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媳妇儿被人这么算计,刘三就按耐不住了,要不是两边有衙役摁着他,他一准儿要将阚大山再揍个半死。
那阚大山固然有错,但他现在没了个子孙蛋说出去都要被人笑死。虽然是意外所致,但刘三打人是事实,所以刘三得担这个责任。而且何木静家里听说这女儿出了事情,怎么还能坐视不理,便找了人托了关系,说要将刘三弄死在牢里。但这边的刘三昨天也有人过来说情了,份量同样不小,不容小觑。
清廉是一回事,会不会做人又是另一回事,知县将山羊胡子捋了捋,琢磨了又琢磨。
明明只是个小案子,却足足的审了一个多时辰。段小荷还好,何木静挺着个肚子,出来的时候都站不稳了。
已是入夜,之前看热闹的人都散了,衙门门口,就只站着一个秦锐。
“刘三哥。”
秦锐似乎一早就知道刘三会出来,脸上没有一点儿意外,刘三哥俩好的跟他抱了抱,说了声谢谢。
天已经太晚了,这会儿也没法赶回家。再说,只有一匹马,三个人也没法走,干脆就在县里找家客栈住下了。
段小荷本想着自己一间,让两个男人一间,可刘三不愿意,抱着媳妇儿就进了一间房,还插上了房门。
随着房门关上,段小荷直接就上来扒衣服了。刘三有些害羞,说媳妇儿我几天没洗澡,脏。
刘三在牢里呆了几天,身上又脏又臭,以前就是没洗脸段小荷都不让上床,这回怎么这么着急。
段小荷将他的上半身扒了个精光,见他后背上有几道挨打的印子,看那红印子,打人的是下了狠劲儿的。她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刘三这才晓得她扒了自己的衣服是要给他检查身上有没有伤,心口一暖,伸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我这不好好的么,你哭什么。”
罢了,又想起她额头上的伤,将小媳妇儿的身子扶正了。“你头上的伤,谁打的?”
段小荷嘿嘿笑了笑,就着茶杯里的水捻着袖子擦了擦,那伤痕就没有了。“秦锐弄的,这样看起来可怜。”
刘三瞧见那一小块擦伤,心里也大约明白发生了什么。
“以后有我在,决不让你受委屈。”
县里的生活享受让段小荷有了种不想回农村的感觉,一想到家里那个死硬的炕,她的后背后腰就觉得疼。想着如果将来分了家,她一定要搞张雕花的大床,竖着睡横着睡,想怎么睡怎么睡。
以为刘三会不规矩,没想到他倒是老实,整个晚上都没动过她一下。
刘三听段小荷说,为了救自己怎么花钱怎么找人拉关系,他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在牢里除了第一天受了点罪,后头这几天过的倒是平常,甚至都算是优待了。可瞧着一同被关在一起的,要么打要么骂,他倒是占了便宜。
“明天去了镇上,我得好好谢谢钱巧巧。”
刘三紧紧拉着她的手,算是回应。
第二天一早,刘三就去雇了辆马车,说难得来一回县里,该好好享受享受。秦锐把马给还了回去,跟他们挤上了马车,对牢里的生活显出了无比的向往,一直拉着刘三问东问西。
到了镇上,段小荷直接带着两个男人到了缘聚酒楼,钱巧巧正在那边算账,看见她身边的刘三,愣了一下。
“妹子,你相公这就出来了?我还没找着人托关系呢。”
段小荷也愣了一下,不是钱巧巧托的关系?
秦锐找了个空桌坐下,喊了个伙计点了不少吃的。段小荷狐疑的看着他,总觉得这个说自己没本事的人,一定是很有本事的。
“妹子,你上回教我的那几道糕点,好卖的不得了,就光县里的人都过来尝了。还有几家想要跟我合伙一起干的都被我给推出去了,那可是大钱。”
段小荷故意问她:“怎么推了呢,如果去县里开个酒楼,赚的钱比这多多了。”
钱巧巧挑着眉,“我倒想去县里开酒楼,但是不能跟别人开啊,我想跟你开。”
段小荷摸了摸鼻子,“钱掌柜抬举我了,我哪有这个本事跟你去县里开酒楼。”
“哟,前几天还喊我姐呢,这会儿就又生份起来了。”钱巧巧哼了一声,低头又算起了账。
那边桌上已经上了不少的东西,秦锐跟刘三都已经吃上了。见她迟迟不过来,刘三便喊她过去。段小荷应了一声,忙解释说:“跟谁生份也不能跟姐生份。你不知道知县大人是怎么判的,我这会儿,是真没办法。”
钱巧巧一怔,“怎么判的?”
