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梓这样问,齐露倒是没多想,只当是谢青梓不好回答她问的问题,便是干脆转移话题。当即便是笑答道:“听说是有,我哥哥请了卫王府的世子过来品新茶。”
“卫王府的世子?”谢青梓微微一愣,随后却又觉得合该是如此:那样出色的人,一看却也就知道必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只是却没想到竟是卫王府的世子。
卫王府的威名,只怕京城里头却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当今圣上登基时,若无卫王府已经仙逝的老王爷扶持,只怕却已是早就和皇位无缘了。当初圣上为一宫婢所出,又不如何受先帝喜爱,还被太后排斥,能登九五至尊之位,固然自己有本事,却也借助了不少人的力量。
其中卫王府便是头一份。
当然这样的事儿大家心里头知道却也并不拿出来说,毕竟就是圣上自己,大约也不想再提那些往事。而卫王府另一个声名显赫的原因,和两个人有关。
一个是当今皇后卫氏,一个是卫王本人。卫王做了一件十分震惊的事儿:他在原本的卫王妃去世后,迎娶了一位出身很是普通的女子作为继妃。而那位继妃在进门后仅仅六个月之后,就又替卫王生了个儿子。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件,卫王的好色平庸也是出了名的。若不是卫皇后得宠,加上老王爷立功颇大,当今圣上或多或少的维护添补,只怕卫王府早就被败光了。
卫王曾经为了一个歌姬一夜豪气掷数万两的银子。
众人都心里明白,这么下去,总有一日卫王府便是要彻底的没落了。毕竟,就算是金山也架不住这么挥霍。况且卫皇后一生无子,连个儿子也不曾抱养在膝下过。等到圣上百年之后……
谢青梓一时之间心里头倒是有些复杂。卫王那般昏庸奢靡纨绔,却没想到他儿子却是生得那般好。不仅看着不像是纨绔的,整个人气势都是不容小觑。只是一想到卫王那般,卫王妃又不是他亲生母亲,她更是忍不住想,他在王府的处境是不是也有些艰难?
不过从他身上,倒是看不出半点的端倪来。
齐露看着谢青梓这般,倒是笑了一下:“你也别觉得人家处境艰难。要知道,虽然他爹是个糊涂的,可是听说卫皇后却是将他视为己出一般。当今也是十分看重。就算卫王府只剩下个空架子,那也是那些名门千金打破脑袋的想嫁过去呢。你记不记得凌波郡主?凌波郡主可是一直在等着当卫王世子妃呢。”
谢青梓忍不住愕然的张了张嘴:“这……凌波郡主何必……”凌波郡主的美貌一直都是京城颇负盛名的,被齐露这样一说,倒像是倒贴卫王府世子,对方都不稀罕一样。
“是啊,可是架不住凌波郡主乐意啊。”齐露嗤笑:“可惜卫王世子却是瞧不上她,不然哪里会等到现在?”
谢青梓默然片刻,便是叹了一口气:“咱们还是别再说这些了。横竖和咱们也没什么关系。”不管是郡主也好,还是世子也好,倒是离她这样的人很是遥远。
于是两人便是住了口。
因还邀请了卢家的姑娘卢绾绾,以及徐家的徐弦君,再加上谢青梓和阮蕊,所以下午几个小姑娘便是凑了一桌叶子牌。谢青梓不大会玩这个,而且自己家两个人也不好都上去玩,所以便是在一旁观战。
只是她也不愿意坐在阮蕊旁边,便是干脆凑在了齐露后头。
卢绾绾和徐弦君也是和谢青梓玩得好的,便是都打趣她:“你倒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竟是不帮自己妹妹,反去帮齐露。她给了你什么好处?”
谢青梓便是抿唇笑着拱手连连告饶:“这不是害怕到时候你们觉着我们姐妹两人联起手来的赢你们钱么?”
卢绾绾伸手掐了一把谢青梓的脸颊:“你倒是会说话。就是小瞧了我们了,这点银子莫非咱们输不起?”
这一掐,倒是又看见了谢青梓头上的叶脉珍珠簪,登时就忍不住有些爱不释手:“你这簪子真好看,在哪买的?叫我试试怎么样?”
谢青梓便是将簪子取下来给卢绾绾看。
这样取下来看更加精致,几个人忍不住围着把玩,都又试了试。最后就连一贯都是性情冷淡的徐弦君也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这簪子好生精巧,在哪家店铺买的?回头我也去看看去。”
谢青梓哪里知道?只能摇头说实话:“却也不知,这是别人送我的,回头我帮你们问问。”
这下倒是好,卢绾绾便是又忍不住打趣了一句:“诶?别人送的?却不知是谁送的?莫不是你的慎哥哥?”
