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阳光穿过枝条,洒落到皑皑雪地上,反射出晶莹剔透的碎光。
枝头下,他将她整个都笼罩在了怀中。
看着他即将放大的脸,她忽然转向前方,双眸微惊,“皇上......”
段君墨一怔。
就在这时,凤灵夜用力一挣脱,迅速离开了他的怀抱,转过身,匆匆地跑开了。
他凤目闪过一丝错愕,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奈何只摸到了她的斗篷,一转眼,她就消失在了长廊尽头。
看着她狼狈而逃的瘦小背影,他不觉一笑。
难怪龙骨都上了她的当,真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与此同时,跑出长廊以后,凤灵夜才敢堪堪停下脚步,她扶着宫柱,气息微喘,“他没追上来吧?”
晓芳摇了摇头,蹙眉不解道:“既然不喜欢他,一巴掌甩过去就好,为何要躲?”
凤灵夜双眸一怔,转向她,忽然觉得这小姑娘还挺有意思的,“有人偷亲你,你都是这样?”
“能靠近我的只有两种人,一是死人,二是比我强的人。”晓芳回答得理所当然。
凤灵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可段君墨明显比我强,我若一巴掌甩过去,估计只会被他躲过去,反而可能会激怒他。”
经过一番波折,有惊有喜,虽然没看到燕西,但能见到宫姬月,她也算满足了。
随晓芳来到宴会上时,除了段懿轩和太后等重要人物,大臣们大都到齐了。
由于段懿轩不在,所以大家没有各就各位,三三两两地站在一起交流,气氛还算活跃。
凤灵夜坐到段懿轩身后的帘子内,手臂突然就被人攥住了。
她惊讶回头,却对上了贾茹八卦的脸,“战王和你说了些什么啊?是不是失去你,他觉得后悔万分之类的?”
凤灵夜失笑,轻轻一弹她的脑门,“剧情想得这么好,怎么不去写话本?”
“我家世代从武,我才不写那门子酸诗酸词。”贾茹回道,继而又挤了挤眉眼,“说真的,我看那战王的眼神,好像是对你余情未了呢。”
颜晴扯了扯她的袖子,压低声音,“茹儿,这话莫要再说了,要是被有心人听了去,恐怕懿贵人又要有麻烦了。”
“哦,”贾茹压低声音,凑到凤灵夜身边,“我现在站王爷,皇上后宫佳丽三千,现在又来了一个甄语蓉,不知后面有多凶险。”
“我和他真没什么,”凤灵夜无奈,“我如今身为后宫里的女人,就算是死,也得死在后宫里。”
“呸呸呸,怎么能说这么不吉利的......”
贾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颜晴捂住了嘴,“王爷来了。”
三人同时往珠帘外一看。
人群中,段君墨格外出众,穿着一袭宽大黑袍,身子高大,长得丰神俊秀,剑眉若飞,凤目微冷,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沉稳的强者之气。
仿佛能感受到凤灵夜的目光,他抬起双眼,竟准确无误地对上了她的视线。
她心中一惊。
他......不可能看得见她吧?
可是习武之人视力本就不一样。
只一瞬,他就默默地移开了目光,看向与他交谈的官员。
她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现在,她是真的有点怕了他了。
没多久,段懿轩、太后和甄语蓉也到了,现场气氛就没那么轻松了。
大家规行矩步地坐到自己的位置,大年宴会开始进入了正题。
和往常宴会一样,段懿轩和太后二人同大臣们寒暄了几句,然后就开始欣赏舞蹈和随意地交谈起来。
和往常宴会不一样的是,每年这个时候,每位大臣都会准备一点庆祝新年,以及恭贺段懿轩和太后的话。
所以没多久,内阁首辅就带头念起了自己的诗歌。
凤灵夜对这些文绉绉的诗词歌赋本就不感兴趣,便没有细听,只知每个大臣念完,其余大臣就会恭维评价一番。
贾茹闲得发慌,往常这个时候,她都会翻墙出去游玩,外面非常热闹,比这种循规蹈矩的宴会好玩多了。
只有颜晴听得很仔细,偶尔会露出深思和陶醉的表情。
凤灵夜看了看珠帘外的段懿轩,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段君墨,竟然发现二人越来越像了。
如果以前的段懿轩还需要用温文儒雅伪装,那现在他就是完全卸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他原有的冷漠和深沉。
正当凤灵夜闲得都快睡着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珠帘外的两位大臣,似乎就诗歌的问题吵了起来。
而当事人正是颜晴的父亲户部尚书颜大人,以及权依柔的父亲吏部尚书权大人。
颜大人面色通红,显然有些气怒和憋屈,“权大人,你可不要无事生非!”
