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位分,盛贵妃虽说不用向太子行什么大礼,但也该福身问候一番,以往盛贵妃都是如此,可今日却好似故意忘了,让他们免礼后便丝毫没有了行礼的自觉。
“几日不见,锦王可是消瘦了许多。”盛贵妃一边打量着慕容锦,一边略带叹息的开口。
慕容锦垂下双眸,紧攥着拳,才勉强忍住了心中翻涌着的情绪,“儿臣担忧母妃,近日确有些不适。”
“唉,锦王这般一提,本宫也想起了我那可怜的玉妃妹妹,安分的守在自个宫中便是了,怎的这般想不开呢。”盛贵妃扶了扶发髻,虚瞥了他们一眼。
“这两日,皇后病重,中位虚空,本宫帮着处理了几日宫中的事宜,一时忘了去看玉妃妹妹,过两日本宫去瞧瞧,会给锦王带好的。”盛贵妃的话中隐隐带着些得意。
皇上也早知玉妃入狱,锦王太子一行人定会前去探望,早早便下了圣旨,禁止他们前去探监,而盛贵妃却是可以进去的……
盛贵妃以为自己早已胜劵在握,于是将原先藏去的刻薄在此刻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慕容锦双眸微抬,眸中的光芒直逼着人,被盛贵妃的话一激,他有些不管不顾的就径直开了口,“你何必……”猫哭耗子假慈悲!
慕容锦的话还没完全吐出口,慕容世和许颜两人就各自上前了一步,拉住了他的手,止住了他的一时冲动。
“贵妃娘娘,我等还有要事,便先行一步了。”慕容世眸色幽深,紧紧的盯着盛贵妃,薄唇又启,“娘娘可要好好赏景,莫负了这春光,过了可就没有了。”
慕容锦被他们这么一拉扯后也醒悟了过来,若是自己刚才一时冲动就把底子都抖了出来,那多日来的探求查看可就真的都白费了……
他也觉得不可再多留,她和他们一起对着盛贵妃做了个揖,便一同转身离开了。
盛贵妃没有开口阻拦,只站在原地瞧着他们离开。
慕容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她自然听懂了,可她现在并不想与他们计较这些口头之争,她已然得了皇上的允诺,倒时玉妃签字画押了,她倒要看看他们还可以怎么办。
盛贵妃扬起红唇,笑得张扬肆意。
她现在已经全然不管自己有没有与太子他们撕破脸了,反正自己以后要走的路不可能与他们和谐共处。
自以为胜劵在握的盛贵妃,丝毫不介意把之前某些藏在地底下的东西尽数搬上台面。
三人略有些沉默的回了皇后的寝宫,皇后依旧还在昏睡,倾云则一直在旁侍候。
他们不想打扰到皇后,便去了外室,围坐于圆桌旁,准备讨论事宜。
“宴会上的东西已尽数销毁,皇上先入为主,我们就算带着林侍郎作证,同他说皇后娘娘是中了迷魂草的毒,他恐怕也是不信的。”许颜率先开口,冷静的分析着局面。
其实说不信已是简单的了,若是处理不当,皇上恐怕还会对林侍郎起疑心,平白连累了别人还会打草惊蛇。
“就算皇上信任你们,勉强接受了此事,可我们也还是不可能借此来证明玉妃娘娘并无罪,也不能单凭这么个瓶子,我们就能证明所有事情皆是盛贵妃所为。”
许颜仔细的分析了告知皇上此事后的另一种可能,可这番下来,却悲哀的发现,以他们目前的情况来看,不管那种可能都没有什么好处。
他们对于毒害皇后,诬陷玉妃这些事都是盛贵妃所为不过只是猜测,是千丝万缕的线索结成的结果,而且是建立在他们完全相信玉妃的情况下。
可皇上或许不是这样想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现在并没有指控盛贵妃的直接证据。
“我们现在缺少证据。”慕容锦面色凛然,目标明确的开口,“找到可以直接证明盛贵妃不轨之心的证据,才对洗脱我母妃的罪名真正有用。”
慕容世赞同的点头,他狭长的双眼微眯,有些光芒从中漏出来,“我们的确缺少证据,找寻它刻不容缓,可除寻找证据外,我们似乎还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
听慕容世这么一说,他们都抬眸看向了他,眼中皆有疑惑。
“我们并不知道盛贵妃是如何将迷魂草给皇后娘娘用下的。”慕容世开口,略显低沉的声音响在了空中,也响在了慕容锦和许颜的心中。
根据教授他们的夫子所言,迷魂草的毒发时间极短,皇后娘娘在宴会开席后便没有再离开过宴席,这就说明盛贵妃是在宴会上的东西下毒的。
可那些东西林卓都去检查过,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他连她身上这个瓶子里的迷魂草的味道都可以闻见,如果盛贵妃的确是在宴会上,是在那些皇后娘娘食用过的东西里下毒,那去检查的林卓怎么可能没有发现。
