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贵妇贵女顿时抬头望去,只见当前并行两人,其中一人身高七尺,面容俊朗,行走洒脱,普进入后花园眼睛便黏在了上首的靖南王妃和小世子身上,那副模样仿佛是许久未见般,不是靖南王还有哪个!
另一人华服锦缎,温文尔雅,一把折扇轻轻摇晃,唇边还挂了一丝笑意。眼波扫去,一众贵女皆娇羞掩面,正是当今皇后之子,被封为淮王的赵衍。
只是此时赵衍看着三步并作两步迫不及待向靖南王妃走去的靖南王,神情无奈,“我说皇叔,你那么急做什么!”
靖南王显然没有心情搭理他,他从靖南王妃怀中抱过还有些抽泣的小世子,对正给他和赵衍行礼的一众贵妇贵女摆摆手,“起吧起吧。”
完全没发现赵衍张口又闭口的尴尬,只在靖南王妃指点下小心翼翼哄着怀里的小包子。
他这一手十分纯属,让一旁看着的赵衍嘴角一抽。
赵衍索性将目光别开,恰好看到萧阮萧盈一伏一跪。
萧阮此时,只觉得浑身发冷,晕乎乎的脑袋也仿佛冻结了。
那个声音,那个她化成灰也不会忘记的声音。
重生以来,她一直避免去想那个男人,那个狠心绝情的男人。却没想到会在这么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出现在她面前。
萧阮的思绪有些恍惚,仿佛又忆起了死前的画面。
火光冲天中,萧盈狰狞的面孔,她坐在殿中,视线仿佛透过层层楼宇,看到那人头戴冠冕登上九五之尊,那一步一步踩着的都是她的鲜血和尊严。
然而现实中唯有大火在灼烧着她的肌肤和所有的爱恋,焚烧殆尽的那一刻,仇恨的火苗爆裂开来,让她浴火重生。
赵衍完全不知道此时的叩伏在地的萧阮在想些什么,他的目光从萧阮恭敬的姿态上略过,看向萧盈的时候恰巧撞上了不加掩饰的好奇和羞赧。
她在好奇什么,不用说肯定是赵衍,可她的羞赧,却不光有对此时自身狼狈的羞恼还有女子见到俊美男子的羞涩。
这一幕也同样被离得近的几位贵妇看在眼中,不由都皱起了眉头。
赵衍倒是对此时的状况有些莫名,他看向靖南王妃,“王妃,这两位小姐可是做了什么惹到了您?怎的这般情况?”
靖南王妃被靖南王一捣乱,倒是险些忘了萧阮萧盈的事,她先招呼萧阮起身,毕竟这事儿萧阮也是被人拖累,“阮儿,你先起来吧,此事与你干系不大。”
一句话也表明了靖南王妃没有怪罪萧阮的意思。
萧阮此时也没有心思给萧盈请罪了,她全程低着头被丫鬟扶起来,恰好太医早就在一旁候着了,刚刚给小世子看过,此时在靖南王妃的授意下,小心的为萧阮检查。
太医一眼看到萧阮手心中被指甲掐出的血痕,他抬眸看了一眼神色平静的小姑娘,什么也没说,拉了一根红绳为她悬丝诊脉。
萧盈见靖南王妃放过萧阮,顿时不敢怠慢,她小心的瞥了一眼赵衍,萧阮就是因为这个男人的一句话得以被靖南王妃放过,他的地位必然不一般。
何况,他还唤靖南王皇叔,这个想法才在萧盈的脑海中闪现,她立马意识到这是她千载难逢的机会。
萧盈一双美目顾盼生姿,她软软道,“王妃,请您念在盈儿蠢笨不堪的份上,饶过盈儿一回!”这一会她倒是没说错什么,只是话是对着靖南王妃说的,眼睛却不时瞥向赵衍。
这儿的人哪个不时人精,顿时将萧盈看了个通透,小小年纪心狠手毒,还愚蠢不堪,一时又为萧阮不值。
倒是淮王不愧是温雅良善,看着萧盈眼眶泛红的样子,他偏头看向靖南王妃,“王妃,这……”
靖南王妃冷眼旁观,半晌才道,“罢了,起来吧!”
萧阮坐在一旁,不去看也能想象到此时是个什么情形,她心下一片冷然,前世也有这般相似的情况,一个娇羞含怯,一个温雅怜惜,好一个郎才女貌、一见钟情!
