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颜无可奈何的坐上了马车,经过了一日的颠簸,临近天黑之时,一行人终于在近处的一家客栈前停了下来。
“殿下,前面已没有可歇脚的地方,最近的也要再往前一个城镇了。”探子低头回报。
慕容锦看了看面前的客栈,偏头对身后的人道,“我们暂且在这修整一夜,明日一早再出发,你且吩咐下去,让他们好好休息。”
“是。”他身后的侍卫应了一声,然后将这个消息带给了后面的人。
许颜从未如此奔波过,此时已然全身疲乏,昏昏欲睡,正是意识模糊之际,外面忽然响起了欢呼声和躁动声,将她硬生生的惊醒了。
她微皱眉,揉了揉双眼,掀开了一点帘子。
只见外面的天色已然半黑了,他们停在了一家客栈前,似乎准备在此休息了。
许颜彻底掀开帘子,纵身一跃,人便从马车里跳了下来。
不过或许是做的久了,脚有些发麻,下地之时弯了下,险些摔倒,幸好有人拉住了她的胳膊,她借住那人的力道,这才不至于摔下去。
她抬起头,刚想道谢,却发现站在自己面前,扶住自己的人是慕容锦。
她后退了一步,揉了揉自己的腿,没有搭理慕容锦。
慕容锦见她自顾自的揉着腿,还以为她受伤了,连忙追问道,“怎么了,可是扭到脚了?”
“没有。”许颜淡淡的回了一句,然后便又不再搭理慕容锦了。
慕容锦这会儿如何还不明白许颜是在跟自己赌气,他笑她的孩子气,“我让你坐马车是怕你适应不了长途奔波,马车比骑马总舒服些。”
许颜听完后,眨了眨眼,可却还是没有说话。
这会儿她倒不是怪他了,她只是在怨自己竟然被慕容锦说的如此准。
倘若是今天早上慕容锦对她说这样的话,她定然是不服气的,可这一日的奔波下来,她不得不承认,让从未长时间骑马的她骑着马赶路……一日下来后,怕是再也不敢上马了。
“可是还在气我,倘若真的想骑,那等过了这段不平整的路后,你便上马试试,这般可好?”慕容锦又退了一步。
许颜抿了抿唇,点了点头。
“这般便好了,我给你备下了一间房,你去休息吧。”慕容锦虽面带疲惫,但还是对她暖暖一笑,在她临走时,还特意嘱咐道,“回去先泡个澡,舒舒筋骨,否则明日定然酸痛不已。”
许颜边往前走,边朝他挥了挥手,她遥遥道,“知道了。”
看着她的背影,慕容锦勾了勾唇角。
夜色渐黑,夜凉如水。
“小姐,当真今夜就要去?”春梅瞧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略忐忑的问了一句。
沈飞燕正给自己顺着发,听春梅这么说了,她轻笑了一声,没有丝毫犹豫的应道,“如此好的机会,若真错过了那便没有下次了,你说要不要去?”
许颜是将军之女,又与公主太子等人交好,若是在城内莫名其妙的死了,那当真会惹来一堆的麻烦追查,就算不考虑这个,单说将军府的部署侍卫,她也不好下手。
可现在在外面可不一样了,走出了慕国,那来往的多的是其他国家的人,倘若是其他人不小心误杀了她,那怕是就算再不甘心,再想追查也是查不出的。
老天给了她如此绝佳的机会,就是希望她可以好好把握,她如何可以辜负了老天爷的如此安排。
“可是……上次我们从私库里拿了那么一大笔银子,嬷嬷已然有些惊疑,如今又要银子,奴婢该怎么再像嬷嬷开口啊?”电光火石之间,春梅忽然又想起了一事,赶忙又开了口。
“随意编个理由便是了,嬷嬷就算心里怀疑也不会到处乱说的。”沈飞燕满不在乎的开口道。
说完这句话后,沈飞燕忽然看了春梅一眼,而后开口就道,“春梅,我待你如何,你心中可清楚?”一句话下来,带着不浅的警告意味。
春梅是个聪明人,沈飞燕就是看重了她的聪明,所以才将她留在身边的。
所以……她知道刚才她那话不过是推脱,甚至是拖延之词,她知道,倘若她想去做,“嬷嬷疑心”什么的都根本不成问题。
她就搞不明白了,春梅向来是个会看眼色行事的人,行事也向来干脆利落,可她在这事上的态度和多次的言语,却让她很是不满。
“小姐待奴婢自然是好的。”春梅也听出了沈飞燕那话中的不满,她浑身一抖,似是为表忠心一般,她又急急的开了口,“小姐对奴婢的恩情,奴婢丝毫不敢忘却。”
“希望你能心口如一。”沈飞燕深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的开口说了一句。
春梅跟了沈飞燕这么久,自然也明白,她其实是个戒备心很重的人,她花了那么长时间,为她做了那么多事,沈飞燕才堪堪给了她几分信任。
可因着许颜的事,因着她最近那再三推却的态度,沈飞燕似乎有收回那几分信任的趋向。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春梅若是再说什么,那恐怕就真的麻烦了。
她垂下双眼,悄悄的握紧拳,咬着牙就道,“小姐,奴婢以要为公主殿下买礼物为由,向嬷嬷讨要银钱,这般可好?”