“我只是以事论事,颜大人诗中饱含了愤懑不得志的情感,尤其是‘美人’更是指代了你自己,暗中谴责皇上没有重用你。”权大人语言锋利,句句带刺,“如今你已身为户部尚书,难道还想做内阁首辅那把椅子,才能感到满足吗?!”
“权世贵!你休得断章取义,诬陷于我!”颜大人腾地站了起来,气愤地指着权大人。
权大人仿佛丝毫不屑他的反驳,“是否断章取义,大家都是文化人,心知肚明。”
颜大人无言以对,只得一撩袍,跪到了段懿轩面前,“皇上,臣等忠心为国,尽心尽力,从未有过半句怨言,更不敢索取无度,皇上明鉴啊!”
珠帘内,颜晴面色煞白,紧紧握着扶手,急得都快哭出来了,“爹......”
今日本以为能在假山旁见着他,没想却阴差阳错地错过了。
而今隔着帘子,却不能相见,身为皇帝的女人,却说不上半句话,不能为自己父亲分忧。
贾茹似乎想起了贾将军让她远离颜晴的话,再看着颜大人被诬陷的模样,她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难道爹提前知道了什么?
凤灵夜目色深邃,转向纹丝不动的段君墨,她就知道今夜会出事。
户部是段君墨的人,如今户部再一倒,那段君墨的势力......
场上一度变得非常安静。
大家的目光都放在面无表情的段懿轩身上。
良久,才见他缓缓开口,语气淡漠得听不出喜怒,“一首诗罢了。”
此话一出,颜大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太后看着大冬天还吓得大汗淋漓的颜大人,端庄一笑,“今日是大年,就别计较那些小事了,宴会要紧。”
说着,她看向一旁的林嬷嬷,“放烟花吧。”
林嬷嬷颔首,立刻下去照办。
不一会儿,夜空中升起了一片璀璨的烟花,幻美而明亮,如一朵朵盛开在夜色里的五彩蒲公英,迷乱人眼。
一时,人们的心思很快被转移到了美景当中,仿佛适才的不快,只是一场小小的插曲。
凤灵夜抬眸,看着空中的烟花,心思微沉。
依着她最近对段懿轩的了解,这件事,绝对没有结束。
眼前的烟花很美,一簇又一簇盛开绽放。
她不知不觉回想起了去年的元宵节,他送她一盏桃花灯时的情景,那个时候,他还不是帝王,她只是王府里不受宠的王妃。
段懿轩坐在高位,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好似不感兴趣,然后静静地独自饮酒。
段君墨却一直望着那些明明灭灭的烟花,双目沉思,仿佛又看到了烟火璀璨中的那次回眸......
三个人,心思各异。
烟火仍旧在夜空绽放。
台下人继续又活络了起来。
太后目光在台下搜索了一阵,很快找到了人群中的那位清俊少年,笑着问道:“燕大人可有婚配?”
一句话,非常突兀。
燕西直接一怔,而后恭敬地回道:“回皇太后的话,微臣还是一人。”
太后笑了笑,喝了一口果酒,“那以前可有与什么人提过亲?”
凤灵夜双眸一紧。
燕西还算镇定,从容笑道:“诚不欺上,微臣以前确实提过亲。”
旁观者没有太多情绪,只以为是太后又想为人指婚了。
只有燕西、凤灵夜和宫姬月清楚,太后重提这件事的意欲为何。
“哦?”太后仿佛问得很随意,“不知是哪家姑娘啊,最后怎么没成?”
燕西苦涩一笑,“郎有情,妾无意,最终只得各奔东西。”
“燕大人似乎少回答了哀家一个问题?”太后微微挑眉,目色微冷。
燕西放在膝盖上的手一紧,神色平静,“正是微臣的表妹。”
此话一出,还处于迷惑状态的大臣们,瞬间如醍醐灌顶。
众所周知,这燕西和懿贵人就是表兄妹关系!
于是纷纷看向高台上的皇上,只见他薄唇一抿,再无多余情绪,神色莫测。
太后见众人都已明了,也没有将话说得太白,那样就没了意思不是?
她见自己目的已达到,嘴角勾起一抹深深的笑意,“那......燕大人至今未婚,可还在期盼着你那位小表妹?”
燕西仿佛早已知晓太后会问这句话,轻轻一笑,笑容清澈坦然,“她已嫁作人妇,于情于伦理,微臣都不敢再肖想。”
“上舞吧。”
这时,段懿轩淡淡地说了一句。
太后立刻传了一句,“让舞姬们都上来吧。”
这件事仿佛被揭了过去,但大家都很清楚,后宫里懿贵人的后台,居然是她曾经的旧情人!
