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一切都给你安排好了,你竟然还能白白错过这样的好机会,分明是要把我活活气死!”
无人的角落里,霍怡萱气急败坏的指着对面的男子破口大骂,日光下发间的金步摇晃荡个不停,折射着刺眼的光泽。
对面男子墨发玉冠,俊美异常。他斜斜的靠坐在长廊的围栏上,精致的脸上一双桃花眼微微下垂,手里拿着不知从何处得来的一截干枯的树枝,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
“何至于这么生气,太子突然出现,我也没有办法不是?”
“端木浩!什么叫你也没有办法!”
闻言,霍怡萱面上怒气更甚,气得险些跳起来:“我一早便告诉你陆蘅的马会出事,只要看到情形不对就立刻出手相救!可你呢?竟然还能让陆蘅落到太子手里,我看你分明就是一个草包!”
霍怡萱嘴里“草包”两个字刚一出口,对面男子的眼皮猛然抬起,一束精光朝她投射而来。
似乎没有料到端木浩会突然变脸,霍怡萱心口一滞,正欲细细看去,发现刚才对方眼睛里那股阴冷的光线已经消失不见。
以为自己看花了眼,霍怡萱暗自松了一口气,随即又露出了怒意:“还有你那个不长脑子的皇妹!之前恨不得把萧阮一鞭子抽死,对陆蘅也没有什么好印象,这一次难不成是脑袋进水了,竟然还去救她!”
一想到当时的场景,霍怡萱又是一阵牙痒痒。
只是这件事确实要从十多天以前说起。
十几天前,霍怡萱要端木浩答应自己离开南晋时,向皇帝请求把陆蘅当成和亲人选带去北姜。
端木浩倒也爽快,满口答应下来。
只是太子却从中阻拦,暗中叫人以各种借口阻止陆蘅嫁给端木浩。
皇帝一心袒护太子,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霍怡萱本就与陆蘅矛盾重重,此次心中不忿,因着之前亲眼看见陆蘅与太子两人卿卿我我,更是把陆蘅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只得暂时放弃对萧阮的报复,集中精力要把陆蘅从太子身边赶走。
以为由端木浩出面求娶陆蘅,皇帝看在两国建交的份上,必回会答应下来。只是没想到太子竟然态度如此强硬,而端木浩竟会被拒绝。
不把陆蘅除掉,太子何时才能注意到她霍怡萱?
抱着这个想法,霍怡萱听闻得知皇帝要为端木浩兄妹两人举行赛马,当即便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计划。
她暗中收买马场的小厮,给陆蘅的选的马下了药,并让端木浩随时做好英雄救美的准备。
只要端木浩救下陆蘅,再向陆太傅提出迎娶之事,相信再不会有人反对。
满以为这一次的计划天衣无缝,她也看见端木浩第一个朝陆蘅飞扑过去,可偏偏就在端木浩要接住被马甩下去的陆蘅时,端木瑶却突然横插一脚。
那银月鞭在半空中一甩,竟然就把陆蘅甩到了太子的怀里!
霍怡萱已经在脑海里想了无数遍陆蘅被迫嫁给端木浩的画面,可就因为这一鞭,这次绝佳的机会竟然就这样被浪费掉,她如何能不生气!
许是因为太过气愤,霍怡萱刚觉得心口处无比憋闷,胃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翻涌出来,便再也忍不住弯下身子做出呕吐状。
“可是吃坏了东西?”
端木浩被霍怡萱足足骂了有半柱香的时间,除却霍怡萱提到“草包”的时候,面上闪过一抹异样,之后便又重新恢复了置身事外,漫不经心的模样。
此时看见霍怡萱竟然气到往外吐酸水,不觉露出了怜香惜玉的神情,丢掉手里的树枝,走上前去慰问。
霍怡萱正在气头上,听得男人略带着磁性的声音,一把甩开对方的伸过来的手臂,抹了一把嘴唇,恨恨的抬起眼睛。
“端木浩,我告诉你,你若是不把陆蘅带走,便休想再从我身上占便宜!”
忍住胸间想要呕吐的闷闷感,霍怡萱威胁着丢下这句话便匆匆离开。
守在远处的莺儿,注意到霍怡萱已经与端木浩结束了对话,连忙朝霍怡萱紧追过去。
“喂马的那个小厮,可有处理干净?”
霍怡萱一面带着怒气往马场出口处走,一面冷着脸向莺儿询问。
“小姐放心,奴婢已经将一切都处理好,没有人会怀疑到小姐的身上。”
莺儿迈着小碎步,一面着急的去追霍怡萱,一面又急急的道:“小姐,奴婢已经打听过了。皇上把徐大人叫进了房里,将其狠狠训斥了一番,并且还给他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查出今日陆蘅坐骑发疯的原因,奴婢实在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有什么好担心的!反正喂马的小厮已死,就让他们好好查!”
