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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娘亲送她上黄泉

醉卧伊人怀 眉间雪 9636 2021-04-02 21:29

  “大理寺卿还未判刑,我怎敢轻易下毒?”凤灵夜笑着提醒,接着看了一眼狱卒,“将牢门打开。”

  狱卒一阵犹豫,这席雪瑶性子嚣张又暴力,万一放出来伤了王妃,那他可是犯了大罪。

  “出了事我担责。”凤灵夜看出了他的心思。

  狱卒见她都这么说了,于是走过去将锁打开了。

  可一向张牙舞爪的席雪瑶,看到如此镇定异常的凤灵夜,却心虚地倒退了几步,“你想做什么?”

  凤灵夜进了牢房,打量了一眼这里的环境,喃喃道:“确实和西苑有得一比。”

  接着,她看向一脸紧张站在角落里的席雪瑶,“过来坐吧,你已经身处这牢笼之中了,我若想下毒,不必这么大张旗鼓。”

  听她这么一说,席雪瑶虽然没有放下警惕心,但还是慢慢坐到了她对面。

  只见凤灵夜打开食盒,一股饭菜香味扑面而来,顿时引得席雪瑶动了动嘴唇。

  凤灵夜倒了两杯酒,一杯放在了她面前,一杯放在了自己面前,然后自顾自地喝了一小口,语气缓慢而柔和,带着一丝苍凉,“大婚那日,想必你与我一样,王爷都只是在锦泷轩过夜吧?”

  “不一样,王爷是不喜我才不与我同房,而你,王爷只有嫌弃和厌恶。”席雪瑶死到临头,说话还这么恶毒和直接。

  凤灵夜也不与她计较,“过程不重要,结果一样就行,而沁妃大婚,你想过为何王爷就去了?”

  席雪瑶心中一紧,虽然那抹醋意一直被她努力克制了,但她这么一提,还是很难受。

  “沁妃妹妹是个聪明人,想必你也知道,她能从庄府嫁进王府,而你功不可没,每次出了事,她都能轻松度过难关,而你也帮了她不少。”凤灵夜循循善诱道。

  “这些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席雪瑶见酒壶没有异常,于是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接着又大胆地尝了一口饭菜。

  凤灵夜笑了笑,“每个成功人的背后,都有一个默默奉献的人,说好听点,那是姐妹,说难听点,那是垫脚石、棋子,而棋子的最终命运,则是沦为弃子。”

  席雪瑶终于听出了一点端倪,“你想破坏沁妃妹妹和我的感情?”

  “你都快死了,还用得着我破坏吗?”凤灵夜唇角带着一丝薄笑,然后给她续了一杯酒。

  席雪瑶一听,心里虽然不是滋味,但确实也是这个理,遂也没有说反驳的话。

  “庄府实力虽不如你父亲席大人,但沁妃妹妹的面子却比席大人的面子大,这个事实你应该很清楚。”凤灵夜夹了一筷子肉到她碗里,“王爷对沁妃妹妹言听计从,这是整个王府都知道的事实,不问她是否有向王爷求过情,就说她有没有单独替你喊过冤?”

  席雪瑶一口肉吃进嘴里,顿时如鲠在喉。

  没有,自从她出事以后,庄南烟立刻就派人将她和法师抓了起来,不念任何姐妹情谊,甚至连一点犹豫都没有!

  凤灵夜看着她迷茫而神伤的模样,缓缓问道:“这一次,我险些中毒身亡,而你即将命丧黄泉,所谓借刀杀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如今独坐牢房,可分清了谁是渔翁,谁是鹬蚌?”

  “不,不会的,沁妃姐姐不会这么对我的!”席雪瑶突然感到绝望,满桌的美食也吃不下了,眼眶微红地瞪着凤灵夜,“你撒谎,你骗人!”

  “为何王爷处处维护她,却步步打击你我?为何沁妃妹妹才是王爷的最爱,而你最恨的人却是我?为何勾结夏国余孽同样是死罪,王爷不惜与大理寺卿翻脸也要力压下来,而这一次,王爷却没有任何行动?”凤灵夜字字珠玑,如一把锋利的刀,直刺要害!

