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伸听到普卓雅的名字后微微皱了皱眉,扶风郡的人喜好斗狮,自然知道本届斗狮公告的内容。
“你家夫君可是昨日夺得斗狮大会金腰牌的黒毛狮子?”王伸问道。
“正是!”无笙答。
王伸微微皱了皱眉毛,说道:“那你可知本届斗狮会的公告内容?”
“民妇不知!”无笙如实回答。
“本届斗狮大会公告上明示取得金腰牌者方能迎娶普家嫡出大小姐普卓雅!”
无笙原以为是慕容棘天生风流被普卓雅一眼看中,未曾想还有这一回事。自知慕容棘输礼再先,状告普家却无道理。所以,无笙缓缓磕了个头说道:“民妇要告的便是我家夫君!”
晏独孤惊诧的瞪大了双眼,来之前明明说的是要告普卓雅的啊,怎么这突然要告慕容棘了。
王伸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说道:“说来听听!”
“我与我家夫君自幼相识,青梅竹马,恩爱非常。但我夫君自小就有鸿鹄之志,意在为国效力。所以前些日子我变卖了所有家产,带着儿子追随他到异地求学求官,却不曾想中途盘缠花光了,我和儿子都已经饿了好几日的肚子。今日才知他不声不响去了斗狮会参赛,想着有朝一日能够飞上枝头变凤凰,一举成为普家的上门女婿!”
晏独孤看着吃的肥嘟嘟的元宝和面色红润的无笙,默默的咽了一口吐沫。
王伸年方四十,阅人无数,自然看得出无笙一脸正经的胡说八道。
但是王伸却不急着拆穿她,而是静静的看着她把话说完。
无笙接着说道:“如今我刚出完月子,身体瘦弱,身无分文,若是被慕容棘无情抛弃,那民妇也只得抱着儿子去投了那扶风河,死了罢了!”
王伸饶有兴趣的听无笙把话说完,然后说道:“你所说的一切都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实情与否,还需传你的夫君来问一问,你夫君现在何处?”
“普府大院!”无笙道。
“来人啊,去普府大院将此女子的夫君请来衙门喝杯茶!”王伸说道。
“是,大人!”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王伸的衙役便来到了普府。
普家老爷子听说知府衙门的人来了,眉头微微一皱,他们普府素来和知府交好,从未有过如此阵仗,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走,去前厅看看!”普家老爷子说道。
前厅里站着的人是他的老相识,他的心稍稍安了安,上前一步说道:“不知张大人来,老朽有失远迎!”
张生是王伸的左右手,在知府的地位可想而知。只见他微微点头回礼,说道:“普老爷严重了,张某今日来是来寻一位棘公子,不知是否还在普老爷府上?”
普老爷微微一怔,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他问道:“是昨日夺得金腰牌的那一位棘公子吗?”
“正是!”
“正在府上!不知张大人找他何事?”
“今日他夫人在衙门前击鼓鸣冤,状告他抛弃妻子、无情无义,现在王大人要亲自提审,看看事情是否属实!”
普老爷昨日便听卓雅说慕容棘有了妻儿,正欲‘退货’,无奈普卓雅要死要活哭了一晚上,说是对他一见钟情,非他不嫁。他正愁着这烫手的山芋不知道该往哪里扔,刚巧张大人道出来由,他那张老脸立刻笑开了花。
普老爷说道:“此人正在西厢房,我差人带你过去!来喜,带张大人过去!”
来喜得了令,连忙带着张大人去了西厢房。
西厢房的房门反锁着,来喜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张生推开门,首先看到一身黑色戎衣、眉眼清冷高傲的慕容棘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前,正慢悠悠的品着茶。
张生微微一怔,这男子的神情竟然跟无笙姑娘的神情一模一样,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棘公子,请跟我走一趟吧!”
茶杯在慕容棘的嘴边晃了晃,只见慕容棘的嘴唇微微一咧,然后将茶杯轻轻放在桌上。慕容棘竟也不问他是谁,带自己去哪,只是淡淡的起身跟在他的身后。
张生惊奇,心念道: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慕容棘跟着张生来到知府衙门,一眼便看到无笙一身清冷的在堂上站着,面上微微一怔,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禀知府大人,棘公子带到!”张生说罢退去一旁。
“堂下何人!”王伸将惊堂木摔在桌上,大声喝道。
慕容棘听到王伸的话,缓缓的转过身来,看着高堂上的王伸微微一笑。王伸先是一愣,随即便认出堂下这位乃是梁国鼎鼎有名的昊天郡王慕容棘,他连忙起身便要去跪拜,却看到慕容棘向他使了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声张。
张生却不认得慕容棘,他见慕容棘见了知府竟然不跪,大声喝道:“大胆,见了大人为何不跪!”
慕容棘还未说话,只见王伸惊堂木拍的极响,喝道:“本官问你,堂下何人!”
慕容棘说道:“单字一个棘!”
“洛无笙状告你为了自己前程抛弃妻子,可有此事?”王伸和慕容棘说话的节奏很紧凑,容不得张生再说让慕容棘下跪的事情,张生跟了王伸多年,自然也很识趣的不再提及此事。
“大人,实在冤枉!在下只是受人之托去斗狮场舞狮,却从未看过斗狮会的公告,更不知道得金腰牌者便要娶了普家小姐。再者说,有资格娶普家小姐的可不止我一个,狮头狮尾共两人,公告上是否明确指出让谁来娶?”
