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梓面对李素这样的话,下意识的就接了一句:“是啊,若不是咎由自取,又如何会闹到了这么一个地步?”
林语绯最错就是一开始非要等着卫泽。且按照李素说的,林语绯从一开始就是充满了算计的。算了李素,算计了她。
只可惜饶是如此也没能得偿所愿。
再是嫁人,不管当时的太子妃林氏说了什么,可以肯定的是,林语绯必然是自愿选择的此事儿的。
既是自愿选择,那么有什么结果,也是林语绯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天,尤不得人。
再之后,林语绯做出来的种种事情,更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或许多少也有些命运造化弄人的意思,可是……和旁人无关。
和她无关,和李素无关,和卫泽也无关。
“你说这些,我们纵然了解,也并不会觉得林语绯可怜。”谢青梓笑笑,末了又才缓缓道:“不过你担心的事儿,我却是并不会做,这一点你只管放心就是。”
李素颔首:“正是这话。”
“奴婢错了。是奴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抱琴认起错来也是从善如流。且十分诚恳。末了又听得抱琴哀求道:“奴婢想要给主子守墓一辈子,请夫人成全奴婢罢。”
“这是你的事儿,又何须我允许?”谢青梓如此说道,倒也是真的纳闷。
抱琴讷讷道:“奴婢是奴籍,且卖身契不在奴婢这里。”
谢青梓听了这话,就看了一眼齐雪。林语绯所有的东西都给了李咎,如今是齐雪代管着,自然是只能看向齐雪了。
齐雪见谢青梓看过来,也不确定卖身契是不是真在自己这里收着,当即就只能道:“若是在我这里,我回头给你就是。倒是犯不着再劳烦德惠夫人的。”
谢青梓也是觉得抱琴是有些找错人了,倒是给了齐雪一个没脸。
毕竟,齐雪也不是什么狠心凶恶之辈。不过是个丫头的卖身契,齐雪怎么会舍不得不给?别说是齐雪,就是她遇到这样的事儿,只怕也会有些恼抱琴不会办事儿。
谢青梓不大喜欢抱琴,却也不打算为难抱琴,笑笑:“到底是忠仆,也该表彰这样的态度。我赏你二十两银子,拿去过活。”
二十两银子,抱琴只要节省着些用,也能花用两三年的。
谢青梓说完这话,也就叫人直接的将抱琴带下去了。
待到抱琴走后,她看一眼仍是有些恼的齐雪,笑道:“你也不必和一个丫鬟计较。不知你是看出没看出,她这是在跟我们耍小心思呢。”
齐雪气得几乎发笑:“怎么看不出来?就是看出来才恶心呢。她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们跟前这般做派。”
“你若真恼了,不动声色也就让她知道疼了。却也犯不着气坏了自己。而且,明面上也不能不给她几分体面。毕竟是忠义之仆,名声还是要的。”谢青梓笑着劝齐雪,也是有些无奈:“就是算准了咱们要脸面,故而才这样做的。”
谢青梓这样说,齐雪也是跟着无奈:“可不是么?就是算准了咱们不好将她怎么着罢了。”
李素慢慢悠悠喝了一口茶:“这也就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了。还真是和林语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似的。”什么事儿都是恨不得拿来算计一番。想要达成什么目的,也是总先想到了算计。
谢青梓笑了一笑:“也不奇怪。”
李素点点头:“不过也是懒得计较了。倒是我没想到,李素也是受了这么多罪过。”
谢青梓听着李素书这样的话,诧异的看了一眼李素:“难不成你竟是同情起她来?”
李素白了谢青梓一眼:“你想多了,我不过是觉得活该。都说善恶有报,不是不报,不过是时候没到。如今看来这话是半点也不假的。林语绯做了那么多事儿,大概这些就是报应吧。”
谢青梓登时被这话逗笑了:“那咱们以后也该多做好事儿才是。”
李素笑笑,转头说起别的事儿:“说起来,施粥的事儿我倒是听说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以王府的名义也办几日。马上就是我哥哥的生辰……”
谢青梓一愣,而后就笑:“这样的事儿哪里需要跟我说?这是好事儿,哪里需要如此?”
说起来,李素如今也的确是和以往不一样了。
就是李素的哥哥……
想着李素哥哥的事儿,谢青梓也觉得颇有些复杂,最后又笑笑:“你若要办,咱们也不必冲突了。商量着来。我办了之后,你再办。”
毕竟她是以沉星的名声去办这个事儿,是为沉星集福。若是李素抢在了前头,算什么回事儿?
