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音律的意境,是老师教的?”萧近看着巫白雨,轻声问道。
巫白雨眨了眨眼,点着头:“不是吗?”
“不是。”萧近摇摇头。
“啊?”巫白雨诧异不解,盯着萧近,在要解释。
“所谓意境……”萧近看着巫白雨,他本来要解释什么,但是,顿了顿,想到了什么似的,随后轻轻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玉笛收了起来,侯爷说道:“……到时候,你自己就懂了。”
巫白雨歪着头,她被侯爷似是而非的答案弄得一头雾。但萧近话已至此,已经不再往下说了。
巫白雨嘟嘟嘴,不禁吐槽道:“喂……干嘛忽然这么高深啊,说的跟老和尚似的……”
“老和尚?”萧近闻言,眉梢微剔,带着笑似威胁道:“你倒是越来越大胆了,敢说本侯是老和尚。”
这种威胁,巫白雨才不怕呢,甚至吐了吐舌头。
她本来就大胆啊,只是以前,害怕兼抵触萧近,在面对萧近都是全身的戒备的防备警惕,这种“大胆”只能牢牢收着,不敢表现出来。可是,现在不一样的,巫白雨面对萧近态度自然而然。
甚至淡定地扯开话题:“侯爷,你冷不冷?”
萧近任由她了,回道:“有点儿。”
巫白雨点着头:“要不要……”
她本想说,去屋里拿一床被子,结果,话没出口,萧近却道:“那就回去吧。”
“啊?”巫白雨眨眨眼,“现在……走?”
萧近看她,眼神带着些许揶揄:“怎么了了,不愿意走啊?舍不得?”
巫白雨干咳一声,急忙避开了眼睛:“没,没有啊。”
“那走吧。”萧近道,“本侯送你回去。”
“哦……”巫白雨还是有点舍不得凝眸居的,但是萧近都这么说了,她自然不会硬留在这里了。
于是,两人慢悠悠往郎月阁走去。
月色不语,星空沉默,周遭一片安静。
巫白雨走着走着,忽然有些奇怪。不由打量起周遭。以前,侯府的下人丫鬟,很多的,这次,好像没有什么人了……
“大部分都遣散了。”萧近心有灵犀,对巫白雨的好奇立马感应到了。
“为什么要遣散?”
“人多眼杂,嘴也杂。”萧近道,“你不是不喜欢吗?”
“……”
巫白雨一顿,心里翻江倒海一下,遣散夫人……遣散下人……都是为了自己?
虽然有刹那的疑问,但是,巫白雨又随即摇了摇头,萧近没有必要骗她啊。
这就……
巫白雨脑子一闪,莫名就想到了烽火戏诸侯的某位大王,比之人家,萧近做的是不值一提,但是……当你是哪个主角的时候……只能说,谁被萧近捧在手心,谁才能理解那种心情。
但是,巫白雨显然不想深刻了解这种心情,它像罂粟,容易让人享受,上瘾,然后沉沦,最后不能自拔!
于是,巫白雨垂下头,绝对不在这个话题再说一句话了。直到两人到了郎月阁,巫白雨都是沉默着。
萧近也不说话,就这么在巫白雨身边慢慢走了。
两人走进了地道。
巫白雨倏然想起萧近与自己在这里……
巫夫人脸红啊!
“咳!咳!”用力咳嗽了两声,巫白雨没话找话,省的触景生情!
“侯爷,你怎么会想在这里挖通道啊?”巫白雨一边装模作样打量着地道,一边说道,“还真是挺方便的。”
“不是我。”萧近轻轻垂着眉眼。
“不是你?那是谁?”巫白雨好奇。
能在侯府做出这么一条暗道,不是萧近,能是谁?!巫白雨忽然想起了那个紧锁的主屋,脑中一闪,半是试探半是肯定:“是那个主屋的主人吗?”
“不错。”萧近微微顿了一下,回道。
巫白雨顿了顿,好奇心被彻底勾起来:“也是郎月阁的主人吗?”
“对。”言简意赅。
巫白雨忍不住看萧近,这种一个字一个字的回答,还真不是侯爷的风格呢。联系到郎月阁的摆设,还有那明目张胆的梳妆台,巫白雨道:“挖地道的人,是个……女人吧?”
