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螃蟹吃完,我也吃得差不多了,把筷子放下擦嘴,很快其他人也吃得差不多了,都停下筷子了,歌舞也就撤了,然后上来丫鬟把东西都撤了下去,重新摆上茶酒点心。
今日不谈正事,主角是夏友明,但入宴的大家小姐一个没有,这相亲的话也说不了,一时有些哑言了。大家一味的扯些闲话,讲个好笑的事惹大家笑上一笑,再喝上几杯酒也就各自散了,虽然宁王和宁王妃一直笑意满满的,但夏友明却恨不得用眼睛把我烧个窟窿出来呢。
明帝离我近,自然看得见夏友明不善的目光,依照他的心思,一眼就能看出是我使坏了,又坐了半刻也就起身了,还不忘把我叫上:“舒华,少喝些酒,随朕走吧。”
我依旧踏着明帝的步子出来,送走明帝的大驾,其他大臣和夫人也陆陆续续的离开,宁王撇了我一眼,满眼寒意的进去,半个招呼都不愿意和我打,宁王妃更是挂着冷笑:“枉费我和你皇叔如此疼你,舒华,你做事也太欠思量了,怎能坏了你堂兄的姻缘。”
我扯了扯嘴角:“婶娘是最清楚堂兄的人,若婶娘有闺女,可会嫁给堂兄?婶娘已经害了自己的内侄女,就不要再害别人家的姑娘了。”
宁王妃凤眼一瞪,眼神犀利的如同刀剑:“舒华,你虽未议政公主得皇上信任,但也不要忘了,你只是个女儿家,难不成还真想坐上九五之尊的位置。”
我笑了笑:“婶娘莫要忘了,得人心者得天下,既然大顺朝臣百姓都已经习惯了有个议政公主,那其他事,也会慢慢习惯的,婶娘留步,舒华告辞。”
讲真,虽然现在不是得罪宁王府的时候,但裂缝已经到了无法弥合的地步,与其做些假惺惺的做戏让对方给自己找不痛快,还不如撕破脸皮,我好你好大家好。
许久不喝酒了,今日不过喝了一点点,我就头疼得厉害,回到府里倒头就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深夜了,身边还是空荡荡的,不免的有些奇怪。
韩集急急忙忙的来拍门,着急的喊道:“公主,出事了,驸马爷把宁王世子给打了。”
我有些懵呢,摇摇晃晃的去开门,韩集拉着我就走:“公主你快去看看吧,我们的人都和宁王府的人打上了。”
被韩集快马带到那里,场面特别混乱,两拨人打得不可开交,周边几家酒楼都被砸烂了,我没看到云欢的身影,路沈坤带了许多官兵来,废了好大的劲才把人隔开。
韩集眼尖的叫道:“驸马爷在哪呢。”
我一看,云欢果然在一间酒楼门口,满脸怒气的走着出来,立马跑过去,他眼角青了好大一块,嘴角还有些血丝,浑身上下的暴戾之气藏都藏不住,闵书陆鑫也擦着嘴角出来,一个个脸上都有伤,身上都是湿透的。
我忙拉着他:“出什么事了?”
云欢特别愤怒:“夏友明那个杂碎。”
他还从未这么生气过,我忙安抚着他,看向闵书,想着他的性子比云欢要稳重一些,谁想闵书骂了一句更难听的,也是气呼呼的,没办法,只能看着陆鑫。
陆鑫压住火气:“今日踏青回来,几位小姐先回府了,我们几个男的想着再喝些酒又回去,谁想遇上了夏友明,他竟然给我们下药,想对闵大哥和驸马爷做下流事,幸好他们没喝多少,不然还真着了夏友明的道。”
又是夏友明,竟然还不死心,胆子够大的啊,我也火了:“他在哪?”
陆鑫指着里面:“被我们打趴下了,真想废了他,王八蛋。”
路沈坤过来,看看他们几个又看看我:“公主,事情闹得太大了。”
“路大人放心,此事是夏友明理亏,即便是到了御前,他也没什么话可说。”
前面又是一阵吵嚷,宁王阴着脸快步赶来,我们几个都没有好脸色,也不给他见礼,宁王气呼呼的走进去,不一会儿带着人把夏友明扶了出来。
夏友明浑身都是血,都看不出本来的样子,全身的骨头似乎都被打碎了一样软趴趴的,和死人没什么两样。
宁王一双眼睛冒着火:“敢殴打世子,你们是当本王死了吗?”