李素点头:“这是自然。”
说完这话,李素也就告辞了。
齐雪待到李素走后,便是蹙眉问谢青梓:“你现在和她关系怎么的变得如此好了——”
“倒也不是关系好,而是没什么利益冲突,自然也就没什么理由再像是以前那样了吧。”谢青梓笑笑,过去拉住齐雪的手:“倒是你,这么些日子过去,又有些像是以前那样的伶俐性子了。改日我将杨昭叫进宫里来,咱们三个聚聚。”
“说起杨昭,杨昭的婚事也是叫人头疼。”齐雪笑了一声,止不住的摇头:“她那样子的性子,只怕很难讨得婆家喜欢。”
“所以就还得看她丈夫将来能不能当家做主了。若是都要听婆婆的,那就难办了。”谢青梓笑答,也是跟着叹气一声:“她和张疾两人的婚事,倒是难办。张家那边始终有些不乐意的样子。”
齐雪摆手:“总能有法子的。”
谢青梓点头,末了又才送齐雪离去。
因时间还早,二人还又去赏梅了一番。
谢青梓捧着红梅回去的时候,卫泽却是已经回来了,正坐在屋里看书呢。听见她回来的动静,就抬头看了过来,登时就笑了:“好一个抱花美人归。”
谢青梓被逗得发笑。
卫泽过来接过了梅花,顺手放进了花瓶里,而后才又环住谢青梓。
谢青梓清瘦,即便是穿着大衣裳,卫泽还是轻松就揽住了,还绰绰有余。
卫泽一声叹息:“你太瘦了,青梓。该好好养养。药膳怎么没按时吃么?”
谢青梓只道:“怎么不曾按时吃。每日都吃,就是不长肉。我倒是觉得长高了一点儿。”
卫泽就拉过了谢青梓比了一比,旋即也是笑了:“是长高了一点儿。大概一个手指节那么高。以前刚到我肩膀,现在倒是超过肩膀了。”
谢青梓听着这话就欢喜起来:“果然是长高了,我自己觉得裙子都是短了一点点。”
“嗯。”卫泽也跟着高兴,又道:“回头叫他们做衣裳送来。你喜欢什么颜色的料子?倒是马上又要送岁贡来——”
“还在孝期呢。”谢青梓瞪了一眼卫泽,“铺张浪费也不必,料子库房里还不少。岁贡还是留着让沉星赏赐给大臣们吧。”
“今年第一年,沉星又是幼主,需多拉拢人心才是。”谢青梓又解释一句,怕卫泽一个大男人却是想不到这些。
卫泽被谢青梓这样一说,反倒是忍不住笑了:“是,夫人想得周到。”
“也不能太过。”谢青梓又叹了一口气:“太过了,只怕让这些大臣气焰高了,将来就不将沉星放在眼里了。”
“嗯。”卫泽压住笑意,不敢太过放肆:“夫人越发睿智了。”
谢青梓总算是听出了卫泽这话的打趣,白了卫泽一眼:“我知道你都想到了,我也不过是白提醒你一句。你倒是好,竟是笑话起我来。下次我纵是想到了也不跟你说了。”
“夫人这话说得。”卫泽闷笑,环住谢青梓不让她乱动:“我也是真心实意称赞夫人的。哪里就是笑话了?夫人能想到的,我想到了,不也说明我不糊涂么?夫人怎的不夸我反倒是恼我了?”
谢青梓被卫泽这话说都简直是恼不起来,瞪着卫泽看了半晌。
卫泽则是一直面上含笑。
谢青梓最后彻底的恼不起来了,更是绷不住笑出声来。末了,她才又道:“你本来就极好,我再夸你,我怕你就要飘起来了。”
卫泽将头埋在谢青梓发鬓之间:“旁人的夸奖又有什么用?唯有你夸我,我才觉得高兴。”
谢青梓有些羞:“哪有逼迫旁人夸你的?”顿了顿,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故而她就转移话题问道:“大哥什么时候回来?还是直接就去边关了?”
“回来呆两日,他可以年后再去也不怕。关键是兵力——”卫泽也不为难谢青梓,笑笑就说起正事儿:“此番金陵大胜,他功不可没,沉星的意思是,封个异姓王也无妨。”
谢青梓一听这话,就皱了眉:“异性王?这会不会太过了?只怕旁人未必会同意。而且难免心里头会觉得这是在偏心我们。”
“正是如此。”卫泽颔首,似乎有些无奈:“不过,沉星却很坚持。”
谢青梓一下子明白卫泽的意思:“你是想让我劝劝沉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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