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少爷,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奴才只是奉老爷命令行事。”
不理会萧仲恒的愤怒,管家仅仅是抬头看了他一眼,便直接告辞离开,眼睛里竟是没有半点尊重之意。
“哥哥,发生什么事了?”
管家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外,萧阮把视线收回来见萧仲恒面有怒色,顿觉担忧。
“是父亲,他竟然不准我设宴招待前来祝贺的官员!”
萧仲恒忍住心中愤恼,回头冲萧阮道:“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来。”
语罢,不等萧阮回应,萧仲恒便大步朝萧鸿的院子走去。
“父亲,朝中官员升迁,无一不设宴招待,父亲为何不愿让儿子设宴感谢?”
萧仲恒见到萧鸿的时候,见他正与顾氏待在一处,不觉心中愤恼不已。
“哟,大少爷这是怎么了?这才刚一升迁,和你爹爹说话就成了这副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爹爹苛待你了呢?”
萧鸿还没有开口,顾氏便拖着长腔,眼皮上下一翻,出口便是一通指责。
许是“苛待”这次刺激到了萧鸿,他立刻板起了面孔,冷脸看向萧仲恒。
“才刚刚升上五品,便这般骄傲自满,若是皇上知道,我看你这五品的官服还没有暖热就压被撤下来了。”
两人一唱一和,萧仲恒面上怒气更甚,狠狠瞪了一眼旁边的顾氏,萧仲恒又一次压下怒气。
“儿子不敢对父亲无礼,但管家分明告诉我说是你说公中没有钱设宴,不知父亲当真是这个意思?”
其实萧鸿倒也不是不让萧仲恒设宴。
萧仲恒年纪轻轻竟被提拔为五品官员,着实给他涨面子,这应酬请客也实属应该。
但……
“大少爷,老爷怎么会不让你请客?只是有件事情必须得和你确认一下。”
未等萧鸿开口,顾氏忽然笑着站起来,缓缓走到他跟前,语重心长的开口。
“恒儿,您是姨娘看着长大的,当初你和眉儿的婚事也是我精挑细选给你找来的,现在你说和离就和离,岂不是让姨娘也很难做?”
“姨娘觉得难做,那便不要管这件事,何苦非要进来插上一脚?”
自查到裴氏给自己下毒,萧仲恒便已经知道了顾氏的险恶用心,此时再听她说什么精挑细选,什么特意为自己只觉得一阵恶心,语气自然也好不起来。
下毒之事本就没有公开,顾氏还以为萧仲恒还像从前一样,能被自己轻易拿捏,却被顶了回来,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
“你以为我是想掺合你的事,还不是你那个好妹妹,把我们府上的东西全都搬去了陆家,现在公中也没有多少银钱帮你另娶,自然也就没有银钱帮您请客设宴了!”
听到这里,萧仲恒这才明白顾氏打的是什么主意。
冷哼一声,萧仲恒立刻将视线转向萧鸿:“父亲也是这个意思吗?只要我把裴氏接回来便设宴,若是不接回来便不设宴吗?”
萧鸿被自己儿子用冰冷的视线注视着,莫名觉得一阵心虚,忽然见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睛里竟带上了讽刺,不觉恼羞成怒。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是那么好的女孩怎么就配不上你?若是你不把她接回来,就休想我们给你出钱设宴!”
男人愤怒的声音响彻在房间里,萧仲恒眼睛里的失望之色更浓:“若是父亲非要逼儿子做一个决定,那我便告诉你,我绝不会把裴氏接回来!”
萧仲恒一向脾气温和,还从来没有如今日一般发过脾气,这一道夹杂着愤怒的声音,不禁萧鸿与顾氏都有些惊讶。
莫名的,房间便陷入一阵极其诡异的安静里。
“哎呀,我说恒儿,你和我说话不尊重也便罢了,怎么能和你父亲这么说话呢?所谓家和万事兴,你这般不听家人劝,岂不是要将这个家都给拆了吗?”
“若是我哥哥不肯听你们的去把裴氏接回来就是把家拆了,那盈妹妹把脸丢尽,还害得祖母大病一场,岂不是早就把家拆了?依我看,我哥哥现在正做的便是重新把萧家振作起来。”
顾氏声音未落,忽然听到一串针对自己的声音,猛然一转头,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萧阮竟然从外面走了进来,而且还将他们刚才的话全都听在了耳朵里。
想到她竟然又拿提起自家女儿,顾氏的脸色顿时黑了大半。
“你一个被赶出去的人有什么资格来这里说话!你若是真有本事就帮拿钱出来帮你哥哥设宴,若是什么都不做,那就少在这里插嘴!”
