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听着她带着浓浓情意的轻唤,一颗心暖暖的,在她唇上轻轻一吻,“与我可会后悔?”
白筱眼角微垂,脸更红得厉害,轻摇了摇头,“就怕你不肯要我。”
莫问心里一荡,有她如此相待,此生又且还会有所遗憾,父亲顾虑老主人,爱而不敢爱,遗憾终身,而他且能再走父亲的老路,只要得了她,此生足矣……
许久以后,山谷中才静了下来,莫问睁开眼,看着软得不愿做一丝动弹,眯着眼将他望着的白筱,从未有的身心俱有的满足感将他紧紧裹住,微微一笑。
抬手拂开她唇上沾着的一缕秀发,慢慢吻落下去,她真美。
白筱虚软的回应着他,抬了无力的手环了他颈项,这样的感觉真好,就算累死在他身下,也是满足幸福的。
夜色慢慢拢上,身下枯草早被二人揉搓得一片狼藉,
风丝丝的拂过,滤干了二人身上的小汗渍,赤果着的肌肤微微的凉。
她偎在他怀中瘫软如泥,一动也不想动,昏昏欲睡。
他怕她受凉,欲起身打水为她擦洗,却被她拉着,不肯让他离开,只得将她抱了赤着脚走到河边。
冰冷的水令她浑身一激,清醒了些,身上终是乏力,不愿动弹,索性红着脸抱了他的颈项,不看他,由着他自行动作。
他抱了她重新回到洞内,将她堆入枯草堆,才返身出洞拾了衣裳穿上,重新升了火堆,温了野鸡,迫着她吃光,才揽了她一同缩进草堆。
被艳阳烤暖了的枯草散发着淡淡草香。
在水中泡了那许久,只小睡了个把时辰,又经了方才那抵死缠绵的欢爱,榨干了他身上所有体力。
听着怀中白筱沉长均匀的呼吸声,就着火光,看着她睡得透红的小脸上,泛着满足的笑意,微微一笑。
贴着她面颊亲了亲,引来她梦中‘咯咯’一笑,深眸中更是柔情一片,收紧手臂,贴了她,慢慢合上眼,也沉沉睡了过去。
OOOOOOOOOOOOOOOOOOOOO
墨夷手握着一卷密函,垂在身侧,微垂了头,战战兢兢的道:“王后要皇子即刻回西越继承皇位。”
风荻坐在虎皮长椅上,手紧握着身侧扶手,紧得关节有些发白,睨视着墨夷,冷声道:“你修书回去,就说我办完事便回去。”
墨夷杵着不走,“皇子,朝中不能一日无帝,您不回去,三皇子,四皇子他们……”虽然西越王看不得其他皇子,认为他们要么无能,要么身体虚弱,成不了气候,但身为皇家人,谁不想坐上那个宝座,手握这片江山。
风荻眉头一皱,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那不过是我母后的借口,他们几个再翻,也翻不出我母后的手掌心。”
墨夷默然,西越王好战,一辈子有一半的时间在外面征战,他不在朝中的日子,朝中事务均由王后打点,她掌政多年,哪能怕那些皇子。
这些连他这个做臣子的都知道,身为王后亲生儿子的风荻哪能不知?
“另外还有一事,王后叫皇子回去,把大婚之事订下来。”
风荻身子往前微倾,盯着他看了半晌,在墨夷额头渗出冷汗,有些手足无措时,突然扬声一笑,“北魏公主?”
墨夷轻咳了声,不能不答,“是。”
风荻勾唇一笑,眼角带了些不屑,身子后靠,伸长了腿,偏了头看着他,“你娶她如何?”
墨夷脸色顿瘫,抬了抬眼,“皇子说笑,她是公主,我只是西越一个臣子,国与国联姻,且能轮到我这个做臣子的头上。”
风荻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怕是你不肯娶那百合公主。”
墨夷干咳了咳,“王后也说了,不过是个名义上的,大婚后,皇子一样可以后宫三千,爱纳谁就纳谁,爱宠谁就宠谁,与北魏公主并不见得多有纠葛,只不过从此能与北魏关系更进一层,在皇上先去,朝中动荡之时,稳固朝政,能起很大作用。”
风荻勾唇笑了笑,摸了摸下巴,将他看着,“你身为王爷,也是皇亲,手中权势可不比我那几个弟弟差,叫我娘收了你做义子,封上个名号,你联姻可也亏不了北魏公主。我们西越与北魏也能关系更进一步。当然你大婚后,同样可以后宫三千。”
说完手指轻敲着下巴,邪笑道:“要不要我帮你物色些后宫佳丽?”
