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运十九年……
第二个初夏的时候,铁佳卿面临生产……也是这天发生了大事,太医的脸色开始慌张起来,瞬间变得惨白一片,一旁的知晓问:“太医,怎么了?”
铁佳卿见太医的神情忐忑的问:“太医,是不是本宫的孩子……孩子他可好?”
太医的汗不停的下落,脸色白的下人,瞪着眼睛就这么看着铁佳卿,铁佳卿的脸色霍然大变,此时的太医噗通就跪在她的跟前,胆战心惊的说:“皇后娘娘,臣近日诊脉……没……没有了皇嗣的脉动……”
知晓的脸色一白,铁佳卿猛然支撑起身子说:“你说什么?”
太医忙说:“臣近日诊断不出皇嗣的脉象,似乎……一夜之间就没有了……没有了丝毫动静。”
铁佳卿不愧是皇后,现在开始极其镇定的说:“你在仔细把脉看一看。”
太医拭了额头的汗,虚步站起来摇头说:“方才臣已经把脉过了……没有……”
知晓忙说:“皇后娘娘,奴婢这就去找太医院的太医过来都瞧瞧。”然后转身而去,只留铁佳卿怔怔的看着隆起的腹部,喃喃的说:“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才过了片刻一群太医呼啦呼啦的赶过来,纷纷把脉以后都摇了摇头说诊断不出孩子的脉搏,其中一个和铁佳卿颇为叫交好的太医说支支吾吾的说:“皇后娘娘……”看来是有些话要对铁佳卿说。
铁佳卿此刻又是恐惧又是心烦意乱,挥手让三个太医离开。知晓是个懂规矩的人,知道这个事情传出去可就是大事,这三个太医都是和铁佳卿相互交好的臣子,铁佳卿吩咐:“这件事暂不禀告陛下,等本宫问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再说。”
三人面面相觑,恭敬的离开。
“张大人,你告诉本宫,本宫腹中的孩子到底怎么了,为何诊不出脉来……莫非孩子有什么不测?”铁佳卿已经失去了昔日的沉稳,她全心担忧带着孩子。
张太医脸色不好的看着铁佳卿说:“皇后娘娘,前一段时间臣给娘娘诊过脉搏,一切都正常。何况王太医入宫为医二十年,开的方子也万无一失,臣信得过王太医不会如此马虎。臣敢问皇后娘娘,昨晚到现在皇后娘娘可都食用了什么?”
铁佳卿摇头迷茫的说:“本宫的膳食和昔日一样的,没有半分增减……本宫也没有食用忌讳的药物,茶等,本宫也不知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会事,张太医,你告诉本宫,本宫腹中的孩子到底怎么了……?”
“皇后娘娘,您这胎……很可能是死胎……”张太医沉着脸,仿佛花了很大的力气。
死胎?这话让铁佳卿魂飞天际一样,震的分不清楚方向了。她喃喃的说:“死胎……可是……本宫昨晚还能感受孩子在腹中的动静,今天怎么就变成了死胎呢?怎么可能如此呢?”
她不会相信,打死她也不会相信的……张太医见铁佳卿无法接受事实,他便说:“死胎有时候也会如此,比如先前是好好,忽然就没有了动静。”他惋惜的看着铁佳卿腹中的孩子,可惜啊,难得怀孕一次,在过不了多久就生产了,偏偏是个死胎……
张太医什么时候走的铁佳卿已经不知道的,知晓在一旁不知所措的看着她,轻声说:“皇后娘娘,我们把王三公子找来吧,他医术高明,一定会有什么办法的。”
铁佳卿似乎这才想到还有王霄这个人物,忙说:“快,快去,快去将王公子找来。”
于是知晓立即奔出去。
也算是铁佳卿的不幸,知晓才离开,申屠铭瑄就来了,铁佳卿立即强打起精神恭迎。申屠铭瑄一进来就见她神色不对,便问:“朕听说你近日传召的四位太医,朕特意来问问,皇后的身子可有什么不适么?”
皇后……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不再叫自己的名字了。铁佳卿一面想着,强笑着:“臣妾的确甚至有些不适,太医过来看了……”她实在说不下去,申屠铭瑄问:“怎么了?
