?
而利家自会保她,她又怕什么?
阮倾城拍了拍手,“你这丫头,比阮倾国倒是有趣了几分,只可惜了……”
阮倾城话音一顿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浣月,便转身朝着浅云轩而去,只平淡地留了一句轻微到让人微不可查的话,“这世间,难道还有比皇权还大的东西,不成?”
然这话,却生生的在浣月的耳中扎了根,浣月身子一顿差点跌在了地上,索性被浣馨扶住,浣馨离的远没有听到什么,可见浣月脸色惨白不由的有几分担心。
浣月摇了摇头,握紧了浣馨的手,盯着阮倾城的眼眸有几分深沉,阮倾城怕是看出了什么,这事还需与夫人再行商议。
浅云轩
阮倾城躺在榻上,敷着自制面膜,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陷入了沉思之中,绿珠见此问道:“小姐,绿珠总感觉那佛堂有些阴森,会不会哪儿有鬼?”
“这世间哪来的鬼?绿珠你这是自吓唬自己!”红袖端着水果盘走了进来,对着绿珠无语地说道。
绿珠叉着腰对着红袖瞪了一眼,道:“若是没有鬼,怎么会有那么多神仙!”
“那你见过神仙不成?绿珠你也别恼我,我只是实话实说。”红袖耸了耸肩,将水果盘放在了桌上,一出门却正好碰到搬着公文而来的云枫,看了眼一侧还在恼火的绿珠,道,“话说你在皇宫待的怎么样?有没有遇见什么人?”
“皇宫好多人,他们待我都挺好的,就那个冷面的带刀侍卫像是跟我生了仇一样,走哪儿都能碰到他!还经常找我岔!”绿珠有几分抱怨地说道,“以后你要是进宫了,定要帮我一同对付他!”
云枫有进门,不咸不淡地看了眼绿珠,凉凉地将绿珠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轻蔑道:“我等着。”
“云侍卫搬着公文来这儿所谓何时?”阮倾城将脸上的面膜摘了下来,理了理仪容疑惑道。
这时门外便传来了慕子誉的声音,“朕处理公文时,心头甚是担心我家那时刻将‘一枝红杏出墙来’的倾城,真应了这诗句,觉得还是守着倾城好些。”
阮倾城听了这话,心头憋了半响,只憋出了这两字,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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