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坑深275米 扔进湖里去
这边,处理好二姨娘的身后事,已经到了深夜。
诸葛秀见诸葛钰累了,便让她先回去休息。
“我睡不着。”诸葛钰静静地说,温婉的声音在夜空之中显得十分的清澈,望着窗外的幽深夜色,她突然抱了一壶桌前的酒晃了出去,在那静谧的夜色中央,无边夜景让人神魂颠倒。
看了许久,她回过神,猛地给自己灌了一大口热酒,涌入肚肠,温暖了心田,但是心里却还感觉到透骨的冰凉之感,不禁皱紧眉头,往外遥望几眼,那看不进的黑色不知藏着什么东西。
或许是二姨娘的魂魄吧?
自来,魂魄之说,从古至今都未曾断过。
喝着喝着,有些醉了,不自禁地摸了摸肚子,对了,她不能喝酒,只是又念起当日的假孕早就被揭穿,孩子早没了,所以,可以尽情的喝起来了!
恍惚间,她仿佛察觉到身后有一道鲜红的身影在偷偷望着自己,只是猛地抬头扫视了四周一眼,却是半点人影都看不到,哪里来的人?
神情忽的一顿,往后一望,只见一袭白袍的容祁坐在她的后边,该是在轮椅上的,他脸色淡漠,透着一股疏离冷漠之感,撩了撩衣袍,抬眼望着诸葛钰模糊的神情,以及,朦胧的醉眼。
看了许久,终于停住了目光。
“别动。”正等诸葛钰被他盯得不耐烦的时候,他忽然冷言出声,将她叫住。
她愣了愣,拿着酒坛的手一下子不知该放在哪里,似乎,放在哪里都不太对劲?
良久过后,身形袭来,容祁侧身接近她,修长如玉的手缓缓抬了起来,在她的肩膀上轻轻一扫,肩上的花瓣掉落在地上,身影很快消失在如许的夜色中央,那个小小的花瓣,不过是烟云之间罢了!
“你肩上有东西。”他轻轻地说着。
“哦。”诸葛钰稍微点点头,四目相对不知该说些什么。
镇定过来,对于方才在二姨娘灵柩旁所作出的反应感到歉意。
容祁将她的酒坛夺了过去,一边解释道:“你不能再喝酒了,就算是没有孩子也不能将自己的身体给伤着。”
诸葛钰听到孩子,有些赌气,“我伤自己的身体关你什么事了?”
接着,便又是一把将酒坛拿了过来。
容祁扫视一眼,知道她的脾气,只是对于她的那番话,他说不出话来,所有人都知道,他对她的心思,但是,两人互相之间唯一的骄傲就是去装傻,谁也不让谁知道对方的心思。
幽幽地叹口气,于是,他也不再继续劝阻,而是抢过她的酒坛喝起来。
诸葛钰疑惑,“你不让我喝酒干嘛又自己喝?”
他的体质根本不能喝酒,否则就会,但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她又该如何去劝呢?
如果劝,他的借口无疑是她的那句话,管你什么事?
但是不劝的话,他……
容祁抿了口酒,眉头下意识地皱了皱,笑着说道:“这酒的滋味在我以前看来是很不好的,但到如今来喝一口,倒是十分美味,不过奇怪的是,心里却察觉不到一丝满足?”
他现在所说的,未曾不是诸葛钰一直想说的话。
但人就是这样,越想说的越想埋在心里,到了一定必须交付的时候才会向某个人交出来罢了,所有的人心里都有一层鸿沟和墙,在必要的时候,是会为某个人而消失的。
日子如流失一般流着,而容祁现在的酒量倒是比以前要好了许多,起码喝第一口的时候不会醉。
她望着容祁,心里像是沉了一块石头似的,今晚发生了很多事,最让人难过的是,二姨娘去世了,还有,肚子里的孩子……
虽然根本就是假的,但是,以前一直以为在肚子里面,做事所以小心翼翼,就连喝酒都要顾及,生怕把孩子伤了,即使她因为各种原因很想打掉它,但是,至始至终都未曾敢真的下手,那毕竟是一条生命啊!