萧近一顿,轻锤的眉眼抬起,映着蔼蔼火光,看着巫白雨。
侯爷没说话。
巫白雨倒是先被萧近看得有些不再在,抓了抓头发,声音微紧:“那个……我就随口一问,不能说的话……”
“她叫骆唐衣。”出乎意料地,萧近竟然回答了,还说了名字。
“啊?”巫白雨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萧近看着巫白雨,双目坦荡,说道:“她是我的朋友,很……”侯爷张了张嘴,顿了一下,神情肃穆,说道,“很重要的朋友。”
“哦……”巫白雨看着萧近,心情有些复杂。
萧近的口气……好像不仅是朋友这么简单啊……但是,自己干嘛要计较着这个?
“骆唐衣……”巫白雨嚼了嚼这个名字,脑中闪过一丝什么,但是太快了,没有抓住。
“这个名字,我好像在那里听过……”巫白雨点着头,认真想着,但是无果,她记忆已经模糊了,只有些若有似无的印象,其他都想不起来了。
萧近说道:“你在红腰会上,穿的衣服就是她的。”
“哦!”萧近这么一提醒!巫白雨忽然恍然了,醍醐灌顶!
“容燎说过她的名字!”巫白雨道。
萧近点了点头,却没有接话,很明显,侯爷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了。
巫白雨顿了顿,也识相地没有问下去。虽然嘴上没有问,但是心里却忍不住翻江倒海地想着这个问题。
萧近说,骆唐衣是是他重要的朋友,没有说是重要的夫人……也就是,骆唐衣不是萧近的夫人了?可,若不是萧近的夫人,怎么会住在侯府呢?
更奇怪的是,为什么要挖一条暗道啊?做什么用的?
难道……私会?!
巫白雨被自己蹦出想法吓了一跳!急忙甩甩头。这个忽然的动作在旁人看起来显得莫名其妙了,侯爷就是如此。
“怎了了?不想回去?”萧近指了指暗道的出口。
巫白雨立马回了神:“不!愿意,愿意回来!”说着,巫白雨急忙走出了暗道,回到了院子的偏房内。萧近也跟着走了进来。
此时,正直半夜,偏房欧阳大夫已经睡下了,另一间屋子的影二与齐乾宇大约也休息了。
周遭安静极了。
巫白雨伸了伸懒腰,也忽然有些困了,可是……巫白雨转头,看向走进屋子,淡定坐下的萧近。
“侯爷,你不回去吗?”巫白雨指了指暗道口。
萧近摇摇头,说道:“今晚,本侯想抱着你睡。”
“啊?!”巫白雨闻言,直接叫出声,随即立马捂住嘴,生怕吵醒其他人。
“你……”巫夫人面红耳赤,结结巴巴,“你,你……你想……”
“放心吧。”萧近笑了笑,站起身,直接走到了床边,拍了拍床沿,歪着头,温良地对巫夫人,说道“我就是抱着,不会做什么……”
巫白雨站在原地没有动,将信将疑看着侯爷。
“来吧。”侯爷说道,“本侯说话算话。”
巫白雨看着床,软乎乎的被子在勾手指,她往前挪了一步,但还是跟萧近保持着安全的距离:“你……怎么会想留下来?”巫夫人苦着脸,继续说道,“这里的床不大……”
萧近轻轻脱了外衫,轻轻松松说道:“因为,本侯很想你啊。”
“……”巫白雨登时脸红耳赤更加厉害。
萧近笑得人畜无害:“真的想你。”
巫白雨看着他,一捂眼,又无奈又无语,说道:“侯爷,你打住吧!”
“打住什么?”萧近问。
巫白雨道:“侯爷,你知不知道,你笑着说甜言蜜语的话……”她想了一下形容词,暂时不知道怎么样说。
勾人?诱人?让人心跳加快?!打死巫白雨,她也不会说出来这些词儿来啊。
“怎么了?”萧近问,“本侯笑起来怎么了?”
“就是……”巫白雨支支吾吾,
就是让人怪抵抗不住的!但是,巫白雨才不会说出来!还不得瑟死侯爷!