恰巧,不知是萧盈跪的久了还是怎么的,她起身的时候,突然一个脚软,堪堪一声娇呼,被赵衍伸手一扶稳住了身形。
这一下,不说那些贵妇对萧盈是什么评价,只一众贵女就对萧盈十分不耻。
再看萧阮,眉目平静地让太医医治,这番八风不动的贵女气度就不是萧盈能够比得上的。顿时一个个对萧阮的评价高了不是一星半点,想着果然是陆太傅家学渊源。
此次春日宴,因着萧盈的搅局,本来应该是文试的环节也被迫搁置。
文试,是春日宴的惯例,早先改自琼林宴,也是为了让未出阁的女子有表现才情的机会。可惜,这一次,显然是没有办法举行了。
可想而知,那些贵女心中都恨毒了萧盈。
萧盈却丝毫不觉,满心以为这一次自己得了皇子青睐,比起萧阮被靖南王妃看中还要有面子!
这边的春日宴进行的不尴不尬,同一时间,远在前线的霍恂,心情难得不错。
他一身戎装,身姿挺拔地挑开一个攻上前来的士兵。
那士兵手段也不错,一个翻身安全落在比武台上。
周围有几人看着官位稍高,正聚在一起看比武台上的情况。
“老大今天状态不错啊!”一个稍显文弱的军官摸着下巴思索。
“啥,这叫状态不错?”另一大汉,声如撞钟,瓮声瓮气地问。在他看来今天比武台上都没有一个士兵被挑下去,怎么就是状态不错?要知道以往,他家老大可是能将一批都打得鼻青脸肿。
文弱军官伸手就是一巴掌拍在大汉的脑袋上,“笨蛋!那是因为老大那时候心情不好。”
大汉显然也想到了当时惨痛的情景,嗫嚅道,“那你知道老大到底因为什么心情好?”
“我猜是有人给他写了情书!”之前一直没有插入两人谈话的一个小将,嘴中叼了一根野草,猥琐的道。
大汉目瞪口呆,“啊?”
“今日有人给老大送了一份信,自从接了这封信。老大就一直神情,很荡漾!”小将把头凑到两人之间,小声的道。
文弱军官拧眉,“应该不是吧!有谁会这么想不开,看上老大那一脸凶相!”
“文耀,上来!”以霍恂的耳力,早就听见了这帮家伙拿他打趣,本来还不想理会,谁知道越说越不靠谱。
文耀——也就是文弱军官,顿时一脸的苦相,在另外两人一脸“你保重”的目光下,视死如归的上了比武台。
当然,下场十分惨烈。
“哎呦,你轻点!会不会上药!”
霍恂听着文耀的惨痛声,这才心情愉快地回了营帐。
他的营帐是除了元帅外最好的一个,然而,内里却被他装饰的十分简陋,只有一张床,一张桌案、一架兵器和一张巨大的地图。
此时,霍恂从枕头下拿出那个从靖南王府传回来的书信。
书信是靖南王妃写的,里面说了已经将玉蝉给了萧阮。想到靖南王妃字里行间对玉蝉的描绘和对萧阮的温柔漂亮的描述,他脸色有点难看。
王妃一点也不守信用,竟然看了他的锦囊,一定还盯着萧阮看了许久。
不开心。
也不知道她今日的春日宴参加的如何,有没有被人欺负。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霍恂脸色慢慢染上了红色,只人有点黑,那红色只显漏出了一点。
一时又想到不久后就能回京一趟,他这才小心的方好信笺,拿出兵书认真看进去。
前线发生了什么,萧阮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又一次低估了萧盈的无耻。
才到萧府,马车还没有挺稳,萧盈就飞快的扑进了祖母的荣安堂。
连翘这一整天都没有看到萧阮,此时看到萧盈这般,心中嘀咕,“小姐,我们也快去荣安堂给老夫人报个平安!老夫人应当已经在等着了。”
萧阮“嗯”了一声,有些疲乏地下了马车。
哪知两人还没有走到荣安堂,就听到一阵的哭诉声,萧阮心中一咯噔,有了点不好的预感。
果然,等两人进了荣安堂,就听到萧盈声音哀泣地道,“爹爹,女儿不活了!今日,女儿的脸都要丢光了!”
萧阮忍着头疼,“祖母,阮儿给您请安!”
“逆女,你还有脸回来!丢了萧府的颜面,今日定要请家法!”萧鸿一见萧阮,就是一肚子的火气,更兼听了萧盈的告状,更是对这个忤逆女恨急。
“够了,这事儿阮儿还什么都没有说,你上来就喊打喊杀像什么样子!”老夫人神色不好,她更相信阮儿,但萧盈的只言片语却让老夫人眼皮狂跳。
“老夫人,这还有什么可说的!这种事情难道我们盈儿还会撒谎不成,那么多人都在,难道还有假吗?我们萧府这回可成了笑柄了!”顾氏可不管这些,她抱着萧盈就是一阵哭天抢地。
老夫人一听这话,心中也是一阵的不安,只将目光看向萧阮。
萧阮也看向祖母,眼神中有自己都不知道的认真,“虽不知萧盈说了什么,但是今日阮儿若是没有维护住萧府的颜面,祖母可会生阮儿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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