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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慕容暄,不会跟她谈感情

辅臣 凉小小 7298 2021-04-02 21:29

  “那殿下今日来,是想到我这儿来寻个清静的吗?”宫南絮收起脸上的笑意,抬起头来看着他。

  这几日来朝堂上有多吵,慕容暄有多烦闷,她当然全都知道。无双那个丫头,整日都会将外面发生的事回来告诉她。

  “怎么?不行吗?”慕容暄低下头,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连喝茶的时候,他的下巴都在隐隐作痛。

  “可是您也看到了,属下这里也并不清净啊。”她扭过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摆在桌上的那个罐子。

  慕容暄亦是看了一眼,问她,“那两只玩意你是从哪弄来的?”

  呃...

  宫南絮来回摸了摸手指尖,她总不能说是自己跑出宫外,到街市上买的吧。于是,她指了指宫门外的那片草地,“是属下从那抓来的。”

  慕容暄的脸色瞬间冷凝下来,“此时是二月底,外面的草地上能有蛐蛐?你当朕是这么好糊弄的吗?”

  好吧,她没想到这一点。

  末了,她只好开口如实回他,“那个是属下之前偷偷溜出宫外带回来的。”

  被茶杯遮住的唇角下在微微勾起,他喝下一口茶水,掩去唇角的笑意,“你私自偷溜出宫去,朕要怎么罚你才好呢?”

  宫南絮却是没有一丝怕他的意思,她抬起头笃定道:“上次属下带兵前去幽州城之前,殿下曾经说过此役若是成了,您可许阿絮一个愿望。现如今阿絮已经将这个愿望许好了,就看殿下您兑不兑现了?”

  “你倒是说说看。”慕容暄的手来回摩挲杯沿。

  “阿絮许的愿望就是,从今往后可以随时随地想出宫便出宫。殿下您不能管,也不能有任何异议。”

  她十分笃定慕容暄会答应她。

  慕容暄的眉眼里漾开一层笑意,他就知道宫南絮一定会拿这个来说事。看到她这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他微启薄唇,“可是,那个愿望你已经用过了。所以你提的这个,朕不能答应你。”

  “用过了?”

  宫南絮微愣,仔细回忆了一番后,她仍旧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用过这个愿望了,“什么时候用过了?”

  他微微眯起眼眸,“上次在朱雀堂里的时候。”

  “可是,那次是属下...”宫南絮想辩驳,却又不知从何处辩驳。

  “从你下跪求我的那一刻起,你就算是将你要许的愿望说出口了。所以,我后面也应允了你。”

  听到他这番话,宫南絮的心间划过一阵失落。她以为那晚在澜星阁上他答应她,是看在她这么多年为他效力的份上。

  可是没想到,只是因为一个之前向她允下的承诺。原来兜兜转转,他们之间的交情终究还是停留在主仆之间。

  慕容暄,不会跟她谈感情。

  在她出神的瞬间,慕容暄已经从椅子上站起,走到桌沿边,“正好朕这几日烦闷得很,这两只玩意朕就先带回去了。”

  她回过神来,转过身回他,“皇上喜欢便好。”尔后,尹兆平从外面走进来,端走桌上的罐子。

  “皇上,您从来都不喜欢这些玩意的。”尹兆平端着罐子,跟在他身后。

  “以前不喜欢,不代表现在不喜欢。就像你以前觉得你永远都不会喜欢上的东西,可是在某一天你突然就没有任何理由地喜欢上了。”

  “皇上说的是。”

  这回,尹兆平倒是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第二日上早朝时,慕容暄让尹兆平端着从宫南絮那里带回来的两只蛐蛐到朝堂上,季中忱那帮臣子在争吵时,他就看着罐中的那两只蛐蛐相斗。

  在他们吵得正烈时,突然,坐在龙椅上的慕容暄开口叫道,“上,上,上,快上啊!”

  一时间,朝堂上变得安静下来,那帮臣子纷纷抬起头看着他,发现他正低头,看着罐子中的东西,感受到他们齐齐刷来的目光后,他才抬起头看向他们,“吵啊,你们不是很喜欢吵吗?怎么不吵了?”

  他的话里,蕴满嘲讽。

  这下,他们一个个都低下头去,没一个人再敢开口争论。

  “既然没人有异议,那皇后登位的日子就定在下月初八。”他的脸上,透满威严。

  “可是皇上,宋小姐当初已经嫁给了太子,是大齐的太子妃,如今如何能带着这样的身上登上凤位?”

  季中忱最先站出来,紧接着,又有几位位高权重的大臣跟在他身后站出来。

  “季右相,你这番话一说出口就错了。慕容寒已经不是大齐的太子了,朕连子嗣都还没有,何来的太子?”