谢青梓被这么一打趣,登时脸上都涨红了,嗔怪了几句,便是将话题岔开了。而这个过程中,阮蕊却是一直盯着谢青梓看,虽然面上带着笑,不过眼底却是分明的若有所思。
因是谢青梓带来的,所以齐露等人纵然和阮蕊不怎么要好,到底也都面上应承着。几个小姑娘打了一下午的牌,末了收拾时候算钱,竟是三人赢一人输。至于输的那个却是阮蕊。
这下齐露等人都是有些不好意思,嚷嚷着要把钱还给阮蕊。
阮蕊当即便是笑道:“哪有这样的道理?这样的话,以后我如何还敢和你们玩?你们也不必觉得不好意思,也不过是我技艺不精罢了。以后常在一处玩,总有机会让我再赢回来。”
齐露等人还想再说,谢青梓便是笑道:“就当是她请你们吃了茶就是了。这样啰嗦。”说完以时辰不早了为理由,拉着阮蕊便是告退了。
待到走到角门口快要上马车的时候,谢青梓这才轻声提点阮蕊道:”下次这样的情况,你也不必一味的放水输银子。这样的事儿,偶然做一下是情分,叫人觉得你人不错,可你若是这般一直放水,反倒是容易叫人觉得你这人太没意思。毕竟咱们不过是打发时间玩儿罢了,也不只是真想赢谁的银子。”
这话却是真的。就算放水,那也是该隐蔽些,这样明显又算什么回事儿?这不是摆明了叫人觉得是欠了人情?
谢青梓这样说,也是为了阮蕊好——当然说白了,也是看在大太太和顾家的面上。
不过显然阮蕊却是觉得有些不舒服。更不觉得这话是为了她好。当即只是瞬间沉了脸:“你这话却是什么意思?”
阮蕊只觉得难堪,总觉得谢青梓这是在故意拿乔,且借机嘲讽她不知如何待人处事。
“并无什么意思。”谢青梓见阮蕊是这个态度,便是也冷了脸,只当自己是热脸贴了冷屁股,当下也就不打算再继续好心下去了。横竖说了也白说,又何必呢?
谢青梓这样一拉脸,倒是让阮蕊越发恼了起来。阮蕊冷笑一声,站在马车的凳子上,就这么低头蔑视的看着谢青梓,唇角就那么高高扬着:“你可别忘了,你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野种,也别太给脸不要脸了。记得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才好。”
这话却是丝毫不客气,如同一柄我带着锯齿的利刃,一下子扎进去,再慢慢往出拔。那种滋味,疼得便是叫人几乎连呼吸都凝滞。
谢青梓几乎是一瞬间就僵硬在了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阮蕊,慢慢的攥紧了手。
阮蕊看着谢青梓这般又气又恼的样子,却是更为舒畅,唇角高高挑着几乎笑出声来:“怎么,我哪一句话说错了么?”
谢青梓只觉难堪,以至于在那么一刹那,她竟是有一种想要落荒而逃,想要将自己缩成一团好让所有人都卡看不见自己的感觉。不过最终这种感觉却是叫她生生忍住。她微微眯了眼睛,冷冷和阮蕊的目光对上,丝毫不怯懦也不心虚的警告道:“阮蕊,你再说一遍试试看?”
阮蕊自是不服输,而后便是冷笑:“说就说,真真儿还当自己是什么东西了?不过是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野种,竟还敢朝着我呲牙了不成——”
“啪”的一声脆响,谢青梓甩了甩火辣辣的巴掌,冷声道:“你流落在外,是谢家对不住你,叫人钻了空子。可是我并不曾欠你什么,养我的是大太太,是老夫人,是谢家。你算什么东西?张口闭口便是这般难听?你以为你又高贵到哪里去?这般没有教养,纵你是玉皇大帝的女儿又如何?不一样是村妇一般?哪里又有淑女风范?”
顿了顿,谢青梓沉声警告阮蕊;“今日我打你,你尽可以告诉任何人。我却是不怕,我倒是要看看,是不是果真祖母她们能容得下你这般张口就是那般难听!谢家家教纵比不得那些百年世家,可自认也比普通人家好了不知多少。你若真自诩为谢家大小姐,也该担起这份气度来!“
谢青梓说完这话,却是直接转身就走,吩咐竹露道:“竹露,你去问齐家借一辆马车送咱们回去。我却是不愿与这等村妇一同乘车,没得坏了自己的心情!”
小彩蛋:
元宵节,看花灯,吃元宵,团团圆。
阿音:来,大家一起来说点吉祥话给大家拜年吧~
谢青梓笑眯眯:今儿元宵佳节,祝大家新年快乐,吉祥如意,团团圆圆美美满满~对了,别忘了吃元宵哦~白白胖胖香甜可口~躺在碗里跟白玉团子一样哒,又好看又好吃!不过别吃多啦,小孩和老人可不能多吃贪口哦!
某世子:嗯,同上。
阿音:……世子你太高冷了,重新说,认真点。
某世子勉为其难:嗯,大家新春快乐。当然最重要是青梓你。
阿音:……莫名其妙被秀了一脸恩爱怎么办,真可怕。
沈慎:55555虽然感觉自己的青梅要被被人勾搭跑了,但还是祝大家新年快乐,团圆美满!
阮蕊:你们这些愚蠢的渣渣,元宵就是汤圆知道吗!有甜口咸口知道吗!你们叫我一声女王大人,我就赏你们元宵吃——
阿音满头大汗的将之拖走了,一面走一面道歉:对不住对不住,一不留神把她放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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