我也很不客气:“皇叔别忘了你儿子是个什么德行?他先犯浑,即便到了御前我们也是有理的,宁王世子又如何?他得罪了我舒华公主的人,玉皇大帝的儿子我也要弄他一层皮下来。”
宁王怒到了极点,扬手朝我甩来,云欢立马拦住他的手,怒吼道:“你想干嘛?”
闵书和陆鑫也盯着他不放,路沈坤说道:“王爷,论君臣位份,舒华公主在您之上,还请王爷息怒。”
宁王脸颊上的肉抽个不同,也是怒的不行,把云欢甩开,大吼道:“来人,把他们押回王府。”
立马上来许多宁王府的人,我大喊道:“你们谁敢?”
路沈坤声音冷了下来:“王爷,下官是长安郡尉,这些事有下官负责,不必王爷插手。”
宁王很狂傲:“本王看你没本事处置,来人,把他们押回王府。”
我冷了声音:“宁王,你敢越俎代庖?”
宁王额上都冒了青筋,大声吼道:“还不动手,谁人敢拦,就地处决。”
我们这边的人立马拔刀相对,刚刚缓和的场面再一次剑拔弩张,路沈坤大喝道:“长安重地,谁敢放肆。”
他开口了,那他带来的官兵自然也拔剑了,三方人马对峙,只差一个冲突点就能打起来,云欢小心护着我,闵书也警惕起来,毕竟宁王府的死士他们都是见过的,不得不当心。
凌乱的马蹄声传来,闵景带了几名护卫勒马挺住,气势如虹的大吼道:“长安乃是京都,还不放下刀剑。”
我的人和路沈坤的人率先收刀,但也担心闵景镇不住场子,慢慢朝我们这边靠,宁王的人思虑了许久,闵景又喝斥一声他们才放下刀。
闵景从马上下来,慢慢走过来,我们几个先向他行了礼,闵景直视着宁王,那气势犹如泰山压顶,举止语气不卑不亢:“宁王和一群孩子置气前,也该先问问因由才是,胡乱抓人,只怕有失身份。”
宁王冷冷一笑:“因由?他们把我儿打成这样,还要什么因由?太尉是来护短的吗?”
“宁王此举不也是护短吗?还是先问清缘由了,才好明析谁对谁错。”
两人对视了许久,那气势谁也不输谁,闵景开口了:“为何打架?”
还是陆鑫说话了:“夏...世子给我们下药,对闵将军和驸马爷意图不轨。”
宁王呵斥道:“胡扯。”
又是一阵嘈杂声,王靖和陆玄机几乎同时赶到,王靖扶着陆玄机过来,老人家这么晚赶过来还真是辛苦,陆鑫有些不忍:“爷爷。”
他年纪比我还要小,只怕刚刚也是大着胆子才跟着闵书云欢一起把夏友明打了的,被宁王一凶一吼只怕是吓坏了。
陆玄机扫了一眼满街的乱象,朝宁王见了个礼:“宁王。”
宁王的脸色十分不好:“怎么?连丞相都跑来护短了?”
陆玄机脸色淡淡的:“打架的人,一个是有品级的将军,一个是郎中令,一个是世子,我等都无权处置,我来是提醒王爷,这事还得请皇上裁决。”
宁王哼了一身:“把我儿打成这样,即便是到了皇上面前,本王也是有理的,来人,先把世子送回去疗伤,我们进宫。”
闵景扫了眼闵书:“还不走,愣着干嘛?”
刚刚还张口就骂的闵书这个时候乖得不得了,垂着头跟着闵景走,陆鑫扶住陆玄机,和小孩子犯了错是一样的动作,垂着头不敢说话,陆玄机倒也没闵景那么严厉,只是淡淡的问:“可伤着了?”
