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昌荣?我想不通,云欢说道:“那日,我们在父亲和叔叔们经常歇脚的茶摊吃东西歇息,我是头一次出来押镖,一路上很是好奇,也不觉得饿,独自去周边逛了,等他们歇息好了就继续上路,没过一个时辰,父亲和我说他有些乏力,让我把水给他,也就是那时,有刺客冲了出来,他们出手狠辣,没过十招父亲就受伤了,他把镖王玉佩放在我手上让我快走,我跌跌撞撞的跑,那些人一路都朝我杀来,后来我被他们打下了山崖,我在山崖下醒来的时候,有野狗在撕咬我的,我杀了它们,往镇子里跑,可是却还是有人来追杀我,我被他们击中脑袋后掉进了河里,然后那些记忆就很模糊。”
我很难受,那个时候他才十七岁,作为云府的独子,定是被好生护着疼着的,何时吃过这些苦头,不过听他说了之后,我并不觉得有什么线索。
“当时我虽然很慌张,但也记得清那些人的招式,我敢肯定,不是昌荣的人。”
不是昌荣,那会是谁呢?我把军饷被盗案前的事一一回想。
昌荣她们几个是一起入朝的,我们五个用一年多的时间把自己的实力大致确定了下来,所有的势力都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平衡,宁王奏请夏友靖入朝参政,被我们几个同时驳回,然后梁文墨无意间打听到有人要在孝廉上做手脚,我派李云去查,没过一个月,军饷被盗案发生,云府灭门,晋州郡尉徐青言倒台,德庆势力受损,接着就是孝廉作假案,德庆被幽,朝堂平衡被打破,一环扣一环,目的都是打破朝堂平衡。
“我大概猜到幕后主使是谁了。”
云欢看看我,该是与我想到了一个地方,若我们都猜对了,那我们离危险可就是近了不止一点点了。
“得让梁文墨赶快回来才行。”
云欢握住我的手:“那就弄掉徐绍。”
王嬷嬷在外面说道:“公主,驸马爷,时辰不早了,该进宫了。”
云欢给我拿了团扇,牵着我出门,玄月和盈风没进过宫,为了不出乱子,我没带她们俩,王嬷嬷给我挑了三个还算是机灵的丫鬟跟着。
在车上我一直在思虑对付徐绍的办法,云欢说道:“办错案子,是廷尉最大失职,既然徐绍能用前太尉被杀一案把梁文墨弄下来,那我们也可以找一个案子把他弄下来。”
我笑了笑:“是个好主意,先用王弼手上的案子让徐绍在皇上心里失了信任,再给他弄件大案子,也就差不多了。”
提起王弼,云欢皱了皱眉:“我去说,你少和他接触,那人我不放心。”
这个醋坛子,算了,由着他吧。
到了宫门口我才想起来,拉着云欢说道:“坏了,我们忘了一件大事。”
云欢被我吓得一跳:“什么大事?”
我摸摸自己的肚子:“今天忘吃东西了,我可不想吃宫宴上的东西,难吃死了。”
云欢忍不住笑起来:“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没事,找个机会我们去御膳房找些吃的就行了。”
怎么把这么大的事给忘了呢,不过今晚我和云欢算得上是要并肩作战啊,想想就好激动,那日公审,我们是被动的一方,也没准备才会被弄得措手不及,今天可不能再这样了。
到了未央宫,里面已经有了好些人,夏友明在和朝臣们打招呼,看起来很是热络,一见我和云欢进来,夏友明的目光就没在云欢身上移开过,云欢面色十分难看,一路打着招呼过去,却刻意漏了夏友明。
到了位置坐下,正巧闵书离我不远,脸色也是极其不好,我好奇的问道:“闵将军心情不好?”
闵书似乎压着火气:“臣,被狗盯上了。”
哟哟哟,长的俊俏还真是个麻烦哈,看来云欢来之前,夏友明在打闵书的主意,任何一个男子发现自己被其他男人惦记上了,只怕都会不爽吧,唉,还是我这种姿色平平的人好啊。
云欢似乎找到了知己,立马接口:“对,就是狗,真恶心。”
啧啧啧,这夏友明还真是招人嫌弃,想当年,他还对李云动过心思呢,似乎也是被嫌弃了一顿。
正想着夏友明就过来,朝我笑道:“两年未见,舒华可好?”
