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有孝天的把持,梦涟漪和王霄两个人的世界算是甜蜜异常。每每梦涟漪看到王霄抱着孩子傻笑的养子,她知道,王霄是极疼爱孩子的,以前沉儿在的时候,他就很喜欢沉儿。
王霄是个好丈夫,也会是个好父亲。梦涟漪愣愣的看着王霄的笑容,真不敢相信,她竟然能够遇到像王霄这样的男子。真是让她自己都觉得意外。有时候她会忍不住想,是不是这皮囊吸引了他?
若是,她也认识了。
“你在看什么?”梦涟漪问。王霄笑容温和的说:“孩子都很好,觉得这样的日子很满足。”
不置可否的,梦涟漪想到王霄的妻子,明儿说他们很般配的。渐渐的,她的脸色有些僵硬,她想,王霄,陪我一个月,就一个月好么?日后,我们就已经是路人了。
这天————春风踏踏的日子了,在一个荒烟无人的地方,一条小船停靠在岸边。
远处,渐渐走过来一个乞丐,乞丐脚步蹒跚,他既渴又饿,慢慢往江边走去。这个时令,要捉到一尾鲜鱼恐怕不太容易。他摸摸衣袋,身上只有一块汗巾,几块碎银子,却没有火折。没有火折,就意味着他便是捉到鱼,也只能生吞活剥。
换在平日,他是绝对不肯受这种苦的,可是在饥寒交迫犹如丧家之犬的时候,他的眼中反而泛起几丝求生的光彩,他已经顾不到了。丐踉跄着走到江边,正要除掉外袍往水里走,忽听水声轻响。
二十几步外的芦苇丛中露出半截船身,一个淡绿衣衫的女子正跪坐在船尾,将一块手巾浸在江水中,又捞起来将水拧干。衣袂拂动之间,露出一双皓白的手腕。
乞丐眼中发亮,警觉地看了看周围,那些围追他的人已经被甩掉了,这荒郊野外,兰溪江上,再无人迹。他弓着腰,慢慢往小船靠近。那个跪坐在船尾的女子却丝毫没有感觉到有生人接近,又从身后的木盆上取出一件外袍,放入江中洗涤。
这件外袍显然是男子穿的。乞丐脚步一顿,看着小船,似乎想隔着木板看出里面还有什么人。忽听船舱中传出几声咳嗽声,一个男温润的声音透了出来:“皖西进来……”
那个淡绿衣衫的女子闻言连忙站起身,立刻撩起船帘进了船舱。而在船帘掀起后又垂下的瞬间,乞丐已经闻到一股让人直咽口水的香气。这股香气,对于饥肠辘辘的人来说,是多么有诱惑力。
他心下一横,壮着胆子走过去。正好那个叫皖西的女子又从船舱中出来,看见有个浑身肮脏、凶神恶煞的陌生人走过来,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语声颤抖:“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乞丐立刻满脸堆笑:“姑娘别慌,我是个商旅人,只是路上遇到天杀的狗强盗,被抢去了身上货物,同伴都被强人给害了,只有我跑了几个山头才逃到这里来。”这句话倒不是全然撒谎,他身上值钱的东西的确都丢了,亡命似的翻过三座山头才把人甩掉。
皖西眼中清澈,露出几分同情之色,微微一笑:“我还以为你是坏人呢。”吴侬软语,颜色清丽,一笑之后更增丽色。
乞丐心头发痒,又上前一步,长揖到地:“我逃难到江边,已经饿得走不动了,姑娘生得这样美貌,心肠一定很好,不知道能不能施舍我些饭吃。”
皖西摇摇头,满是歉然:“我做不了主的,都得问过我家公子。”她转过身,小心地撩起一角船帘,生怕外面的冷风吹进去的似的:“公子,外面来了位商老爷,他说遇上强盗,已经好几日都没进食了,可以让他进来坐一坐么?”
