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容淇说完便发现面前一向还算坚强的女子竟然落泪了。
“你……你哭了?喂,你不会忘记了,他抢亲,让你在京城人面前颜面尽失的事情了吧,啊,不对,不是让你,是让阮家世子。”于容淇越说越不着边际,听得曲清歌的泪水刚刚落下,硬生生被他的话给气得又梗了回去。
“就你能,什么都知道。”白他一眼,曲清歌打起精神来,暗暗心惊
梁玦啊梁玦他可真行,算计她,算计刘皇后,算计林贵妃便罢了,他却连他自己都不曾放过。
一条命,竟拿来闹着玩儿。
这一次,他别想她再那么容易原谅他。
于容淇看她眼泪虽没有了,可眼神里却还是悲戚一片,不由又欠打的道:“我听说你又被赐婚了?上回好歹是个世子妃,这回倒越发惨淡了,竟变成了侧妃,这虽然是个妃,却也是个小……”
“闭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曲清歌彻底怒了,同时也被他的话成功的引导到了对那圣旨的发泄上。
“他对你都这么不用心了,你干嘛还对他那么好?”于容淇年纪不小了,可一直醉心于研究医药,对于感情之事,宛若一张白纸。
还解风情的事情在他这里便是家常便饭。
“你再管不住你的嘴,我就写信给小木,让他事成以后也不许批准季神医回宛平城。”曲清歌仰高下巴,抿着唇瞪他。
别以为他就能拿住她的软肋,她手里可也有他的把柄。
果然,只要一涉及到季神医的事情,于容淇就虚了,连忙好言相劝,好话说尽的讨好曲清歌。
曲清歌白他一眼,递给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于容淇立马涌上一股无力感:终于知道什么叫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也知道了为什么有人会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他现在这样能离开皇宫吗?”曲清歌看着大殿威严,想到刚来之时,到处都是巡视的侍卫。
她知道这不过只是表面上看着的安全罢了,在这里,若没有达到顶峰的权力,是怎么样都不会安全的。
尤其是刘皇后,她若是突然回过味来,第一个不会放过的就是梁玦。
“走不了,他这样半死不活的真的不能再折腾了。否则到时候出了事,我可不管。”于容淇用力摇头,直接撂挑子。
这样的责任太过重大了,他可负不起。
“那我怎么办?”曲清歌指着自己那一身药童的衣衫,默默无语。
“你留下,回头我去说。”于容淇不敢再为难曲清歌,将她不能解决的问题都揽到自己身上。
“郡主……郡主,你就别进去了,他受伤了谁也不见。”外面响起南阳郡主焦急的声音。
“谁也不见?他谁都可以不见,但我不是普通人,他一定会让我见的。”没让里面的人猜测多久,紧接着便响起了灵珊郡主娇蛮的声音。
曲清歌抚额:“她还真是阴魂不散。”
“你躲躲吧,依你们俩那形若水火的关系,若被她揭穿你的身份,只怕不能留下来。”
这里是皇宫乱来不得,稍有行差踏错便是送命的事情。曲清歌那样里有数,当然不会故意乱来,见状,赶在南阳郡主已经阻挡不住灵珊郡主的时候往旁边一蹿,躲了起来。
“殿下……我来了,我带来了我们南诏的好药。”灵珊郡主准确的扑到了梁玦的怀里。
听着沉缓迟钝的心跳声,灵珊郡主抬起头,这才相信南阳郡主所说的受伤一事。
“他怎么受的伤,大夫你能不能治?”一遇到梁玦的事,她就完全无法保持冷静。
于容淇扯了扯嘴角:“郡主你冷静一下,我若不能治,还呆在这里做什么。”还不早就被皇上罚到哪里去抄《药经》了。
灵珊郡主这才颤着眉头看着于容淇,见是个熟人,还是颇有名气的神医,脸色顿时好看了几分:“于大夫能治我哥哥的病,那你医术一定很好,求你一定要治好殿下。对了,你若要用什么药,尽管与我说。”
于容淇一脸动容,这可是南诏的药,当即毫不犹豫的列了个单子,指着上面一一与灵珊郡主分说:“这……这几味,都是南诏皇家药山里特有的,但又是殿下的解毒必需品,郡主若是有的话,还请高抬贵手。”灵珊郡主见他还果真开口,抽了抽鼻子,眸底异光流过大方的应了。
灵珊郡主这一呆就足足待够了好几个时辰。
于容淇诊治完毕,早就想开溜了,可碍于躲在帐帘后的曲清歌杀人般的眼神不敢动弹,只是他一直暗示明示灵珊郡主她该走了,可她不仅不听,反而了搬张椅子直接放到床榻前,靠着床头坐着。
曲清歌心头思绪翻滚,几次三番想要出来,都被于容淇死死的压制回去了。
她怀疑灵珊郡主肯定知道她在这里,所以故意来为难她的。
最后,灵珊郡主直接转客为主,站起来把于容淇和南阳郡主都给赶了出去。
于容淇原本还不想走,却听得她道:“我哥哥上次在漕帮那里受的伤还没好全,还得劳烦大夫替他看看,免得留下后遗症。”
这还不算完,她直接命南诏的侍卫半押半送的把他弄走了。
大殿内室里一时间只剩下了躲在帘帐后面的曲清歌和坐在床头端详梁玦面容的灵珊郡主。
“殿下,你说你不喜欢我,你不喜欢我哪里我可以改?”
“那曲清歌有什么好的,一见面就骗我。”
“你特意进宫请旨,却只让她做侧妃,我做你的正妃如何?”