或许近日的申屠铭瑄声音难得十分温柔,让铁佳卿有一种倾述的冲动,可是她长了张嘴还是说不出来,申屠铭瑄皱着眉头温和的问:”怎么了?“
“陛下——”铁佳卿终于喊出来,申屠铭瑄问:“怎么?”
“方才太医给臣妾诊脉,说没有孩子的脉搏了……臣妾心里惊慌的很,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铁佳卿伏在申屠铭瑄怀中忍不住哭泣,一声声哀伤的哭泣哪里还有铁佳卿曾经的威仪。
申屠铭瑄身体微微一震,便问:“怎么回事?”
“臣妾也不知知道,臣妾只晓得昨晚臣妾还能感受孩子在腹中伸胳膊来着,怎么今天就没有了动静呢?”铁佳卿抬起楚楚可怜的神情,轻声说:“臣妾的膳食一如既往,而且太医的方子也没有问题,臣妾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陛下,怎么办?若是孩子有个什么,臣妾该怎么办?怎么办?”
饶是申屠铭瑄也瞬间开始担忧起来,吩咐桂公公将太医们找来,细细详问后便问:“这件事可还有其他法子?”
太医抹汗说:“老臣也无能为力,也只有过几天在看看,是否有变。”
此时申屠铭瑄勃然大怒,指着王太医道:“朕让你护皇后的皇嗣,这件事你却不知为何?枉你做了太医院二十年的太医,连这种事都照顾不好,朕要你何用?来人,将王太医革职查办。”
王太医是宫里的老人,有些事情他也能猜测到后果,一点也不惊讶,拱手随着侍卫们离开。
“陛下……臣妾已经派人去找王府三少爷了,他医术高明,或许有法子救救我们的孩子也有的。”铁佳卿流着泪道。
申屠铭瑄淡淡的点头,有命人好生伺候着,吩咐若是王霄来了便告知他。
……
梦涟漪搂着躝辰摩擦他的小脸,听着权之背书,她笑眯眯的看着,一股幸福在心里滋长。忽然,她看了看周围没有明儿的身影,便问宫人,宫人回答:“明儿姐姐说想去外面走走。”
或许是有了弟弟妹妹了,权之现在开始黏上了梦涟漪,也不怎么需要明儿带了。
梦涟漪点点头叹息一声,明儿近来心情都不大好,边疆战事吃紧不说,又听说张韩丹在战场上过的并不好,虽然骁勇,但是病情有恶化的迹象。
皖西抱着女儿摇着说:“娘娘,奴婢今天听说皇后宫里今天去了四位太医诊胎脉,最后陛下去了皇后娘娘哪里,召见了王太医,王太医被革职查办了。”皖西淡淡说:“娘娘,你说是不是皇后腹中的孩子有什么问题?”
梦涟漪不想在权之面前说这些,淡淡的说:“她的事情我不想知道,我也不想过问。”
明儿揪着袖子一路漫无目的的走着,她脑中都是关于那个叫张韩丹的男子的消息,得知他断臂开始,她就一直担心受怕。后来又听说他的病情恶化,她恨不得立即飞到边关看看情况。
“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明儿淡淡的想着,等她清醒过来才发现周遭都是陌生的环境,她不明所以,忽然听假山另一面传来一个女子哀伤的声音:“玲珑,玲珑。你进来可好?可有想我么……呵呵,你断然是不会想我的,可是啊……我却是想你的紧啊,你的身子,我也想……玲珑……”
这个声音是……
“咳,咳……咳咳咳咳。”这个声音是郭照照的。明儿瞪着眼睛皱着眉头,蹑手蹑脚的悄悄退了出去,刚转身的时候就碰到了不远处走过来的宫女,那宫女正是郭照照的贴身宫女,她眼睛微微一眯,疑惑的看一眼明儿。
“明儿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她笑眯眯的问,脸色是试探。
明儿前跟了王霄,后跟了梦涟漪,瞬间恢复了平静,淡淡的说:“没有什么,我正想着心事,不知不觉的走到这里来了。”她的眼睛有些哭过的迹象,那宫女点点头说:“是么?那明儿姐姐还是早些回去吧。”
明儿走了几步,就听身后的宫女说:“明儿姐姐你可看见我家娘娘了么?”