“就让本侯留在这里吧……”萧近见巫白雨还在远处磨脚尖,犹豫不决,只好自己站起来,走到巫白雨身边,俯身下去,像是讨好的大狗,轻声问道,“好不好?”
巫白雨被萧近的声音套住。
“你,你也会询问意见了?”巫夫人有些心跳加速地说着,然后,越过萧近走到了床边。
“说的本侯好像……”萧近说着说着,自己顿住了。
巫白雨笑了笑,挑着眉梢看他,有些揶揄。
萧近也失笑,摇摇头:“好吧,就算本侯以前很霸道,但是,现在呢……”
“现在……”巫白雨顿了顿,微微低下头,“有点进步了……”
说着,巫夫人和衣躺下了,然后,往里面挪了挪,给侯爷留下了外面的一边儿床与被子。萧近见状,嘴硬扬起,满意满足地笑了笑,轻巧地走了过去。
侯爷也和衣躺在了巫白雨身边。巫夫人身体还有些僵硬,动也不动。
萧近转头,轻巧看着巫白雨。
屋中点着蜡烛,彼此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我们是夫妻。”萧近叹了口气,像是感叹似的,“本侯娶了你,你忘了?”
巫白雨看着床顶,嘟嚷地反驳:“不是……还没有……拜天地吗?”
萧近凉丝丝道:“那是谁害的?”
“呃……”
傻啊!巫白雨忍不住拍了拍自己最!让那你往这点儿上扯!
萧近见巫白雨打嘴巴的动作,笑了笑,然后抬手拉住巫白雨手,攥在自己的掌心。
巫白雨一顿,随即也就随萧近去了。
“好啦……”萧近捏了捏巫白雨的手心,说道,“天快亮的时候,本侯就离开。”
巫白雨失笑,她已经放松下来,随口说道:“然后,明天晚上再出现吗?”
萧近道:“当然了。”
巫白雨忍不住转头,看向萧近,说道:“侯爷,你当自己是海螺姑娘吗?”
“那是什么?”萧近也看着她。
两人枕着枕头,然后看着彼此,淡淡的烛火舍不得打扰这里,渐渐熄灭了,月色照进来,但是也去床上捣乱。
巫白雨只模糊看得清萧近,这样正好,她全身放松,甚至都不困了,有些话唠“侯爷不知道海螺姑娘?”
萧近老老实实摇头。
终于有你不知道的了!
巫白雨不知怎么,就是很兴奋,觉得要给侯爷好好长长见识。
“海螺姑娘就是就是一个故事里的女主角啊!说的是,一个书生捡到了一个海螺,然后,这个海螺变成漂亮的姑娘,为他打扫房间,做饭……那书生每次一回家,就看到饭做好了,衣服也洗干净了,就开始好奇……是谁帮他呢?然后,就躲在家后面等着,然后看见了海螺姑娘……”
巫白雨说着说着,自己顿住了,忽然不往下说……
萧近见她不说了,问道,“然后呢?”
“然后……”巫白雨脑子有些恍惚,“然后,我也记不太清了……”明明刚才觉得自己很熟悉这个故事,但是越说就越模糊。
“……”
这种症状,巫白雨也不奇怪,她经常这样了,只是这次觉得有些可惜而已。
这边,萧近道沉默了半响,轻声说道:“最后,他们是不是成为夫妻了?”
巫白雨一怔:“大概吧……”
“那……”萧近攥着巫白雨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说道,“那本侯就是你的海螺公子了……”
“哈?!”巫白雨闻言,顿了顿,忽然笑出了声。
萧近转着头看她。
月光打了转儿,轻轻来到床边,掀开了床帐,往里面溜进去。银光将巫白雨笑得花枝乱颤,眉眼弯弯的笑容映出啦。
萧近看着巫白雨,有些出神。
巫白雨笑够了,终于发现了萧近的神情,正盯着自己看,微微入迷似的。
“我,我脸上有什么吗?”巫白雨说着,不由摸了摸脸颊。
萧近双眼盛着月光:“你笑起来很好看,本侯看着,心里欢喜。”
“……”
巫白雨一顿,笑容卡在了嘴角上,脸上褪下的热度再次涌了上来,势不可挡,烧的她口干舌燥,心如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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