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云上前来:“主子有什么吩咐?”
“将这院子里所有人都是叫来。”谢青梓往卫王下手一坐,眼皮子动也不动的如此吩咐一句。末了又特特嘱咐依旧:“所有人,包括二少夫人跟前服侍的人。”
双云应一声:“是。奴婢明白了。”
谢青梓这是要大刀阔斧的行动了。双云得了这样的吩咐,一面觉得自己能被委以重任多少有些荣幸和紧张,一面又有一点亢奋。
一想到接下来会是怎么样的情景,双云越发的觉得跃跃欲试了。更是心里头只觉得痛快。
谢青梓看着双云退下去,又看一眼要开口的卫王妃,淡淡出声:“王妃又什么话,大可留在我查出了事情结果之后再说。”
于是卫王妃刚要出口的话就这么的又憋了回去。
最后,卫王妃冷笑了一下,索性闭口不言。
看着卫王妃这样的态度。谢青梓心头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卫王妃知道了结局之后,又是个什么样的感受。说起来,卫王妃这次……也真是可怜又可悲。
谢青梓淡淡然的喝了一口茶,只等着双云将人的带过来。
不过一盏茶还没喝完,双云是没等过来,反倒是等来了一个客人——陆夜亭过来了。
听闻陆夜亭过来的消息,谢青梓只觉得登时有些头疼,而后便是就忍不住的揉了揉眉心,无奈道:“我去去就来。”
陆夜亭突然上门来,谢青梓下意识的就觉得是没什么好事儿……
而且还是这个节骨眼上。
谢青梓总觉得陆夜亭就是为了这个事儿过来的。
卫王却是一无所知,当即反倒是还热心道:“是陆家那个小公子?既是过来了,快请进来。迎进我书房去——”
“陆公子说是来找世子妃的。有要紧事儿要说,故而门房已经将人放进来了,如今就在屋子外头等着呢。”禀告的丫头忐忑的补上了这么一句。
登时卫王和谢青梓都是一愣。
谢青梓看了一眼卫王,无奈的道:“我这就出去。”她几乎是可以肯定,陆夜亭必是为了这次这个事儿过来的。
不然,陆夜亭根本就犯不着如此。
而正是这样,就一下子叫人头疼起来。
出了屋子,谢青梓一眼就看见一身紫袍绶带的陆夜亭。
陆夜亭这样一穿,还别说的确是真真十分好看。气质老成许多,看不出来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郎了。当然,加上他神色阴冷,更是莫名其妙的还是有那么几分唬人的气势。
谢青梓扬起笑脸:“哥哥怎么过来了?”
陆夜亭却是不理她,只是看住卫王笑了一笑拱手行礼:“卫王爷。”
卫王下意识招呼了一句:“不必多礼。都是一家人。”
陆夜亭看着卫王,而后便是又笑:“听闻王府出了一些事儿,关系到了舍妹。我大哥不放心,就叫我过来看看。”
卫王也不傻,此时也是反应过来了陆夜亭这是来者不善——分明就是害怕谢青梓受委屈,分明这就是来给谢青梓撑腰的罢了。
卫王一时之间神色也是有些僵硬。要说不痛快,心里头肯定多少也有一点不痛快罢。可偏生还不好发作。
谢青梓也是颇有些尴尬。
不过陆夜亭只当是没感受道,径直就道:“不过放心,我并无插手王府事情的心思,只不过是想看看罢了。毕竟,不看看到底是不放心。”
陆夜亭这话就差没直接的说卫王府肯定会欺负谢青梓了。
谢青梓叹了一口气,而后便是又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卫王,到底还是只能开口无奈道:“既是来了,那就进去坐下说话吧。也好,做个见证,日后省得旁人说我动了什么手脚。”
谢青梓这话让卫王多少有些尴尬。
但是看了一眼陆夜亭理所当然的样子,卫王到底是什么话也没说出口,只默许了此事儿。
陆夜亭进屋坐下,卫王妃就凉笑一声:“这是心虚找帮手来了?”