  他这么说,简直是没把他面前的这位君主放在眼里。慕容暄的话里,已经隐隐透着一股怒气。

  “但她也曾是太子妃,登上凤位也是不妥的。”季中忱身后的一位大臣开口说道。

  慕容暄坐在龙椅上睨着他,尔后又看向那一张张不服气的脸,“你们别忘了,在你们效忠朕之前,也曾效忠过父皇。如此,朕是不是也应该将你们的职位都革除掉啊?”

  如此,站在底下的朝臣便全都沉默了,没有一人再敢开口反驳他。

  宋音离登位的日子,算是定下来了。

  从画织的口中得到消息后,宋音离十分高兴。这几日她一直都在担忧,怕慕容暄会因为群臣的反对而收回当初说过的话。

  可是没想到,她的愿望就要成真了。

  宋音离看向画织,急切地问她,“暄哥哥是用什么法子让他们不再反对的?你可也打听到了吗?”

  “奴婢听说,皇上今日带了两只蛐蛐上朝堂,那些大臣争论的时候,他就在斗蛐蛐,结果就将您登位的日子定下来了。”

  画织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告诉她。

  “斗蛐蛐?”

  她皱了皱眉,那双泛着涟漪的眸子划过一丝疑惑。那种东西,慕容暄以前是碰都不会碰的,这个喜好是什么时候有的呢?

  傍晚,慕容暄过来找宋音离的时候,发现她闷闷不乐的,“今日可是个好日子,朕的离儿为何闷闷不乐的?”

  “暄哥哥,离儿听说你今日在朝堂之上斗起了蛐蛐,又将那些臣子们训了几句,他们才答应下来让离儿登上凤位的,可是你以前从来不会碰那些东西的。”

  慕容暄将她揽过来,轻轻捏起她的下颚,“就因为这个?”

  她点头,“嗯。”

  “傻瓜,朕若是不寻那么个法子的话,如何能让你如愿登上凤位。”

  听到他这个解释,宋音离的心中才明了,那不过是他用来对付那些大臣的一个计策罢了。

  “这下,你可放心了?”

  宋音离故作不悦拿开他的手,“离儿本来也没多心。”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陪朕用顿晚膳。这段日子来,朕一直在朝堂上听季中忱那帮臣子为了你的事争吵,可是已经好几日没好好用过晚膳了。”

  宋音离急忙动筷,给他夹了两块肉酥,放到他面前的小蝶里,“暄哥哥,离儿给你夹菜。”

  慕容暄的嘴角现出一丝笑意,夹起小蝶里的肉酥,放入口中。

  ...

  在马车内晕倒后,东方宛云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处陌生的宅子里。后来,灵惜出到外面打听她才知道,这里是蕲州城。

  东方宛云的心里慌得很,她怕慕容暄的人会寻到这里来,原本她是想立刻离开蕲州城的,可是转念一想,若铲除龙泉山庄的人真是慕容暄,那在她们昏迷的那两日,他的人早就追到这里来了。

  待了几日之后,她发现蕲州城内一片平静,没有人来追杀她们。

  那时候,她的娘亲也还没醒过来,她们便暂时在这处宅子里落脚。直到,东方夫人醒过来。

  东方夫人一醒过来,便带着她和灵惜一起去投奔陈剑之。陈剑之是七剑派的掌门人,与东方皓生前是挚友。

  龙泉山庄被朝廷的人灭门,现如今她能信任的人只有陈剑之。

  “陈掌门,我夫君在为幽州城的齐帝效命,可是我们龙泉山庄却被朝廷的人灭门。如今,我是断不敢带着云儿到幽州城去寻他的,我们母女俩只好暂时来投奔你了。”

  东方夫人坐在椅子上,眼泛泪光。

  龙泉山庄是她和东方皓的半辈子的心血,一夜之间说没就没了,她的心里无比哀痛。

  陈剑之的眉宇间亦是透着阴郁,过了良久,他才说道:“前几日,我听说东方兄在幽州城带兵与慕容暄派去夺城的将士厮杀时,被...被慕容玄杀了,身上全是利箭。

  后来,就得到了龙泉山庄惨遭灭庄的消息。我派了七剑派的弟子去寻你们,可是都寻不到你们的踪迹。今日看到你们安然无恙,我也便放心了...”

