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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青梅竹马似当年

  “静涵,多年不见,你长得越发标致了,还记得我是谁吗?”宋渊踱步走了进来,一身戎装,肩膀上那金色的肩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令人途生一种敬畏之感。

  叶静涵注视着相隔不过一米开外的宋渊,几年不见,真如玲儿所说的,他确实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不仅相貌变得更加英气刚毅,体格也显得更加健朗,整个人看上去英姿勃发,神采奕奕。仅是站在那里,隐隐就透出一种令人不可抗拒的威严,加上他皮肤微黑,无形中凭添一分沉稳,想必是经常在战场上杀伐的缘故,身上充满硝烟的味道。

  “宋哥哥,多年不见,你倒是变了个模样,差点连我都认不出了。”叶静涵微微一笑,两人四目相对,宋渊走近了一步,大方的端详着叶静涵,眼底溢出一丝欣喜,笑着说:“听说你出国好几年,近日才回来,如果不是伯父催着,我看你是不想回来了是吧。”

  叶静涵赫然一笑,嗔怪道:“爸爸又是在胡说了,你不知道,我在国外这几年可是每天都挂念着家里呢。只是学业未完成,自然不能半途而废。”

  “我看到你在国外过的乐不思蜀呢,不然的话,怎么几年来也不给我写一封信。”宋渊哈哈一笑,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叶静涵多年不曾这么和别人亲近的接触,一时间身体有点僵硬,却也不阻拦,任着他揽住肩膀,一起走进旁边的厅堂。

  儿时,宋渊就喜欢揽住她的肩膀,妹妹长妹妹短的喊着,叶静涵那时总觉得很温暖。小时候,弟弟还未出世时,叶家只有她一个孩子,每次和附近的小玩伴一起出去玩,总是羡慕别人家的女孩子身边有个哥哥照顾,自己却孤零零的,那时候不懂事,还曾经为了这事向母亲哭诉过,母亲当时笑着安抚她:“涵儿,你很快就会有弟弟了,以后你也可以带着弟弟一起出去玩,不会再孤零零的一个人了。”然而她却哭着闹着,说她不要弟弟,只要哥哥,母亲哭笑不得,安抚了好久才让她忘了这事。直到宋渊那年来到他们家,宋渊大她两岁,总是带着她出去爬山,出去放风筝,在后花园玩泥巴,那时候她才真正体会到兄妹的感觉,虽然宋渊并非她亲哥哥,可两人长期相处,一起玩耍,日日相对,在她心中也渐渐把宋渊当成自己的亲哥哥一样看待。

  她还记得在宋渊离开的时候,她伤心了很久,一直以为,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没想到多年之后,宋渊会成为少帅,会在她回国后再次出现在她面前,这种意外之喜令她心生雀跃,却也因此隐约觉得不安。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宋渊还是一如往常,连习性也不曾改变,那样喜欢喝茶,喜欢给她带来各种小礼物,此时她看着宋渊递到她面前的一个小小锦盒,诧异的问:“这是什么?”

  “你打开就知道。”宋渊卖着关子,笑嘻嘻的望着她,像小时候喜欢看着她吃饭,看着她玩耍一样。

  叶静涵听话的轻轻打开盒盖,里面一支纤细的钢笔夹在锦盒的中央,笔的上端还刻着几个字,她忍不住把钢笔从锦盒里拿出来细细端详,只见银色的金属外壳上雕刻着自己的名字,字体虽然细小,却清晰异常,在日光下一看更是熠熠生辉,钢笔做工非常精细,一看就知道专门从外国定制回来的。叶静涵虽然在国外留学多年,也曾买过钢笔,只是没想到宋渊还特意令人刻上她的名字,自是异常欢喜,忍不住把弄了着,宋渊坐在一旁看着她爱不释手,问她:“喜欢吗?”