“我哥哥升迁是一件大喜事喔,我自然要好好为她庆祝一番,用不着姨娘提醒。”
萧阮语罢,竟是眼睛看都不看顾氏和萧鸿,直接上前拉住萧仲恒的手就要离开。
“站住!你以为我们萧家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萧阮才刚刚迈出去一步,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萧鸿愤怒的吼声,缓缓转过身子,对着身后的萧鸿冷哼一声。
“不瞒父亲,这个地方我还真是呆够了,以后便是求着我,我也不会来!”
萧阮的眼睛里闪过一恨意,丢下此话便拉着萧仲恒匆匆离开。
回到萧仲恒的房间里,萧阮细细问了一遍刚才他们争吵的内容,又是一阵气恼。
“我们怎么会遇到这么一个父亲?刚才顾氏那些话句句都是挑拨,我看她分明就是想要哥哥出丑!说什么公中没有银子,我看到是看着她分明就是故意为难哥哥!”
原本萧仲恒在因着顾氏的话一片愤怒,可此时看见萧阮将士如此愤怒,一时间自己的火气竟散了大半,赶紧去安慰萧阮。
“哥哥不必担心,此次设宴的银两由我来出,你尽管写帖子将人来就是!”
萧阮这般说着,眼珠一转,猛然抬头:“既然哥哥要办我们自是不能便宜顾氏他们,我们直接去外祖家办。”
“这……这怕是有些不妥。”
萧仲恒被萧阮的话惊到,不禁有些犹豫。
他住在萧府,若是去陆太傅家里举办宴会,定会叫人觉得异常奇怪也难免会惹下留言蜚语。
“哥哥糊涂!”
萧阮心意已决,看见萧仲恒竟还在犹豫,不禁气恼。
“顾氏和父亲要把萧盈嫁给淮王,难道哥哥还没有从中看出来些什么吗?”
被萧阮这么一呵斥,萧仲恒脸上微微一红,这才讷讷解释:“我自然知道原因,父亲他是想要投靠淮王殿……”
“那依哥哥现在来看,淮王殿下将来登的大宝又有几分把握呢?”
未料萧阮说话竟是这般直白,萧仲恒脸上一变慌忙去叫人外面守着。
“妹妹说话还是小心些,这些话若是传出去可是要杀头的!”
萧仲恒还欲再警告一番,却忽然发现萧阮不仅不觉得害怕,还一脸焦急的等着自己说话,不觉便想起了陆太傅对自己的评价。
“保守有余,锐气不足。”
萧仲恒有一次与陆太傅请教学问之事,对方却给了他八个字的评价。
对着秦简等自己回答的坚定眼神,萧仲恒突然像是悟到了什么一样,觉得自己确实少了一股锐气,竟是连萧阮一个女子都比不上。
心里苦笑了一声,萧仲恒这才深吸了一口气沉声开口。
“太子没有母妃支持,皇后娘家势力渐大,如今朝中对淮王的呼声最高,但在我看来,皇上最为中意的还是太子殿下。”
心里一动,这还是萧阮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哥哥说起国事。
既然他们已经说到这里,萧阮索性便继续往下询问:“哥哥何以见得?”
萧仲恒敛眉:“这个则需要多观察,我有一种直觉,太子一定会是最终得到皇位的人。”
闻言,萧阮心里彻底一松:“既然哥哥认定太子,难倒就没有想到,你现在升为五品官员正是淮王和太子拉拢的对象,哥哥若是一直和父亲他们在一起,谁又会认为你是支持太子的人呢?”
这一句话倒像是一具重锤,顿时敲醒了萧仲恒昏沉的脑袋。
诚如萧阮所言,自他昨日被传可能会升为五品官员时,淮王党已经有人开始对他有了拉拢,倒是太子却并没有任何反应。
祖父是太子的人,可他父亲却是淮王的人,恐怕所有人一看这个关系也会认为他和父亲的关系更为亲密,是正宗的淮王党。
难怪太子党的一些人会总是找他的麻烦,难怪他明明时常夸赞太子,却并没有被太子召见。
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萧家在明面上已经是淮王的人!
眼眸里闪过一抹凝色,萧仲恒的视线在萧阮的脸上停留了许久,心中感叹,面上佩服之色也有弄了几分。
“阮阮,多谢你对我的提醒,我这次便听你的,将宴会设在外祖家里,也借此机会让外人知道我萧仲恒已经与萧鸿决裂,支持的人也不是淮王!”
“哥哥这么就对了!”
萧阮本来还担心自己无法说服萧仲恒,此时见他已经彻底想通,暗暗松了一口气。
如今,也是时候与这个早就破败的萧家决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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