  他才知道,她们母女俩还未知道东方皓被害的消息。可是这件事,就算瞒得住一时,也瞒不了一世。

  “陈伯伯,你,你说什么?我爹他,他死了?...”东方宛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个消息宛如一个晴天霹雳,劈在她头上。

  东方夫人亦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她一直以为,东方皓在幽州城待得好好的,姜后是他的表妹,就算再怎么样,慕容玄都不会轻易对他下杀手。

  陈剑之点点头,“我也是在前几日才知道的,好在你们没有往幽州城逃去。”他的心里,仍有余悸。

  “这个慕容玄,枉我夫君一心为他效命,最后却落了个这样的下场。这深仇大恨,日后我必定要他血债血偿!”

  东方夫人握着桌沿的手在颤抖,脸上挂满了泪珠。

  东方宛如也是低着头抽泣,想不到上一回在云镜苑里的质问,会是她们父女俩最后一次见面。

  待她们二人情绪稳定下来后,陈剑之才开口问,“弟妹,云儿,你们是如何逃出龙泉山庄的?”

  闻言,东方夫人才想起来,在她晕倒之前,有人赶到她面前替她挡开了杨晋的剑,还斩下他的一条手臂。

  最后,剩余的几百个侍卫被他尽数斩杀,他的剑法极快,丝毫不输他们龙泉山庄的剑法。

  想必,定也是江湖中的佼佼者。

  东方夫人将她晕倒之前知道的一切全都与陈剑之说了。

  东方宛云抹了抹眼角的泪,才开口说道:“那个人将娘亲救下来之后,便走到暗室的门口,与我说外面已经没事,不必在再在暗室里躲着了。后来,我与灵惜一起带着娘亲要逃往幽州城时,突然在马车内晕倒了,醒来后就是在蕲州城内一处陌生的宅子了。”

  “那这么说来,那个人已经知道东方兄被慕容玄害了,而且也知道龙泉山庄会有危险,不然不会赶到得那么及时。如此说来,难道是慕容玄那边的人?”陈剑之微微眯起眼眸。

  东方夫人沮丧地摇了摇头,突然眸间闪过一道厉光,她侧过头看向东方宛云,“云儿,你方才说那个人到暗室的门外叫了你一声?”

  “嗯...”东方宛云点了一下头。

  “可是,我们龙泉山庄的暗室,除了我们一家三口知道之外,还有就是拿了我们龙泉山庄地形图的姜后知道了。他何以会知道?”

  她看向东方宛云的眼中,已然带有一丝寒意。她仍记得,上一回东方皓曾经因为剑谱的事到东方宛云的云镜苑中质问过她。

  东方宛云不敢看向她的眼睛,嗫嚅道:“我,我,我不知道...”

  “云儿,事到如今连你爹都死了,你还不说实话?!”东方夫人看着她,颤抖的脸上堆满了怒意。

  “破解青城派的剑谱是云儿自己偷偷拿给凌大哥看的,那间暗室在哪里他根本就不知道!”

  东方宛云将上次发生的事如实说出来。

  “你说什么?你怎可私自将暗室里的剑谱拿给不相干的人看!”

  坐在一旁的陈剑之劝道,“弟妹,你就别怪云儿,依我看,这件事跟她没关系。就算是有关系,那个人也是将你们救了,并无其他恶意。”

  东方夫人知道自己有些丢了脸面,便只好作罢。陈剑之给她们母女俩备下了一处院落,让她们在府上安顿下来。

  东方宛云坐在软榻边上,拿出那枚镖记,对着那枚镖记问道,“凌大哥,到底是不是你救了我和娘亲?”

  凌暮时等身上的伤好,去到那处僻静的宅子时,里面已经空空如也,没有了东方宛云三人的踪迹。

  他在宅子内寻了一遍,发现她们的东西也全都没了。心中才确定她们不是被慕容玄的人找到了,而是自己离开了。

  凌暮时未在宅子里多加停留,自从宋音离要封后的事定下来后,朱雀堂就开始忙碌了。

  冷青梧说,慕容暄下了命令,要他把还在外面做事的朱雀堂弟子全都召集回来,为登后那天做准备。

  宋音离曾经是慕容寒的妃子,慕容暄怕在她登位那日出什么意外,所以除了宫内的侍卫和段诣朗手中的将士,朱雀堂的人全都得暗中保护。

  从宅子里离开后,他便动身去通知外面的弟子。

  遇到东方宛云,是他在外面通知朱雀堂弟子的第三日。那时候,东方宛云正从药铺里出来,东方夫人身上的剑伤还未痊愈,她从陈剑之的府上出来给她买药回去煎熬。

  出到药铺门口时,看到凌暮时从她眼前经过,她从药铺的台阶上跑下来,喊了一声,“凌大哥!”

