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皇后既是铁了心的要给李素找婆家,自是不会拖着。
只是却也不知李素到底是和圣上怎么说的,圣上晚上和卫皇后说起这个事儿的时候,倒是说起了这个事儿:“凌波不过是个姑娘家,何必对她那般严厉?”
“圣上觉得我严厉了?”卫皇后神色淡了下去,整个人都是显得有些冷淡了起来:“既是如此,那我索性就不管这些事儿了吧。只是,凌波这么纠缠卫泽是个什么意思?凌波是圣上的心头肉,卫泽到底也是我一手带大的。我也就这么一个侄儿,圣上总归也不能太偏心。“
卫皇后这样使了小性子,倒是让圣上哑然失笑:“凌波到底做了什么,竟是将你都惹恼到了这个地步了?”
卫皇后似笑非笑的看了圣上一眼,而后便是如此说了一句:“圣上不知?”
“不知。朕只知你训斥了凌波,还说要尽快给凌波找个婆家。”圣上端起茶盏来喝了一口,面上却是轻描淡写:“朕还知,卫泽却是终于有了心上人。”
“凌波因了卫泽,便是将陆家的干孙女堵在巷子里抽了鞭子。且还逼着卫泽娶她。之前差媒人上门提亲也就罢了,我卫家损了颜面我也可不在意。可是如今这般算是怎么回事儿?正儿八经的公主都没凌波脾气大。”卫皇后丝毫不掩自己的不满:“这已不是凌波自己的问题了。传出去,外人怎么看我天家的姑娘?怎么想圣上?”
圣上沉吟片刻,到底还是点点头:“倒是真有些过了。她和卫泽之间的事儿,却是不该牵扯了别人进来。还动了鞭子……“若都是男子也就罢了,这点事儿也不算什么。可是姑娘家家之间动鞭子……着实不妥。
“再这样牵扯下去,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卫泽的意思已是很清楚了,凌波纠缠下去,不过是更让她名声不好罢了。林家那姑娘不就是如此?林家都死了心,凌波也该死心了。”卫皇后淡淡的将自己的意见说了。
圣上顿了顿,到底还是不忍心这么叫李素就嫁出去,于是笑着与卫皇后商量:“定个亲事也好,不如等到科举之后罢。横竖也没几个月了。在这期间,将她拘在宫里,不许出宫,自然也就好了。”
圣上这话一出,卫皇后倒是明白了圣上的意思:这是要在新科状元里头给李素选个夫婿了。
既是如此说了,卫皇后也没反对,不过却是挑眉道:“住进宫也无妨,便是叫她在贵妃那边罢。我爱清静,却是受不住那样闹腾的性子。”
圣上无奈,只能搂住卫皇后的肩:“怎么一把年岁,倒还和个小姑娘一般爱闹脾气?”
只语气却是满满的宠溺。
卫皇后轻哼一声,从圣上怀里挣扎出来:“我可和凌波那样的小姑娘不同。”
翌日,卫皇后便是将这事儿传给了卫泽,叫卫泽只管放心,接下来李素怕是连宫门都出不去,倒是不怕再被纠缠了。不过传话的宫女却是没回去,直接就在卫泽身边留下了。只说卫泽身旁也没个丫头,到底是粗糙了些。
只是众人谁不知道,面上是给卫泽一个丫头使唤,可是实际上……却也是未尝没有先给卫泽一个暖床丫头的意思?
毕竟卫泽年纪也不小了,本就早该通晓人事,身边留人了。
不过卫皇后却是没有给卫泽弄出一个庶长子的意思,所以那个叫春薇的宫女却是已经处理过了才送来。
卫泽自是明白卫皇后的意思的,不过当即却是没有任何的讶然,反倒是只平静的将人留下了,似已是接受了卫皇后的好意。
春薇心头一松,却仍是不敢看卫泽一眼,待到人走后,便是这才小声的唤了一句:“世子爷,却不知我要如何安顿——”
“去西厢住着吧,管针线。”卫泽一句话便是轻描淡写的将人打发了:“无事不必过来。我不喜女子亲近。”
春薇登时露出愕然的神色来——这和卫皇后的嘱咐却是截然不同。可是卫泽既是已经吩咐了,她也不敢反驳,只能应了一声,无奈的去了西厢。
不多时陆老夫人倒是知道这一茬了,登时便是忍不住笑了:“他倒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皇后娘娘特意赐下来的宫女,难道是给他管针线的?”