明知道床上之人听不到,可她一个人自说自话说得嗨到不行,言语间,还凑上去想要亲吻梁玦。
曲清歌的方向处于内室转角的位置,正好是能将梁玦的一切看在眼里的,如今便能看到灵珊郡主嘟着烈焰红唇缓缓凑在床上梁玦脸颊边,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曲清歌揪紧了手帕。
她不能出去,已经忍了快三个时辰了,不能毁在这一时半会儿。
无人阻止,灵珊郡主准确的wen到了梁玦菲薄的嘴唇,她像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只轻轻擦过,便立马羞红了脸,却又舍不下身旁的人,贴在他的耳边,细细的磨-了一回。
曲清歌握紧拳头,在经历过大起大落的愤怒之后,她的情绪已经完全归于平静,这样的景象让她想到了上辈子的曲清玉和阮修述。
他们刚开始苟-且时大概也这样背着她,经历着小心翼翼的偷吃……然后越偷吃,胆子越大,到了后面,两人已经可以光明正大的在花园子里打ye战,甚至开始嫌弃她的存在妨碍了他们的ye-合。
旁人是越想起大仇越恨得激动,她却是越发的冷静。
惊涛骇浪过后,她已经完全平静下来,现在便是灵珊郡主扯-光-了衣衫钻进梁玦的被窝里,强行上-了-他,她大概也没有感觉了,因为她的内心已经完全被上辈子的仇恨淹没,这样捏酸吃醋的事情在生死大事面前不足挂齿。
“曲清歌那样死端着的人,肯定不会有我们南诏儿女热情,殿下,你别喜欢她了啦。”
灵珊郡主的大戏还没有落下帷幕。
“你答应我的三个条件实在是太优厚了,优厚到我已经舍不得放手啦。”
灵珊郡主搅着男子的衣襟,靠在一侧的枕头上,从侧面看去,两人好似就是在同床共枕似的。
灵珊郡主的胆子不可谓不大,她的手顺着男子的中-衣,一点点的往里面伸,竟直直的要到衣领,纤指灵动间便好像要将那衣衫扯掉一般。
曲清歌冷冷盯着,双眼直把那双手盯得生出了些许灼热的光芒来。
灵珊郡主隐隐觉得后背袭来一股阴冷的气息。
她的身子瑟缩了一下,门外轰然响起一阵尖细绵长的声音:“皇上驾到……”
灵珊郡主赶紧腾地站起来,回身把梁玦的衣衫和锦被铺陈好,回身乾元帝已经进来了。
她赶紧着上前行礼。
“你怎么在这里?”乾元帝看着面前身着奇装异服,盛装打扮的灵珊郡主。
平日里见到她,基本都是在皇后那一处,不曾仔细打量过她,如今看着,皮肤虽泛着小麦色,可有着大梁女子不一样的紧致与弹性,尤其是五官,犹显深邃,浑身都散发着年轻女子的异域美。
乾元帝是个多情的皇帝,一眼见之,便顿觉有些移不开眼。
连灵珊郡主的回答他都没有听到。
“皇上,皇上?”灵珊郡主扬起下巴轻轻一笑。
她对于自己的美貌还是相当有自信的,对于乾元帝第一次被她的容貌惊住,她觉得从一直忽略她美貌的梁玦身上总算是扳回一成。
一旁的曲清歌看得眼中迷光闪闪,灵珊郡主来了大梁这么久,居然都还不了解这号称自古最多情的乾元帝,果然是南诏的姑娘,大大咧咧。
孰不料她看上了儿子,可这厢老子却看上了她。
想到她刚刚那些恶心满满的动作,曲清歌咬住嘴唇,这回便让她做不成梁玦的正妃,就让她做后母。
她掩住头上的襆头,把衣衫捏平拉匀称,缓了口心神从一旁的案几上端过药碗平静的走了出去。
“你又是谁?”乾元帝吃惊的看着好似从旁侧偏殿里走出来的曲清歌。
曲清歌连忙行礼,将腰弯得不能再弯:“小的于大夫的药童,刚刚在外面替殿下熬药。”
灵珊郡主和乾元帝的目光同时落在她身上,她一直低着头,灵珊郡主只觉得她身形窈窕,瞅着很是眼熟。
乾元帝只管看她看上端着的药碗,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又是熟悉的中药味,他问过一回梁玦的近况,听得他此时毒性虽控制住了,却仍然没有完全尽除,便又退了几步,居高临下的吩咐:“你好生照顾着。”
曲清歌低头俯身十分恭顺的应声,缓步上前时,看准身上那袭大红的衣摆,踩住了站得稳稳的。
灵珊郡主该说的话都说得差不多了,YY的也够了,此时也有些累了,打了声招呼便要离开,可万万没想到,那个看着恭敬柔顺的小药童竟然踩住了她的裙摆,她走得急,一不小心便被扯得一摔,整个人往前倒去。
乾元帝年轻时,爱好骑马,是个身手敏捷的马上皇帝,此时一见佳人欲摔,还是往他的方向倒过来的,哪里会干站着旁观,大手一伸便将人稳稳的捞在了怀里。
“啊……”灵珊郡主被人抱了个满怀,吓得浑身发软,瘫倒在怀里。
曲清歌连忙跪下请罪。
乾元帝温香软玉在怀,鼻间闻着女子身上南诏的异香,早已经神魂颠倒,哪里还顾得上责怪那犯下小错的小小药童。
他生为帝皇,行事做事自来洒脱,风流,心里只会想得到自己的事情,怎会想这个好了能不能用。
到了他这宫中,到了他的怀里,自然就是他的女人。
他没有犹豫,一把拦腰抱起:“郡主受惊了,待朕送你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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