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飞心里一动，“前辈你也……”

　　凤飒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而是返身从天绝手里接过酒坛。

　　仰头灌了一口酒后，眸内闪过一丝黯然，但很快便恢复如常。

　　他扶了扶额，笑道：“我也曾年轻过。”

　　不知为何，司空飞心里蓦然升起一丝酸楚的感觉，明明前辈并没有做什么，但他的举止，却无端让人生出同情之感。

　　让人莫名觉得，前辈身上定然发生过很多故事。

　　想到此，他脱口道：“前辈现在也还非常年轻。”

　　“年轻吗?”凤飒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即哂笑，“你这个后辈，倒是挺会说话的。”

　　司空飞心里一急，“在下是说真的，两位前辈都还很年轻。”

　　“哈哈……”凤飒忍不住笑出声来，转头去看天绝，“这小子说的话，真是莫名让人舒服，天绝你说是不是?”

　　天绝白了他一眼，低头看到自己空荡荡的在臂，眸底掠过一丝落寞。

　　凤飒与他多年相交，这十几年来，两人几乎形影不离，他的心思，他又岂会不明白?

　　他走过去，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将手里的酒递过去，“我知你还在对一身修为被废一事，耿耿于怀，但我还是想说，到了我们这个年纪，武功真不那么重要了，世间繁华，我们也看过，还不如择一处幽静之所归隐。”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继续道，“这崖底清幽，平日也不会有人来，后半辈子在这里居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天绝喝了一口酒，他并非是个钻牛角尖的人，他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一身修为，化为乌有，他也并不是那么看重，只不过，始终有些不习惯。

　　况且，早年左臂被冥华砍断，如今加上没了武功，他无异于就是个废人了。

　　但就像凤飒所说，世间繁花已看过，昔日也在江湖上纵横过，后半辈子确实应该择一处幽静之所隐居。

　　这样想着，他揶揄道：“凤飒，你确实还很年轻，这后半辈子，真要孤独地活着，我还真替你感到可惜。”

　　虽是调侃的话，但天绝却是真心这样认为。

　　凤飒在遇到司徒殇月之前，是个多么风流不羁的人，可之后，他强求过，也为了得到司徒殇月算计了不少，却最终被冥华挑断筋脉，甚至他一手建立的魅影宫，也毁在冥华手里，最后不得不败走。

　　幸好，后来苏长青医治好了他，令他能够自由行走。

　　凤飒本可以萧洒恣意一生，但却偏偏被一个情字所困，这一生，也许都挣脱不出来了。

　　他能够远离，却始终放不下。

　　天绝暗暗叹了口气，忽然觉得自己与凤飒比起来，他少了一条手臂，没有武功了又如何?起码他的心里是轻松的。

　　凤飒笑道：“天绝，你这话可真不中听，说得你好像比我老似的，别忘了，你我年纪相仿，而且，有你陪着，我哪里又孤独了?别把我说得那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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