晚上时分,陆老夫人趁着卫泽过来用饭的时候,便是故意打趣了卫泽。
卫泽颇有些无奈:“师母若是喜欢,我让她每日过来陪师母打发时间也使得。”却是借口不提收房的话。
“我就不信你真不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陆老夫人微微一笑,随后又意味深长道:“你若再这般下去,只怕下一次皇后娘娘就不只是给宫女了。”卫泽这样的年纪,最多再一二年,若他仍是不提娶亲的话,卫皇后必定着急。
而卫皇后肯定是不可能容许卫泽不娶亲的。
所以这就是迟早的事儿。
卫泽微一颔首:“我心头有数。”
“谢家那边……或许你倒是该学学林语绯那丫头。”陆老夫人又如此的劝了一句。
卫泽筷子一顿,最后沉声答了一句:“情况并不相同,结果也不会相同。”陆老夫人的意思他心里头明白,只是他却是做不到。若是真做得到放手,那时候便是早就放下了,而不会一回京,那念头便是又疯狂长起来,怎么也是遏制不住。
“可……”陆老夫人被还想再劝说一二句,只是看着卫泽那样子,却是到底将话咽下去。最后心头喟然一叹:也好,不撞南墙不回头,让卫泽自己去试试也好。
卫泽并不将陆老夫人这般劝说放在心上,他神色淡然的夹了一筷子青菜吃了,心里头却是盘算:最多不过半个月,只怕谢青梓也就会过来了。
只是卫泽却是不知,谢青梓也好,老夫人甄氏也好,都是打定了主意要离他远些了。倘若知道这一点,卫泽心情自是不会像是现在这般,更也不会这般的淡然从容的等着谢青梓送上门来了。
等到谢青梓意识到谢栩总是请不到老师这个事儿有蹊跷的时候,却已是半个月之后了。
之所以突然反应过来,倒还是因为谢青蕊的一句话。谢青蕊烦躁道:“怎的却是这般晦气,找一个出事儿一个,这般下去,如何找得到?”
大太太倒是还没多想,可是谢青梓却是如遭雷击一般的整个人僵住了。
她忽然想起了当初自己和沈慎议亲的时候,媒人都不敢上门的事儿。当时也是一连着发生了好几件的“巧合”事儿,媒人接了这桩亲,便是随后就要出事儿。而现在的手笔,则是和当时的手笔颇为相似,相似到根本就是出一人手笔。
而这个人……谢青梓除了卫泽之外,再无别的人可以怀疑。
只是纵然她已是觉得这个事儿八九不离十了,可却还是觉得……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卫泽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儿?!
只是谢青梓却是不知,关于这件事情,她还真是错怪了卫泽了——卫泽的确是没做这事儿。他只说了一句话,办事儿的却是白墨和丁卯。上一次……也是如此。所以出自一人手笔倒是真的,只是却并不算全然出自卫泽的手笔。
谢青梓一时之间也不知自己该是个什么感受才好。事实上,一想到这事儿极有可能是卫泽做的之后,她的脑子里便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出来了。
而大太太和谢青蕊还在焦头烂额又去请谁的时候,谢青梓却是完全一脸的木然。
谢青蕊抱怨一句:“平日大道理挺多,如今倒是一句话也没了。”
谢青梓蓦然回过神来,看了谢青蕊一眼之后,难得的没有反驳。倒是默认了这话一般。
谢青梓这般举动,倒是叫谢青蕊一下子有些不适应起来,一连着看了几眼谢青梓。
谢青梓倒是低头兀自沉吟,并不理会谢青蕊。在她看来,若这事儿果真是卫泽做的,卫泽的意思却是很明白:这是强逼着她过去,收回之前绝交的话,仍是继续和他保持联系……
谢青梓苦笑了一声:卫泽这样倒是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了。真要用这个事儿威胁她,为何不干脆直接叫她退亲?还是说,卫泽不过是恼了她的态度,心里咽不下这口气罢了?
她有点猜不透卫泽这般大张旗鼓做这般事儿来威胁她的心思。
不过看眼下的情况……她似乎就只能依照卫泽意思来了么?不然,谢栩只怕是请不到老师了罢?
谢青梓兀自思量了许久,倒是也有些烦躁起来——她自是不想再和卫泽见面的。焉知她和卫泽再见,又会牵扯出什么样的瓜葛来?若说一开始还有些失落不舍,那么现在,她却是真真儿的怕了。
原来卫泽,也并不是像她一直看见的那样和善的。
原来卫泽也是会用这些手段的。
原来卫泽,和她想象中的,竟是不一样的。
这些认知,却是都叫她忍不住的烦躁,以及觉得荒谬和……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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