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的雨水如瓢泼一样从天降落,漆黑的夜幕被一道闪电撕开。
白光出现的一瞬间将皇宫某处破败的房子照亮,依稀之间可以看见斑驳的墙角缩着一个瑟瑟发抖的身影。
伴随着鼓点一样的雨声,房内忽然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那声音越来越近,一道白光划过再度将房内照亮,一个体型肥硕的老鼠忽然出现在白光里。
似乎是感受到房内之人投过来的视线,它正抬起头,漆黑如豆的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过来,嘴角处锋利的牙齿也隐隐闪着幽光,莫名叫人心间一颤。
“啊!来人!本宫要出去!本宫要出去!”
就在此时,一道雷声突然炸响在耳边。角落里那人忽然觉得有一个东西忽然掉落在自己怀里,再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慌忙扑到门口处大叫,然而雨声却将她的叫喊声尽数吞没。
不知过了多久,闪电再次划过,惨白的光线照在宫殿门口终于现出一张因为害怕而变得扭曲的脸——竟是皇后。
此时的皇后已经没有半点仪态,整个人都蜷缩在地上。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觉得还能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鸡窝状的头发下面,是一张憔悴而布满灰尘的脸,俨然先是街头讨饭的女乞丐。
皇帝带着侍卫来到冷宫时看到的便是皇后狼狈不堪的模样。
“把她给朕叫醒。”
小太监得了吩咐家伙手里的火把放置一旁,立刻走上前。然而就在他的手碰触到皇后的一瞬间,皇后整个人都像是受到了某种惊吓一样突然跳坐起来,挥舞着双手,不让任何人靠近。
“走开!走开!本宫才不怕你们这些老鼠!”
闻言,小太监这才直到皇后竟是将他当成了老鼠。
回头看了一眼面色依旧冷凝的皇帝,小太监当既站起身冷声道:“皇上在此,你还快快跪下行礼!”
那太监声音尖利瞬间便将皇后从癔症里惊醒。她难以置信的抬起头,在看清对面真的站立着皇帝时,眼睛里猛然迸发出一抹光亮,当即手脚并用朝皇帝爬过去。
“皇上,臣妾知错了,求您将臣妾放了吧!臣妾真的知错了!”
皇后紧紧抓着皇帝的衣摆,头如捣蒜一般与他磕头,全然没有曾经的盛气凌人。
哗啦啦的雨声里夹杂着皇后哀求的痛哭声,皇帝冰冷的看着脚边的女子,眼睛里没有半点怜悯。
“你说你知道错了,朕且问你,你可知你究竟错在何处?”
皇后哭声一顿,过了许久才低着头发出蚊子一般的声音:“臣妾不该因妒生恨,不该怂恿衍儿带兵逼宫,更不该教唆他向您动手……”
“哼!你倒是还记得!”
皇帝发出一道怒斥,当日被赵衍勒住脖子几乎要命丧他手里的场景再一次浮现在脑海。
若不是赵衍起兵,他还不知道皇后早就与她有了二心。幸好那日太子及时赶到,否则他此时已然是一杯黄土!
听出皇帝的声音里带着某种感叹,皇后还以为皇帝是想起了他们的曾经,慌忙抱住皇帝的大腿,连连恳求:“皇上,臣妾已经知错了,求求您把臣妾从这冷宫里放出去吧!臣妾发誓今生再不会背叛您!”
“你以为朕还会再信你吗?”
似乎觉得皇后的想法太过可笑,皇帝面上浮出一抹浓浓的讽刺,当即把她一脚踢开。
皇后心口吃痛,嘴里发出一道痛苦的声音,但却又一次急急的凑上来,痛哭流涕道:“皇上!臣妾这一次是真的知错了!求你放了我吧!”
“放你?好,朕就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告诉朕二十年前你与夏郡王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就放了你!”
宫殿外面猛然响起一道惊雷,不知是不是雷声太过突然,皇后的身子竟是猛然一抖,一张脸在火把的映衬下如同一张宣纸白的吓人。
皇帝见她久久不回答,喉咙里再度发出一声冷哼:“你说不说!”
