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杜靳得到司法局走水的消息时,并没有旁人想象中的慌乱,而是在随从侍卫钟铭耳边低声喃呢几句,钟铭立刻会意主子的意思,整齐有序的在伏牛街、长缨街、福禄街三条通往渊王府的道路上设下了埋伏!
无疑,接下来等待澐姝的是一张看不见的天罗地网!
而司法局内,老人开锁的手法相当熟练,想来是个练家子。锁刚一开,澐姝便第一时间冲了进去。
“小蛮!你没事儿吧!”澐姝唤道。
小蛮缱绻在潮湿的稻草上,一张小脸苍白无比,澐姝走过去想要拉起小蛮。可当她触碰到小蛮的手臂时,却如触电一般闪开,她失喊道:“你是谁?你不是小蛮!”
“小蛮”咧开嘴阴森森的笑了,说道:“鸳鸯煞鸯鸯等候王妃多时!姝王妃别来无恙!”
“你是羽楼杀手鸳鸯煞?你不是被慕容棘带走了吗?”
“姝王妃真是天真,我乃羽楼杀手排行榜前三,天下又有几人能真正困的住我?倒是你,姝王妃,你与卫子渊联手杀我爱妻,这笔账要怎么算!”
澐姝默默朝后慢退两步,运足了内力,趁其不备使出一招斩龙决,生生用内力将鸯鸯震到墙上。然后又使出一招金蝉脱壳,拖着老人便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大喊:“快来人啊,四十三号牢房有犯人要逃跑啊!快把他抓回来啊!”
刚刚闯进来的年轻参将听了澐姝的喊叫声,纷纷闯进四十三号牢房,不由分说的与鸯鸯撕打起来!论打架杀人,他们自然不是鸯鸯的对手,可是你架不住司法局的参将多啊,接下来的时间,源源不断的参将向四十三号牢房涌来,直接将牢房围得水泄不通!
澐姝和老人继续往里边走着,她一边跑,一边不停的拍着手发出暗号,可是直到天牢的尽头,也不见小蛮回应。然而最不妙的是,钟铭此时率领一众参进入到天劳里,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活捉澐姝!
所以,他举起长剑,带领一众参将直接杀入天牢的尽头,将澐姝回去的路堵的死死的!
“大胆贼人,竟敢擅闯司法局天牢,快快束手就擒,否则别怪刀剑无眼!”
“杜靳今晚早有准备,看来是我们中计了!”澐姝握了握拳头,对老人说道:钟铭大声叫道。
“老伯,你待着别动,我冲出去将他们引开!”
澐姝说着就要向外冲,说时迟那时快,老人一把拉住澐姝的手腕,摇了摇头,说道:“王妃且慢!你是我离愁阁带进司法局的,若你在这里有个三长两短,离愁阁多年来的盛名怕是要尽毁于此!你且先换上司法局参将的官服,再等一等!”
时间紧急,澐姝来不及多想,转身接过老人从担子里拿出来的官服套在身上。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钟铭等人与人厮斗在一起,老人觉得时机一到,果断的对澐姝说道:“王妃,随我冲出去!”
澐姝压低帽檐,提刀跟上。
前方出口已经混乱不堪,只见所有人都穿着司法局官服,也分不清楚敌我,只要有人冲上前来,便有人提刀砍去!刀剑相向之时,又听到有人喊:“自己人!自己人!”喊完之后,若见对方迟疑,便又上前补上一刀!
这等阴损之招,换做别人还真是闻所未闻!可是澐姝却觉得这很像是一个熟人的作风!
正当澐姝在这混乱的厮杀中艰难前行时,一只温暖的大手突然握住了她洁白的小手。澐姝一惊,提刀便砍,却被那人狠狠的拽入怀中。
天牢里封闭极其严密,温热潮湿的让人心中充满躁气,然而澐姝躺在那人怀里,心中竟有着难以述说的安全感,特别是男子身上的气味,这种气味不同于卫子渊身上的药香气,更多的是一种属于男子身上所散发出的极具荷尔蒙的汗香!
正当澐姝神游之际,在她的身后刀剑闪过,生生削掉了她的官帽。若不是身边的男子将她拉到自己怀里,怕是此时她已经走到奈何桥了!