霍怡萱脚步一顿,随即又露出了蛮不在乎的神情。
“可……小姐说的是。”
莺儿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消失不见的端木瑶,正欲说些什么,见霍怡萱声音里带着愠色,不觉闭紧了嘴巴。
因着马场出了事故,端木瑶也受了轻伤,皇帝再也没有兴致为获得头魁之人颁发奖赏,了了说了几句便让各家散去。
众人亲眼看见马场上出现的惊险一幕,心知皇帝已经没有心思,便也十分知趣的离开。
霍怡萱忍住胸口处不住翻腾的感觉,好容易和莺儿走到了马场出口处,远远看见对面萧阮的身影出现在眼前,脚步顿时一顿。
不远处,萧阮拧着眉头,与霍恂肩并着肩往出口处走来。
霍怡萱仅仅看了一眼,便让觉得胸间有什么东西喷薄欲出,下一刻便扶着身侧的一棵光秃秃的树枝弯下身子又是一阵干呕。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莺儿慌忙上前扶住霍怡萱,并从怀里掏出绣帕为其擦拭。
霍怡萱只当自己今日气得太狠,艰难的捂着胸口站起来,喘了两口蹙起,:“我胃里不舒服,你稍后叫人给我请个大夫!”
冲小丫鬟丢下这一句话,霍怡萱回头瞥了一眼远处越来越近的萧阮,这才假装没事一样昂首离开。
而远处,萧阮将霍怡萱方才弯腰呕吐的模样看在眼里,不知为何,心里突然闪过一道稍纵即逝的光亮。
“以你之见,今日之事怎么看?”
定国侯府,萧阮与刚一回府便说起了马场之事。
“皇上派去调查的人还没有正式公布陆蘅的马受惊的原因,但我可以百分之百肯定那匹马是被人下了药。”
霍恂的眼里全都是肯定之色。
他在军中多年,不管是军中还是素日里都与马匹接触颇多,对马的习性也极其了解。
此次赛马,徐大人安排给那些小姐所骑的马匹全都是经过调教,极其温顺的马,绝不会出现癫狂之态。
而赛场上,霍怡萱的马突然发狂,这就叫人不得不怀疑是人为的原因。
萧阮点点头,显然是十分赞同霍恂的观点,但她看向霍恂的眼睛里,却依旧带上了几缕困惑。
“陆蘅不曾与任何人有过仇怨,究竟是什么人会对她这般恨她,竟然能胆大妄到敢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动手?”
“正是因为不曾与任何人有过仇怨,所以才难以判断出究竟是何人对她动手。”
霍恂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无奈,声音里也带着叹息。
今日赛马场上的事情实在太过突然,足以叫所有人震惊,他也实在想不出,会是什么人想要对陆蘅动手。
想起萧仲恒苍白的脸,嘴角不觉紧紧抿在了一起。
“对了,这件事暂且不提,我总觉得今日的霍怡萱似乎与往日有些不一样,你可有注意到有什么不同?”
房间里一片安静,霍恂眉头紧锁,忽然听得声音,立刻抬眼满是疑惑的向萧阮看去。
“霍怡萱?”
皱着眉头,轻声念了一句霍怡萱的名字,霍恂摇了摇头:“那丫头今日看着还算老实,倒也并没有什么异常。莫不是你看出了什么?”
“这倒没有,也有可能是我看花了眼吧。”
萧阮张了张嘴,忽然又立刻摇头,终是将自己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但霍恂刚一离开,她便叫来了竹筠。
“你立刻派人安排人密切关注霍怡萱的动静,最近几日不管她见过那些大夫,都要给我细细记下来回我。”
竹筠不甚清楚萧阮这般做究竟是所谓何事,但还是立刻答应。
看着竹筠匆匆离开前去安排的身影,萧阮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一抹暗光,嘴角悄然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马场看台上,她几次注意到霍怡萱朝她投过去的怨恨目光。
原本陆蘅出事,她并没有怀疑到霍怡萱的身上,但就在马场的出口处,与霍怡萱不期而遇之时,对方再次朝她投来的一瞥,让她直觉以为今日之事必与此人脱不开关系。
最重要的是,弯腰呕吐的动作让他有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就好像当初她怀孕之初,胃里不舒服一模一样。
心里算了算时间,萧阮突然发现,距离上一次霍怡萱借用陆蘅之名把自己引到食味居已经过了一段时间。
如果……那就实在是太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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