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歌皱眉不悦地瞪着他:“帖子上并没有说只邀请本王妃一人,王爷是我夫君,与我本是一体,他来听听又何如!况且,就算你现在不跟他说,回头我也是要告知于他!”
梁玦手中的拳头本来已经握紧,只待清歌赶人,他就要上手揍明杨舟,让他一来大梁京都就破坏他们夫妻感情,实在该打。
只是此时听得曲清歌这般说,他手里的拳头已经缓缓松了下去。
心里更是好像被温泉水涤荡过,暖意融融。
明杨舟摸着下巴沉思片刻,期间他的目光从曲清歌娇美的容颜上不时转到梁玦那张深思的脸上,被曲清歌用期待地目光看着,梁玦威胁的眸光盯着,他用力咽了一口口水。
“你们不愧是夫妻,我服!”
虽然他们威慑人的方式不同,可他们的目的都一样,就是要让他服软。
他文斗不过曲清歌,武打不过梁玦,他就是这么命苦。
刚刚落座曲清歌已经忍不住问出声:“他在哪?”
“啊,谁,谁在哪儿,这里除了我们三人,没有旁人!”明杨舟扯了扯嘴角。
梁玦手中握着白瓷茶盏突然用力一放,发出响亮的声音:“你少装疯,本王的王妃问的是小于大夫在哪?”
“哦,我以为你们问的是这间小筑的主人刘小姐呢。她这个人哪,可是一个顶顶有趣的人,瞧,放眼整个宛平城,谁有她这般匠心独运,弄出一个这般清雅幽静的茶间小筑来。啧啧,瞧瞧,人也长得美,怎么,王爷都心动了?”
并没有任何人答话,也没有人给出他任何一个表情,可明杨舟根本不在乎,他十分自如的自言自语,大有一人就要把这个天继续进行下去。
“这可怎么办,王妃娘娘,你看看王爷就是一个喜新厌旧的人,不过你也用不着难过,男人嘛,不都是这样嘛,朝三暮四,朝秦暮楚,古已有之,王妃娘娘不必放在心里!”
……
吧啦吧啦,明杨舟说了一大堆的话,手中折扇一直不停的摇晃,曲清歌双眼随着他折扇的动作一直盯着,可心里想得最多的就是,他这样难道手不会很累吗?
明杨舟一直说了一刻钟,直到嘴巴干得冒泡,才停下来喝了一杯茶水。
放下茶盏,抬头看去,梁玦正在给曲清歌剥干果,一颗一颗的先行挑拣过后,再细细的剥开,确认没有问题才直接喂进曲清歌嘴里。
明杨舟用力咽了一口口水,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不由擦了一把嘴边的口水,用力舔了舔嘴角:“呃,你们……”
他能说他长这么大还从来都没有见过有哪个男人能为一个女人做到这个地步吗?
就连他最引以为傲的曾经的父王和母妃,那么相爱,也从来都是母妃帮父王剥干果,削水果,何曾看过这样的场景。
“还吃吗?”梁玦似乎根本不在乎明杨舟在看着他们,也不管他是怎么想的,只管歪着头询问曲清歌。
“唔,不要了,口渴!”曲清歌是使唤惯了梁玦的,当着明杨舟的面虽然有些小别扭,可拗不过梁玦的热情。
她可还记得前些日子她才在这里被他名义上的侧妃气了一回,帮地重游,她心里还有些小难过了,这回他要献殷勤,她也只当他是赎罪了。
明杨舟一直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要是此刻他的面前能有一面镜子的话,他就能够看到他的眼球已经快要从他的眼睛里崩出来了。
梁玦熟练地从曲清歌的袖中摸出随身的帕子,轻轻替她擦拭着嘴边并不存在的残渣,顺手将帕子塞进怀里,嘴里还念叨着:“这张脏了,为夫收着!”
然后端起他面前的茶盏连连用茶盖轻轻拨弄几下,嘴里还在一边轻轻的吹气,一系列的动作做完,才凑到曲清歌嘴边,小声的哄着:“喝一口!”
曲清歌脸上微红,不过这动作倒也熟练,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
明杨舟一边看着,一边不敢置信的摇头。
这……这……这真的是曾经那个冷心冷情的瞎子梁玦吗?