  席雪瑶的身子彻底垮了,瘫坐在地,双目奔溃而绝望,“因为勾结夏国余孽时,她庄南烟也是同谋,而是这一次,却只有我一个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从此府上再无比她背景强大的女人,没有侧妃,很快也会没有王妃。”凤灵夜哀伤而感慨,“你一死,席大人很快就会为你报仇,我一死,这王府就是她的王府了。”

  席雪瑶两行清泪一流,有种被深深的背叛和抛弃的痛苦,“我是内阁首辅的女儿,我才是王府里最强的女人......”

  “这一次,我们是斗到终点了。”凤灵夜叹了一口气,看向这桌饭菜,“你我水火不容,念在都是落难人,而你也将先我一步离去,想着不能让你做个糊涂鬼,便送上这桌饭菜,算是我们结束争斗的话别了。”

  她起了身,看着陷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的席雪瑶,“你且安心上路吧。”

  说完,她默默地摇了摇头,离开了牢房。

  席雪瑶犹如走火入魔一般,拼命摇着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庄南烟,为什么你要这样利用我!”

  回到秋枫苑以后,凤灵夜恰好遇见了桃夭,桃夭以为她会在百善堂过夜,不由得微微一怔,“王妃,你回来了?”

  “马上去告诉沁妃,说我去过了大理寺牢狱。”凤灵夜吩咐道。

  桃夭知道这是凤灵夜在栽培自己,取得沁妃的信任,当即欢喜地点了点头,“桃夭这就去!”

  此时,花姨娘一直等在院子外,见桃夭离去了,于是便进入了秋枫苑。

  知道凤灵夜在培养一些眼线,但花姨娘还是忍不住担心地问道:“这个桃夭可靠吗?”

  “可靠算不上,但能起到一定的作用,只要你运用得当,也是一枚非常好的棋子。”凤灵夜说着,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小包药,“这是我调好的药,你送去给玉珍吧,别让她继续受苦了。”

  “劳王妃挂心了。”花姨娘将药接了过来,小心地放到了荷包里,接着问道,“这一次,席雪瑶是必死无疑了吗?”

  凤灵夜微微颔首,“以后你在府里的日子会好过一些了。”

  “庄南烟比席雪瑶更难缠,表面看似温和,实则心里跟明镜似的,不与我们斗,只是看不上眼罢了,但你若稍有一点上进的心,恐怕就会出事了。”花姨娘叹道,还好她在王府不求恩宠,只求平安度日,每个月拿一点月银,开销再节俭一点,足够应付家里的需求了。

  二人聊了一阵,见桃夭也快回来了,花姨娘便悄悄离开了。

  桃夭回来以后,立刻眉飞色舞地讲了起来,“沁妃听了这个消息以后,当即就变了脸色,当着我的面也没有避讳,立刻就让简萝给家里写信,千万要和席大人保持距离,并小心做事别落了把柄被他弹劾。”

  凤灵夜微微颔首,“你去打点水来,然后你也早点下去休息吧。”

  桃夭点了点头,便下去端来一些洗漱的水,然后退了下去。

  第二天,傍晚。

  席夫人提着一个食盒,站在大理寺牢狱外,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憔悴的容颜,然后挂起一丝温柔的笑,缓缓走了进去。

  席雪瑶一看自己的娘亲来了,以为爹爹已经找到了办法,立刻喜出望外地奔跑到栅栏前,“娘是不是来接瑶儿出去的?”

  “你爹说明天就为你翻案,娘惦记你,所以来给你送些吃的。”席夫人示意狱卒将门打开以后,便走了进去,看着里头的场景,鼻子一酸,险些落了泪。

  席雪瑶不疑有他,接过食盒就打开来,全是自己喜欢的菜肴,还是娘亲亲自做的熟悉味道,她立刻将菜端了出来,然后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自从凤灵夜送了那一顿以后,她就再也没有怎么吃过饭了,这牢里的饭菜都是馊的,实在难以下咽。

  “你慢点吃。”席夫人笑着劝道。

  席雪瑶蓬头垢面,就像一个疯子,一边啃着鸡腿,一边毫无形象地跟席夫人说道:“娘亲,你一定要小心庄南烟,这次整个事件都是她设计的,瑶儿这几天都想明白了,咱们做了这么多,都是在给她做嫁衣,要不是瑶儿蠢,她也不会成为王府的沁妃,瑶儿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席夫人眉头一紧,女儿这是怎么了,她和庄南烟一向要好,怎么突然说起胡话来了。

  可是随着席雪瑶边吃边讲,将所有事情都分析给她听了以后,她才猛然醒悟,“你说王府闹鬼都是她做的?”