明儿摇摇头说:“没有仔细留意。”然后故意眺望了一下这小花园,便笑了笑离开。
假山后,郭照照的一脸似笑非笑的走出来,宫女忙问:“娘娘,你怎么站在这里,奴婢方才找了许久都没有看到呢。”见郭照照只是看着明儿的背影,她立即明白明儿一定听见了什么。
“走吧。”郭照照淡淡的说。
宫人传召王霄入宫的时候,王霄正坐在大厅上品茗,一旁的柳眉儿看到宫里的太监才说:“原来你等的是皇宫里的人。”她就奇怪嘛,为什么王霄一大早就坐在这里,真是怪异。
王霄充耳不闻,只是问那太医:“敢问公公,宫里面又是哪位主子身子不适了?”
那公公只是传话的人,知道的也不多。“王公子,杂家也不清楚,这是皇后娘娘的执意,请王公子随杂家走一趟吧。请———”做个手势。
王霄淡淡的颔首,跟着太监们离开。
王霄入宫的时候正是晚膳,铁佳卿怎么又心思吃?知晓在一旁劝慰:“皇后娘娘你就用一些吧,等王公子来了,保证小皇子在皇后娘娘腹中安然无恙呢。娘娘莫要着急啊。”
“知晓,本宫怎么吃得下?太医们都十拿九稳,就算王霄他的医术在高明,基本的难得还有错么?本宫现在想要的就是保住这个孩子,让他平安的生下来,眼见就要临盆了,出了这事,几乎要了本宫的命,带走了本宫所有的希望啊。”
知晓颔首:“皇后娘娘,不要往坏处想不是,万事等王公子来在说吧。王公子医术了得,他或许有法子也说不定。”
这才说了一会话,来人就通报说王霄来了。知晓忙说:“快将公子请进来。”铁佳卿立即站起身,就见帘子一挑,走进来一个青色的身影,仿佛青色已经是王霄的颜色,也只有他能配的上着青色。
“草民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金安。”王霄的声音淡而清雅,跟他的人一样带着清雅之气,听着他的声音,让人奇迹般的平静下来。
“王公子莫要客气,王公子快快请起。”铁佳卿笑着端庄,然后让人赐坐。“王公子,近日太医诊脉,竟然没有诊断出孩子的动静,本宫和陛下听闻都十分的忐忑不安,所以特意请王公子过来给本宫瞧一瞧……也好让本宫安心。”
王霄淡淡的说:“是。”
王霄的手很好看,白玉一般。敲着他的脉搏,脸色没有丝毫异样,许久过后,他才放下手淡淡的说:“草民也诊不出皇后娘娘的腹中皇子的脉,看来是死胎。”
铁佳卿的身子一晃,知晓在身后立即托起她。
“死胎,怎会……”铁佳卿喃喃的说。
“王公子,你医术高超,一定有法子救救皇后娘娘腹中的孩子对么?王公子,奴婢求公子了。”说着就跪下来,给王霄磕头。王霄神色依然不动,只是淡淡的说:“草民能用的也只能是药物了,若是这药吃了三天,腹中皇嗣没有任何动静,草民也无能为力了。”
既然还有一丝希望,铁佳卿就还是精神起来,点头说:“那就多谢王公子了。”
王霄便写下方子……
“这药每一个时辰煎服一次,草民这三天就住在宫内。”王霄开了方子交给知晓,知晓立即亲力亲为的去煎药去了。
“谢谢王公子。若王公子就了本宫腹中的孩子,本宫粉身碎骨也会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
“皇后娘娘不用如此,草民这么做都是医者的本分而已。”王霄淡淡的说。才说道这里,桂公公就来来了,他代替申屠铭瑄过来问候病情,铁佳卿没有见到本尊还是十分失望的,过后。
“王公子请留步。”桂公公喊住前面的身影说:“陛下让公子去一趟安冉轩,四公主和五皇子身子有些不适,让公子过去瞧瞧。”王霄猝然收住脚步。
安冉轩。
梦涟漪竟然做了春梦,梦里是她和王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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