  步履匆匆的凌暮时听到叫声,停下脚步,转回头看着她,“东方姑娘?”他以为,她们离开蕲州城了。

  “你这是要赶着去哪儿?”她走上前问。

  凌暮时等她走过来后,与她一同往前走,“我,正要去办点事。”看到她手中的药,他便知道她这是要买给谁的。

  “上次你给了我一枚镖记,说若是我遇到危险时,用那枚镖记留下印记,便有人出来救我。那枚镖记我用过了,我也确实逃过了一劫。所以我想知道,那日到龙泉山庄内救我和我娘亲的人是你吗?”经过上次东方夫人的逼问后,东方宛云对他也起了一丝疑心。

  他握着长剑的手动了一下,尔后停下脚步侧过头看她,“龙泉山庄惨遭灭门的事我听说了,可是等我赶到时,你与你娘亲已经不见了,我去晚了一步。”他面色平静,看不出任何一丝破绽。

  可是,东方宛云却是笑了一下,笑里带着一抹凉意,“你若是真去晚了一步,为方才见到我时如此镇定,仿若知道我还活着?”

  他明明,就是在撒谎。

  “我,我...”

  凌暮时第一次面对她说不出话来。

  “那天出现在庄内,救我和娘亲的人根本就是你对不对?你知道我爹爹已经死了,也知道慕容玄会派人将我们赶尽杀绝对不对?而且,你也知道庄上的暗室的方位对不对?”

  东方宛云的这一连串逼问,让凌暮时看向她的眸光渐渐暗下去。

  他没想到,自己会在她面前暴露得这么快。

  “对,那日是我到庄上去救了你们,也知道你爹爹被慕容玄杀了的事。你们要逃往幽州城时,也是我将你们带到了蕲州城。”

  什么事他都说了,唯独知道那间暗室的方位的时,他没说。说到底,东方皓还是被他害死的不是吗?

  不过,就算不是这回,下次他也一定会将他杀了。慕容暄不会允许他的杀母仇人活在世上,他终究要替他办事。

  突然,东方宛云抱住他,轻轻抽泣着说道:“果真是你救了我们。”霎时间,她又松开手,冷声质问他,“你是慕容玄那边的人?”

  这下,凌暮时才明白她为何会有方才那一连串的逼问,原来她以为他是慕容玄的人。他看着她,摇了摇头。

  下一刻,东方宛云又抱住他的腰,“我就知道,你不会做出那样的事。”她哭中带笑。

  可是凌暮时的心里,却有些难受。他不敢抬手抚向她的背,怕他这双染满了鲜血的手弄脏了她。

  “你娘的伤怎么样了?”

  待她哭完松开手后,凌暮时开口问她。

  东方宛云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朝他弯起眉眼,“再养上几日,应该就可以痊愈了。”

  “那便好了。对了,你们不要想着去幽州城找慕容玄报仇,他那里有霍弈城守着,你们去了只会自投罗网。”

  “我知道了,我会把娘亲劝住的。”她听话地回道。

  “那好,你回去了之后好好照顾你娘。”凌暮时嘱咐她一声,便从热闹的街市上离开。

  东方宛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他每次都是这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

  自从宋音离登位的日子确定下来后,宫南絮看到后宫里每一个人都很忙,忙着布置宫道,忙着清理后花园,忙着换上喜气的红灯笼。

  这一片喜气洋洋,她隔着高高的宫墙都能感受得到。

  她待在行云宫里,乐得清闲。

  于是,无双让她学起了刺绣,别看她执剑时行云流水,可是一拿起针线,却是笨得不得了,往哪刺哪变样。有好几次,还刺到了自己的手。

  每一次,无双都十分紧张地问她,“校尉,疼不疼?”然后,拿出纱布仔细替她包扎好伤口。

  她却只是在被刺到手的时候微微蹙了一下眉头,之后便面色平静,看不出一丝痛意。

  她想跟无双说,自己受的伤还少吗?可是又怕她心疼起自己来之后没完没了,便只好什么都没说。

  短短几日过去,她那十只手指头全缠满了纱布。

  慕容暄看到那双缠满纱布的手,皱了皱眉头,“朕不过是拿走了你两只蛐蛐,你用不着这么自残吧?”

  他将她的手握到手里,来回仔细瞧了一便,知道没什么大碍后才松开手。

  “您还说呢?属下那两只蛐蛐呢?它们可是为你立下了功劳,我这个主人,怎么说也要给点赏赐吧?”

  宫南絮扬起脸,十分得意地说道。

  “好,你想要什么赏赐,朕满足你就是了。”他在她身旁坐下。

  她凑过去,两个人的鼻尖几乎相对,她俏皮地开口,“我想要出宫去。”

  慕容暄凝着她,冷冽的眸光划过她清隽的面颊,“除了这一条,朕别的都能答应你。”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暗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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