  “非常喜欢。想不到你还令人刻上我的名字。真是费心了。”叶静涵看完把钢笔放回锦盒里,转眼见宋渊一语不发的只是专注的望着自己,目光清澈,眼神直接不闪躲,看得她有点坐立不安,她见他来了这么久,身边连个侍卫也没有,惊疑的问:“宋哥哥,如今你可是少帅了,身边怎么连个侍卫都没有。”

  宋渊闻言笑着说:“他们都在院子外面等着,这次回来景州也是因为战事原因,我会在景州呆上一段时间,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也多了。”

  叶静涵听到战事,眉头微微一皱,:“宋哥哥,这说这场战争要打多久。”

  宋渊不料她会问这事,倒是一愣,笑着说,:“你一介女子,知道这些事做什么。”

  叶静涵听他眼下之意似乎觉得女子就不能参与战事,心中愤然,不满的说:“宋哥哥你这是小瞧女子,好歹我也是留过洋的人,自然更加懂得珍惜自己的国土,虽然我不能像你一样上阵杀伐,却也可以为自己的家乡尽点微薄之力。”

  宋渊见她感慨激昂,一脸执着,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问道:“静涵,你言下之意是?”

  叶静涵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屋子踱着步子,缓缓说道:“我这次去丽州,沿途看到不少贫困落魄的百姓流落街头,心中非常不忍,宋哥哥,你作为一方主帅,你的一言一行就可以决定全城老百姓的生死,你的每个决定都关系着整个战局的成败,现在战事紧急,我希望你可以处处为景州着想,为百姓着想。”

  宋渊怔怔的望着眼前这个多年不见的女子,眼底散发出陌生又惊讶的神色来,刚才那么一瞬间,他以为站在面前的不是自己曾经认识的那个叶静涵,可是当他看见她眼波流转间散发出来的光辉,又觉得有股熟悉的感觉浮现在眼前,就像年少时,她那样温和的望着他,仿佛可以看到他心里去,把他心底的每一丝感觉每一丝想法都看的透彻看到明白,这么多年,他们虽然相隔两地,可他却从未忘记过她的目光,如同她的目光已经在他的心底生了根,发了芽,再也拔不出来了。

  他目光直直的望着她,随即站了起来,踱步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

  叶静涵不曾想到他会这样,身子轻轻一震,只感觉从他手掌心传来温热的气息,他站的离她这样近,近的可以从他眼底看到自己的小小的影子,她听见他说:“静涵,我答应你,我会尽我所能让这场战争尽快结束,不会让更多的老百姓受苦,更不会让你担心。”

  她看见他黝黑的眼眸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辉,这种光芒像是一团火焰在热烈燃烧,滚烫的刺痛她的双眼,她胸中一片混乱,轻轻的抽出被紧握的双手,低下头说道:“我知道宋哥哥是个心怀天下的人,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让战争尽快结束。”

  她不敢抬头看宋渊,只感觉他目光灼灼的望着她,过了一会儿,才听见他说:“是我刚才一时鲁莽,不曾想到如今你也长大成人了。”说完泰然自若笑了笑,又道:“可是你这脾性还是一点也没改,自幼就喜欢忧国忧民,要是生在古代,说不定还是一个路见不平的侠女。”

  这话说出来,叶静涵忍禁不住扑哧一笑,说道:“我才不忧国忧民呢,就是喜欢路见不平罢了。”

  宋渊闻言哈哈大笑,沉吟片刻,看着叶静涵又道:“静涵出国这几年,可有遇见心仪的男子。”

  叶静涵转过脸不去看他,说道:“宋哥哥问这个干嘛,莫不成是想给我当媒人不成。”

  宋渊笑嘻嘻的走到她身边,故作低声的说:“你刚才还说自己是出国留洋的人,怎么说也是个新时代的女子,思想自然不像那些从未迈出闺阁半步的小女子,怎么说你也到了成婚的年纪,女子总归要成家的。”

  叶静涵气恼的看他一眼,说道:“说起来你比我大两岁,若要成家也应该你比我先,再说了,我还想问你,你可有心仪的女子。”

