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康……我有件事必须告诉你,我希望你能想办将那告示取消……我不能出现在众人的眼中,我的身份……”梦涟漪有些难以启齿的说:“我的身份是当朝废后宗政涟漪,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了吧。”
真康大惊,现在回忆申屠铭瑄当时在德武宫时的神情……难怪!
“真康,你认为,我好不容易才离开皇宫,我怎可以再回去呢?”梦涟漪轻声说:“真康,请你想个法子,让他不要知道我的存在。”这,这可是欺君之罪啊。梦涟漪心里万飞内疚。
真康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支支吾吾的说:“这个告示,是我要来的恩求,我寻了姐姐一年,也不见姐姐。我想我此刻寻陛下一个恩求,日后必定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这……”
梦涟漪理解,真康背负着真康家族的命脉与兴旺,她点点头说:“我也不为难你。今天我们见面后,日后我们便各奔东西吧,我日后会好好照顾自己,你也莫要替我担心。”
真康心里难受,一张脸庞带着浓浓的忧伤,梦涟漪轻声说:“你身在朝中,以后多要小心谨慎行事,结党谋私这样的事情千万不要去涉嫌,他最忌惮大臣们这样做的,有的时候,不要看他没有把这种事情看在眼里,他只是日后打算秋后算账而已。大臣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等时机成熟了,他就有所动向。你只要真心为他做事,为大朝某福利,他就会倚重你,骄纵他也能够忍受,只要你有那个能力。”
真康点点头说:“姐姐,我记得了。”
“嗯,我走以后,等过了一段时间,你就以放弃为由,把告示撤了吧。”梦涟漪笑着说:“哪天你成婚了,我就来看你,给你送个大大的红包。”
真康脸色瞬间变得难过,梦涟漪笑着说:“好啦,不要做出那种表情,你已经不小了,日后要当大官,七情六欲可不能随意外露啊。”
……
孝天长公主府。
孝天笑容满面的问:“他们今天见面了吗?”她站在荷花池旁,手里拿着鱼食,捻几粒撒着,看着鱼儿欢快的模样,孝天笑容更愉悦了。她的身后站着一个其貌不扬的男子,那男子沉声说:“回长公主,陛下和娘娘见面了。”
孝天饶有兴趣的问:“哦,细细说来。”
那男子将自己所见的一切都告诉了孝天,孝天笑的意味深长:“没有认出来么?只是迟疑犹豫吗?申屠铭瑄,才两年不见,你已经不记得涟漪了吗?这样更好,更好。”随意的挥手让那男子退下。
孝天盯着莲花池,不知在想什么出神,神色平静的没有任何波澜,但是她的心里已经开始计较着。
傍晚十分,孝天看着梦涟漪抱着孩子进来,也猜出她估摸要跟自己说什么,便先发制人:“涟漪,你怎么考虑的,为了沉儿以后的将来,你是如何打算的?”
“我想离开。”梦涟漪轻声说:“若是我坚持呆在京城,只怕牵扯的越来越深。”
孝天忍住心头的失望和怒火,淡淡的说:“你让我的外孙就这么流浪在外?就让他没名没分的活着?我是他的外婆,我做不到!!”徐徐站起来,孝天皱着眉头说:“那个位置本该是沉儿的,沉儿的……”
梦涟漪侧头轻声说:“母亲,当年说那皇后之位是属于女儿的,结果呢?母亲,你难道也让沉儿在步入女儿的道路么?”
“那不一样的涟漪,申屠铭瑄对在自己的子嗣是仁慈的,他不会弃沉儿不顾的。”孝天轻声说:“涟漪,母亲已经试探他了,他说,若是你还活着,他不会太为难你的。”
梦涟漪吃一惊,也是,这样的事情也只有孝天能做的出来。
孝天继续软声说:“涟漪啊,你和他的恩怨私情不能牵扯孩子进来不是?你想,若是沉儿日后长大了,得知自己的身份,他该如何?等沉儿长大了,申屠铭瑄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他又会如何?你是想让他们父子相互忌惮,相杀吗?”
