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的容华,支他去灌命宿星的酒,自己却散了魂,还要将白筱交给古越,他当真是躺进棺材也不肯输他一棋。
暗恨的同时,却又象暗松了口气,接着迷茫的摇了摇头,“如果当真只得一脉魂,怎么可能散光?不可能,不可能。”
古越并不知散光这些事,却听也出风荻说的话与容华的事有关,心里‘砰’地一跳,“为何不可能?”
夕阳斜撒在古越俊逸的面容上,不动时除了眼里的霸道之气与容华的内敛之气隐约不同,实在再难以辩认。
风荻退开一步,心里升起一些绝望,白筱痴恋容华,容华没了的时候,不知她将如何痛苦。
而在她最痛苦的时候,却是古越陪在他身边,而古越与容华又如此酷似,白筱转情于他也是在情理之中。
强自剥去心中剧痛,脸上慢慢恢复镇定:
“带我去见他。”
古越目光没离风荻,将他脸上神情看得明明白白。
他带着容华的记忆,岂能不知道风荻对白筱的心意。
与风荻的交情已非一天两天,为着个相思锁与他可以说是交情非浅,但作为一个男人,什么都可以让,独脚下的土地和女人得自己好好保护。
“他已然去了,你此时见他又有何用?”
“我不信他当真死了。”如果换成别人,风荻会信,但容华,他不会信。
古越看了他一阵,收回视线,向门外走去:“跟上。”他了解容华,风荻同样了解。
然超出凡世的生死之事,他不了解,但风荻或许却是懂的。
风荻需要他助他解惑,他同样需要借风荻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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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荻眉头紧皱,第一次对自己的天眼生出无力感。
三万多年来,这次是他开天眼最慎重的一次,居然什么也看不见。
强自撑着不肯收回天眼,一点点的搜过,不肯放过一点细节,然从头到尾,竟是一片空白,空得叫他寻不到一点痕迹。
直到自身的灵力消耗到了极点,方无力的后退开来,然就在他天眼关闭的一瞬间,却见暗光一闪,竟是容华三万多年的修为严严实实的护着一丝弱得象是一吹就散的魂魄躲缩在一个极不起眼的地方。
就是他有着通天的天眼之术,也险些未能察觉。
除了他,这九重天上,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发现这个不为人知的生命。
风荻心脏顿时收紧,半天没能将这个发现消失掉。
他竟用自己毕生的修为护着那如同初生儿的幼小魂魄。
可惜天眼已关,短时间内,灵力无法恢复,再难看见那是什么人的魂魄。
容华用这具身体蓄着这缕魂魄,那么他……
果然有诈。
无力的靠向身后盘龙石柱,冷笑了笑。
容华啊,容华,天地间再没比你更狡猾的了。
“你看到什么?”古越冷眼将那张可男可女,极致妖孽的脸看着,丝毫不给他另做盘算的机会。
进石墓前,他们便定下协议,不管风荻看见什么,必须如实告诉他。
“我说他是诈死,你可信?”风荻闭了闭眼,恨得磨牙,又上了他的当,他根本不会将白筱交给他。
“信。”古越一直便有这猜想,自是毫不犹豫的回答,“那他什么时候能醒,或者如何才能醒?”
“我说不知道,你可信?”风荻后悔方才对古越只是动了个念头,没深看下去,否则或许能在古越体内的魂魄中看出些眉目。
然如果对古越看得深了,必然大损灵力,那么在查看容华的时候,便看不见他体内死死护着的那脉幼魂。
苦笑了笑,容华死之间就算计好他会来查,也算准他没办法同时看透他和古越两个人。
就算让他看见了那点幼魂,也不能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才这么有持无恐。
“信。”容华的心思,如果不想人家看见,就连天皇老子也是看不见的,转身向石门走去。
出了石墓,风荻手肘突然压向古越,玩世不恭的戏谑道:“容华生前是不是另有心心念念的人?我说的既不是你,也不是白筱。”
古越冷眼睨来,“他母亲?”
风荻神情微滞,这人还当真死板得紧,清咳了声,接着笑道:“我说的是爱人,男女之间,当然他好男男,我也没意见。”
“二皇子什么时候成了没有信用的人?说个话竟藏头缩脚。”古越不答,反而问,“你还看见什么?”