虽然阚大山可恶,可刘三确实是打人了,虽然刘三这边占了理,可阚大山那边是真的一辈子落下了残疾。知县大人便判刘三赔给阚大山七十八两银子,五天内没凑齐银子,官府的就要来将他们刘家的房子和田地给收了,还要将刘老汉一家抓到矿上做工,一天天算工钱,什么时候凑够七十八两银子,什么时候放他们回来。
钱巧巧听完了这话,狠拍了一下桌子,把刚才拨好的算珠都给弄混了。
“我还以为这位知县大人是个好官,没想到也是个糊涂的。这一天才有几文钱,弄不好还要死人,这得干多少年?”
段小荷还没接话呢,钱巧巧又说:“七十八两?我给你!”
哇擦大方!
只是承了人家的情,将来怕是不好还。但要是不接这个钱,她这五天的时间里又去哪里搞到这七十八两。
来时就将这份顾虑跟秦锐说了,她的本意是看秦锐都能用得上那么贵的砚台,还动不动就能随便搞到一匹高头大马,想必荷包一定是满满的。
没想到这男人这么不上道,只是一番深思后便开始提点段小荷,“你不是替人做衣服,一件成品十五两银子么?听说都接了四五单这样的生意了,五单不正好七十五两么,另外三两我借你。”
段小荷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恨不得用眼睛把他身体瞪出两个洞来。
她也想过这个法子,她画出来倒是简单,可海棠将一件衣服做出来可就慢了。价钱高了,海棠就越是小心谨慎,一点儿针脚都不敢马虎。一件衣服能三四天出来就好了,全部成品四五天怎么可能完全搞定!
“怎么样?妹子?”
段小荷琢磨了琢磨,终于点了头。“成,姐你先借我,我给你立个字据。”
钱巧巧笑了,“用不着用不着,我这会儿就直接给你。”顿了顿,又说:“哟,我这没有闲钱,这样吧,我给你一百两的银票,你拿去兑了,剩下的就自己揣着,等手头宽裕了再给我就行。”
段小荷眉心一跳,这一百两银票烫手的可以,她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我还是给你立个字据吧。”
钱巧巧见她那不自在的样子,叹了一声,将纸币递给她,“行,你立一个吧。”
她这刚要下笔却突然后背一凉,下意思的回身,果真就是那两个男人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段小荷将纸笔拿着走了过去递给秦锐,让他帮着立个字据。
听说钱巧巧肯借给她一百两,刘三眼睛都直了。扯了扯段小荷,有些没底气。
“媳妇儿,这钱我们怎么还?得还多久啊?”
段小荷拧着眉,“大不了我就再教她给手艺,反正她的目的也是这个。”
酒足饭饱,段小荷几个人在镇上逛了两圈,将手里的银票在钱庄里破开后,她便将剩下的二十二两分了十两给刘三。
刘三推着说不要,段小荷戳了戳他脑袋,说男人手上有钱才硬气。
回到刘家村,刘三从大牢里回来的消息一时间就像是新鲜事儿一样的传遍了整个刘家村,刘老汉激动的站在门口,见小儿子过来,老泪纵横,看得段小荷也动容了。刘大高兴的粘着弟弟,见刘三变出两颗糖球球,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刘二还好一些,总归是自己的弟弟,唯有张氏站在房门前哼了一声就进了屋里,再也没见出来过。
刘三接了一碗清水一口喝干,说:“还是家里的水好喝。”
段小荷的心一软,又给他倒了一碗。
这次秦锐没少出力,正好是吃饭的时候,段小荷就将他留下来吃饭了。这一桌饭菜吃的叫一个丰盛,腊肉火腿她也每样割了一块炒了吃,蒸了两碗鸡蛋,做了几个小菜,还蒸了几个白面的馒头。见和好的面还剩一下,又做了些面条,夹几块肉焯两颗青菜,看着就诱人。
段小荷极不情愿的把刘二跟张氏叫过来吃饭,两口刚才在屋里闻着这个味道就馋人,这边才一叫,那边就上桌直接坐在两盘肉旁边了。
火腿腊肉的时间太短,都没怎么入味儿,可光这个味道就足以让这一桌人都吃的极为满足。刘家都是庄稼人,只图吃饱,秦锐这个读书人吃饭就好看多了。好看是好看,但他吃饭的速度却不慢,愣是跟刘二两口子不相上下。
这顿饭把每个人都吃撑了,段小荷正要收拾碗筷,倒被刘三一把拉了又坐下来。刘三看了满满一桌子的人,最后把目光定在刘二跟张氏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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