  席雪瑶仿佛已经麻木了,也没有太多失望,只充满希望地看着席夫人,“等瑶儿出狱了,我们一定要报仇,将这个背叛我们的贱人拉下台!”

  席夫人一听,通红的眼眶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就像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她颤抖着嗓子,悲痛地将席雪瑶抱入了怀中,“晚了,我可怜的瑶儿啊,一切都晚了......”

  “娘,什么晚了?”席雪瑶不明所以。

  可不待席夫人回话,她只觉腹中一阵绞痛,就像一把钢刀不断插进她的胃,突然感到一股血腥从下至上涌了上来。

  转眼,她嘴里冒出一股黑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脸。

  她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紧紧抓着席夫人的手,张了张嘴,双目绝望而恐惧,“娘......”

  为什么?

  为什么是这样?

  不是说好的,爹爹明天就能为她翻案,她明天就能出狱了吗?

  席夫人紧紧握着她逐渐冰冷的手,泪水模糊了视线,喉咙哽咽,浑身颤抖,“瑶儿,是娘对不起你,一开始娘就不应该让你去请法师,将凤灵夜赶出南无寺,一切都是娘的错!”

  席雪瑶大大地睁着眼,摇着头,四肢百骸连同每一个毛孔都在阵痛,此时此刻,她才明白凤灵夜当时中毒时,是有多痛!

  嘴里不断有黑血冒出,她知道自己就快要死了,却又那么想活下来,心中充满了悔恨,她不应该和凤灵夜斗,不应该一心只在段君墨身上......

  “瑶儿,你安心去吧,”席夫人紧紧抱着她,不断地哭着安慰,“你爹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不管是凤灵夜,还是庄南烟,她们都要跟着你陪葬!”

  席雪瑶双目欲裂,拼命挣扎着,凄凉而可怜。

  良久,她终于不再动弹了,一双眼大大的睁着,仿佛死不瞑目。

  席夫人抱着冰冷的尸体,泪水也已干涸。

  席年成找不到翻案的证据,大理寺卿便下令毒酒一杯刺死席雪瑶,席夫人不忍席雪瑶走得孤独,于是亲自送来了毒酒。

  席雪瑶到死也没有想到,她最恨的凤灵夜送来的饭菜里没有毒,而最信任的亲人送来的却是她的黄泉饭!

  怎又死得瞑目?

  秋枫苑。

  凤灵夜站在院子中,负手而立,望着头顶阳光照过树叶的斑驳日光,神态平和宁静。

  桃夭站在她身后,宣布了昨夜席雪瑶的死讯。

  她只点了点头,没有太多神色,问道:“马上快到最热的时候了吧?”

  “是的,说是为了让王府的人散散心,沁妃继续组织大家去夏莲山庄,这一次,就连王爷也会去。”桃夭声音里多了一丝期待。

  她看了一眼隔壁的临雪院,早已人去楼空,物是人非,心中没有同情,只有无限感慨,“你下去吧。”

  桃夭低了低头,然后退了下去。

  凤灵夜走出秋枫苑,推开了隔壁院子的大门,不到一月,竟然已布满了灰尘,匾额已卸,屋内空空如也。

  想着里面曾经的辉煌,却也不过是过眼云烟,转眼即逝。

  二进二出的豪宅大院,没有繁华,反而充满了荒凉和寂寥。

  站在一处掉了一池落叶的小湖旁,她不知不觉就想起了夏王朝国破那一日,段君墨带着兵马杀进皇宫,将士们带着兵马一路烧杀抢夺,敌人闯进她们的屋子,如蝗虫过境一般掠走了所有值钱的东西,连带着将她们也视为财物,一并装进了囚车。