  宋渊侧过头冲她微微一笑,目光滚烫的望着她,不假思索说道:“当然有啊,只是不知道人家乐不乐意。”

  叶静涵触及到他灼热的目光,原本想出口的话也哽在喉间,她心中又惊又怕,害怕自己问出什么事情来,又担心自己感觉是真的,站在那里心乱如麻,一时沉默不语,幸好玲儿从门外走了进来,看见宋渊也站在那里,惊疑的行了个礼,“宋少爷,刚才老爷还在说怎么四处找不着你,原来你到小姐这里来了。”

  宋渊侧身对叶静涵说:“你父亲在等我,我去见下他,你要不要一起去。”叶静涵“嗯”了一声,两人并肩去了厅堂。叶静涵走到门口,就见到父亲正坐在靠墙的梨花木椅子上喝着茶,墙上挂着一副清朝年间的山水画,淡薄阳光洒在进来照得画面栩栩如生。

  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已经闻到茶香飘逸溢满整间屋子,是父亲最喜欢的明前龙井,站在他身旁的李叔正拿着账本向他汇报,偌大的厅堂里剩下李叔暗哑的嗓音夹杂着淡淡的茶叶香气,叶守宸听得极为认真,叶静涵知道父亲办事的时候不愿意被人打扰,逐放轻脚步,喊了声:“爸爸,李叔”。

  李叔因为站得较近门口,事先听到声响,回头一看,喜道,:“大小姐,你回来了,刚才还在跟老爷谈起你呢。”

  叶静涵道:“李叔,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回来就好,老爷想念得紧呢。”李叔笑笑回了一句,看向叶守宸,叶守宸刚抿了一口明前龙井,抬眸见女儿回来,身后跟着宋涵,眉眼笑意更浓,搁下茶杯,缓缓说到:“终于知道回来了,渊儿已经在这里等了你两天,你倒好,在外面玩的不亦乐乎。”

  叶静涵走过去站在他旁边揽着他的肩膀,说:“爸,我这次去新宜可是办正紧事,只不过途经丽州在那里逗留了几天,再说我走的时候也不知道渊哥哥要来,否则也不敢让他久等。”

  “这丫头,就你会说话。”叶守宸笑容满面的看了她一眼,转而对宋渊说道:“渊儿,在这里住的还习惯?”

  “叶伯伯,我小时候还在叶家住过几年,这里就像我的家一样,哪里会不习惯。”宋渊刚进来见他们父女两在叙话,自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李叔已经吩咐仆人端来茶水。

  宋渊常年在沙场上征伐,难得闲下来品茗叙话,看着杯中茶水碧绿,茶香四溢,忍不住尝了一口,随之叹道:“还是叶伯伯家的茶叶喝着味道最好,这几年马不停蹄到处征战,常常日夜不休部署战略,今日喝到这茶水,让我想起小时候在叶伯伯这里住的那段日子,天真快乐无忧无虑,想不到日子过的这么快,一眨眼我和静涵都长大成人了。”

  叶守宸见他感概万千,自是明白他心中的苦楚,想到他这些年涉险在枪林弹雨中杀伐,心中不免一恸,:“渊儿,你如今身为一军主帅,身兼重任,很多事情身不由己,自然无法周全,加上令尊去世的早,身边无人照料,你如今也长大成人,也是到了该成家的年纪,如果你有心仪的女子,伯父愿意为你做主,你觉得怎么样。”

  宋渊闻言一惊,眼角瞥见叶静涵坐在一旁默不作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想起适才在花园里的情形,心中还并不知晓她的想法,加上自己并未曾向她袒露过心声,如今听到叶守宸这么说,自是一喜,说道:“多谢叶伯父,我自幼是叶伯父看着长大的,你对我有养育之恩,在我心底,你就如同我的再生父母,有你肯为我做主,渊儿自是感激不尽。”

  叶守宸闻言哈哈一笑,喜道:“如此甚好,那这事就这么定了。伯父等着你喜结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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