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是湖口谢家大少爷的夫人。”亨特忙不迭的开口,“谢家之前几位主事人都被扣在了我这里,所以都是听我的行事的。”
“听你行事?”宁上陌嘲讽一笑,“你说这话难道就不会脸红么?”
亨特被宁上陌这话堵得一噎,愣是没能够再说出去。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听宁上陌这么一讲,他这心里莫名就有些不是滋味。
“我怎么知道她还有这么多的秘密啊。”亨特有些委屈,“你们漓靖的女人真坏。痛痛痛——”
这话还没说完,宁上陌的脚又用力的碾了碾,硬是让亨特半天都没能够喘过气来。
“说别人坏自己,先要看看自己究竟是不是个好人。”宁上陌冷笑一声,“我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在别人家的地方还敢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就不嫌自己丢脸么?”
“你们漓靖不是有句古话么?英雄不问出处,我自然是,自然是……”亨特听到这话倒是理直气壮的开口,只是这话说到一半,看见宁上陌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又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我还是不说了。”
“说啊,怎么不说了呢?”宁上陌十分给面子的收回了脚,随意拉过一边的椅子坐了下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亨特,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我看你倒是学了不少东西啊,不如都说说看啊。你若是能够说服我,我说不定日后还能够给你说上几句好话。”
“什么好话?”亨特眼睛一亮,看着宁上陌,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和善了不少。
“好让你死的时候能够痛快些。”宁上陌拿手支着自己的脑袋,看着亨特,笑眯眯的开口,“学了我漓靖这么多东西,应该也学了漓靖的刑罚的吧?千刀万剐,凌迟处死。你选哪个?”
那不是一个么?亨特下意识的想要反驳,但是随即就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什么,眼睛猛地睁大:“你,你不能够这样对我!”
“我为什么不能够这样对你?”宁上陌觉得十分的好笑,“你在我这漓靖的地界惹了这么多的事情,带着你那些番邦蛮子还想掺和我漓靖的事情,也不算死有余辜。我为什么不能够这样对你?若是放在那战时,你这样的人应当是割了脑袋放在那城门上边以儆效尤的。”
宁上陌笑眯眯的说着这样恐怖的话,亨特浑身仿佛是过电一般打了个激灵,眼里终于闪过一丝惧意来:“你,你你可别吓我。”
“我为什么要吓你?我的夫君是皇上,你说我是谁?常言道君无戏言,我这个做皇后的,自然也不好说什么谎话了。”宁上陌笑得惬意,但是看在亨特眼里却仿佛是催命符一般。
他闭了闭眼,似乎想要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眼下可真的不是说平静就能够平静下来的了。
“好,我们继续。”宁上陌一点都不按常理出牌,话音已转,重新问道,“那谢家究竟是个什么身份?”
“……”亨特忐忑的看了宁上陌一眼,见她面无表情,不由得吞了吞口水,之前那点还想谈判的心思顿时就没了,只是老老实实的开口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听说这谢家原来是这益平路的首富,只是之前的巡抚落了难,这谢家也是遭了灾,草草结束生意回了湖口老家了。我之前也是看着谢家是巨富,想要敛财才把这谢家的人给扣了下来,哪里能够想到这里边还有这样的事情呢。”
谁能够想到这谢家竟然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这后边还隐藏着这样的事情啊。
宁上陌若有所思的看着亨特,似乎在评估这人说话究竟是真还是假。
亨特见到宁上陌这个样子顿时就急了:“你不要不相信我啊!我说的可全是真的!我也是看着那谢夫人肚子里边有孩子,也没有怎么动她。她倒是给我出了不少主意,我觉得这人还有些用处。可是,可是……”
“出了些什么主意?”宁上陌眼神微微一闪,突然就问了出来,“那修建河道的事情,是不是那南宫毓出得主意?”
“诶?你怎么知道?”亨特一愣,有些奇怪的看了宁上陌一眼,但是还是下意识的点点头,“确实是她出的主意,当初那堤坝虽然暂时止住了水,但是还是会有危及。我自然是不想要好不容易渗透的湖口又多了些其他不定的因素,左右谢夫人说的修建河道却是能够缓解危机,甚至还创造了不少人力。我自然是答应了。”
“再来那修建河道的钱全是谢家提供的,我自然是要答应了。”亨特那说的叫一个理所当然。
看着精明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话就莫名觉得很是有些蠢了。
宁上陌有些嫌弃的看了这亨特一眼,脸上闪过一丝若有所思来:“那么这湖口溃堤究竟是人为还是意外?还有那陆知府的死,是不是……”
宁上陌的眼神定在了亨特的喉咙处,剑也渐渐的移了下去:“你可是要说好了,若是说不好……”
“不是不是不是!”亨特一看宁上陌这个样子,顿时就急了,那脑袋摇得飞快,“我可动都没有动湖口一下啊!是陆知府请我过来的!一年前我就和这个陆知府有了联系!”