王伸看了一眼旁边的张生,张生小声的说道:“公告上确实没说清楚!”
王伸捋了捋胡子,说道:“这夫妻间的事情还需要夫妻自行解决,我且问问洛无笙,你是否还打算继续状告你的夫君抛妻弃子?”
无笙淡淡看了一眼慕容棘,说道:“还需看他认错的态度!”
慕容棘此时才明白无笙其实心中也存着一口气,可是这气打哪里来,他又说不清楚。只得先低头认错,说道:“无笙,我着实错了!”
无笙不依不饶道:“错哪里了?”
慕容棘眉毛微微挑了挑,说道:“不该跟你怄气,不该去参加斗狮会!”
无笙的嘴角微微扯了扯,说道:“这个态度不错,我决定给你一个纳妾的机会!”
慕容棘的眼睛眯了又眯,快速且决绝的说道:“此生非你一人,绝不纳妾!”
慕容棘说这句话的时候,普卓雅刚好从外边走进衙门,将这一句话听的是一清二楚。她猛的向前一步跪在堂前,说道:“卓雅不依,自古以来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更何况是你先揭了斗狮会的榜再先,便等同于你君子一言,又怎能说不娶就不娶!若是今日你弃了卓雅,那卓雅便去投了那扶风河,死了罢了!”
王伸一听这句话简直一个头两个大,他连忙说道:“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们三个这个案子是私了还是公了?”
“大人!您必须要替卓雅做主!”普卓雅性子刚烈,不依不饶的说道。
无笙抬眼看见普卓雅一袭红衣落地,眉眼间英气十足,面容俊俏无比,忽然间脑海里闪现出了杜卿蓉的身影。她的心微微一颤,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倒去。幸亏晏独孤及时看见,扶了她一把。
“普小姐,你我仅有一面之缘,非我不可着实有些令人费解!”慕容棘说道。
普卓雅看了看慕容棘,又看了看他身边的无笙。她原本以为慕容棘的结发妻子是一位年老色衰的丑妇人,却不想无笙不仅生的美,就连气质都是一顶一的好。她着实没了自信,只得吞吞吐吐的说道:“若我做出让步,接受两女一夫,你可愿意接受我!”
普卓雅的这句话无疑又一次刺痛了无笙,眼前的这个女子太像杜卿蓉了,那种对心爱男人的痴心,那种无所畏惧的眼神,都像是一根刺一样深深刺入无笙的心。
无笙的脸色有些苍白,她缓缓的转过头望向慕容棘,说道:“普小姐对你如此厚爱,你莫要伤了她的心!”
无笙这句话一出,无疑是点爆了慕容棘心中的窝火,他向无笙走过去,狠狠的抓住无笙的肩膀,说道:“我只再说一次,我慕容棘这一生,只你一人!其他人休想再入了无慕容府的大门!”
普卓雅震惊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他刚刚好像说他姓慕容!
“你……你姓慕容,你是慕容棘?当今的昊天郡王?”普卓雅问道。
王伸见慕容棘失口说出了自己身份,赶紧走下堂前,跪在地上唤道:“臣王伸,拜见昊天郡王,郡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知府衙门里所有的衙役见状,全部匍匐在地,战战兢兢的说道:“郡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慕容棘自知自己失口,站在原地冷静了一会儿,然后渐渐松开了无笙的肩膀,说道:“无笙,我不知道我怎么做你才能接受我,我着急,我生气,若是有做的让你不开心的地方,我向你赔礼!但是,你不能一次又一次的践踏我的心,谁的心都是肉长的!”
慕容棘说罢转身离去。那背影有着道不尽的孤独感,看的晏独孤的鼻子酸酸的。
晏独孤走到无笙身后,小声的嘟囔道:“这次你确实是有些过分了!”
无笙莫名的也有些难过,她默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走到普卓雅的面前说道:“普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是我家夫君浪费了您的好意。只不过他这个性子向来都是如此执拗,还请普小姐别耽误了自己!”
普卓雅抬头看了一眼无笙,一双眼睛里闪烁出无所畏惧的光芒,她站起身来,对无笙说道:“你知道什么叫一见钟情吗?以前我不信,可是打我看到他第一眼,便立刻明白了那种感觉。或许我不能让他立刻爱上我,可是谁也没有资格让我不去喜欢他!”
普卓雅说完,决绝的转身离开。
知府衙门的大堂里仅剩下无笙和王伸的衙役。
王伸默默的站起身来,对无笙说道:“夫人恕我直言,我怎么看这昊天郡王都不像是那种能穷困到让您几天吃不饱饭的人,夫人您看您这状还要告吗?”
无笙转身看了一眼王伸,淡淡的说道:“无笙要告,王大人还敢接吗?”
王伸答道:“郡王爷的状子怕是只能皇上来定夺了吧!夫人就别在为难小人了!”
无笙回了回礼,说道:“让王大人白忙乎了半日,实在是不好意思!”
王伸道:“夫人客气了!”
无笙微微一笑,向着慕容棘离去的方向走去。而她却没看大身后的王伸,正对着她的背影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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