  如今的夏国,早已是一片废墟,白骨遍野,却无人掩埋。

  而她,也成了敌国最大刽子手的妻子,说来多么嘲讽和悲凉,就像一个胜利者的战利品,被送到了这里。

  她紧紧握着凉亭的栏杆,一双杏眸愈发冰凉。

  “你在这里做什么?”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深沉黯哑的嗓音,带着一丝疑惑。

  她很快挽起嘴角的笑容,转过身,朝着段君墨行了一礼,“见过王爷。”

  段君墨看着她嘴角疏离而陌生的笑意,心思复杂,走上台阶,坐到了亭子里的长椅上,看着这满院的萧瑟,忽然问道:“你也觉得,本王是一个绝情之人?”

  “王爷胸怀大志,理应心系百姓,岂能为儿女情长所困。”她亦坐到了他对面,平静地回道。

  听了她这句话,他嘴角浮过一丝苦涩,“人非草木,熟能无情?”

  “情算得了什么?”凤灵夜双目淡漠,“比起江河破碎,马革裹尸,性命难存,谁还会考虑这种没用的东西?”

  闻言,段君墨剑眉紧蹙,他深知她不同于普通女子,却没想到她为何不同,她经历过战乱,父亲身亡,亲友尽散,孤独而倔强地活着,苟延残喘只是为了与她们团聚的那一天。

  “曾经拥有,又失去,确实比从未拥有来得刻骨铭心。”他不知该如何劝慰,凤眸深邃,只觉心头有些情绪有些难以言喻。

  他们两个人,一开始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幸福过,痛苦过。

  他却从未体验过何为幸福。

  凤灵夜听着,蹙眉看向他,忽然发现,其实他也是一个可怜人,为了爬上那个至尊的位置,手染鲜血,从小驰骋沙场,杀人如麻。

  到头来,却不知何为人间真情。

  而是将对她的心意,奉为他此生唯一能感受到的情,可惜比起他奋斗了二十多年的目的,就显得那么渺小,那么微不足道了。

  二人坐在亭子里,望着眼前的景色,皆是寡言少语之人,也没有聊上几句,凤灵夜便借着百善堂有事,离开了临雪院。

  比起王府里让人透不过气的压抑气氛,百善堂则要欢快许多,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身边好笑好玩的事。

  知道凤灵夜喜欢吃烤肉,还喜欢将肉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用铁签子串起来吃,所以翠红身体一好,也不怕麻烦地给她烤了许多。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段懿轩和李二,还有长期跟在段懿轩身边的贴身太监小夜子,一起围着石桌吃了起来。

  一口酒,一口肉,配上黄昏阵阵凉爽的清风,让人神清气爽。

  波妞已经开始学会撑着墙壁走路了,嘴里咿咿呀呀的,惹人喜欢,尤其是喜欢段懿轩,不知是看上了他的脸,还是觉得他温柔好欺,总要他抱抱。

  一伙人聊着聊着,凤灵夜不知不觉就想到了王府里的段君墨,回想起他适才说的那句话,突然有些感同身受,高处不胜寒,他的道路,决定了他一生孤独。

  “想什么呢?”段懿轩看她心思重重的样子,关心地问道。

  她笑着摇了摇头,“都道帝王家无情,看来也非所有人都如此。”

  意思是,你这个皇子当得也太悠闲了,哪里像段君墨那么苦哈哈的。

  翠红不知道段懿轩是皇子,只以为他是李太医府的某个亲戚,于是没头没脑地添了一句,“人各有志向,那些个闲散王爷,不但享受得最好,还是活得最长的。”

  段懿轩一听,不禁汗颜,默默地埋头吃肉。

  “翠姐说得太有理了,这简直就不公平,像我们拼死拼活,还比不过人家一根头发丝。”凤灵夜叹了一口气。

  段懿轩抬眸,温润的凤眼略过一丝无奈,“今日我请客,可好?”

  “好啊!”翠红一听有人请客,开心地说道,“我下去多烤一些,今日咱们可得好好吃李公子一顿!”

  说完,她便积极地下去准备了。

  凤灵夜忍俊不禁,看向段懿轩,“百善堂每月都向朝廷交足了税银,让李公子请一两顿,不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我何时对你小气过?”段懿轩啼笑皆非,似是想到什么,不禁问道:“听说过几天你们要去夏莲山庄?”

