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声音虽小,但霍恂却听得一清二楚,眸光里闪过一抹厉色。
不动声色的摘下身边一株植物上干枯的小圆球,对着小厮的腿便急射出去。
“谁!”
小厮正在嘀咕,突然腿上传来一阵痛感,慌忙向周围看去,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然而他刚走几步,另一条腿又受到一处撞击,顿时大怒:“妈的,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陷害老子!”
小厮狐疑地在霍恂身上打量了片刻,见他并没有什么异状,心间更为疑惑,但见周围除了他们二人再没有其他人,面上忽然闪过一抹慌色,顾不上其他,当即加快脚步,带着霍恂离开。
“将军,您可算是回来了!您快些去瞧瞧吧,老爷他这会儿正闹着要上吊呢,姨娘怎么拉都拉不住!”
霍恂刚刚回府,便看见自家管家满脸着急从门里跑出来,一看见他便慌忙赶过来。
待听清对方说了些什么,霍恂不觉拉住对方的衣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老爷怎么会上吊自杀!”
管家看了一眼身后慌忙低头不敢言语的众人,面上立刻闪过一抹犹豫:“将军,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缘由,您还是亲自问老爷吧!”
闻言,霍恂送开来人,匆匆奔向霍鸣的院子。
“老爷,您这是要做什么呀?您说您若是就这么死了,妾身可该怎么办呀……”
还未走进房,刘氏哭泣的声音便书房处传了出来,霍恂心里又是一凛,几步跨进房内,立刻看清了里面的情形。
只见不大的书房里,此时已经挤满了丫鬟婆子,霍鸣紧紧抓着吊在房梁上的白绫不松手,面上视死如归,紧紧抿着嘴唇既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反应,像极了一个僵硬的木头人。
“房里的人都给我出去!”
众人围着萧鸣,随着刘氏一起哭泣,咿咿呀呀的声音吵得霍恂头脑发胀,一声厉喝,房间里便陷入了安静。
小丫鬟们看见霍恂立刻知趣地退了出去,而刘氏则像是看见了主心骨一样慌忙站起身向霍恂求助。
“阿恂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快劝劝老爷吧!他知道了你和阮儿和离的事情变成了这样,一个劲的说都是他的错,之后便一心想要求死,我怎么都拉不住。”
刘氏满脸急色,许是在方才在阻拦霍鸣的时候不住推搡,衣服和头发都有些凌乱,发间的一支珠花斜斜的垂落在颈间,实在有些狼狈。
霍恂在霍鸣的面上仔细观察了一下,见他呼吸平稳,颈间也没有什么印迹,暗自松了一口气,转而对刘氏客客气气的道:“姨娘辛苦,您先回去,这里交给我就好。”
闻言,刘氏长舒一口气,不甚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霍鸣,终是带着所有丫鬟一同离开了房间。
随着所有人的离开,书房瞬间变得安静下来,霍恂叹了一口气缓缓走上前。
“父亲,儿子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定能解决好,可您这是又在做什么?”
霍鸣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缓缓的转过脑袋,盯着霍恂的眼睛,嘴唇不住的颤抖。
霍恂见此他搀扶到一旁的座位上坐下,霍鸣的眼睛突然一动,挣开了他的手,面上尽是哀色:“阿恂,你莫要在骗我了,我什么都知道了……若不是我,您和阮儿也不必和离……”
“父亲,这件事并不在你,怪只怪那赵衍太过无耻,若非他设计,我们又何以陷入如此境地?”
霍恂一时间突然有些后悔,倘若当初他当初能将此事好好瞒住,自己父亲定不会担惊受怕至此。
“你不要在安慰我了……”
霍鸣悲苦的摇了摇头,将视线转向霍恂,握着白绫的手在不觉间又紧了几分。
“阿恂,我不能再拖累你们了,这件事我已经细细的想过了,并不是没有破解的办法,只要……只要我死了,皇后便不能再诬陷与我,皇上也会看在我这么多年为,朝廷尽职尽责的份上不会追究此事……”
“父亲,您这是在说什么呢?你真的以为只要你死了他们就没有办法了吗?到时候,赵衍就会在京城放出流言说是儿子生生逼死了你,到时候儿子只怕是更洗不清了!”
霍恂万万没有想到霍鸣会有如此的想法,连忙出言相劝。但霍鸣却又摇了摇头,眸光里带着坚定。
“你错了,不管哪种流言,总比犯下株连九族之罪为好。父亲如今已经被他们逼得走投无路,只有这样才能反败为胜……”
“既然父亲已经知道儿子与阮儿已经和离,为何要让儿子再失去父亲?”
