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大师傅看了看巫白雨,语气不善,“不是厨房的人就立马滚出去!”
“你!”巫白雨想回呛,一只手拉住了她。
程言哆哆嗦嗦:“你,你快走吧……”
“啊?”巫白雨纳闷,那她吃肉喝汤的事情要怎么算?
“快,快走吧……”程言说着,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巫白雨推了出去。
“喂!喂!”巫白雨对着关上的门扉一阵猛拍。
“稀里咣当!”厨房传来一阵打骂的动静。
“叫你找女人!叫你找女人!不知廉耻的东西!怪不得是女人窝里长大的野种!!”伴随着大师傅疾风骤雨的谩骂,是棍子打在皮肉上的响声以及程言的闷声。
“开门!开门!快开门!”巫白雨急促地锤门,“开门听见没有!”
里面不理会巫白雨,打骂声继续,大师傅高声大叫:“看来你是吃的太饱了!又忘了自己的身份!这次给我饿上七天!”
巫白雨一气之下,一咬牙,撩起裙子,一脚踹了上去。
“咚!咚!咚!”
连踹三脚!
“哗啦!”大门愤然拉开。大师傅握着一根烧火棍,怒目而视。
巫白雨回瞪他,而后,一把扒开大师傅冲进厨房。
只见程言正抱着脑袋,削瘦的身躯蜷缩在地上,跟一具扭曲的骷髅一般,嘴上还绑着一个脏兮兮的麻绳。
想到大师傅骂的那句:“七天不准你吃饭!”巫白雨终于知道,程言嘴角的伤痕是怎么来的了,也终于知道为什么程言这么瘦弱了。
因为他被麻绳绑着嘴,不能吃饭!
这办法简直恶毒到变态!
巫白雨冲过去扶程言,程言瑟缩着不敢动。
巫白雨蹲着,气急败坏地解开了麻绳,往上拉程言,“程言!我们走!”
程言摇着头,眼神涣散,动也不敢动。
“程言!”巫白雨继续扯他。
“嗖!”棍子携风,一下子横在了巫白雨面前。
“你是谁!我教训徒弟关你什么事!”大师傅吼叫。
“教训?你这是谋杀!”巫白雨愤愤起身,狠狠地瞪着满脸横肉的大师傅,四目冲击,雷电交加。
大师傅横眉冷竖,一脸不屑:“那又怎样!就他这种下贱野种!老子想杀就杀!”
“你!”巫白雨咬牙,一把掀开大师傅的棍子。
“你到底是谁!要是再多管闲事!我连你也打!”大师傅威胁着晃了晃手中的棍子。
五巫白雨一个眼刀削过去,无视大师傅的威胁,又俯身去扶程言。
大师傅气极,高高举起棍子。
巫白雨不甘示弱,猛地回身,快速伸手,一把抓住大师傅的棍子。
大师傅恶狠狠看巫白雨,“滚开,我教训徒弟轮不着你个外人插手!”
“有我在,你今天别想动他。”
“你找死!”大师傅恶狠狠看着巫白雨,一用力将棍子抽了回来,巫白雨被震得后退了几步。
“师父……不关她的事……是我,是我。”蜷缩在地上的程言动了,忽然跌跌撞撞爬到大师傅脚边,跪下抱着大师傅的腿,虚弱地冲巫白雨喊道,“姑娘,你快走吧,快走吧……”
“这种情况,我走了就是混蛋。”巫白雨不为所动。
“是我喝了你的汤,有什么冲着我来!”巫白雨冲大师傅喊,“不关程言的事!”
“你喝了我的汤?!”大师傅闻言,愣了一下,立马回身看锅里的汤,登时脸色铁青,气得浑身发抖。
“你敢喝我的汤!”大师傅一脚踹开程言,直冲巫白雨而去。
巫白雨也不怕,随手抄起了手边的一个锅铲。
“你找死!敢喝我的汤!”大师傅疾走如风,夹着恶狠狠的怒气,举着烧火棍,眼看就要抽到巫白雨身上!
千钧一发之际,程言又冲过来,抱住大师傅的脚,拖着祈求道:“大师傅!大师傅!这不怪她,都怨我……”
“你滚开!”大师傅目光凶狠,怒气冲冲举棍子冲着程言砸下去。
巫白雨登时瞪大了眼睛,大师傅那棍子直直砸在了程言头上,程言顿时头破血流,鲜血染红了巫白雨的双眼。
大师傅似乎看不见一般,又扬起棍子冲程言砸下去!