墨夷脸色大变,抹了把额头的汗珠,“北魏公主看上的可不是微臣我。”北魏公主好女色,所以答应北魏王联姻,只是因为她看上了比女人更艳更媚的风荻,完本可以说,她是将风荻当成女人来看。
风荻嘴角微抽,拂袖而起,“随你怎么回我母后的信,我不捉到白筱绝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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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莫问又打了些野味,烧着供二人吃饱了,才灭了火,带着白筱跃上山峰,离了山坳。
站在山坡上,莫问回望山坳,地上留有被他和白筱揉碎了的枯草痕迹,眸色幽暗,神色温柔,尽是留连之意,久久不舍得收回视线。
白筱将视线从山坳上转回,望向在晨光中镀上一层金光的俊逸面颊,风吹鬓发,沉静萧然,能这般与他一起,心已无他念,牵了他的手,紧紧一握。
莫问回过头,低头看她,面色微红,腼腆一笑,“走吧。”
揽了她的腰,又回头朝着山坳望了一眼,才向山坳的另一边跃去。
白筱环了他的腰,“如果我们能得以平安,以后可以常来……”
莫问心潮起伏,但愿以后能常来,有她如此,此生足矣。
他带了她,脚尖在草间轻跃,行不多远,便见有羊群在山间寻食。
二人面面相觑,又喜又忧,这附近怕是有人居住,放慢脚步,一神戒备的往前探行。
转过一处山坳,果见山边溪房立着几间茅草屋。
屋外围着竹蓠院墙,墙头晒了些草药,一个老妇人正在院中翻弄着那些草药。
再往前望,远远能见一片不小的村庄,村外田间,有人耕种,并不见有官兵来往。
一副宁和的景致。
白筱暗松口气,与莫问对视了一眼,“我们去问问,这是什么地方。”
莫问轻点了点头,携了她的手,走向竹蓠小院。
到得门口,莫问放开白筱的手,走上一步,向院里老妇人恭恭敬敬的抱拳了个礼,“婆婆,劳烦打听一下这是什么地方?”
老妇人放下手中草药,将他上下打量一番,见他面目俊美,身材修长,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凛然之气,眸子却纯静沉然,并无邪恶之色,放下装了草药的竹筛,走上前来,朝立在他身后不远处的白筱望了一眼,面露诧色,“这前面叫太平村,这位公子打哪里来?”
莫问回头看了看白筱,隐了被风荻追寻一事,道:“我们夫妻跌进一处山隙,顺着一条冰河漂流至此。请问婆婆,这平安村是归着哪一国的管辖?”
老妇人这小院朝着两个方向,一个是前面村庄,另一个便是院后山坳,那山坳后便是冰河,她如何能不知,而冰河源头错综复杂,对他的话自也不怀疑,又将二人看过,不答反问,“公子夫妻是哪里人氏?”
莫问从不说谎,照直说又怕露了行踪,便直接说了他出生地所归属地,“北朝叙宁镇人氏。”
白筱前些年被曲峥迫着熟读各国各地的地理位置,与各地的生活习性,特别产物等,记得那些书上南朝向南百里有一个叫太平镇的,并无叫太平村的,归着南朝所管。
而她们在西越‘瑜城’落水,虽然在水中漂流了不少时辰,但与南朝京城相距终是甚远,心存迷惑,这太平村与太平镇便不该是一处。
迷惑归迷惑,仍上前问道:“请问婆婆,太平村是否就是南朝的太平镇?”
老妇人将白筱看了又看,才道:“太平村就是太平村,并不属于任何国家管着,自不会是南朝的太平镇。”
白筱和莫问暗松了口气,在这年代确实有一些游走部落,四处稳居,并不属于任何国籍。也有少数的寻到了合适的地方定居下来。
曲峥给她看的书籍中也有一些关于这样的部落的记载。
这样的部落大多自产自食,与外界接触甚少。大多都是自取族名,不为外人知道,也属正常。
一来因为族人不会太多,对任何国家造不成什么威胁,二来大多来去无定所,以牧羊放牛为生,所以各国君主对他们也并不多加留意。
莫问望了望远处的村庄,以前也听艾姑娘说起过有这样的地方,每次她说起,都是一脸的羡慕,这样的地方对她来说,就象是世外桃园。
听是听得多了,见却还是第一次见,心间隐动,如果他与白筱能有这样的一个地方安居下来……念头刚动,又自打消,这事且能他一个人想了就算的,他听艾姑娘说过,这样的地方的人大多怕给部落引来麻烦,一般比较排外,不大愿意收留外生人。
见那老妇人,一身黑色长袍,头上裹着黑巾,打扮老沉,面色红润,模样也只得五旬上下,面色和善,但眼中却有一股凛然之意,“再请问下婆婆,这村庄出去是何处,又归着哪国管着?”