“谢谢!”澐姝起身道谢。
男子帽檐拉的很低,天牢里的光线也暗,澐姝看不清楚他的脸,只看到他光洁的下巴特别好看!
“快走!”老人对澐姝喊道。
澐姝回过神来,已经被男子拉着手往外跑了好几米!身后的钟铭带着手下几次突围不成,已经杀红了眼,此时不管是敌是友,均是一阵乱砍!
就趁这个空档,两人已经闯出了天牢!
劫狱不成,澐姝只好打道回府!
她对男子抱拳作揖,说道:“多谢救命之恩!既然今日不能救出小蛮,望阁下转告聂姑,此事我们从长计议,告辞!”
帽檐下男子英挺的眉毛微微挑了挑,一把拽住澐姝的手腕,压低嗓音说道:“从天牢到渊王府要经过三条要道,第一条是伏牛街,第二条是上缨街,第三条是福禄街,现在怕已经全部是杜靳的人,若是你此时回渊王府,无疑是自投罗网!”
月光下,男子的手指洁白修长,像雕刻大师笔下鬼斧神工的作品。澐姝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拂掉了握在自己手腕处的手。
“跟我走!”男子也没有气恼,转身朝着东直门方向而去,澐姝无法只得紧跟其后!
十月底的风已经有一丝微凉,凉风习习,卷着地上刚落下的青黄树叶,灌满了整个伏牛街!风越吹越大,树叶沙沙,飞卷而起。月色被厚厚的乌云掩盖,似乎有一场暴雨要来了!
杜靳亲自派人在长缨街上等候澐姝自投罗网,可是等来的却是澐姝不见的消息!杜靳一脚将钟铭踢倒在地,拔出跟随了自己多年的黑色祭血刀,朝着三条街的反方向追去。
杜靳不亏是司法局的老大,追踪的能力简直无人能及,当他追到上缨街和伏牛街的交叉路口时,他便发出命令,所有人朝东直门方向全力追捕!
果不其然,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杜靳的人马兵分三路,已经快要追上澐姝等人。钟铭看着远处穿着司法局衣服的两人,心头之恨逐渐袭来,不假思索的摸出怀中的暗器,嗖嗖两下飞过去。
男子听声辩位,大袖一甩,将钟铭的暗器统统打掉。
忽然间,天空中一道闪电如银色巨龙劈开天际,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仿佛在耳边炸开的烟火!
“小贼,哪里跑!”杜靳使出七层内力,飞身一跃,一把漆黑的血祭直冲男子刺来!
说时迟那时快,澐姝一把推开身边的男子,变拳为掌,运足内力,硬是接下了杜靳的这一剑!
剑气对掌气,空气中仿佛出现两道不同颜色的屏障,黑色屏障充满了致人死地的煞气,白色屏障内力强大,犹如一只吉吉雪山上的雪蟾蜍,长大嘴巴,气吞山河!
杜靳见自己马上要被对方的内力吞噬,单手摸出腰间的猝了剧毒的暗器,嗖嗖两下,飞向对方的要害之处!
澐姝身边的男子见状,二话不说将自己手里的玄铁剑扔向暗器的方向,两枚暗器瞬间被打落,与此同时,杜靳又反手扔出两把暗器,一把打向澐姝,一把打向男子!
此时此刻,澐姝被杜靳的剑气困的无法动弹。
而男子却顾不得许多,飞身跃起,大袖一挥,将打向澐姝的暗器击落!同时,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拾起地上被击落的暗器,手腕抖出,数枚暗器齐发。然杜靳也被澐姝的掌气所累,竟有两枚暗器狠狠的插进了他的身体!
杜靳中毒,内力猛然收回。澐姝两人就趁这个机会闪进了旁边的小胡同里!
二人紧紧的握着对方的手,不停的朝前跑着。漆黑的夜,冰冷的风,身后叫嚣的追兵,岁月的年轮逐渐倒转,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澐宫外的小道上,男孩和女孩一起手拉着手躲避着大内高手的追杀……
可是,澐姝渐渐觉得体力不支,头晕目眩,走路也吃力的很!身后司法局的叫嚣声又渐渐响起,她挣脱男子的手,说道:“你别管我了!快走吧!”