经年不见,他身上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事情还没有完,梁玦在喂过曲清歌喝茶之后,他直接拒绝了曲清歌要给他换新茶水的动作,径直把那杯剩下的茶水塞到曲清歌手里,握着她双手手腕,递到嘴边,自己也就着她的手喝下一口。
“啧啧,啧啧……”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夏草打过水来,平静的伺候着两人净过手。
只看她面部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明杨舟却更加惊讶了。
曲清歌贴身婢女表情这样平静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夫妻二人之间所做的事情并不是今日偶尔起心所为,而是在平日的生活中,也经常在做的。
啊,他捂着胸口,好像感觉有些上不来气儿了。
此时不得不说,他的心里有失落,还有替某个女人悲哀,她那么志气诚诚,可是只怕她根本不是对手。
夫妻俩再次端坐其上,梁玦像是突然发现明杨舟停了话,不由掀眉看了他一眼:“说够了吗?”
曲清歌也笑着回他一句:“要是没够继续!”
“够了,真是够了!”你们夫妻俩够了!明杨舟心里犹如万马奔腾,心思飞扬。
怎么会够呢?梁玦瞪他。
他跟清歌在一起的日子是怎么都不会够的!
“喂,你们是不是快要忘记了,你们为什么来的这里?”
他好心提醒了一句。
“你们要是再腻歪下去,我是看着不觉得有什么,怕是有人快要支撑不住了!”
明杨舟手一挥,屋内一道帘帐落下来,露出隐在后面的房门。
随着开门的声音,曲清歌遁声望去,一眼便看尽了那房间里的摆设。
里面有些狭窄,布局简单,仅此一张普通木板床罢了。
那床在这间茶室里,算是十分突兀了,看得出来,是临时加上去的。
极有可能是专门为了里面现在躺在上面的那人所设。
“小于!”曲清歌只看了一眼,便率先认出了里面那人,他正是失踪好几日的于容淇。
“你们,你们抓了他?”曲清歌淡淡的皱眉,身子已经站起来,径直朝着于容淇而去。
“当然不是!”明杨舟轻快的摇扇。
“要是我的人抓的,我怎敢领到你们面前来,还真当我不怕襄阳王爷?”
襄阳王爷在百姓和朝堂之中,大家都说其长相英俊,温文尔雅,最是一个温和亲切不过的王爷了,可是只有他们这些从东越,或者从南诏而来的人才会真正明白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闻言曲清歌回转身看他,听他说起害怕梁玦的话来,似乎一点异样都没有,好像梁玦真的就是一个十分可怕之人一般,他害怕他就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曲清歌眼角眉梢动了动,继续低头去看于容淇。
刚刚离得远,没有怎么看清楚,此时才看到,他似乎伤得还挺重。
一张不大的脸上,伤痕遍布,外露的手臂上绑着白色的纱布,许是伤得太重,又或是治伤的大夫太不用心了,他一动不能动,伤口却自行裂开了,显见根本是胡乱包扎的。
“小于大夫!”曲清歌小声的唤了他几声。
他皱了皱眉,双眼动了动,似乎努力想要睁开眼,可无奈的是却睁不开。
“是谁伤了你!”梁玦比较直接,一上前来就问到了重点。
“是……咳咳,我眼睛痛!”于容淇双眼眼色很重,好像是被浆糊给粘住了似的。
曲清歌看着她满脸的伤痕和红肿莫名心疼。
他这双眼睛睁不开哪里是眼皮子重的缘故,根本就是被人打得狠了,肿了,这般轻轻一动,没有消肿,自然痛得紧。
“你不用睁开眼睛,只消说是谁害得你!”梁玦直觉他好好的一个行医救人的大夫被打成了这样,那人肯定不会是因为跟他结仇,那么很有可能是因为于容淇跟他们很熟,变成这样乃是受他们连累遭的无妄之灾。
“北狄……北狄阿……咳咳……”于容淇受伤颇重,此时就算想要将心里知道的那点子事儿彻底兜出来,可胸口受伤太重,心肺不畅,半句话没说完,就不停咳嗽,这一咳,手臂上包扎伤口的纱布就立马又被染红了几分。
曲清歌这才知道他缘何会这样了,不由轻拍他:“别说了,别说了,等你好了再说也不迟!”
“哎,还真别说,这事儿还真得这会儿就说,否则就真的迟了!”明杨舟从怀里摸出信来,在曲清歌面前抖了抖。
有了这封信,于容淇就算什么都说不出来也是一样的。
“拿来!”梁玦冷眼瞪着明杨舟,这信上面还打着他们漕帮独特的马尾的标志,很明显这信就是上次于容淇托没由利用他的消息渠道送往北狄的信,而这信应当是这次的回信。
明杨舟把信往怀里藏了藏,可没坚持过一会儿,就立马抵不住梁玦的锐利的冷眸,乖乖的摸了出来,嘴里直嘀咕着:“就知道欺负我,看我回去不告……”
梁玦一把拍开他,随手抢过信,摊在曲清歌面前,两人合着看了。
看完之后,曲清歌已经满脸惊慌和不相信:“啊……不会,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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