梦涟漪浑身一震,孝天淡淡的说:“你想想吧。既然申屠铭瑄已经发话了,你大可不用太在乎他,沉儿今后的人生全在你自己的一念之间。母亲能做的,能说的,也只能这么多,你看吧。”
孝天走时,看着梦涟漪的背影,自己心里也是难过的。
……
铁佳卿抚摸画像的女子,知晓惊叹的在一旁看着,铁佳卿的手似乎触电一样的收回来,怔怔的说:“知晓,你可知画像的女子是谁么?”
知晓静了静说:“奴婢不知。”
“我见过她最风光的时候,也见过她最落魄的时候……”铁佳卿喃喃的说:“没有想到,竟然还能见着她,只怕是画像,也能见着她天人一般的面庞。”
知晓眼睛一瞪,呐呐的看着画像上的女子……这,这……这就是宗政皇后?!!!!知晓不禁再一次打量这个画像,疑惑的问:“皇后娘娘,奴婢猜测在废后娘娘约莫二十四五岁了,可画像上的女子,看上去约莫二十岁左右,恐怕不是废后娘娘罢?!”
铁佳卿收敛神情淡淡的说:“本宫也不知道这个女子是不是她。想了想孝天长公主的手段,怕……也是很有可能的。”孝天的手段素来诡异,让人防不胜防啊。
知晓怔怔的说:“那……若这个女子真是……那如何?而且……她还带着一个孩子……!!!”忐忑的看一眼铁佳卿,铁佳卿合上双眼许久才说:“若真是她,孩子是陛下的,本宫也无能为力!既然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打算让本宫如何?”
知晓轻声说:“皇后娘娘,要么我们也去找吧。”
铁佳卿一愣,认真的看着知晓,知晓被她看得毛骨悚然,末了,铁佳卿方摇摇头说:“现在说的,不是寻人,就算寻到了,处置的问题也是个难题。一来宗政涟漪的母亲是孝天,二来,陛下看重子嗣,若这个孩子真是陛下的,本宫更不能碰的。三来,现在这画像闹得人人皆知,宫里的老人都知道这就是宗政涟漪,大臣们也知道,更是不能动的。”
“那该如何皇后娘娘?”知晓问。
铁佳卿淡淡的说:“现在要做的,就是让我们铁家更加根深蒂固,让陛下越发的……”她没有在说下去,只是望着画像说:“明日让哥哥入宫一趟,听说……北塞满人入侵。满人入侵我朝多年,陛下现在有心亲自挂帅出征,要是哥哥这个时候独自领下这个差事,功成名就——就在此一举了。”
知晓点点头,算是明白了铁佳卿的意思了。
郭照照依靠在软榻上,把玩手中的画像,啧啧有声:“这个女子真是美丽不凡啊,看看这眉眼生的真是让人嫉妒的很。”她仿佛只是说说而已,神色依旧如此。
珠帘一响,郭照照抬头一看,是传话的宫女:“娘娘,陛下在南门亭摆宴,让奴婢唤娘娘过去呢。”
郭照照一脸苍白的说:“你去回禀陛下,就说妾身的身子不爽,前些日子吃了那冰梅,身子有些虚,就不去了。”那宫女郭照照是认识的,是皇后身旁的人,诧异的看一眼郭照照,然后点头而去。
“娘娘,你,你这是为何?”给郭照照捶腿的宫女皱着眉头问:“陛下已经三天没有来见咱们这儿了,难得有机会见着陛下,娘娘推了做什么啊?”
郭照照冷冷的瞥一眼那宫女,冷酷的说:“我决定的事,你这个奴才有多嘴的余地?!告诉你,这里我说了算,你若是不好好带在宫里,记给我滚回去。”
那宫女是郭照照从郭府带出来的丫鬟,其中深意不言而喻。宫女忙噤声,郭照照眼里的嫌恶一闪而逝,冷哼一声依然看着画像的女子,嘴里都泛着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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