“滚开!”巫白雨反应过来,猛地冲过去,一把推开大师傅。也许没料到巫白雨的突然出手,大师傅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巫白雨抱起程言,双手发着抖,不知所措地捂住他的伤口,鲜血顺着指缝流出来,红的刺眼,巫白雨顿时害怕了,冲大师傅喊道,“快去找大夫!!”
“找大夫!”大师傅狰狞着笑着,捡起地上的棍子,“喝了我的汤,你们两个还想活着?!”
“你简直有病!”巫白雨气急败坏,抱着昏迷的程言,大吼道,“一条人命还比不上一碗汤!你简直是个疯子!疯子!!”
“还敢骂我!”大师傅扭曲地盯着巫白雨,“我先教训教训你!”
大师傅的棍子高高扬起。巫白雨下意识将程言护住。
“当啷!”
预期的疼痛没有传来,反而是大师傅手中的棍子掉在了地上。
巫白雨与大师傅皆是一怔。
大师傅反应过来,怒气冲冲着又抄起手边的一把菜刀,再次高高举起来,刀锋呼啸着劈头盖脸砍下来。
巫白雨撇头,咬紧牙关,紧紧闭上眼。
“当啷!”
疼痛还是没到来,菜刀又掉地上了。
巫白雨睁开眼,不明所以。
大师傅眼神一阵慌乱,怒气被疑惑取代,他顿了一下,紧张兮兮地环顾左右,迟疑着又拿起一把菜刀。
“咣当!”菜刀刚到手中,又再次掉地。
巫白雨眨眨眼,看着地上的菜刀,不解。
“啊!”这时,大师傅忽然惨叫一声,膝盖一打弯,“噗通”一声,双膝跪地!
……
巫白雨看着莫名其妙的大师傅,大师傅惊恐未定地看着巫白雨。
“你!你!你!你是妖女!你有妖术!”大师傅惊吓着乱叫一声,狼狈的爬起来,拔腿跑了出去。
巫白雨一头雾水,到底怎么回事?
“没事吧?”清亮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巫白雨一抬头,只见门外屋檐上灵巧地跳下一个人,动作跟猫一样,身形跟小白杨一样。
“恩公!”巫白雨眼睛一亮,不可思议道,“你怎么来了?”
“碰巧路过。”恩公跳下来,不紧不慢走到巫白雨身身旁。
“刚才……难道是你?”巫白雨眨了眨眼。
恩公点了点头,摊开手掌,露出几块近乎透明的小石头,笑道:“暗器的小把戏而已。”
巫白雨佩服极了,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程言,满怀期待地对上恩公的眼睛,“恩公,你能救救他吗?”
恩公蹲下身,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这是金疮药。”
“我……”巫白雨一脸惭愧,“我不会用……”
“没关系,我帮你。”恩公说着扶着程言,熟练得上药。
“还需要包扎一下。”恩公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巫白雨,“有手绢吗?”
巫白雨眨眨眼,还真没有……
“没事!”巫白雨豪迈地一伸胳膊,抖了抖袖子,“你随便撕!”
恩公笑了,哭笑不得:“这……”
“不是要包扎吗?撕吧!”巫白雨大大方方,坦坦荡荡。
“夫人啊……真不愧是你……不过,我看还是算了……”恩公笑着摇了摇头,拂开程言的外衣,将就着撕了程言里衣的袖子,帮程言包扎好。
巫白雨不在意地收回袖子,问道:“他不会有事吧?”
“身体太虚弱了,还是找个大夫看看比较好。”恩公说道。
“好,好的。”巫白雨点头了点头,总算松了一口气,满脸感激,“你又救了我一回……”
“是我们有缘。”恩公笑了笑,“我路过这里,真巧看见了你。”
“你又来……暗探啊?”巫白雨问。
恩公点了点头。
“查到你想要的了吗?”
“还没有。”
巫白雨拍了拍胸脯:“不要灰心,要是有什么我可以帮你,你尽管开口。我一定帮你。”
恩公笑了笑,一脸正气:“只有你不将见我的事情说出去就好。”
“这你放心,我绝对不说!!”巫白雨握拳保证。
“差不多也该来人了,我走了。”恩公说着,站起了身。
“等一下!”巫白雨顿了顿,“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我的名字现在不合适告诉你,以后你会知道的。”恩公说完,挥了挥手,一个闪身不见了。
巫白雨揉揉眼,真是来也匆匆,却也匆匆啊!