  她点了点头,不以为意,“正好天气炎热,过去避避暑。”

  “你可知,二皇子一家也会去?”他提醒道。

  她微微一怔,“这个我还不知道。”

  心中却有些疑惑起来,段懿轩从来不会说多余的话,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含义。

  她仔细一想,这才醒悟过来,二皇子的正室不就是席年成的嫡女吗?

  见她眉头紧锁,他于是又说道:“放心吧,皇上和皇后也会去,到时候我也会跟着过去。这一次,大家过去住的时日虽然不长,却也不短,好歹有个照应。”

  她点了点头,原以为真是庄南烟想换换心情,没想到皇族里的人都去了。

  席雪瑶身为一个通房丫鬟,生前又嚣张跋扈,死了不过才两三天,大家的饭后谈资便换了新鲜事,继续恢复了往日的生活。

  王府里少了她,终于宁静了一段日子。

  这天,王府里的下人们,很快准备好出游的行李,马车也被车夫赶到王府大门前,只等主子们上车以后,一声令下,就可以出发。

  当凤灵夜抵达时,恰好庄南烟也正准备上马车。

  看见她以后,庄南烟便折身退了下来,走到她身边,亲热地挽住她的手,“旅途乏味,姐姐就与我们乘坐同一辆马车吧?”

  凤灵夜微微蹙眉,面上却笑道:“妹妹心意我心领了,可我喜欢安静,就不叨扰妹妹了。”

  “姐姐身为王妃,怎可坐第二辆马车,既然不喜欢热闹,那妹妹就坐后面的马车,姐姐与王爷一起如何?”庄南烟善解人意地说道。

  这时,见庄南烟迟迟不上车,马车中的段君墨不禁撩起车窗帘子,看向二人,目光定在凤灵夜迟疑的脸上,语气平静,“怕本王吃了你吗?”

  凤灵夜抿了抿唇,最终拗不过这两人,顺从地上了马车。

  没等多久,后院里的女眷一拥而上,也顾不得太多礼仪,开心地挤上了各自的马车。这次有王爷坐镇,应该不会再有半路折回的事情了。

  马车很大,一辆车基本可以坐四五个人,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四五个女人还了得。

  挤在一起,顿时就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

  “不知道这次能不能经过上回的小溪。”秦姨娘一脸激动和兴奋,脑海里对上次的小溪充满了回忆。

  花姨娘笑了笑,“这次有王爷,恐怕是不能再向上回那么玩闹了。”

  秦姨娘听罢,脸上闪过一丝失望,“是啊,花澈妹妹说得对,若还那般玩耍,肯定是要挨骂了。”

  “不过等我们去了夏莲山庄,就可以尽情玩耍了。”花姨娘笑着宽慰道。

  秦姨娘一听,顿时又笑逐颜开了起来。

  不过十几岁的小姑娘,心里惦记的自然都是玩耍,以前府里有席雪瑶压着,现在她一走,姨娘们纷纷直了腰杆。

  纵观这几辆马车里头,都满满地坐满了女子。

  就连段君墨都不知道,自己的后院里原来还有这么多姨娘,平日里,这个送一个,那个送一个,他也没有留意,只带回了府,便让管家安排了下去,没想到却积少成多,变成了今日这个壮观的场面。

  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段君墨朝庄南烟问道:“府上总共有多少姨娘?”

  “不算通房丫鬟的话,总共有二十九个。”庄南烟执掌后院,每个月都要派发月银,所以算得比较清楚。

  闻言,凤灵夜眉头微微一紧。

  脑海里不禁想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夜一个,若遇上一个月只有二十八天,岂不是还余了一个。

  段君墨显然不知道凤灵夜在想什么,只沉声吩咐道:“统统打发掉。”本王又不是种马,要那么多姨娘做什么?

  对于这件事,庄南烟却有不同的见解,“王爷,您不是普通人,姨娘们身份虽上不了台面,但若能为王爷生下一儿半女,也是好的。王爷是要做大事的人,还需子嗣旺盛才好。”

  凤灵夜听了,心头一笑,跟着庄南烟苦口婆心地说道:“沁妃妹妹说得对,如今王爷已是二十有四了,王府后院却无半点动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王爷不但不能将这些姨娘打发了,还需要夜夜勤奋点才好。”

  段君墨蹙眉看向她,“你是怪本王不够勤奋?”