二十年前,夏郡王赵枫还没有被先帝安排到云中地区驻守边关。那时的他们还亲密无间,俨然是一母同胞。
然而突然有一天宫中流言四起,到处都在传着皇后与夏郡王有了苟且之事。
皇帝虽有怀疑,但夏郡王却指天发誓说他们是被人诬陷,之后先皇将散播流言之人尽数押入天牢。为了防止朝野猜测,更是将夏郡王派到云中。
当时的皇帝虽有怀疑,却愿意选择相信夏郡王。
可如今,皇后与赵衍起兵造反,失败之后竟是逃到了云中,还那么好巧不巧的被夏郡王抓到,皇帝怎么都觉得事有蹊跷。
他派人遍寻赵衍的踪迹,怎么都找不到,夏郡王却不费吹灰之力,不经将其找到。甚至还将他的手下尽数捉获,实在引人怀疑。
而如此情况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夏郡王的势力已经超过他的想象,要么就是赵衍与他相勾结。
更重要的是夏郡王送来的人头只是与赵衍长得像,并不能明确分辨是不是赵衍。
鉴于此,皇帝心间越想越觉得不对在连线到二十年的的事情,他十分怀疑皇后与夏郡王之前有什么联系,所以赵衍才会前往云中之地。
半个月来,他私下里命暗卫前往云中调查,反馈的结果却并没有人听说夏郡王拿下赵衍。如此一来,赵衍之死便更为蹊跷。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皇帝左思右想终是决定前来冷宫见皇后。
他知道皇后最怕雷雨天气,特意选择在竟也雷雨交加之时前来审问,相信惊慌害怕之下,皇后必然会露出些微马脚。
“皇上,臣妾冤枉,二十年前臣妾与夏郡王之间已经被证明是清白,你怎么还在质疑臣妾?难道您怀疑衍儿不是您的孩子吗?”
皇后显然没有想到皇帝会突然问起这个,眼睛里飞快的划过一抹躲闪之色,原本想要去继续拉他的手也突然顿住。
皇帝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心间怀疑更甚,目光锐利朝她看去,似乎要在她身上烧出两个洞:“既然没有关系,那他为什么要逃去云中,难道不是听了你的话?”
“皇上是说衍儿已经去了云中?”
皇后满脸惊讶,似乎完全没有想到赵衍会逃去云中,只见她眸光闪动了几下,很快便连忙摇头:“皇上,臣妾冤枉,臣妾怎么会知道他会逃到云中?也许是头头无路,所有才被迫逃到那里去……”
“魏氏!你还想哄骗朕到什么时候!”
不待皇后说完,皇帝便一道怒斥了她的打断。而就在这时,一道惊雷再次落下,闪电过处,皇后面上的神情越发清晰。
“臣,臣妾确实不知道啊……”
皇后吓了一跳慌忙低下头,但语气却明显没有方才那般紧张:“皇上,不若你把臣妾放了,我愿去云中劝说衍儿回来……”
皇后下意识的以为皇帝这么问她是因为赵衍去了云中之后被赵枫所救,所以才会主动说自己愿意劝说赵衍回来,然而皇帝的嘲讽的声音忽然响彻在头顶。
“不用你前去苦劝了,赵枫已经把赵衍杀了,如今赵衍的人头就挂在城门外,你可要亲自见一见?”
“不,这不可能!赵枫他……”
犹如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皇后神情猛然大变。竟一下子便从地上站起来,满眼都是不相信。而皇帝听到这句话时,眼睛倏地眯起,抬脚往她身边又近了几步。
“赵枫他怎么了?”
皇帝身上散发着浓浓的寒意,整个冷宫似乎都被笼罩在一股低气压里。
对着慢慢朝自己逼近的人,皇后突然意识到哪里有些不对,但一时之间却想不出来,而就在她愣怔之时,一双强劲的的手忽然覆上她的脖子,让她只能呜呜的发出呻吟声。
“你还敢说你和赵枫没有联系?赵衍犯了重罪,理应处死,你为何这么确认赵枫不会杀他!”
皇帝紧紧握着皇后的喉咙,恨不得将这个脆弱的脖子一把掐断。
二十年前的那些记忆再一次涌入脑海。
当初魏氏也不过是他身边的一个普通妃子,皇宫里面流言不断,他顾念与夏郡王交情,甚至想过把魏氏赐予夏郡王赵枫。
赵枫信誓旦旦的向他保证与皇后之间根本没有半点感情,就连皇后也痛哭流涕的找他评理,说自己被人冤枉。
皇帝最后终是选择相信他们,但他实在没有想到二十年后的今天,他会用这种方式看出赵枫与皇后之间的猫腻!
眼前的女人脸色越来越白,一双眼睛圆鼓鼓瞪得老大,皇帝忽然松手将其丢在地上:“皇后在冷宫里痛思过往,畏罪自杀,你们且替她收尸吧!”
“皇,皇上,你不能杀我……你若是杀了我,你会后悔的!”
皇后脖子被勒得喘不过气,好容易觉得喉间呼吸通畅,竟听到皇帝寒冰一样冷凝的声音。心间顿时升起巨大的恐慌,愤怒的看向皇帝,面上的再没有刚才的愧疚。
大殿外面的雨声依旧哗啦啦下个不停,风雨声与雷声交织在一起,皇后沙哑的声音显得更加无力。
皇帝厌恶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猛然转身。
太监见此,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缓缓地朝皇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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