陆夜亭没说话,只冲着卫王妃露齿灿然一笑。
卫王妃看着陆夜亭那笑容,却是只觉得背上蓦然一寒冷,登时就是情不自禁的汗毛都是倒竖起来。
卫王妃闭了嘴不再继续说,陆夜亭便是满意的点点头,而后也才看了一眼谢青梓:“好了,你该做什么事儿就做罢,我只看着就是。”
看着陆夜亭这样的架势,谢青梓就知道陆夜亭是真真儿的恼了。当下只觉得头疼无比:这一会儿只怕又要费工夫去哄陆夜亭了。
不过要说烦,却也是不至于。陆夜亭之所以这样,也不过是因为了她罢了。
谢青梓定了定心,抛开杂念,而后叫双云将人都带进来。
大小也是有几十号的人。
谢青梓环视了一圈儿,看着这几十个人,又看了一眼双云。
双云便是出声:“和这个事儿没干系的,自己退出去罢。”
横竖有机会动手的也就那么几个接触过那药的人罢了。其他的人倒也是没有必要去过问的。
这么一来,也就剩下五个人了。
谢青梓看着这五个人,倒是满意点头:“人就这么几个,倒是省了不少功夫。我也给你们一次机会,此时若是愿意自己承认自己做了什么的,我便是不追究。”
当然,也就是她不追究。横竖还有旁人会追究的。
就像是谢青梓预料的那般,果不其然没有一个人承认。
谢青梓也不在意,看了一眼沉着脸坐在那的卫王,而后缓缓吩咐:“既是没人承认,就用刑罢。”
“用刑?那倒是容易。”陆夜亭倏地笑着出声:“我来的时候倒也是想到可能会有这样的时候,故而,我便是从锦衣卫所的牢房那边,借来了几样好东西。”
谢青梓闻言就是一挑眉。几乎是立刻的就将陆夜亭的意思猜到了。
当下她就含笑问陆夜亭:“都借了什么?”
“借了几样最好带的。一样是钢针,一样是指夹,还有一样是蚂蝗。”陆夜亭也是笑容满面的解释。“钢针是用来扎骨头缝的,还能从指尖顺着指甲缝刺进去,到时候能将指甲盖儿掀下来。指夹只有一个用处,将人的手指,一节一节的,硬生生的挤压碎。蚂蝗是最好办的,在皮肉上割开一个口子,将蚂蝗放上去——会顺着肉钻进去。到时候……”
陆夜亭这话也没说完,谢青梓就已是有些毛骨悚然——这些古怪残忍的刑罚,听着就是让人觉得难受。尤其是最后一个,情不自禁的就叫她觉得身上每一根汗毛都是难受的。仿佛有虫子已经钻进去了……
谢青梓的感受,就是此时屋里众人的感受。
卫王更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锦衣卫真真可怕。”
陆夜亭笑笑:“这三样也不知够用不够用。不过没关系,不够用到时候再让人去拿。反正这些倒是比什么剥皮剐肉剔骨好多了,几乎不会见太多血。”
谢青梓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陆夜亭却是并不在意,仍是神色淡然。
谢青梓最后强忍住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只是看着地上跪着那明显变了脸色的五个人:“你们谁先来?”
“世子妃私自动刑,是触犯法律的。而且我等是二少夫人身边的人——”终于有人颤颤巍巍的出声,一听语气就知道已经被吓得不轻了。
谢青梓笑笑:“府里是不许动私刑,但是我这又哪里是私刑?分明就是再光明正大不过。而且,特殊时候,用些特殊手段也无妨。至于你们是二少夫人身边的人……那又如何?说起来,也不过是就那样罢了。二少夫人只想求个真相,这话你们也听见了。不是么?”
谢青梓说完了这话,末了又看向了卫王:“王爷您看呢?”
卫王微微一颔首。
卫王妃反倒是比旁人都更积极三分:“只管动手。我倒是要看看,是哪一个浪蹄子这样的吃里扒外。”
谢青梓听着这话,登时经不住笑了。
她心里想:等到知道是谁吃里扒外,但愿卫王妃还能有这样好的精神头。
谢青梓不等卫王妃催促第二次,便是直接点头吩咐:“直接动手吧。挨个儿来。”
顿了顿,她又笑着添上一句:“当然,举报旁人也是可以免除受罪。这话我先说了,也被怪我没给你们机会不是?”
听了谢青梓这话,陆夜亭也是笑了一声,不过竟不是很赞同的样子:“你也就是太心软了些。不过是几条贱命,卖入了府,就是个物件儿。打死也好,剁碎也好,官府都不会过问半个字,何必这样?”
陆夜亭说的这话阴测测的,叫人听着背脊都是嗖嗖的冒着寒气。
谢青梓叹了一口气,“到底是瞧着可怕了些。都是些细皮嫩肉的女子,我也是于心不忍罢了。”
陆夜亭嗤笑着不说话了。
卫王妃恼道:“还动手不动手了?你们兄妹墨迹个没完了是吗?”
谢青梓便是点头:“那就动手吧。这事儿,倒是我的不是了。”
卫王妃阴冷的看着,瞧着那样子倒是恨不得自己动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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