想到种种,忍不住哭了起来。
“怎么了?”容祁察觉到她的悲伤,连忙将头给转过来,用指尖扫了扫她眼角的眼泪,“怎么哭了?”
见此,诸葛钰越哭越凶,越哭便越想哭。
容祁柔声询问,“二姨娘走了是常是,就算是我们……以后也会……”
说到这里,他似乎有些说不下去了,紧接着见诸葛钰止不住地摇头晃脑,“不是那样子的……”
容祁不知她要说些什么,只好抱住她的肩膀,让她埋在怀里,遥望四周深黑的夜色,在这一刻,两颗心从未走的如此静过,不知何时,见诸葛钰哭声逐渐柔和了一点,这才说道:“人死如灯灭,你看开就好。”
说这话的时候,另一只手在玩弄着她的发丝,轻轻柔柔的动作,像是在把玩着什么珍贵物件。
“我……不是你想的那样……”因为哭泣,她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过了很久很久,在容祁百般不解的目光下才缓缓解释,“我说的是孩子……”
容祁立刻明白过来什么,嘴角破碎出一缕幽深的微笑,“只要你想要,以后会有的……”
诸葛钰正哭着,并没有讲他的话给听清楚,再加上他说着话的时候,神情以及声音都十分的轻柔,轻柔到仿佛能把怀里的人给吹走似的,那般柔情的容祁,也是在今晚才得以见着半分一毫。
平常时候,哪不是冷着一张欠了他几百万的脸呢?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天色微微变亮,久到这里来往的人呢越来越多。
一夜便这么相拥着睡醒,等第二天睁开眼来的时候,诸葛钰望着围在身边的那些熟悉和陌生的面孔,有文氏母女和四姨娘母女的,还有那些来吊唁的宾客,来的人何其繁多,但他们冷漠的脸上有幸灾乐祸,更有难堪和轻视的。
只是,这些目光不过只是对着她的而已。
因为那些人,根本不敢用任何眼神去亵渎容祁,因为他是帝师,他是全天下人的景仰,别看他平日里不动声色的样子,但是要狠辣起来,恐怕就连以嚣张阴狠出了名的长孙无诟都比不上,或许还略胜几分。
容祁逐渐醒来,听见的便是众人在背后嚼舌根的声音。
“那不是七小姐吗?怎么跟帝师睡在一起,这不是……”
“帝师怎么会看上她呢……”
好事的人,你一言我一言,说的人连头都快抬不起来了。
诸葛钰听了,心里虽然气氛,但他们两个确实是紧紧地抱在一起睡的,昨晚……
她想了想,只记得他们两个你一口我一口的灌酒,然后,她突然哭了,后面哭着哭着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昨晚几乎是一宿没睡的,人本就不精神,但是被众人这么当猴一样的围观起来,倒是一点睡意都没了。
容祁过了些许这才反应过来,皱眉轻轻望了众人一圈,“出去。”
清冷的两个字,却将众人都吓了一跳,没人再敢不从,没人再敢张狂。
他们都如同鸟兽一般的散去,只留下文氏母女和四姨娘等人。
他们虽然惧怕容祁,但是并不如众人那般惧怕,文氏和四姨娘赶紧带着女儿都进二姨娘的屋子里,哪敢去看容祁的脸色,这种时候,诸葛钰已经有好戏看了,这事被这么多人看见,还不得迟早传进皇上和两位贵妃娘娘的耳朵里去?
文氏得意地笑了笑。
诸葛彤见着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而自家娘亲居然不利用,不由地有些气恼,直接甩开了四姨娘的手往那边走过去。
四姨娘望了许久,终于回了过了神来。
连忙走去。
但是诸葛彤的速度更是快的很,只见她三步做两步走过去之后,立即抓住机会插话道:“帝师,这个女人整天和别的人混来混去,都已经是燕太子妃了,却还不忘来勾引来,这种女人你可要远离些才好呢!”