沈飞燕挑了挑眉,很满意春梅的识眼色,她点头道,“就如你所说的办。”
“瞧着时辰已经不早了那奴婢便先下去准备了。”春梅边向沈飞燕行礼,边开口道。
沈飞燕云淡风轻的看了春梅一眼,忽然就又开了口,“唇亡齿寒。”她短短的说了四个字,然后便挥手让春梅走了下去。
春梅走出后,长叹了一口气,面色很是复杂。
春梅没有什么大文化,可小时也是富贵人家,只是后来家道中落罢了,所以她也识得几个字,沈飞燕说的唇亡齿寒是何意思,她是明白的。
她不过是在警告她,不要动弯心思,她是她主子,倘若她真的出了什么事,她一个奴婢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看来她家小姐对她这两日的态度真的非常不满意啊,春梅苦涩的扬了扬唇,认命的去找嬷嬷了。
而还在屋子里的沈飞燕则面色渐深,昳丽的双眼中渐渐带上许多复杂难言的情绪。
春梅猜的对,沈飞燕是个戒备心很重的人,可有一点她说错了,她高看了自己。沈飞燕从未真正相信过她,她会让她知道些她的密事,不过是需要这么一个人在身边帮助自己,需要这么一个人为自己做事罢了。
只要这个人聪明,干事利落,那么谁都可以,不一定就要春梅。
倘若有一日,春梅当真出卖了她,那么……沈飞燕眯了眯眼,忽然笑出了声。
然而下一秒,她却又变的冷然起来,倘若春梅胆敢出卖她,她绝对不会顾及之前春梅为她办事的情谊,她绝对会干脆下手!
夜色越发的深了。
异阁内间,慕容凌端坐在桌子前,他在仔细的翻看着最近上报上来的信息,他的脸色虽还冷冷淡淡的,可嘴角却是微微上扬着一个小弧度。
“主子,卢字十二求见。”外间忽走入一黑衣人,跪地而道。
卢字十二?慕容凌放下了手中的纸张,微眯了眯眼,那卢字十二似乎是那日接了沈飞燕发出任务的杀手?
他来做甚,难不成是沈飞燕又有了动作?慕容凌色双眼中闪过了一丝性味。
“你且让他上来。”慕容凌缓缓开口,然后伸手拿过了桌子上的银色面具,带了上去。
那卢十二很快就走了进来,他面色有些复杂的向慕容凌作了个揖。
“可是她那边又有了何事?”慕容凌眯了眯眼,看向那卢十二,直入主题的问道。
“是……那姑娘又来下了任务。”卢十二面色踌躇,缓缓而道,“她又下了个金字任务。”
异阁内的任务按难易程度分为多级,分别为金木水火土,金字最高,是指暗杀些有身份的人,木字则为暗杀普通百姓,水火土则为普通夺宝,越为前面就说明任务越难。
“金字任务,她又要你做什么了?”听到沈飞燕又让人来下了金字任务,慕容凌双眼中的兴致越来越浓了。
“她让属下去暗杀许将军之女——许颜,如今许颜跟在护送玉蛇的队伍里,她任务中的时间限定为许颜回慕国前。”那卢十二低着头,缓缓而道。
许颜,慕容凌默默的念了这个名字。他也算是从小便在国子寺学习的,对许颜亦是存有几分印象。
现在仔细想想,那沈飞燕与许颜似乎是不太对付,不过……到异阁来找杀手,杀害一个不太合的姑娘……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吗?
慕容凌双眼一眯,眸中迸射出满含深意的光芒。
“你可有应下这个任务?”慕容凌问道。
卢十二作揖,“尚未,属下只让人回了句我还未回来,便匆匆来找主子了。”
慕容凌点了点头,缓缓起了身,他不咸不淡道,“那便应下来,我会派人助你。”
“是。”卢十二低头应了一声,然后便快步走了出去。
待她走后,慕容凌拿下了面具,面具下的那张脸还是一如往常的冷若冰霜,可那双眸子却闪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光亮。
最毒妇人心,为了慕容世对许颜痛下杀手……果然不能小看了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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