“这里!就是这里!”
恩公刚离去,外面就传来了大师傅的声音,他去而复返,还带着一群人!
巫白雨抱了抱程言,等待着接下来的“战争”。
“这里!妖女就在这里!”大师傅带领着一群人,鱼贯而入。
“她!就是她!”大师傅指着巫白雨,冲身旁的一个领头的微胖的男子说道,“齐总管!就是她,她就是妖女,刚才就是她用妖术对付我!”
巫白雨抬眼,双目淡定,不疾不徐看向齐总管。
“什么妖女!”齐总管看清巫白雨的样子,回头呵斥了一声大师傅,“这是巫夫人!”
大师傅一怔:“巫夫人?巫白雨?!”
“大胆!”齐总管轻呵,“夫人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大师傅铁青了脸,不服气地看着巫白雨。
齐总管也看向巫白雨,搓了搓手,笑眯眯说道,“夫人,您这是……这是怎么一回事?”
“齐总管!”大师傅忽然抢先一步:“我不知道她是巫夫人,我以为她小偷!她喝了吃了我要侯爷准备的珍味汤……而且!她还会妖术!”
“……”
“这……夫人,是这样吗?”齐总管跟带着面具似的,一直保持着微笑。
“我不会妖术,但是,喝汤这件事怨我。”巫白雨咬牙,一口应下,她必须息事宁人,这件事不能传到萧近耳朵里。
巫白雨说道:“我不知道那是侯爷的。但是,我喝也喝了,总不能吐出来,还麻烦你重新做吧。”
大师傅闻言,感觉自己占据了上风,昂着下巴冷哼了一声:“没法重做!”
“那你就做别的。”
“侯爷点名要喝珍味汤!”
“你!”巫白雨一阵语塞,咬了咬牙,看得意的大师傅,一字一顿道,“所以,你想干吗?闹到侯爷面前去吗?”
大师傅冷哼,似乎真有这个打算。
“让侯爷看看你是怎么虐待人的?”巫白雨低头看了看昏迷的程言。
大师傅梗着脖子:“我是在教育他!”
“教育?你差点打死他!”
“他是我徒弟!”大师傅理直气壮,“我怎么教育他都行!”
“你简直不可理喻!”巫白雨脸色冷下来,情绪微微失控,低吼道,“他是人!不是你案板上的食物!”
“夫人不要激动……”齐总管安抚道,“这件事我已经让人禀告侯爷了,他会裁断的。”
“什么?”巫白雨一怔,心脏下坠,有种穷途末路的感觉。
…………
…………
“夫人,侯爷请您过去。”传话的下人很快就来了。
巫白雨知道,她躲不掉了……
巫白雨低头看了一眼程言,不等不认命了。
“先带他去看大夫。”巫白雨对齐总管说道。
“这恐怕不行……”
“什么?”
“这件事的参与者都要去见侯爷。”
“可是他受了伤。”
“那就抬着去见侯爷。”齐总管笑面虎,一招手,“还不帮夫人扶着……”
于是,冲上来两个家丁,硬从巫白雨手中,夺走了程言。
巫白雨站在原地,既愤懑又挫败,却也无可奈何!地位,巫白雨终于意识到,她自己的地位是多么的多么的……身不由己。
…………
…………
疏星阁,萧近竟然在疏星阁等她。
巫白雨心口一缩,吞了吞口水,恍惚依稀,仿佛昨天她还在这里跟一众夫人争论,也仿佛在昨天,萧近与她定下了疏星之约。
这才多久,她竟然又一次打破了约定。
萧近的话在耳边响起: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夫人,请吧。”齐总管笑眯眯伸手。
巫白雨下意识挺直胸膛,强迫自己像一个斗士一般,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萧近上座着,悠闲地靠着椅背,依旧是一身黑衣,雕刻一般的面目凌厉十分,挑起眼梢扫过来,气势迫人,压的巫白雨有些喘不上气。
萧近依旧那副似笑非笑表情。
巫白雨不由咽了咽口水。
“好久不见啊。”萧近慢悠悠放下手中的书简,不紧不慢地看着巫白雨,目光微凉,“我以为……我们永远不会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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