只听船帘那头传来一个声音,就和先前说话的男子的声音一样:“外面风冷,让他进来罢。”
皖西转过头微微笑道:“请进来罢。”她撩起船帘,让乞丐进去。
乞丐目力甚好,只一眼就看清这双皓白的手生得好看,指尖柔软,绝不是练过武的手,甚至连重活都没做过。船舱中,一个年轻俊秀的男子搂着一个绝色艳丽的女子说:“内子身子不舒服,我就不客套了。”
乞丐见女子看着她,一看就知道是个绝色高贵的女子,他一听来人这样说,心中高兴,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公子客气了。”他已是精疲力竭,只怕要修养两三日才能缓过来,可船上除了一个柔弱少女,便是一个温和的公子,当然还有他怀里的绝色夫人。
乞丐坐在垫子上,闻到砂锅里浮起的香气,腹中更饿,只有忍着:“两位怎会在这荒郊野外落脚?这一带颇为不安定,附近响马山寨不少,这真是太危险了,唉唉。”
那位年轻公子坐正了身子,一派斯文儒雅:“在下见这里景色甚好,便租了小船想在江上小住几日。响马什么倒是没见过,却不能枉费了仁兄这般好心提醒,我和夫人过了今晚便离开。”
乞丐一眼瞧见对方束发的白玉簪子,通透无暇,光泽温润。他经手的金银财宝不少,一看便知道这支簪子价值不菲。
这样一个年轻的富家公子哥跑来荒山野外赏景,想来也是一介酸腐书生,出来做做几首小诗念念几句酸词。
他心里这样想,面子上却装出一副钦佩的神情:“这样的,也只有公子这样的雅人才能欣赏。不知公子大名,我这次脱险,回去一定给公子和夫人立牌位。”他话音刚落,只听皖西扑哧一笑。
怀里的绝色女子微微一笑,不出声。那年轻公子转过头来看着乞丐,淡淡道:“这点小事,仁兄不必记在心中。”外面的夕阳完全淡下去了,暮色渐浓,寒风呼呼。而船舱中的火盆烧得正旺,温暖如春,安宁祥和,完全感觉不到外面的寒冷。
皖西拿起两块沾水的麻布,叠成厚厚的两块裹住手,将热气腾腾的砂锅端到矮桌上。只闻得香气扑鼻,砂锅犹自滚沸,冒着白泡。这是一锅鱼汤,炖得已有些火候,汤都微微泛白,鱼身白腻,犹如凝脂。乞丐不由咽了咽口水。
只见皖西取了碗筷来,先舀了一碗,连同里面的一条鱼,放在他的面前:“请用。”然后再用勺子舀了半碗汤,递给那男子,男子端过来,轻轻吹着,给怀里的女子食用。
乞丐两下三下便将一碗汤都喝了个精光,连鱼刺也顾不到,风卷残云一般把鱼肉也啃干净了。食物下肚,终于不再腹中空空,他满足地长吁一口气。男子舀出一小勺鱼汤来,耐心地吹去了热气,送到女子嘴边。
乞丐看的目瞪口呆,只觉得这两个人真是般配的人,像个仙人一样。
梦涟漪生产半月已经下地走路,她看着天色不错,就想踏青。可是他们的身份都不能让外人看见,自然选择这种偏僻的地方。梦涟漪和王霄仔细打量眼前的乞丐,不像是中原人,也不想久留。
王霄淡淡的说:“我们现在就要走了,这船我买下了,你如果暂时没有地方去,就在这里歇息吧,被褥这些都有的。”然后抱着梦涟漪离开,皖西则是拿着口哨吹起来,不一会,就见一马车走来。
乞丐道了谢谢,目送三人离开。
夜里,梦涟漪站在窗前……又是一声低低的叹息声,梦涟漪回头的同时肩上多了一件披帛,在月夜里迎上一双清柔的双眸,眼底不再是视若无睹,那里盛满关切、不忍、无奈。色的衣角被凉风微微吹起,如王霄一如既往的忧伤。
不等梦涟漪开口,就被一双强而有力的双手带入怀里,本能地想要挣扎,却被王霄更为用力地箍紧。
梦涟漪听到王霄急促的有力的心跳声,王霄额前的那缕发丝轻轻划过梦涟漪的脸颊,这个少年到底有何故事?
“涟漪,涟漪,我的涟漪。”那热烈急切的呼唤让王霄对梦涟漪的感情一览无遗。“不要问为什么,是我太无能才让涟漪走上这条路,涟漪,对不起。”梦涟漪用尽全力将王霄一把推开,王霄愕然地看着梦涟漪,月光被梦涟漪盛在双瞳里,如兰的睫毛轻轻地颤动,樱唇紧抿着一股子倔强。
王霄回来后看梦涟漪总似有点陌生,不仅仅是因为梦涟漪的双眼不再紧随王霄,而是一种由内而外的蜕变,是灵魂的就像今晚,王霄一再克制,但内心想见梦涟漪的想法无比强烈,终究还是无法说服自己。
“王霄,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的。”清柔的双眸似水的温柔,浓浓的深情绵绵的意。
梦涟漪,王霄终究对你还是有情,很深的情。王霄再次揽梦涟漪入怀,梦涟漪亦没有反抗。只是低嘤:“你可知,有些人错过了便是一辈子。”王霄一怔,心里泛疼。至少,此刻我便是这般真真实实地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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