  “王爷是否勤奋,臣妾不知晓,这事王爷还得问沁妃妹妹才是。”她说着,转而笑意盈盈地看向庄南烟。

  庄南烟面色一红,羞涩地觑了她一眼,“姐姐可不许再胡说了。”

  段君墨突然有些无言以对,端坐在马车中,拧紧眉头。

  凤灵夜唇角微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若是王爷和妹妹有什么难言之隐,尽管说于臣妾听,臣妾好歹也是一名大夫,不说包治百病,至少这种病还是没问题的,女子的话,皇后便是先例,自然不必多说了,若是男子的话......”

  说到这里,她看向了段君墨,“应该也没有问题。”

  段君墨紧紧盯着她,凤眸深沉,这个女人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姐姐,你快别说了。”庄南烟脸色通红,一张脸都快掐出水来了。

  “罢了罢了,”凤灵夜一脸苦恼地摇了摇头,“没有治不好的病,只有不配合的病人。既然王爷和妹妹不便直说,那只能靠后面那六辆马车中的姨娘了。”

  “其实......其实,”庄南烟似乎有些话想说,但看了看段君墨淡漠的脸,最终化作了一声无言的叹息,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姐姐,不如咱们来下棋吧?”

  凤灵夜看了一眼摆在桌案上的棋盘,想着距离夏莲山庄还有一段时辰,于其看着他们二人在马车里你侬我侬,倒不如下下棋,于是点头同意了。

  很快,二人摆开围棋,开始厮杀起来。

  段君墨靠在车厢上,一开始本是看着窗外的风景,最后还是耐不住好奇,也跟着看了过来。

  都说什么样的人,就会下什么样的棋。

  不知如凤灵夜这般心思缜密的女子,又会走出一番怎样的棋局?

  当他满怀希望和好奇地看过来时,却看到凤灵夜落子随意而散漫,没走几步,就被庄南烟杀得片甲不留。

  从她落子的手法和速度,莽撞冒失,简单又直接,哪里像她平常那般诡计多端?

  “你这哪里是在走棋?”段君墨实在看不下去了,这分明就像在喂小鸡仔,棋子满棋盘地跑,毫无章法。

  凤灵夜煞有其事地看向他,“下棋不就是你追我赶?”

  “姐姐,你以前可下过围棋?”庄南烟耐着性子问道。

  凤灵夜老实地摇了摇头,笑着道:“我爹以前之所以决定将医术传给我,并不是我在这方面有多聪明,而是我琴棋书画样样不精通,爹怕我嫁不出去,于是就教了我一些旁的知识。”

  段君墨嘴角微抽。

  庄南烟眉头一颤,尴尬地笑了一声,“姐姐还真会说笑,夏国女子各个贤惠,怎有琴棋书画都不精通的闺阁小姐?”

  “所以我这不是得了便宜,才以庶女之身,做上了这王妃之位?”凤灵夜看向段君墨,就是想要膈应他。

  而这个事情,也正好是庄南烟心底的伤疤,被她这么一说,顿时也笑不出来了。

  段君墨却没有太多表情,只淡淡道:“既已成为了王妃,以前的身份便只代表过去,琴棋书画比起医术,只是华而不实的虚表,你父亲是个眼光长远的人。”

  “臣妾代父亲,谢过王爷赞赏了。”凤灵夜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也没了逗乐的心,闭上眼,靠在车厢上小憩起来,心思却有些沉重。

  可惜他的父亲,却是死在了段君墨的将士手里,纵然眼光长远,也预料不到自己的死期。

  庄南烟见凤灵夜也没有了下棋的雅兴,于是收了棋盘,缓缓靠在段君墨怀里,也闭上眼休息了起来。

  可马车还没有走多远,前方突然一阵骚动。

  一阵慌张的声音,带着疾风,猛地闯进了队伍。

  “快让开,让开,统统让开!”

  守在前方的侍卫一看,只见一辆失控的马车,迅速朝着队伍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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