风荻嘴角微抽,这人看着象一根筋到底,脑子转弯丝毫不差过容华,稍有不慎,便被他看出蹊跷:“如果不是我与他相斗二万多年,从来没见过你,或者你不是这凡间生的,我真当你跟他是九重天上的一胎所生。”
古越眸子越冷,将手中紫玉短笛一转:“看来这东西,不必还你了。”
风荻斜挑的眼角飞了过去,“我只是没想好,怎么跟你说。”
古越望着他眼角媚到骨子的媚气,煞是勾人,他一个男人看了都有此感觉,何况女人。
眉头皱蹙,绝不能让白筱与他多处:“照直说。”
风荻挑了挑眉稍,“告诉你可以,不过你也得告诉一些我想知道的。”
古越漫吸了口气,“那得看你问的是什么,不过你回答我的问题,不过是方才我们定下的协议。你再想问什么,得看我愿不愿答,愿答,算是送你的福利,不愿答,那也爱莫能助。”
“有点意思。”风荻半边身子几乎压在了古越的肩膀上,一直以为容华死了,便再无人能与他相斗甚是无趣。
这时突然又有了些与容华相斗时的乐趣。
古越皱眉沉肩想将他丢开,但见他脸色苍白,知是刚才开天眼,过于耗神所至,此时粘在他身上,必定是无力到极点,只是风荻生性好胜,明明中不用,也不肯向他开口求助,索性这么死皮赖脸的赖着。
虽然不喜欢和一个比女人还媚气的男人粘在一块,却终是没将他摔开,只是将脸微微别开。
“无论是仙,魔,还是人,散了魂,只要他肉身没烂,体内必残留着他散魂之前的一些意识,有天眼的人,便可以从这些残留的意识中寻到蛛丝马迹,拼凑出他死前想过的,发生过的事。”
“那你拼凑出什么?”
“他体内没有残留任何一点意识。”
古越蹙眉,“不是说必会残留吗?”
“他体内的意识在散魂后,被收拾过。”风荻摸了摸下巴。
古越微怔,“你的意思是有人将他体内的意识抹去?”
“不叫抹去,而是收拾了起来,自己蓄着。”
“这么说有人动过手脚?”容华死后,除了他和白筱,只有白真来过。
风荻轻点了点头,“正常来说,是另有魂魄想占用这具身体,才会进到他体内将不想要的这些意识清除干净,寻地方封存起来。但散去魂魄的身体,身体便被完全封住,外来的魂魄说什么也没办法侵入,体内另有魂魄与外来魂魄心意相通,方能回去。但魂都散尽了,还谈什么心意相通。所以古今以来,从来就再没有哪具散了魂的人重生再现。”
“以你这么说,根本不可能有清除里面残存意识,那你又为何说里面被清理过?”这根本就是前后矛盾。
“这就是奇怪之处,他用三万年的修为在体内护着一抹幼魂。”
古越脸色微变,“难道他根本没有散魂?”他自己体内本蓄着容华一脉魂魄,后来容华收回秋菱体内那脉,将原来所剩的五脉尽数剥下来,挪进了他体内,容华自己体内只剩下一脉。
如果他体内还有一脉的话,那便该是他没有散魂。
“散了,他父君和白真亲眼所见,错不了。所以我才问你,他是不是另有爱极的相好,在散魂之前便将那人的魂魄蓄在了体内。”
要知散魂之时,体内魂魄要忍受极致的痛苦,才能将魂魄搅成粉碎散去,容华体内那抹幼魂,就算有他毕生的修为护着,也是要忍受那非人的痛苦。
而且如果不借散魂之机,离开那具驱体。
等容华魂魄散尽,除非这具驱体活转回来,将它剥去,否则便再也无法离开,随着这具驱体烂去,而化在八荒之中。
但魂都散在八荒之中了,哪来还活得回来?
如果那个人不是对容华爱到极处,说什么也不会忍下那种几乎无人能忍下的痛,而不离开,陪他一同化去。
古越摇头一叹,“他爱的,来来去去只得一个白筱。”
风荻也怔住了,那幼魂分明是仙魂,扒拉了二万多年的经历,实在寻不出他在九重天上和谁能勾搭到爱得死去活来,生死不离。
才会想着或许是哪个仙魂转世,投在了这世间,与容华相遇,不知怎么没了,容华不舍得她或者他,才将那魂收在体内深藏着。
据他所知,古越与容华自小就在一堆,不曾分过,别说容华和谁死去活来的爱过一场,就是有这苗头也不该瞒得过古越。
定定的看了古越一阵,后者眼眸清亮,绝对不象说谎,那么容华体内的那脉魂当真就成了不解之迷。(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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