真是矛盾奇怪到难以解释的一点。
提到这用毒的方法,慕容锦便又想起了一事,他缓缓开口,“还有在母妃宫中找到的那两味中药,我也觉得非常可疑,我母妃虽然身子骨不好,但一向都是从太医处抓药喝药的,何时会让人在外采购,我觉着这也是有人陷害的……”
“你们不觉得那个采办的宫女实在是死的太巧了吗?”慕容锦一边说一边思考着。
据说那个宫女是暴毙而亡,可哪里真有这么巧的事。
刚好发生这样的事,刚好供出玉妃让她买了两味药,就刚好变成不会说话的死人了。太多的刚好合在一起才不能称为巧合。
三人一对眼,都从别人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打算……
夜幕渐沉,一大片漆黑张牙舞爪的侵占了天空,只余下几点星光零星的在其中做着点缀。
潮湿昏暗的大牢里,隐隐还可以听见老鼠爬窜,吱吱作响的声音。玉妃一如往日,呆愣的坐着发呆,清楚的脚步声渐渐响在耳边,她却浑然不理。
刚进大牢时,她一听见脚步声就抬头希翼的看向大门,可每次都是失望,有次有个狱卒见她模样实在不忍心,便告诉她了皇上的旨意。
他禁止了锦王他们进入大牢,禁止了他们来看她!
那个她本以为可以托付一身的男子,却在她最脆弱的时候,扯开了支撑着她的柱子。
他看似对他的皇后重情,可实则是对她的狠心,他已将多年来,她对他本就剩余不多的柔情磨灭了个光。
那个为博红颜一笑,种下满园白梅,许卿一世恩宠的男子早已随风逝去。
她终于认清,自己的一片真心不过是错付了,她眼前的那人现在只是君王,狠心,无情的君王,心如死灰不过如此。
于是她每天做的事就从充满希望的看着大牢门口,变成了每天坐着发呆。
“不过几日未见,玉妃妹妹怎的憔悴到了如此境地。”华贵的裙摆停在了她的面前,盛贵妃的声音恍然的传来。
玉妃抬头,看见盛贵妃略带倨傲的面容后,很是一愣,她嘴角微扬,笑容带些苦涩,她是真想不到,自己在牢中第一个见到的熟人会是盛贵妃。
“妹妹这般模样倒是真让人心疼,今日我匆匆见了锦王殿下一面,他也消瘦了不少,果然是母子俩安心吗。”盛贵妃状似无意的开口。
“锦儿可还好?”一听盛贵妃提及了自家儿子,玉妃霎那间就抬起了头。
盛贵妃满意的见到玉妃起了反应,她故作叹息,“锦王现在还好,可是……”
“可是锦儿出了什么事了?”玉妃着急的起身,带动着手铐脚链零丁作响。
“现在倒还没有,只是玉妃妹妹现在毕竟是……锦王救母心切,总会和皇上出现矛盾,皇后娘娘又是迟迟未醒……”盛贵妃点到即止,却句句说到了玉妃的心坎上。
玉妃此番出事,倒是没有将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对她来说,最坏的结果不就是离开这个世间罢了,她心中最担心的还是慕容锦。
她怕自己会牵连慕容锦,慕容锦是个好孩子,从未想过奢求什么,总是安分守己的,若是此番因为她出了何事,她心中总是羞愧的。
“我听说,玉妃妹妹还未认罪画押?”盛贵妃勾起了红唇,意有所指的开口。
玉妃抬眸,眸色深沉的看着盛贵妃,眼中颇有些光芒流动……
第二日,玉妃认罪的事便传遍了整个皇宫,大家一片哗然,他们都没有想到,那个温润的女子会有这样毒害皇后的心。
皇上听闻玉妃认罪,大怒,在书房里大发雷霆。
“父皇,儿臣敢问,玉妃娘娘的事,父皇打算如何处置?”慕容世瞥了眼身旁已然呆愣住的慕容锦,上前一步,边行礼边问道。
皇上一甩衣袖,语气十分不善,“她害的你母后至今昏迷不醒,这般心思之人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毒害皇后,这罪名可绝对不小,更何况皇后现在都还未醒,就算之后醒来,那以下犯上的罪名也绝对少不了。
若按慕国法规来讲,其罪当诛,就像之前的那个贵人一般。
慕容世微动唇,却最终一句话也没吐出来,只沉默着垂着头。
“五年前之事过后,宫中再未出什么大事,朕便以为宫中是真的太平了,可今日一事却是在告诉朕,所有一切不过是表面太平。玉妃性子向来温婉,此番却敢毒害皇后,是朕五年前对贵人的处置过于宽松了吗!”皇上一拍桌子,厉声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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