老妇人对这村中之事当真是一无所知,面色缓和下来,“这出去要百里外才有另有人家,也是三不管的游民部落,不过他们处在西越,南北朝交界处,所以生活繁华些。二位是想要去哪里?”
莫问默然。
白筱听到这儿,已然明白,这平安村怕是不喜欢与外界交往的村落,这样的地方,对他们而言,反而安全,如果能在这地方寻得一个落脚之处,住上些日子,避过风荻搜寻,等南北朝也以为她死了,再做打算,也不失为当下的好办法,“不瞒婆婆,我们无处可去,正想寻个可以暂时落脚的地方。”
老妇人见二人衣裳被水泡过,烘干,免不得有些褶皱,却看得出这位姑娘衣裳华贵,一身肌肤赛雪,极为细嫩,更是娇养出来的,家中不是大富就是大贵。
这少年虽然衣料也不差,但终是武人打扮,与这位姑娘的身世怕是天地之别。
而二人郎才女貌,神情亲密,个中情意,不用直言,尽在眉眼中。
然大富大贵之家且能将女儿嫁于江湖中人,二人这份情意,怕是难得家中认可。
只道是他们私奔的小情人,让开门,“如果二位还没想好去处,先暂时在老身这儿歇歇脚吧。”
莫问和白筱大喜,双双向老妇人道谢。
老妇人唤来跟在她脚边的一只大黄狗,从衣袖中娶了个竹牌,给它叼着,拍拍它的背道:“去村长那儿。”
大黄狗摇着尾巴跑走了。
老妇人这才道:“我们这儿有个规矩,来了外生人,都得先见过我们村长,要村长同意,方可暂时留下。”
白筱忙答道:“那是应该的。”各处有各处的规矩,既然是不愿与外界多交往的村落,自然更加有他们的一套规矩,他们到了此处,也只能入乡随俗。
老妇人见她们二人温和顺服,满意的点了点头,引了他们进屋,冲了茶,端来粗粮馍馍招呼他们。
白筱鼻尖,隐隐闻到茶中有点微不可觉的异味,暗生戒备,手拢在袖中,在莫问背后写着字,说与了他听。
莫问虽然不会说谎,却也不是多话之人,自进了屋,就寡言少话,得了白筱提示,越加没了语言,只是暗暗戒备,不露痕迹的环视四周,只是普通的民房,确无特别之处。
在身后轻捏了捏白筱的手,写了个‘知’字。
在老妇人邀他们饮茶之时,二人也会端了茶饮,但都暗中吐在了袖中,并不下咽。
闲谈间,知道这位老妇人姓乾,大家都称她为乾婆婆,老伴早逝,一个人寡居,平时靠着给人治病和算卦为生,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神婆。
由于她算卦极准,别人怕被她看穿了太多心事,敬她又怕她,所以反而没有什么人敢亲近她,除了看病,见她总是避让三分。
她丈夫在世之时,生性随和,又爱助人,那些人倒也还常有来往。
后来她丈夫过世,那些人便少来了,与她越加的生疏。
于是她干脆搬出村子,在这山坡前独居,眼不见为净。
转眼已过了三十几年,说是说习惯了,但少不得的孤独,这时有人陪着说话,话也就多了不少,与白筱闲扯了半天。
坐了一阵,乾婆婆望了望天色,道去厨房烧水,起身点了屋中香炉,走出屋外。
白筱眉头微皱,方才进屋时,也闻到有熏香的味道,但那香,她是认得的,不过是些宁神或催眠之用,应该是她为人算卦时所点。
这时点的香,与进闻时所闻不同,平白换香,有些诡异。
正想提醒莫问,香气袭来,见莫问面色一凌,手握了腰间软剑剑柄,全神戒备,心下暗松,他在‘冷剑阁’这些年,哪能这点异样也看不出来。
忙按了他的手,轻摇了摇头,“见机行事,不要冲动。”
莫问点了头,松了手,从怀里取出一个药瓶,倒出两粒药丸,递了一粒给白筱,自己服下一粒,低声道:“此药能防绝大多数迷香,且先看她是何意思。”
如果是风荻设下的探子,他绝不会手软。
白筱将药丸服下,二人交换了个眼色,身子一歪,装作被迷昏过去。
过了一阵,果然见乾婆婆探头进来望了一阵,确定他二人当真人事不知,才退了出去。
又过了一盏茶功夫,听有人走进小院,朝候在院中的乾婆婆问道:“睡了吗?”
“睡了。”乾婆婆应了,引着那人朝屋里走。
那人又问,“药,可有给他们服下?”
“已服下了。”乾婆婆应了,挑了门帘,引了那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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