我含笑站起来:“劳烦堂兄挂念了,一切都好。”
夏友明看着云欢说道:“都说大顺大驸马是个俊美无双的妙人,看来传言不虚。”
切,你是不是忘了当初绑云欢的事了?真能装。
云欢黑着个脸,很是敷衍的嗯了一声,夏友明竟然也不生气,转而看向闵书:“这位怕就是闵书闵将军了?”
闵书倒还给他面子,站起来抱拳,但也没什么好脸色:“见过世子。”
夏友明心情很不错:“闵将军也是人中龙凤,百闻不如一见。”
看他半天说不到正题上,我直接说道:“听闻堂兄此来要寻一位世子妃?”
夏友明咧嘴笑笑:“舒华即问了,我也就没什么不好意思了,八月十七,宁王府设宴,还请舒华妹夫还有闵将军赏脸。”
想想也知道云欢和闵书懒得理他,我只好笑道:“堂兄放心,届时一定来。”
夏友明这才离开,却不死心的在云欢和闵书身上多看了几眼,云欢黑着脸站起来:“我要出去走走,真是恶心。”
闵书也跟着站起来:“臣随驸马爷同去。”
切,不就被夏友明多看了两眼,至于嘛,还能看脏了啊,瞎讲究。
他们都出去了,我却无聊了,撑着下巴东看西看的,陆玄机过来坐下:“那事是你做的?”
我端坐好,老老实实的点点头:“是,汝阳是明帝制衡我的棋子,只有让明帝再无棋子可用,他才会信我。”
陆玄机不怒不喜的说道:“险中求胜,太过大胆。”
“丞相觉得王弼如何?”
陆玄机一当上丞相就把大顺大小官员的性格品行摸透了,问他可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品行不足,能力有余,可用却不可重用。”
“徒孙明白了,多谢师祖。”
陆玄机看看我,倒也没再多说,起身回到他的座位上,不一会儿云欢和闵书就进来了,看样子聊得还不错,比刚刚黑着脸出去要好许多,紧接着明帝和宁王夫妇也进来了,汝阳扶着宁王妃,看起来还挺亲密,众人见了礼也就各自落座。
宁王夫妇坐在明帝左首,我和云欢在右首,正好与我们相对,这个位置还真是有意思哈。
明帝秉承着一直以来的作风,敷衍说了几句就传了歌舞上来,太宰安排人把一道道菜色摆上来,按规矩依次递减。我看了看,卖相还真是不错,估计也不好吃。
云欢尝了一只如意卷,夹了一个放我碗里:“这个还不错,多少吃点,看这个阵仗是溜不出去了。”
我翻了翻:“太油腻了,我不想吃。”
“那就吃点螃蟹。”
“那你给我剥。”
云欢看看我,宠溺的笑了笑,放下筷子拿了一只螃蟹细细的剥起来,这类东西我的确喜欢吃,可是吃起来太麻烦也就不乐意自己动手,现在有人给我弄好了自然喜欢。
我小声笑道:“你以前是不是经常剥螃蟹啊?剥的好快啊。”
云欢嘴角挂着浅笑,也是小声说道:“母亲喜欢吃螃蟹,但父亲弄不来这些,所以都是我给剥的。”
听着还真是幸福,他把剥好的肉放在我碗里,拿了手帕擦手:“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话说宫宴上的东西还是很不错的,风卤肉雪花鸭梅花蒸耳鸳鸯**珍一品鸭木姜子里脊肉卷碧玉山尖水豆腐春花如意卷,还有炸的酥酥脆脆的银鱼丸子和一盘大螃蟹。
把云欢剥的螃蟹吃完,我笨手笨脚的想再剥一只,云欢也不帮我,自己吃几口又看看歌舞,时不时夹点菜喂到我嘴边,螃蟹还没剥出来呢我就被他喂饱了,算了,不吃了,真麻烦。
歌舞退下时,大家也都吃得差不多了,宫女把桌上的菜色收走,重又放了茶酒点心上来,我觉得有些油腻,喝了半盏茶才好受些。
汝阳笑道:“大姐夫对大姐可真好,大姐就跟螃蟹较劲了,筷子都没动呢就吃饱了。”
我瞅瞅她:“怎么?汝阳你是羡慕啊还是嫉妒啊?”