“没有。”
我和云欢朝他道谢,陆玄机说道:“不管你们有理无理,一顿打是躲不过的了。”
这个倒是,明帝怎么说也要给宁王一个面子的。云欢看看我,随我一起上马车,王靖和路沈坤留下来处理现场。
我拿着手帕给他擦嘴角的血迹,云欢还有着怒气:“我真想打死他。”
我拉着他四处看:“还伤哪里了?”
他压着性子摇摇头:“没有了。”
我给他理了理乱了的衣裳,嘱咐道:“待会儿定会受些委屈,挨上几板子,你心中有气,等回家了又发火,切记要忍住,知道吗?”
云欢气的胸膛起伏,但还是点了点头,把我抱在怀里不说话,我知道他真是气急了,若夏友明得逞了,任何一个血性男儿都活不下去了,只能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让他慢慢安静下来。
深夜要入宫,还是宁王丞相太尉一起来的,加上云欢这个郎中令在,禁军很快就把宫门打开了,立马有人跑去禀告明帝,我们被带到成云殿等着,宁王狠狠的瞪着我们几个,闵景和陆玄机则面色肃然不苟言笑,云欢他们三个低着头不说话,我很是淡定,任凭宁王瞪了我几眼,半个眼神都不给他。
“皇上驾到。”
内侍一声高唱,明帝就进来了,大半夜的被吵起来,他的脸色十分不好,大概也是知道了云欢他们打架的事,进来就瞪了他们几眼:“还不跪下。”
三个人闷头跪下,十分不平,明帝懒得坐下,站在他们面前阴着脸问道:“出了何事?还不快说,闵书,你说。”
“皇上,宁王世子给我们三人下药,想对臣和驸马爷行不轨之事。”
宁王压着火气:“皇上,犬子怎会做出这样的事,定是他们寻衅挑事,把犬子打成重伤,还请皇上明鉴。”
陆鑫年少气盛第一个忍不住:“本来就是,我亲眼看见他来摸了驸马的脸呢。”
宁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陆鑫不敢说话了,云欢倒是不怕他:“若不是陆鑫找了一大桶水把我们浇醒,你儿子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明帝瞪了他一眼:“不得无礼。”
云欢气鼓鼓的跪在那里,我说道:“父皇,夏友明是个什么品行我们大家心知肚明,他以前打过云欢的主意也就算了,但云欢现在是我的驸马他的妹夫,他怎么能对他下手呢。”
明帝看了看我没说话,宁王开口了:“你堂兄什么品行让你说出如此难听的话。”
“难道不是吗?宁王何必自欺欺人?”
明帝虎我:“舒华,不得无礼。”
不说话就不说话,反正这顿打是躲不过了,这笔账记下来,以后慢慢来算。明帝问道:“友明伤势如何?”
宁王总算找到发泄口了,立马说道:“被打的浑身都是血,昏迷不醒,臣弟是在一堆破破烂烂的桌椅底下找到他的,他们伤人太重,三个打一个,怎么说都不公平。”
明帝看向云欢三人:“世子乃是皇亲国戚,即便他有错,你们怎能下重手。”
若不是明白明帝是在稳住宁王,这话听在耳里还真是不好听,云欢他们垂着头不说话,明帝说道:“一个将军,一个郎中令,还一个......每人打五十大板,好好长长记性。”
五十大板不多,但也疼,这一顿打着实憋屈,明帝即给了交代,也不再管我们,他前脚刚走后脚宁王也就离开了,闵书一瘸一瘸的跟着闵景回去,看样子回去也要挨训,陆鑫年纪小,身板也弱,挨了五十大板反倒要陆玄机扶着他才能走路。
我扶着云欢上了马车,让他趴在我腿上,他这口气憋得太大,若不是被我握着手,只怕车壁都要被打烂了。我给他擦了擦额上的细汗轻声安慰他:“这仇我们记下来,以后一一讨回来,别生气了。”
云欢拿着我的帕子擦脸,还是气呼呼的:“他太恶心了,来摸我的脸,还想解我衣服。”
的确很恶心,回到府里,云欢第一件事就是让人备水,他泡在池子里前前后后的搓了许久,身上红了一大片才停手,披了衣服趴在床上,我拿着药膏抹在他的后腰和屁股上,虽说元庆悄悄去打了招呼,但杖刑可不是闹着玩的,他身上破了不少皮,隐隐渗出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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