贾茹和好不容易才恢复的颜晴,顿时一脸担忧地看向凤灵夜。
如今她已不受宠,现在太后还火上浇油,那她和皇上的关系岂不是越来越糟了?
凤灵夜神色深沉,紧握着手中的酒杯,杏眸幽幽。
燕西不是她的旧情人,宫姬月也不是。
他们是她坚实的后盾,也是可以将性命放到她手里的过命朋友,甚至超过了亲人。
如果太后和段懿轩敢动燕西,她就敢跟他们彻底撕破脸!
太后的这一番问话,顿时就让整个宴会的气氛都变了。
虽然说是后宫里的秘闻八卦,但说出去好歹也是不好听的,也难为皇上修为好,听了这话还能忍住自己的脾气,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静静地看着上场的舞蹈。
舞蹈、乐师一上场,气氛又活跃了一些。
太后停息了一阵,又开始了。
看了一眼甄语蓉的肚子,她转向身边的段懿轩,笑着问道:“淑贵人的肚子也不小了,皇上何时也该封个妃了。”
段懿轩微微颔首。
海公公笑着拿出一卷圣旨,“太后与皇上不愧是母子,真是心意相通,这件事皇上也早就想好了,就等着今晚宣读呢。”
甄语蓉神色平静,唇角微微带笑。
身后众女,纷纷惊讶又艳羡地看向她,这才多久啊,半年不到,居然就可以封妃了。
果然是母凭子贵,跟皇上相处了那么久的懿贵人都没这个机会。
颜晴和贾茹一脸沉重,显然也不太高兴,倒不是因为甄语蓉被封了妃,而是为凤灵夜不开心。
凤灵夜自从得知甄语蓉怀孕以后,抗打击能力就得到提升了,现下看着她被封妃,除了心口有一瞬间的疼痛以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她扬起唇角,转向与自己现在还是平起平坐的甄语蓉,“恭喜了,妹妹,下一刻起,恐怕得称您为姐姐了。”
“姐姐妹妹只是平辈之间的称呼,懿贵人称淑妃为姐姐,似乎是逾越规矩了。”权依柔略带嘲讽地看向凤灵夜。
甄语蓉没有太过盛气凌人,一直都是那么宠辱不惊,“柔妹妹说得对,这只是一个称呼,懿贵人想怎么称呼都行。”
权依柔被堵,却也没有不开心,只扬唇夸赞道:“淑妃就是这么大度。”
海公公展开圣旨以后,甄语蓉、甄大人和甄辰等甄家人,便悉数跪在了台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淑贵人甄语蓉,柔嘉淑顺,风姿雅悦,端庄淑睿,克令克柔,安贞叶吉,雍和粹纯。着即册封为淑妃,钦此!”
甄语蓉和甄大人等人齐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甄语蓉,接旨吧。”海公公将圣旨折好,递给了甄语蓉。
甄语蓉双手恭敬地接了过来。
台下各位大臣,顿时一片唏嘘,有道贺的,有忧愁的,也有看好戏的,神情各异。
凤灵夜没有太多情绪,只淡淡地注视着他们一家。
这就是朝廷新贵,荣耀无比,若无意外,甄氏家族,至少能在段懿轩在世时一直繁荣下去。
接过圣旨,甄语蓉就回了帘子后,身后一众贵人常在们,立刻拉着她道贺,“淑妃姐姐,恭喜了啊,以后你若诞下龙子,恐怕还有机会做皇后,到时候可别忘了我们这些无名小卒啊。”
甄语蓉笑了笑,算是回应。
权依柔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见甄语蓉母凭子贵都上去了,而自己也成为了贵人,某个人还是万年的懿贵人,于是轻笑了一声,“哎,某个人伺候了皇上那么久都没能怀有身孕,看来果真如世人所言,医人却不能自医啊。”
此时凤灵夜心情不算太差,知道她在暗讽自己不能生育,不禁笑着回道:“是与某些人不一样,和众位姐妹一起进宫的,也是伺候皇上笔墨最久的人,却不得皇上的半点雨露,真是如和尚的.......那个,就是一个摆设了。”
这句话说得极其隐晦,却非常低俗,也就凤灵夜这种无视女德的人才敢说出口。
权依柔虽然身为深闺女子,却也听过这些荤话,顿时气得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的,憋了半天,硬是憋不出半个字。
这种绵里藏针的话,就算是后宫所有女人一起,也不一定能说得过凤灵夜,她本就是老手,就连刁钻蛮横的席雪瑶、温柔无害的庄南烟都不是她的对手,这些人又怎么可能讨到便宜。
不过这得看她心情,心情好的时候会回几句,心情不好的时候,直接不予理睬。
段懿轩坐在前面,身后女人之间的明争暗斗,他自然全都听到了。
