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婆常年游走在各个宅邸门里,眼光很是毒辣,虽然上首的座位上坐着主家和以为妙龄女孩儿,但是看过二人的表情便知道,这新搬过来的周府,极有可能是女孩儿当家。
因为她打听了,周府好像是没有主母的,且,主家老爷这身风度就不像是沾染了俗务之人,也着实超尘脱俗了些。
果不其然,连府里的大管家都是这样禀报事情的:“小姐,您要的牙婆找来了。”
牙婆听了这话,扬起笑脸:“老婆子给老爷小姐请安了!”
周骅看了一眼牙婆,继续喝他的茶,没打理。要不是女儿和自己商量如何的置办族学的物件,他早走了。
周梓瑾打量一番一眼牙婆。
牙婆身材微胖,穿着鸦青色的棉褙子和水绿的棉布裙,头上梳着堕马髻,髻上插了一根细细的金簪,簪了一朵红色的绢花。四十多岁的面容,脸上擦着胭脂,颊边两坨红晕,嘴唇抹得艳红。虽然这身打扮艳俗了些,却也是利落整洁的。
周梓瑾这才说道:“管家已经把要求和你说了吧?你手中可有这样的人?”
牙婆满脸堆笑,把手中的帕子一扬,笑道:“是,管家和老婆子说了,小姐放心,老婆子什么样的人都有,保管小姐满意。”
周骅是个万事不管的,对着牙婆这身打扮,早就不耐烦了,如今听了这略浮夸的话,更是难受,对女儿说到:“府里的事情瑾儿看着办便好,为父先去写两幅字去。”
周梓瑾岂能不了解自己的父亲,轻笑说到:“嗯,女儿知道了,万一有不懂了,女儿再去请教父亲。”
牙婆看着扬身而去的老爷,恐慌中带着不明所以,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说了什么话惹得主家老爷不满。
贺伯皱眉,老爷一概俗务不管,少爷又是个孩子,就是不是孩子,这后宅的事情也不好管呀。眼看着小姐要及笄了,过了及笄,便要许配人家了,这要是小姐嫁了出去,这府里的庶务可怎么办?
周梓瑾可不知贺伯的担忧,只对着满脸不解的牙婆说到:“即如此,把人都带上来吧。”
“是,老婆子这就把人都带过来。小姐稍等。”
未几,四五十人的队伍便整齐的排列在了前厅外,有高有矮,有男有女,但都是低眉垂目,满脸的麻木颓败,衣服褴褛,只有极个别还算是整齐干净的。
周梓瑾对着牙婆说到:“先把账房人选带出来我看看。”
牙婆虽然惊讶偌大的一个府邸让一个还未及笄的女孩出面挑人,但是人家是买主,压下心中的惊讶,从队伍中挑出了三个人。
周梓瑾打量三人一番,两个四十来岁,一个还很年轻,也不过二十多岁。问牙婆道:“这三人为何卖身?”
牙婆依次说到:“一个是其他府邸的账房着,后来主家搬走了,便把他又卖了;一个原来是铺子里的账房,铺子倒了,便到了老婆子手里;一个是……”
说到这儿,颇有些为难,说到:“这第三个嘛,因为给老娘治病欠了不少的债,便自卖自身。”
又压低了声音,“不过这位书生迂腐了些,听说账房先生的银子多,偏偏要做账房先生,以前又没做过,故而在老婆子手里好长时间了。小姐要是要买他,我给小姐少要些。”
周梓瑾打眼过去,见这位瘦削的身材,长袍虽然旧了,但是浆洗得很是干净。她瞅过去的时候,这位正好抬头,面容清秀,眼睛里很平静,没有颓丧和卑屈,随即好像意识到自己失礼了,连忙避开了周梓瑾的眼神。
周梓瑾又吩咐道:“贺伯,把东西拿上来。”
说完,府里的小厮便端上来一个盘子,上面放着笔墨纸砚。
就听周梓瑾说到:“你们三人在这纸上写几个字便可。”
不但牙婆不懂,便是这三位账房也不懂这是为何?这是买账房先生,会算账做账便可,又不是买教习的先生,怎么还考较起书法来了?
但是掏银子的为大,人家让怎么办便怎么办。三人在牙婆的眼神示意下,依次分别在三张纸上写了字,然后便退回去了。
贺伯把三个人的字都交给了周梓瑾。
周梓瑾依次看过,这才对着牙婆说到:“留下第三位吧,按原来的价格算便好。”
听了这话,不但是牙婆,连那要被留下的年轻人都满脸讶异地看着周梓瑾。
牙婆可不管有什么原因周梓瑾偏要一个生手,这压在手里的人终于卖了出去,且还是原价卖的,给人家便宜人家都不要。这主家,绝对是个厚道的!
欢喜道:“那老婆子可就承了小姐的情了!呵呵,小姐还要挑些什么人?”
周梓瑾没管年轻人疑惑的目光,只对牙婆说到:“再挑六名丫鬟,六个婆子,八个小厮,八个男仆。”
牙婆一听这数目,当即脸上便笑开了话,今日可遇上大主顾了!随即把一溜的小丫头提溜到了周梓瑾的面前。
周梓瑾此次即是为府里选些洒扫的粗使丫头,也是为自己找两个贴身的,以后的事情越来越多,单独彩月一个人,也支应不过来。先说到:“可有识字的?”
随即,从一溜的丫头里面出来了三人。
周梓瑾一一看过去,能识字的,原来的家境都是不差的,大都突逢家变,不得不卖身生存。这面容不会差了,都是中人之上的长相。
这价格也不会便宜了,这一点牙婆更清楚,只听她先周梓瑾之前便开口说道:“抬起头让小姐看看,如果你们造化好,能伺候小姐也是你们的福气。小姐是个心善的!”
三人这才抬头看向周梓瑾。
周梓瑾一一扫过他们的脸,又看了看她们的手说道:“都把你们认得什么字说一说。”
其中一个十四五的丫头上前两步说道:“奴婢原来在其他府邸伺候过小姐,和府里的小姐学了诗词。”很是骄傲的表情。
又一个丫头上前来,低声讷讷说到:“奴、奴婢以前是粗使丫头,在家中和哥哥认得几个字,不、不多。”说完,很是忐忑地看了一眼周梓瑾,脸一红,迅疾地低下了头。
第三个丫头表情淡淡,说到:“我家是遭了灾才卖了身的,在家的时候和爹爹学了些字。”很是孤冷的一个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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