宁王妃笑道:“这两孩子,从小到大都这样,一见面总会斗嘴,现在舒华都嫁人还是这幅样子,只怕驸马没少受气吧。”
云欢朝我笑笑,半句话都不说,宁王妃一时无话,有些微微不满,还是夏友明接口说道:“妹夫性子好,舒华性子也不差,母妃不是常说,定要为汝阳寻一位和大妹夫一样好的夫婿吗?”
哟哟哟,终于扯到正题上来了,我和云欢很默契的闭着嘴,看他们在那装啊装啊装。
汝阳有些害羞:“堂兄取笑我了,我还小呢。”
说完,还刻意看了闵书一眼,这丫头,不会真要赖定闵书了吧,我瞅瞅闵书,他一张脸黑得不成样子,紧紧的抿着嘴不说话,半个余光都没给汝阳,惹得汝阳很是尴尬啊。
宁王妃会意一笑:“汝阳是个好孩子,知书达理,乖巧懂事,定要寻位良人才行啊,只可惜汝阳的母妃去得早,宫里也没有够资历安排她婚事的宫妃,皇上,臣妾想为汝阳做个主?成吗?”
啊呸,我真想怼她一句,这死丫头知书达理乖巧懂事?宁王妃不是眼瞎就是刻意奉承,她还不如我知礼懂事呢。
明帝跟以往一样,一坐到椅子上就跟没了骨头架子一样喜欢歪着,就算是龙也是条懒龙,手里端着酒杯,目光淡淡的朝宁王妃一瞟,又往汝阳身上一扫,语气也是淡淡的,有些漫不经心:“她的婚事,朕已经有了主张,不急。”
汝阳和宁王妃明显一惊,我和云欢也是,没听明帝说起过啊?瞒的可真是够深的,也不知道是何打算,其他朝臣也是脸色各异。
汝阳脸色不好,试探着问道:“父皇,您是何打算呐?”
看来这丫头对自己的婚事还是够上心的,也是,别莫名其妙的被明帝给卖了,不仅没赚还倒贴也太亏了。
明帝淡淡的看了看她:“朕会告诉你的,不急。”
哎呦我去,不急?人汝阳都快十七了,平常人家的姑娘十五岁定亲,再耽误一两年她可就成没人要的老姑娘了好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汝阳也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东西了,默然坐下,只是还不甘心的看了看闵书,这丫头不会是真喜欢上闵书了吧?我细细看看闵书,他年纪也不大,二十一二岁的模样,和我家云欢差不多俊俏,只是比同龄人要沉稳许多,许是常年待在军中的缘故,再说了,有闵景那样一个爹,不沉稳估计也要沉稳了,可怜闵书一秒钟。
宁王突然说道:“听闻温娴在并州过得并不怎么好?”
这可是明帝觉得最丢脸的事,现在还拿出来说,宁王你一定是故意的,没想到明帝的脸色淡淡的:“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是死是活是她自己的命数罢了,她自己选的路子,怪得了谁?”
还真是没良心啊,这爹当得,难怪温娴和汝阳对付他后宫妃子的时候半点情面都不讲,不过明帝说的也不错,当初他就想着把温娴嫁给燕追,好歹也是个皇子妃,看在大顺的面子上,燕追也不会对她差到哪里去,是温娴自己不听话,选了一个认识几天的林志文。
宁王淡淡的笑了笑:“不过听闻昌荣似乎有了身孕,边关苦寒,即便颜玉清心疼她,日子怕是也不好过?皇兄何不把他们接回来?”
嚯,我算是明白宁王的意思了,眼看我逐渐坐大,汝阳又不是我的对手,朝堂再一次稳定下来,我一个人占尽了优势,宁王就坐不住了,想着把汝阳嫁给闵书好打乱我的优势,可偏偏被明帝应付过去了,又想把温娴弄回来,还是被明帝应付过去了,转眼就想把昌荣弄回来,敢情是想对付我啊,这样一想,那夏友明另娶世子妃的事大概也是个幌子,若真是个闵景攀上关系,闵景舍不得自个闺女去定州,那一定会为夏友明说话让他留下,那到时候朝堂局势将被再一次打破,还真是老谋深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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