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祁霄着人快马把信送了出去,他也就全身心地投入到宿卫营的整饬当中去了。
郎将们纵然暂时服软,就怕日久在有心之人的怂恿挑拨下贼心不死,再生出什么不轨的心思来。所以,要在这之前,尽可能地熟悉宿卫营的公事,不声不响地把自己的人安插进去,然后再把下面的校尉拉拢一番。
皇帝大概见祁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利落地接手了宿卫营,心中也多了几分满意,在比武过后的第二日,便给祁霄送来了一道名正言顺的圣旨。
从那往后,京城大小官员都知道祁霄一个外来的半月之内坐上了宿卫统领的职位,再加上皇帝适逢其时的在早朝上褒扬几句,祁霄便成了京城里的红人。
皇帝赏赐了祁霄一座府邸,不大不小,位置在北城,离着一群勋贵居住的南城相去甚远,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所谓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陋巷无人问。纵然是离着高官们聚集的地界远了些,也不妨碍礼尚往来。送礼的,交好的,拉拢的,随大流的,看形势混水的,祁府门前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但是祁府大门紧闭,一把铜锁当家,门都未开。送礼之人俱都铩羽而归。
祁霄以未带女眷回京,公事繁忙为由,直接住到了宿卫营的军营里。杜绝了一干居心叵测之人的拜访。虽然惹了不少人的埋怨,说他不识好歹,但是这样的作法却赢得了皇帝的赞赏。也算是利大于弊吧。
给边州送信的侍卫二十天后回来了,却是一脸的惨白,支支吾吾地把情况一说,祁霄当即吓得肝胆俱裂,脸色苍白地跌坐在椅子上愣怔不已。
片刻之后,才颤抖着嘴唇说到:“你说什么,你说夫人来京城找我了?你去的时候没遇见她们?回来呢?回来也没遇见么?”
侍卫摇头说道:“没有。卑职听了王伯的话,也没敢在边州呆着,又急忙往回赶。因为怕错过了夫人他们,特意走的慢了些,但这一路上真的没见过夫人她们一行。夫人是在密州附近消失踪迹的,卑职特意打听了。”
“密州?”密州离着京城已经不远了。又出声问道:“你可打听密州可有盗匪劫匪之类的?”
侍卫摇头道:“密州离着京城不过二百里,怎么会有盗匪?况且我问过了,夫人身边带了好些人手,便是遇上……,也不可能一丝踪迹也不留下的。”
祁霄听了这话,便知道自己想差了,强迫自己稳下心来。
侍卫说的对,京畿重地哪里能有什么盗匪,况且瑾儿是稳重之人,此一行出来,必定带了好些护卫的。没有留下意外的痕迹,那就是说她们是凭着自己的意愿走的,为什么呢?什么事情让她们不得不停下来?难道是……
祁霄想到此处,更觉得心焦的很。起身在屋中转了两圈,焦躁不已。拼命让自己的脑子静下来想办法。
此刻的周梓瑾一行,正在自家的别院休整。这座院子还是在战事将起时,周梓瑾在钱晚妆的建议下,让贺伯偷偷买下来的。
她们这一路走了二十多日了,虽然已经是万分小心了,但周梓瑾心有忧虑,外加饮食失调,失于调养,她还是在密州地界里觉得小腹隐隐不适,当即吓得一干人等再也不顺着她的意思往前走,坚决要在密州住下来。
周梓瑾无法,这才想起密州的宅院来。请了大夫说只是稍稍动了胎气,吃过几幅安胎的药便可。
熬药的熬药,送医的送医,最后,还是清猛想起来,自家这一番周折,还没通知自家大人,急急忙忙和朱顺打了招呼,快马奔向京城。
祁霄听了侍卫的话,急急吩咐了陈晨几句看着宿卫营,便要骑马去找,不想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侍卫说营外一个叫清猛的小厮来找。
祁霄一听,心中更慌,即想知道周梓瑾的消息,又怕听到什么不好的,忐忑地让人把清猛叫了进来,劈头便问:“夫人如何了?”
清猛初始一愣,见自家大人双眼红赤地等着自己的回话,急忙说道:“夫人安好。”
只这一句话,祁霄便觉得敷在自己喉间的绳子顿时便消散无形,连呼吸都跟着顺畅起来,焦躁不安的心重新又落了回去。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复又问道:“夫人现在何处?”
清猛看着自家大人不见欢喜的脸色,不由露出几分委屈,低声说到:“夫人现在密州的院子里休养,前日夫人说身体不适,我们便停下了,已经看过大夫了,夫人吃过药便好了。夫人还欲再上路,是小的们极力劝阻才停下的。”
清猛不知为何自家大人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为周梓瑾不平道:“夫人这一路受了大苦了,大人您……”您怎么听说夫人来了也不见欢喜。不会真如彩月姐他们私下担忧的那般,别人给大人送了女人之类的吧?
祁霄说不出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即怨自己不能照顾好娇妻,成婚这些日子以来,让她忧虑总是多于舒心;又感动于妻子明知此时京城内危机重重,身怀六甲不远千里来寻自己;又有些气恼她为何不多爱惜些她自己的身体,如若出了事情,可让自己怎么办。
心中几番翻涌,倏地起身,问道:“那座宅邸在何处?”
清猛颇有些忐忑地答道:“在密州南城福顺街三家巷第五家。”大人这副气冲冲的样子,不会是去找夫人算账吧?毕竟事涉子嗣,大人又是这般年岁了,紧张些也无可厚非,但是夫人也是一片好心不是。
祁霄听完,对着一旁的陈晨说到:“给他安排个地方休息,我亲自去接夫人回来。”
清猛急急地在他身后喊了一声:“大人,君子动口不动手,夫人是……”是因为担心你才来的。
还不容他把后半句话喊出来,便被祁霄恶狠狠地瞪了回去。
祁霄咬牙,自己像是要打人的样子么?
即便是祁霄不来,周梓瑾也要动身了。在宅子里修养了两日,感觉自己好多了,好说歹说地央着彩月几人,好话说尽,就差拍着胸脯保证自己没事,彩月几人才同意今日启程的。
没办法,自从知道周梓瑾身体不适后,彩月几人差点没吓出魂来,几人联合起来,就算是将来到了大人身前领罚,也不再听周梓瑾的话了。
一行人收拾好行李刚出了密州城,便见迎面飞来两骑,当头的可不就是自家大人。刚要欢喜地上前打个招呼,看见自家大人的脸色,又齐齐地闭上了嘴。
祁霄径自下马走向队伍中间的那辆马车,然后给一旁的朱顺使了个眼色。
朱顺果真是跟着祁霄多年的小厮,对自家主子的心思了解的可真透彻,在他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嘿嘿冲着自家公子谄媚的笑了两声,然后对着车厢说到:“彩月姐姐,你出来一下,我这儿有点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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