男子见状,紧紧的皱起了眉头,他重新握住澐姝的手,将她整个身体扯到自己的身边,赫然发现,一枚暗器竟扎在澐姝的腰间!
“小云子!你忍住!”男子掏出一个小药瓶,一把将澐姝腰间的衣物扯烂,将药沫涂到她的伤口处,然后一把将她抱起!他的目标是东直门的玉凤小路上一处隐秘的宅子,可是这儿与玉凤路还有一些距离,他内心有些焦急,不停的说道:“小云子,你坚持住!我们马上到了!”
可是,当他走到一处小院的后门时,门突然打开,两名武功高强的侍卫一把将男子和澐姝扯了进来!男子大骇,腾出手来便要将两人擒住,可是定睛一看,却发现眼前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老熟人!
司法局的人很快便追到了这座宅子外,他们围着这个宅子转了数圈,最后终于确定,澐姝等人没有走远,定是在这几处宅子里!
“开门!开门!”司法局的参将各个凶悍的很,不停的拍着这座宅子的大门!
“来咯,来咯!谁啊,这么晚了!”一名书生模样的人打开了门,看到门外站着几位凶神恶煞的官爷,顿时一愣,说道:“几位官爷,是有什么事儿吗?咱们可都是善良的小老百姓,一不偷税漏税,二不偷鸡摸狗,三不说皇族坏话,可是有什么误会?”
“哪那么多废话,滚一边去!进去搜!”钟铭一脚踢开大门,司法局的参将们如狼似虎涌入这座小院里!
“哎哟,官爷!您这是做什么啊!咱们就是小老百姓!又没犯法,为什么要搜府啊!”青年书生追在钟铭的身后,也不靠近,也不落下太远,嘴上虽说着害怕,可是脸上却是一副气定神闲,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
“今夜,有天牢里的重犯闯入这条街,脚印就消失在你家后院,快老实交代,今晚是不是有生人进入?快说!”钟铭大声呵斥道。
杜靳此时也从大门外走来,钟铭赶紧命人摆出板凳,杜靳坐下来,苍白的脸上因为服了解药,看起来好多了!
“若你不老实交代,小心你全家人的脑袋!”钟铭狠狠的说道。
“官爷!我一家五口人,如今只有我一人在家,其他孩子同他们的母亲去了贵阳姥姥家!待到我明日也要启程走了!要不,你就今天把我砍死,若是砍不死,那我明日肯定不再敦陵皇城了!”青年书生如是说!
钟铭感觉自己的耳边像是有一百只苍蝇嗡嗡嗡的叫着,一把拔出锋利的剑指向读书人!可是卫国重文,最是讲究尊重读书人,所以他又不敢轻易的将读书人砍死,心中正是烦躁不已。
这时,有参将汇报说:“司局,后院西厢房门外发现血迹!”
杜靳扯出一丝冰冷的微笑,看着青年书生,说道:“读书人,可不能打诳语!”
青年书生一愣,说道:“是出家人不打诳语吧!”
杜靳冷冷哼了一声,说道:“待到你见到黄河,看你死不死心!”
青年书生耸了耸肩膀,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杜靳等人浩荡前行,来到小院的西厢房外!
漆黑的天空,电闪雷鸣,微凉的风卷起小院里苍青树的叶子,拍打在众人的脸上!
“就在儿!”年轻的参将说道。
“把门打开!”钟铭上前一把揪住读书人的领子。
“使不得,使不得!”读书人双手摇摆。
钟铭一用力,将读书人甩到了地上,读书人摔的半天没缓过神来,嘴角也被磕出血来,但是仍然说道:“官爷,真的使不得啊!里边……里边……”
读书人的话还没说完,钟铭已经一脚将西厢房的门踹开,自己带头闯了进去,读书人见状惊恐的捂住自己的眼睛。
十秒钟后,只听“啊!啊!啊!”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不停响起,不一会儿所有进去的参将包括钟铭在内全部被扔了出来!
“谁这么大胆!”杜靳一脸黑线,拍案而起。
“怎么?杜司局现在是权势熏天,管到我皇家后院了吗?”
巨大的雷声响彻天地,银白色的巨龙如穿梭天际,憋了一夜的大雨,终于倾盆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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