她说这难听又令自己爽快的话时,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容祁越听越黑的脸。
望了几眼过后,于是说道:“帝师,你可一定不能被她迷惑了,虽然说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但是这种人,也是为我们太傅府所不齿的。”
“说完了?”容祁等停住了嘴,终于忍不住地开口。
“嗯……”诸葛彤呆呆地点头。
容祁忽然孤傲地笑着,“九小姐说的很对……”
诸葛钰一惊,而是看向诸葛彤的,因为容祁的这副表情她很了解,铁定是恼怒到了一定程度才会出现这种表情的,不知道这回这位九小姐要遭什么罪了。
诸葛彤脸上立即浮现出得意的笑容,“还是帝师明白人,知道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不像是燕太子,不但不听,还将我赶出了质子府里。”
头脑如此简单的人,却还敢惹容祁,简直是闲自己活的太潇洒了。
“嗯,九小姐说的很对!来人,九小姐在二姨娘的灵堂前出言不逊,扔进湖里去洗洗脸。”轻飘飘的一句话,像是在说天气很好的样子,却让人心顿时发冷,刚才还对你笑着的人,却忽然做出这么一番举动来。
以后,还有谁敢惹诸葛钰?
那些围观的人都在大门口偷偷望着,立即吓得抖了抖汗,刚才那几个说诸葛钰的人只觉得背后发凉,阴风阵阵似的。
小戚献身,直接扛了诸葛彤摔进湖里。
只听“啪”地一声巨响,水花激荡了一阵,诸葛钰往后望了几眼,诸葛彤如同一条快死的鱼一样在水里扑腾。
二姨娘想要过去救人,却被容祁冷着脸喝住,“谁敢包庇,一同处罚!”
四姨娘再不敢上前,只得跪在容祁面前大哭起来,见他微微地皱起眉头,一副反感的样子,立即有眼色地止住了声音,一直求饶道:“还望帝师饶了彤儿这次,要是她出点什么事的话,我也不活了!”
容祁半天没有反应,一直冷眼看着。
这一幕,将所有人都冻了一冻,无人敢去求情,文氏母子巴不得如此,不管是四姨娘还是诸葛钰的一方,她都乐意见着,跟在她身边的诸葛璃神色深深,愣愣地望着这边,空洞地看着。
“行了吧?”正在这时,坐在容祁边上的诸葛钰忽然开口,望向容祁,“她在湖里这么久已经够了,再继续下去的话可能会死的。”
容祁诧异地挑眉,不知道她还有这么好心的时候,要是平常还不是他放火她抱柴,或者是他杀人她收尸的,但是未曾驳她的话,还不等他吩咐,小戚已经听了诸葛钰的话将诸葛彤给救了起来。
四姨娘诧异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连忙道谢,“多谢钰儿,要不是,彤儿就死定了!”
诸葛钰淡淡地望着她,声音比脸色更冷淡,“我不过不像在二娘的尸骨未全的时候带什么血光之灾。”
心里却冷冷一哼,如果他们两个但凡是害死二姨娘的凶手,她绝不轻饶!
目光往外,望着看戏的文氏和诸葛璃,眼神变得更加的森冷起来,如果是他们的话,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丝一毫!
诸葛钰想了一圈,将视线收了回来,从容祁怀里退出来,在众人的目光下往二姨娘的灵堂走去,背影显得萧瑟,这阵子,她感觉到累极了,再也提不起精神去在意什么目光和对付谁了。
一个人穿到灵堂去,守在二姨娘的灵柩前又跪了许久。
容祁随后跟上,他行动不便,就一直在边上静静地看着,并不去打扰,或许是因为昨天的教训,不敢再上前去了,免得又被无辜的怒气给牵连。
诸葛彤因为被容祁扔进了湖里,到现在昏迷不醒,听说是受了惊吓,再加上这么吞进去太多的水了,不知情况到底怎么样,不过,对于这一切,诸葛钰根本就不关心。
累极了的身体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想到天南地北,什么都想,但是根本不知道她自己在想些什么东西。
不多时,文氏母女进来祭拜,诸葛钰只是往边上扫了眼,并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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