霍恂打断霍鸣的话,叹息了一声再次相劝:“我与阮儿和离,待此事解决之后还可再复合,但父亲若是就这般去了,儿子岂不是再不能与您相见?更何况,庶弟庶妹尚小,若是父亲去了,他们又该如何?父亲还请三思啊!”
“为父我……”
许是因为霍恂突然提到刘姨娘的一子一女,霍鸣神情一愣,眼睛里立刻露出了一抹不舍。
韩国公府大房子嗣不丰,周氏生下两个孩子之后再没有过胎相,之后随着霍恂兄长被人害死,大房便只剩下霍恂一人。
为增加大房子嗣,霍鸣便纳了刘氏做姨娘。
刘氏的肚子也算争气,第二年便先后生下一子一女,这对孩子的出生让死气沉沉的大房多了一些生气,让霍鸣忧郁焦灼的心逐渐平和下来。
刘氏生下的那一子一女也颇得霍鸣的喜爱,尤其是霍恂参军的几年,一直是他们二人陪在霍鸣的身边,感情自然是极深。
此时听得霍恂提起他们两人,霍鸣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不舍之色。
霍恂长舒一口气,又给他加了一把火:“父亲,儿子已经想到了应付淮王的办法,你只管相信儿子,不过三个月时间,我定能最小损失的将此事解决。”
“你,你当真有了办法?”
分明是不相信互霍恂的话,霍鸣担忧的目光在霍恂身上看了许久。但见对方向自己轻轻点头,霍鸣握着白绫的手终是缓缓松开,将头也装向了一侧……
精疲力尽回到自己院子,霍恂颓然坐在椅子上,眼睛盯着眼前的一出虚空,陷入了沉思。
如今萧阮已经离开,整个陆家他已经再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如果再不尽快解决,赵衍的报复恐怕也很久就会到来。
“厉岩!准备笔墨!”
与此同时,陆府后院某处院子的石凳上铺着厚厚的羊毛毯,桌上则摆着一副玉石所做的棋子。
泾渭分明的棋盘上,一双如玉的手轻轻执着黑子,思虑了片刻正要轻轻放下,又突然收了回去,睫毛轻颤,几番来回之后好不容易放了下来。
“阮儿的棋艺大不如从前,这局棋恐怕依旧是本王胜啊。”
似乎觉得萧阮的动作颇为可笑,赵衍执着手里的一枚白字,轻轻的放在萧阮那颗黑子的旁侧,唇角一扬,棋盘上半数的黑子便被赵衍收了去。
萧阮见此,也不慌张,贝齿轻轻咬了一下嘴唇,在另一处又落下一个白子,这才道:“骄兵必败,王爷可莫要高兴得太早。”
闻言,赵岩顺着萧阮落子的地方看去,神情一愣,嘴角的笑意不觉又多了几分。
“这一次还真是本王大意了,既然被你钻了空子。”
摇了摇头,赵衍将手里的棋子放下,抬眼朝对面女子看去,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带着关心的语气道:“阮儿今日的气色看起来不错,可是身上的病彻底好了?”
胜负已定,一面收拾棋盘上的残局,一面垂着眼睛点头:“拖王爷鸿福,阮儿的病虽然还没有彻底治愈,但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这样本王就放心了。”
赵衍轻轻点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忽然转移了话题:“阮儿可知本王今日过府的时候看到了谁?本王竟然看到了霍恂。”
赵衍的语气看似随意,但眼睛却紧紧的盯着萧然,漆黑的瞳孔里面有一团分不清的情绪隐藏在里面。
而萧阮拣棋子的手一顿,面上的笑容立刻收了起来。
“王爷知道我恨的要死,何以非要提起这人来坏了心情?”
语罢,萧阮立刻将手里的棋子“砰”的一声放在棋盘上,起身就要离开。
“阮儿!都是本王错了还不成?你莫要生气,本王这不是以为你或许想要听听霍恂的事情,所以才……”
“王爷,你不要说了,阮儿今日答应陪您一起下棋,也不过是憋得心里难受,想要换换心情透口气罢了。我实在没有想到你也来拿此事调侃与我,当我信错了人,您请回吧!”
赵衍没有想到萧阮说翻脸就翻脸,眼见她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开,这才心里发急慌忙追了上去。
“阮儿,你听本王解释,那霍恂骗了你的感情,本王自然是气愤不已,绝无半点调侃之意,你切莫多想!”
赵衍挡在萧阮的面前,这才发现萧阮眼睛已经红了一圈,顿时心里大急,又一次向她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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