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雨水向来都是又冷寒又刺骨的,但好在它懂得克制,即使下,也都是细细蒙蒙的,不会太激烈。但,今日的冬雨却一反常态,格外轻狂,颇有些夏季的味道,张狂又凶狠,将人劈头盖脸浇得透心凉。
冷雨中对峙的两对人马,却不觉得冷冽,紧张的气氛紧绷在每个人的心口,让心胸口发烫,随时准备干一场硬仗!这里面,不包括巫白雨……
巫夫人被按萧近叫回去,按在了怀里护着,跟夹心饼干似的,隔在萧近跟骆绛飞之间。巫白雨转动眼珠,心思起伏,她实在猜不透萧近的要干嘛?说是要护着她吧,可偏偏没有烧凝眸居!刚才也是,一会儿赶她走,现在又将她困在怀里。
都说女人心思难猜,侯爷也遑不多让啊……
…………
…………
“天气寒冷,侯爷还是带夫人下去休息吧。”骆绛飞看了看巫白雨,口气稍微平稳了些,可那分寸不退的姿势却依旧不变。看来,今日他是铁了心要搜查这里了。
“骆捕头,你既知道天气冷,带着你的下人喝酒去岂不更好,酒钱本侯出。”萧近搂着巫白雨,也是分毫不让。
骆绛飞最后的耐心似乎用完了:“看来侯爷是决议抗旨了?!”
“抗旨,骆捕头这是在污蔑本侯。”萧近气定神闲地搂紧巫白雨,声音混着冬雨,冷的似乎要结霜,“皇帝下旨命你查案不假,可圣旨上没说你能搜查我侯爷府。若想搜查,你还是去再请一道旨再来吧。”
再去请旨?!骆绛飞气急而笑,再去请旨?!时间肯定来不及!机会往往转眼就消失,这段时间,鬼知道萧近会做些什么!
“如果我硬要搜呢!”骆绛飞沉声问道。
萧近撩起眼梢,气定神闲:“那就看看,是你的捕们快刀快,还是我的侍卫们剑快了。”
骆绛飞闻言,猛地握紧剑柄,手背上青筋暴起,看起来随时会发令强攻!
萧近身后的侍暗卫们剑已出鞘,只要骆绛飞敢动一步,威胁道萧近,他们即可要他的命!
双方的气氛已经不能用剑拔弩张来形容了。
已经是刀光剑影了!处在对峙双方中间的巫白雨,受其影响,不由地咽了咽口水,本来回暖的身子又开始手脚冰凉……
巫白雨紧张地看着骆绛飞,再小心翼翼看了看萧近。其实,从刚才开始,她就很疑惑,尸体明明在凝眸居,萧近为什么执意不让骆绛飞搜查李羽衣的住处?
单若萧近所言,这为了侯府的面子,那有些说不过去。萧近越是这样强势不许搜,就越让人怀疑,李羽衣的住处一定有什么,可,尸体明明在凝眸居啊?
巫白雨见到现在的气氛,提心吊胆的同时又不由松了口气,也幸好烧的不是凝眸居,不然烧到一半……
等等!
巫白雨福至心灵,猛地想打了一个可能!萧近莫不是故意的?!他故意烧了李羽衣的住处,是在声东击西?!转移注意!?
刚想到这里,正巧,与萧近的眼神不经意对上。四目相交,忽然之间,一种陌生又带些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在两人中间牵了一跟线。
名为心有灵犀。
果然!果然!果然!
巫白雨瞬间明了,其实想想也好理解。萧近向来心思缜密,不动声色,他大概早就将天气考虑了进去。所以,才会在紧要关头烧了羽衣的住处,从而骆绛飞被引到此处,所有的矛盾都集中在这里,还会有谁去关心旁边的凝眸居呢?!
可是……想到此处,巫白雨又有了新的疑问。按照刚才的思路,萧近此时应该顺水推舟,让骆绛飞进去搜查,可他这般阻拦,反而会过犹不及,闹得僵持了,计划可就泡汤了!
这个道理,萧近不会不知道吧?
巫白雨自想着,不由看向萧近,只见侯爷直直挡着骆绛飞的路,胸有成竹,一脸淡定,说道:“骆捕头,与其在这里逞凶斗狠,你倒不如去请旨过来。”
依旧分存不让。
骆绛飞“嗖”的抽出剑来!
“哗!哗!哗!”一片拔剑之声。
“冷静!冷静!”巫白雨下意识地急忙阻止,“大家都冷静!”
清脆的女声混着哗哗的雨声,让一众气血方刚的男人稍微冷静。
“要不……”巫白雨眨眨眼,试探地看看萧近。侯爷啊,你是不是需要一个顺水推舟的台阶?
“你闭嘴。”萧近说道。
“呃……”
看来,侯爷是不需要的。那也就是说,刚才她都……想错了!
巫白雨转头,为难地看向骆绛飞……
骆绛飞看了一眼巫白雨,皱了皱眉,然后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把将剑入鞘。只见骆捕头似乎犹豫了片刻,一咬牙,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
巫白雨定睛一瞧,竟是一只银制手镯。小巧精致,可以想象带着它的手腕也一定是纤细白皙,美极了。
骆绛飞握着手镯,脸上有些不甘,有些愤怒,有些神思,却也不得不忍耐,他抬手将手镯扔给萧近,说道:“还记得你跟她的约定吗!?”
萧近牢牢接住银手镯,抿嘴,一言不发,只静静看着那手镯。
骆绛飞继续道:“萧近,你答应过她,不管是谁拿着她的手镯,你就会为那人做三件事!你已经完成了两件,现在,这就是最后一件了!让我进去搜查!”
巫白雨不明所以,下意识看向萧近,这个“她”是谁?
萧近没回应,侯爷久久不语,思绪像是去往了在某个遥远的地方,久久不舍得回来。
“侯爷?”巫白雨唤他。
萧近回了神,将手镯收了起来,看向骆绛飞:“本侯耐心有限,只限你一炷香时间!”
“一个时辰!”骆绛飞道,“最少一个时辰!”
“依你!一个时辰!”萧近摆摆手,身后的暗卫和侍卫收起剑,纷纷让开了路。
“搜!”骆绛飞大手一挥,一群捕快涌进李羽衣的住处。
大雨肆虐不息,一群人信心满满翻找着。
巫白雨看了着那些人,又看了看萧近。她对接下的事情已经不好奇了,结局已定,只是恩公有些可怜了。他已经落进萧近的陷阱了。
想到那个手镯,巫白雨恍然明了,他没猜错,萧刚才不是不顺水推舟,他是在等骆绛飞拿出那只手镯。
萧近布的这个局,最终目的,是为了得到这个手镯?
所以,这个手镯的主人,与萧近而言应该是特殊的。而她,萧近只是顺带着帮了一把……
“呼………”想到这里,巫白雨莫名轻松了,偷偷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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