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下了一跳,今日公子和人比武,难道是受了伤?他急忙小心的把祁霄的外袍又向外掀了掀,这才露出全貌——竟是一方娟帕。
王伯皱眉,自家公子的衣物都是自己打理,自己何时准备了这样艳丽的手帕来着?拿起来打开,一簇艳红的秋海棠婷婷立在娟帕的一角。看这手工,只能算是比初学者好些,勉强看出这花是什么,放到鼻尖,混杂着男儿家的阳刚和一丝隐隐的幽香。
王伯可以十分确定,这不是自家公子的东西,这应该是女儿家的娟帕。
他看着酣睡的小主子,内心说不出的感觉,既欣慰又心痛。
欣慰的是,自家公子二十好几,终于有了心仪之人,长眠地下的小姐要是知道的话,也应该很高兴的;心痛的是,好好的国公府的公子,虽说是庶出,也是金娇玉贵的人儿,不想竟然连个操持婚事的人都没有,任着好好的孩子蹉跎到了这般年岁,即便是有了可心的人,也只能藏在心底里,连个正经的身份都不好向外说。
王伯想起往事,不由老泪纵横,要是老国公爷活着,如何也不会让自家公子落到这般境地!老公爷可是最喜欢公子的,总说公子比他当年风采更胜,不但是相貌,便是才智也是超群的。
王伯抹了抹眼角的泪,又把手中的娟帕放到了祁霄的枕边。脱了他的外袍,又给他擦了身体,这才替祁霄盖好了被子,熄了灯,关好了门退了出去。
王伯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没急着歇息,而是拿笔统归起自家公子有多少财物来。自家公子看上的女子,定不是什么庸脂俗粉,定要准备些拿的出手的聘礼才是。幸而国公爷偷偷地给公子留了些私房,不然公子娶亲连个有年头的老物件都拿不出来。
翌日,祁霄睁开眼睛,宿醉让他的头脑有些发蒙,他眨了眨眼睛让自己清醒过来。
瞬间,他的脸色便变了,忽地坐起身,双手抚摸着自己的前胸,见自己穿着中衣,放在胸前的娟帕不知何处了,竟慌张起来,起身便要向外走,不期然眼角瞥到了枕头旁的那一抹艳红。
他的心才觉得落了地。
祁霄坐回床上,拿起那方娟帕放到了鼻尖闻了闻,幽香已然淡了好多,便是这丝幽香系着自己的心脉,让自己随着它跳动。娟帕上沾染了自己的气味,这让他无端的生出些旖旎的心思来——是不是有一日自己可以光明正大地携一方她的娟帕在身上?
王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公子可起了?”
“嗯,进来吧!”
王伯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
祁霄见了,皱眉说到:“这些事情让朱顺来作便好。”
王伯今日笑得尤其和煦,说到:“无妨,老奴都习惯了。”把水盆放到了脸盆架子上,见祁霄弯腰洗脸,慈爱中又带着些犹豫问道,“老奴是不是该为公子准备些聘礼什么的?”
祁霄一顿,如何不知王伯话中的意思,只是这纯属自己的一厢情愿,那个小丫头的态度自己完全不知,如何到了准备聘礼的地步?
沉声说道:“不用,此事我自有主张。”
王伯听了这话,笑容立刻僵在了脸上。
听公子这意思,这八字还没一撇呐,自家公子这是一厢情愿了?可这娟帕是如何来的,要知道,能把自己的随身之物送给一个男子,这不是心悦于他是什么?难道女方家人不同意?
难道是……因为公子的身份?王伯想到此,心痛如割,又怕触及自家公子的伤心处,没敢再继续这个话题,故作轻松地问道:“公子和同僚喝酒,是不是说明公子已经被他们接受了?”
祁霄也知道王伯的心意,接话到:“嗯,昨日和同僚比试了三场武艺,一场阵法,侥幸获胜。”
要说起祁霄的本事,倒是让王伯生出了满心的骄傲,“当然获胜了,公子的武艺谋略是一等的好的!”
祁霄结果王伯手中的布巾,又说道:“今日要是无事,还是要买一处府邸才好。”
王伯爽快地应声:“老奴今日便去牙行问一问。只是不知公子此番是要什么样的?大些还是小一些?”
祁霄突然便想到了周梓瑾,他甚至想,如果自己要是在边州娶了她,她又带着奴婢,这院子必定不能小了,自己也不能委屈她不是!
随即说到:“大些,最好是……四五进的院子,不能太破旧,最好带些景致的,雅致些最好!”
王伯听了这话,先是一愣,自家公子向来不是个贪图享乐的,以往只要有个安身之所便成,如今怎么竟然要大些雅致些的院子了?难道是怕同僚们看低?不可能啊,宣慰司的院子可是简陋的很呐?
既然公子这样吩咐,必然是有用意的,王伯也没再问。
祁霄今日便是熟悉环境。一场比武一顿酒,边州众将领已然对他的印象彻底改观,也理所当然地没了为难,竟争抢着为祁霄领路做介绍。
工作愉快的结束了之后,祁霄特意回了客栈把自己收拾整理的一番,这才骑马向南城五里巷走去。
马上的人脸色如常,但是他自己知道,他的心是激动的,愉悦中带着些忐忑,不由摸了摸手边的包袱——替人捎东西是名正言顺的事情,不会被看出来自己有所图的!
向人问了路,到了周府的门前,看着已然落锁的大门,祁霄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被揪住了——这不可能是空的,他们刚到边州不到十天,会发生何事?
祁霄看着周府的大门好半晌的没动地方。
直到一位五里巷的邻居见他怔怔地看着周府的大门不动,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好奇地过来问道:“公子何故站立不走?周府已经搬家了,可是有事?”
祁霄这才醒过神来,紧张的问道:“搬家?可是周府之人出事了?”
邻居见他这般神情,以为是周府的亲友,笑着安抚他说到:“这倒是没有,只是听说周家人说这宅子住着有些紧仄,故而找了个大些的宅子搬走了。”
祁霄的心这才松了下来,随即又皱眉问道:“可知搬到哪里去了吗?”见那位邻人打量自己,又急忙解释道,“我受人之托为周府从京城捎来些物什,麻烦先生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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