尤其是凤灵夜的那句荤话,他都不由得皱了眉头。
以前看她不动声色的沉稳样子,没想到较起劲来,也是这般伶牙俐齿。
太后更是脸色不好,对凤灵夜的不喜又添了一成。
凤灵夜也从没有想过讨他们欢喜,如今她已彻底放飞了自我,大不了所有人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在后宫好过。
她是这么想的,后来,她也是这么做的。
一曲毕,另一曲又重新开始了。
只是这一支舞蹈有些特别,一上场的乐师们一身白衣,都戴着白色的面具。
空场中央放着一面大鼓,周围站着黑衣黑面具的舞者,其后是三朵大大的粉色莲花。
奏乐一起,舞者开始舞蹈,舞步有些异域,却很特别。
就连谈笑风声的大臣们,也不由得好奇地转移了目光。
不一会儿,只见莲花四周突然爆发出烟火,紧接着出现三个舞姬,两个粉衣,一个红衣,身姿曼妙纤细,舞步轻盈。
黑衣舞者徒手击打大鼓,风格轻快而粗犷。
红衣舞姬甩着丝绸,跳上大鼓,尽情旋转了起来,在高亢嘹亮的奏乐中,人们仿佛看到了鲜衣怒马的景象。
红绸飘飞,舞步加快,众人看得出了神,不由得感到赞叹。
突然,只见黑衣舞者齐力将大鼓抬了起来,红衣舞姬轻轻一蹬鼓面,身子轻盈地飞向了段懿轩。
众人始料未及,心中一惊,但以为是什么活动环节,又默默按捺住了心跳。
然而就在这时,暗中保护段懿轩的青染瞬间出现,拿出手中长剑,直接一剑砍断了红衣舞姬的红绸。
失了平衡,红衣舞姬落地。
感受不到杀气的众人,面面相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舞姬失手,直接从腰上抽出一把软剑,迅速逼近段懿轩。
青染立刻以身隔开舞姬的攻击,与之纠缠到了一起。
气氛,就在舞姬抽出软剑时,瞬间发生了转变。
“刺客,有刺客,快护驾!”海公公尖着嗓子喊了一声。
台下顿时乱成了一团,武官冲上来保护段懿轩,文官则或跑或躲,更有甚至还钻到了桌子底下。
见红衣舞姬失败,其余戴着面具的乐师和舞者,有少半吓得躲了起来,大部分人则抽出腰上的软剑,立刻进攻段懿轩。
可见这一批人中,只是混进了大批刺客。
甄辰和宫姬月武功不错,第一个冲进战局。
凤灵夜虽然气恼段懿轩冷落自己,可心底还是担忧他的,情况紧急,她来不及细想,第一时间就想冲上去保护他。
可下一刻,她就僵住了脚步。
只见混乱中,段懿轩紧紧护着怀有身孕的甄语蓉,面色从容冷静,丝毫没有受到偷袭的影响而露出慌张之色。
“灵儿姐姐,你还在发什么愣啊,快走吧!”贾茹拉了一把她,和颜晴一起躲到了台子底下。
如果说封妃就像一根针,刺入了她的心里,那么这一幕就像一把刀,狠狠地绞进了她的心窝。
使得她不敢再看第二眼。
麻木地蹲在台子底下,透过缝隙,看着上面的刀光剑影。
不一会儿,血水便顺着缝隙流了下来。
躲在下面的女子们一阵惊叫,怕被发现,又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脸色惨白。
凤灵夜一动不动,脑子里不断闪过零碎的画面,第一次对段懿轩的感情产生了怀疑。
也许从一开始他就在做戏,什么海公公改名字,什么皇上召他入宫,什么陪她出城,都是他早就预料和安排的......
这一刻,才是真正的他,一个真正拥有无限帝王权利的他!
无需再解释,无需再演戏,更加无需再见到她。
血水顺着缝隙流到她雪白的斗篷边缘,她也毫无察觉,她死死咬着嘴唇,越想越心痛,越想越窒息。
这是一出多么庞大的攻心计啊......
她那么谨慎,竟然毫无察觉。
不同于一般的女子,她凤灵夜不会轻易地信任一个人,可一旦信任了,便会付诸一生的坚持。
就算全天下人都说她错了,她依然不会动摇。
可现在,她做不到了。
台上,经过一番刀光剑影的激战,终于安静了下来,死伤数十。
一场盛宴,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修罗场。
海公公带着宫女和太监,很快将尸体抬走,迅速将地板冲洗干净。
一炷香以后,除了空气中隐隐残留的血型味,一切仿佛就是一场噩梦。
段懿轩位居高位,看向颤颤巍巍站立在台下的臣子们,面色深沉,语气清冷,“今夜年宴,由谁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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