嗯?这话是个什么意思?宁上陌眼神一凝,表情更加严肃了些。
她之前觉得这陆知府应当是无辜,但是怎么听亨特的这个话,好像是这陆知府早就图谋不轨了?!
说到这个,亨特也觉得满肚子的苦水:“你也不想想,你都说我是番邦人了,我自然是在那沿海的地方立足的更好些啊,这人生地不熟的,湖口离海那么远,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发展我的势力呢?这日后有些什么资源进来都困难啊。”
还不是那姓陆的舌灿生花,那陆衍之又是个画痴,一看就有弱点,怎么可能不让亨特心动啊。
只是没想到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这白白给人当枪使了!
亨特也不是个傻子,如何不能够想明白这前因后果啊,正是因为想得明白,他就更加生气了:“太坏了,太坏了!”
“你若是没有那坏心思,别人如何会找到你头上来。”宁上陌嗤笑一声,倒是缓缓收回剑了。
说起来这番邦人也是个可怜的,正是这贼喊捉贼的样子实在是让宁上陌瞧不上眼。
一开始是以为这陆衍之掌控了整个湖口,结果没想到这陆衍之后边的人竟然是亨特。
可是更加没想到的是,除了亨特,竟然还有个南宫毓在虎视眈眈呢。
小小的一个湖口,可真是看不出来能够成为这样的焦点了。
宁上陌若有所思,看着还在嘀咕着什么的亨特,突然问道:“你进来之后,是把所有的官员都控制了?”
“……是。不控制的话,我的计划实施不了了。”亨特自然是不敢隐瞒,该说的话都老老实实的交代了,“他们都被我关在那牢里去了,但是我都是以礼相待。前几日还有一位什么神医是我亲自请进去的。”
关在牢里还能够说上什么请不请的啊。虚伪。宁上陌嘲讽的撇撇嘴,正要说什么呢,突然浑身一凛,目光凌厉的看向亨特。
亨特刚刚松了口气呢,顿时又被宁上陌那眼神给看得吓到了。
“你把你刚才那话再重复一遍?”宁上陌的心剧烈的跳了跳,有些危险的眯了眯眼。
“以,以礼相待?”亨特小心翼翼的看着宁上陌,似乎有些不太明白这人为什么突然就如此的杀气蓬勃。
“后边一句。”宁上陌的手紧了紧,“后边一句。”
“神,神医……”亨特吞了吞口水,看到宁上陌的脸色变了,忙补充了一句,“这个可不是我要关的啊!我对医生向来最为尊敬的!是那个谢夫人说有用我才关的!”
“呱噪!闭嘴!”宁上陌脑子一团乱麻,怒喝一声。
亨特委屈的瘪瘪嘴,还是老实把嘴给闭上了。没办法,这命还在这人手里捏着呢。
宁上陌有些怔然,为什么师傅也会被捉住?她没有之前的记忆,自然是不知道她家这师傅多少还算是那南宫毓的老情人。
宁上陌深深的叹了口气,若是师傅被捉住了,那会和容齐有见到的可能么?
无双当然有和容齐见到的可能了。
这南宫毓直接将容齐送到了无双所在的牢房里边,在这宁上陌还在盘问亨特的档口,无双和容齐已经是“胜利会师”了。
饶是容齐再处变不惊,在看到无双这个人之后,也是下意识的挑挑眉,真的是被惊讶到了:“你也在这里?”
他看了无双那样子突然一笑:“老情人来找你了?”
“……老情人也找了你。”无双沉默了下,默默回了一句,“我俩半斤八两,彼此彼此。”
“怎么会,毕竟我可没有‘真情实感’的为了某人一夜白头啊。”容齐见到无双,这心里稍微平衡了些,“我看她还记挂着你了,不若你这曲意奉承出卖些色相,看看能不能换条生路?”
“你若是再说多余的话,我就毒哑了你。”无双阴测测的开口,“做这世上第一个哑巴皇帝,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眼下算是无双最为狼狈的时候了,结果被他最是讨厌的容齐给看见了,无双怎么可能心里会舒坦啊。
虽然都是阶下囚,但是这感觉还是略微不同的。
容齐淡淡一笑,倒是不以为意的摇摇头,走到无双边上顺势坐了下来:“你来了有几日了?”
“……三日。”无双沉默了下,还是缓缓开口,他没看容齐,而是淡淡的看着外边。
“想出去么?”
“……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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