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霄满容沉静,礼貌回答:“烦劳管家带路。”
老管家看着祁霄完全没因为自己的话有什么变化,不由暗暗点头,看这位公子的气度,必是个深藏不漏的!
祁霄到了校场的时候,校场上已是人声鼎沸了,某些贬低的声音传了过来,“管教那小子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京城的贵公子,哪里受得了这边州的风沙,几天还不把那嫩白的小脸吹糙了,保不齐便哭着回家了”“那些个纨绔,中看不中用,在床上都不见得顶用,何况是校场上!”
紧接着,便是满场的哄堂大笑。
老管家很是脸红地回望了祁霄一眼。却见这位大人似是没听见一般,依旧步履沉稳,气度从容,表情变都未变。
老管家急忙走到众人簇拥着的宣慰使的跟前,提声禀报到:“老爷,定远将军大人到了。”
随着老管家的声音落下,校场上的喧哗取笑的声音也便慢慢地低了下去,逐渐消失了。满场的兵将把目光对准了祁霄,都像是看杂耍一般毫不遮掩眼中的轻蔑。
祁霄毫不理会,径自走到连璧的身前,恭敬施礼道:“末将参见大人。”
连璧哼了一声算是回应,又意味深长的说道:“祁大人可不要藏私呀,也让我们见见京城各位大人的身手。”
祁霄向四周扫了一圈,一个个都是摩拳擦掌的要暴揍自己的幸灾乐祸的表情。他也不惧,朗声应战:“必不负大人所望。”
听了这一句话,校场上瞬间便空出了一处场地。
祁霄走到场地中间,抱拳说道:“祁霄!不知哪位同僚先来赐教?”
话音刚落,一个彪形大汉走了出来。祁霄的身材便是英武壮硕的,这位比祁霄还高出半个头,身板比祁霄还宽出半个人来。走路时,脚下的地面都跟着颤了颤。满脸的横肉,把手指按得嘎巴嘎巴响,也未报姓名,不怀好意地看着祁霄。
祁霄看着这位,脸色还是未变,伸出了一只手做“请”状,便见众位大汉猛然便冲了过来,碗大的拳头冲着祁霄的心口而来。
祁霄不慌不忙,待到拳头离着自己的心口还有一掌距离的迅疾地侧身避过,在大汉向前俯冲的时候,已然闪到了大汉的身后,一出掌,打在大汉的后背,大汉更失了重心,向前急急俯冲几步“扑通”一下子摔倒在地,试了两次,竟然没能站起来。
场上有片刻的安静,这可出乎众人的意料了,只轻飘飘的一招便把人打倒在地。且,也未见人家用多大的力气,为何地上的却站不起来?
有人上前扶起了地上的大汉。众目睽睽之下,大汉觉得颜面尽失,甩开身旁搀扶之人,不服气到:“是某的大意,等我再来战你。”说着,便要冲过去。
这时,看客队伍里走出一个人来,拉住大汉说到:“张蒙你宿醉未醒,去一旁醒醒酒,看我和将军大人比划两下。”
大汉听了这话,才觉得找回了些颜面,怒目瞪了祁霄一眼,悻悻地走出了场地。
那人看着比祁霄年长,三十左右岁,和祁霄的身材差不多,对祁霄一抱拳,说到:“我是王彦,前锋校尉。请大人指教。”
祁霄也是一抱拳,“切磋而已。”说完,又是一个伸手做“请”的姿势。
王彦也未谦让,提拳便冲了过来。
两人拳来脚往的战在一处。这个王彦明显要比刚才的张蒙的武艺要扎实的多,且心思也缜密,两人来往了不下二十回合,还未分出胜负。
突然,祁霄似是脚下不稳,身形竟向一旁歪了起来。
王彦心中一喜,欺身上前对着祁霄的肩膀便冲出去一拳。
祁霄不见慌张,反而把身体向前送了送,本来似是要跌倒的脚冲着王彦的腿弯便去了,等王彦的拳头送到了他的肩膀前的时候,他把身体向后一仰,几乎要与地面平行,以一个奇异的角度避过了王彦的一拳,侧身后退两步,急急站定。
王彦因为腿上挨了一脚而站立不稳,摔倒在地,却就势一滚,竟又站了起来。皱眉思索片刻后,对着祁霄抱拳施礼,“多谢大人脚下留情!”这话明显要真诚的多了。
祁霄并未谦虚,依旧回礼,只是说到:“承让。”
偌大的校场上此刻鸦雀无声,众人再看不明白便是傻子了。人家这将军是有两下子真本事的,要不是脚下留情,王彦这条腿轻则错位受伤,重则咔嚓一声便折了,绝不能还好好地走回去。
祁霄什么话也没说,依旧当风而立,神情平静地看着场中众人。
此时,一个年轻人拿着两个比武演练时用的木棍走了出来,对着祁霄说到:“大人不知用何兵器?末将翊麾校尉宋飞,用剑,请大人指教。”
祁霄伸手便接住了宋飞扔过来的木棍,说到:“我也使剑。”
宋飞孩子般无害地轻笑道:“那正好,将军可要好好地指导指导在下。”
说完,提着木棍便刺了过来。
场上木棍相交的砰砰之声频繁传来,众人都盯着场上的二人一动不动。众所周知,这宋飞爱剑成痴,最善用剑,一把长剑用的出神入化,这在边州是尽人皆知的事情。
二人直战了百回合还不见分晓。
风沙愈见大了起来,吹得人的眼睛几乎要睁不开。众人的衣袍在大风中猎猎作响,场中的二人被风沙和棍影包裹着,众人只看到一玄一蓝两个影子辗转变幻着方位。
宋飞一直自诩使剑高手,本以为也就是二三十回合便能拿下此人,也给边州一众兄弟赚个脸面,不想都斗了百回合只见对手仍旧从容不迫,破绽丝毫未露,知道自己这是棋逢对手,短时间内是分不出胜负来了,心里便开始着急。手中的木棍挥舞的愈发凌厉,招招逼人、式式压顶。
祁霄还是那样冷着的脸,在宋飞的步步紧逼之下,不断地后退,几乎失去了进攻的能力,只是不断的防守。
宋飞一见祁霄这态势,以为祁霄是要败退,更专注于手中的剑上,全然不知自己已经对着风口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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