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大雨还在不停的下,娇儿一动不动的抱着孩子跪在地下,闭着已经轻哼着平时宝宝最喜欢的歌谣,而她怀中的孩子脸色乌青,像睡着了般躺在她怀里,仿佛与平时一般安静的听着娘亲好听的歌谣一般。
过了许久,娇儿死寂般将孩子温柔的轻轻放到她的小床上,眼底闪过一抹狠劲,拿起墙上的剑走进了电闪雷鸣的大雨中。
东方忆澜本是宿在莲姨娘这边,感觉一阵凉风徐过,房门被人一脚踢开,风雨瞬间篡了进来。
门口,娇儿提着许久未用的剑,浑身已经被雨水淋湿,苍白的脸色双眼通红,那三千青丝随着雨水披散在肩头。
“娇儿……”东方忆澜一惊,这样的娇儿他从未见过。
娇儿提着剑直向他们,莲儿害怕的往后跑去,剑尖快要划过东方忆澜时,却剑锋一转,直接刺进莲儿那微微隆起的腹部。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娇儿冲着莲儿疯了般的问为什么。
这时,东方老爷闻讯带着家丁赶了过来,见娇儿的剑刺穿了莲儿的肚子,脑中一阵冲血晕了过去,而家丁站在门口害怕的看着疯了的少夫人。
“娇儿,别激动,放下剑别伤到自己,乖,我们回家好不好,回归鹤楼。”东方忆澜小心的劝着,就怕她拿着剑不小心伤了自己。
莲儿痛苦的捂着肚子,那剑已经刺穿了她的肚子,她感觉她的孩子在慢慢的离她而去。
“回家?呵呵……东方忆澜,你知道为什么在大婚那晚,我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吗?因为我害怕,我怕你会负我,可我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原本我以为如果你负我,我应该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你,可是我做不到,一点都做不到。。”
娇儿笑了,笑的美丽也笑的绝望,使劲的从她肚子里抽出自己的剑,抓起头上一缕青丝,一刀划落。
“东方忆澜,今日我便与你割发断情,从此,恩―断―义―绝。”
“不,娇儿!!”大雨中,东方忆澜想要住着她,可娇儿已经跃上屋顶,消失在朦胧的雨夜中,只留下那地上飘散的几缕青丝。
“啊!少夫人,少夫人你别走。”绿儿刚跑过来就看到骄儿飞了出去,流着眼泪大喊了一声。
在看到小小姐僵硬的尸体时,发现少夫人不在房中,而挂在房中的剑也不见了时,她就猜到夫人肯定来这里了。
莲儿缩在墙角痛苦的呻吟着,却无人管她死活,绿儿走到她跟前,生平第一次打人:“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们小小姐还那么小,你怎么就下得去毒手,你个恶毒的女人,这么小这么可爱的孩子你都不放过,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
东方忆澜懵了,震惊的睁大了眼睛,他的女儿,他跟娇儿的女儿已经……不,他不相信:“绿儿,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的女儿怎么了?”
“少爷。小小姐死了,傍晚时这个女人偷偷摸摸的跑回自己的院中,夫人进去后才发现小小姐被人毒死了。”
东方忆澜死死的盯着受伤的莲儿,莲儿害怕的往角落里缩,东方忆澜真的想杀了她,最终痛苦的抱着脑袋冲进了大雨里。
莲儿的孩子最终没有保住,而她却保住了性命,然而老天给了她去伤害一个无辜生命的惩罚,这一生她再也没有做母亲的资格了,最后被东方家以残害正室孩子给休出了东方家。
东方忆澜整日酗酒,一蹶不振了半年,从此做什么事都肆意妄为,仿佛再无牵挂。
东方老爷知道因为自己的一时糊涂,将原本好好的一个家弄得支离破碎,将东方家的一切都交给了儿子,偶尔也跑到庙里为自己那死去的孙女祈福。
人就是这般,失去了才知道没有好好珍惜。
五年后,东方忆澜再次踏入了归鹤楼,四周的景物依旧,却再也没有见到自己魂牵梦绕的身影。
归鹤楼的小二全部换了一批,五年来东方忆澜不曾来过,所以基本就没有人再认识他。
“娘子,你慢些。”一道温厚传进众人耳中。
只见归鹤楼门口停了一辆马车,说话的男子率先从车中下来,亲自将车中的女子扶下了车。
“呀!老板娘严公子,你们可回来了。”小二哥丢掉手中的麻布,高兴的从里面迎了出来。
“阿宝,你看你,还是这么毛手毛脚的,你再这样,让我怎么放心再将这交给你打理。”女子温柔的噌笑道。
阿宝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着。
众人大悟,原来这每日忙前忙后的小二哥,居然就是归鹤楼新任的掌事,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那女子温柔的嗓音如同一道响雷,狠狠的劈在东方忆澜的身上,让他忘记动作般望着那女子。
五年了,他无数次幻想他们重逢的光景,却不想,她已嫁作他人妇。
也罢,终究是自己负她太深,如今她安好,自己也莫去强求什么了。
东方忆澜放下银子,起来便走,与她擦肩而过的瞬间,身子还是微微有些僵住,却不敢再蹙足,苦涩一笑大步离开。
娇儿嘴角还是似有似无的扬起,与他擦肩的瞬间,眼中清冷一片,仿佛不曾相识只是归鹤楼中的食客。
“其实,他……”
“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与他,此生,已是陌路。”唤娇儿娘子的娘子无奈的摇了摇头,终究什么也没说。
过去的就已经过去了,还强求来做什么,她的心在随着孩子的离开,便已经死了。
若说他当年又娶一人时,她可以谅解他的无奈却无法原谅他,可当那个女人怀孕后她的孩子中毒而亡,她对他便再没有原谅可说了。
或许从答应嫁他的那一刻起,便已经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从此,东方家嘀公子东方忆澜,一生无一妻妾却女人无数,然而终其一生都没有让任何女人为他生下子嗣。
有人说他是在惩罚自己曾经犯过的错,用孤独终老来惩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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